花团只是看着她,嘴唇抿得发白,然后沉默离开了。
又过了很久,陈阿姨把饭菜端上桌,然后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便对沙发上的花团道,顾先生吩咐我干完活不能多留,那我先走了,吃完你自己把碗洗了吧,也就一副碗筷,简单得很。说完她撇眼去看花团的神色。
花团正在喝一瓶牛奶,喝到底空瓶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然后花团用力握紧把它捏皱。
总算不再那么饿之后,花团脸上露出一点笑。
下午谢谢您,辛苦了,以后您不用再来了。
出了巡防极严的高档别墅区,路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那人掐灭烟头,问道,怎么样?他什么反应?
等来的人正是陈阿姨,她慌张地左右看了看,才面露难色道,我尽力了,那小夫人也的确不大高兴,但您说他脾气好,我也没想到我就是寒碜了他几句,他就赶我走了再怎样那是主人家,我也不好赖着脸皮留下来吧。
那个男人眯眼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尽量别惊动顾帅,他让你走你便走吧,已经给了教训,你做的足够了。
酬劳已经转给你了,赶紧走,记住,就当从来没见过我,你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
陈阿姨连连点头,随后笑眯眯地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没多久,那个男人抽完剩下半根烟,立马快步跟上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个拐角小巷,不一会儿,男人重新走了出来,步履悠闲,甚至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红色脏污,随后把帕子丢进了垃圾桶。
烟熏的红晕已经从天边荡开,越往高处,风越是坦率寒凉。
一人坐在高檐角处,修长的腿就垂在空中,往下就是数百米的高楼大厦,那人却慵懒毫无惧色,冰冷的银色面具之下,一对赤瞳闪着异样的光彩,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上演的一出好戏。
嗤,有点儿意思。
帝都遭受到攻击,各个军队驻地纷纷加强防守,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外面几乎很少有人游荡,然而网上却是闹得纷纷扬扬。
恐惧,愤怒,嘲讽,悲伤各种情绪都被极致放大。
阮圆不爱看那些,掺了毒的人嘴往往比刀枪剑戟更伤人,他了解了事情大概,却也帮不上军队的忙,毕竟全城戒严,连他都被限制行动尽量不能外出。
你说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能跑到帝城里来了,政府呢?军队呢?不是还有元帅大人坐镇吗?
你还不知道呢?出事那天顾元帅根本就不在!但是还好两个副帅能撑住场面只不过可惜祁元帅指挥失误,导致不必要伤亡加大,后面被顾元帅罚了禁闭呢!
啊祁大人这么好,人长得又这么帅,这么绅士细心,怎么会犯这种错呢
就是就是看着他在媒体面前承认错误道歉,我的心可疼了,不知道他被顾元帅这一罚,要什么时候才能再
话题已经开始偏了,由国家大事一路转为儿女情长,两幅沉醉花痴相。
咔擦
一个失手,锋锐的剪刀竟然直接把花枝剪断,开得娇艳的玫瑰顿时凄惨地砸在地上,碎了几片红色花瓣,着实令人惋惜。
呀!两个侍女看见了,大惊失声。
这可是少爷最喜欢的花!你怎么能把它剪断了!
就是就是!笨手笨脚的,要是少爷责罚起来该怎么办?!
吵死了。
叽叽喳喳,像几只想让人掐死的麻雀。
霍乱蹙眉盯着自己的指腹,那里盘踞着一滴鲜红,是刚才裁剪花枝时不小心被刺扎到的。
那抹红比花还鲜艳,瞬息间,也染红了霍乱那双深邃的眼眸,旁边两个侍女还在惊叫吵闹,霍乱阴暗地想着
不如,都杀掉吧?
你们在吵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霍乱几乎是瞬间,就收起了他所有不好的念头。
两个侍女终于安静,恭敬地在一旁站好,少爷。
阮圆在他们中间扫过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霍乱身上,表情微愣。
他诧异道,你你怎么哭了?
霍乱的双眸还有些未褪下去的猩红,他刚刚险些暴露出那些狰狞的念头,一双眼原本可怕,但是现在,那里没有了杀气,甚至因为阮圆的诧异,而带上了些许懵然。
看起来竟该死的无辜可怜!
一个堂堂一米九多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红了眼眶,阮圆几乎是瞬间就脑补了一出自家的侍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新来的,都把人欺负哭了的大戏!
简直不能忍!
阮圆立刻生气地对那两名侍女道,你们俩被辞退了!现在立马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两名侍女不清楚阮圆的脑回路,突然不知怎的惹怒主人被辞退,整个人都懵了。
霍乱也不知道这个小omega忽然是怎么了,要是让他知道阮圆的脑洞,他估计会忍不住笑出声,两个普通侍女,欺负他?也就只有这个omega敢这么想。
霍乱知道阮圆可能是误会了,但这场面怎么看都是阮圆站在他这一边,他忽然心情愉悦,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淡淡看着那两个侍女哭着被阮圆赶走看不出来,这个小omega还挺凶。
阮圆发完火看过来,霍乱便很快低下头,正像阮圆心底所想的那样,是个十足的受害者。
阮圆看他这副模样就感到委屈,同时又有点心虚,是他把人带回来的,结果非但没怎么帮到他,还继续让他在自己家里受欺负。
没事吧?不怎么会安慰人的阮圆干巴巴道。
霍乱把手藏在背后,动作明显,然后低声道,没事。
阮圆皱眉把他那只手扯出来,居然发现他一手的血!
这是被花刺伤的?她们就这么欺负你!阮圆看见上面残留的尖刺,想帮他拔出来,可又怕弄疼他,突然又开始生气。
我马上让人帮你处理下这样,你以后别干这种粗活了,他们都欺负你,既然我把你带回来,就要对你负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原本正盯着轻轻抓着自己的那两只白嫩嫩的小手的霍乱微怔,眼神闪了闪,随后垂眸道,好。
他跟着阮圆一起离开了,留下身后一地被人忽视,无比凄凉被摧残的断枝残花。
第86章
首都军区总部内。
还是没出来吗?什么指示也没有?
这可怎么办呀,这么多会议要开,我桌子上积压的待签字的文件都快放不下了!
偏偏祁副帅又被关了禁闭,这下我们可连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你怎么说话的!主帅不是还在这吗?不要命了?
主帅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整天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有没有人能去劝劝
不行了,那些记者还阴魂不散地堵在大门外,要咱们军部给城民一个交代,现在网上的舆论对咱们主帅很不利
哎呀!一个两个都只会嚷嚷,我去找邱副帅!
门外杂乱喧嚣,偶尔有一两句不当言论,也很快便被主流所淹没。
这次城内敌袭的影响太过恶劣,敌人盾隐,藏匿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迟迟没有被抓到,而军方始终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手段,已经闹得人心惶惶。
邱子晁刚从病房看完许野回来,敲了几下门便直接推开,结果迎面便是几个砸过来的琉璃茶杯,琳琅破碎伴随着一阵狂吼。
滚!!!
邱子晁闪身躲开立马关上门没有让这失控的声音传到外面去,他赶紧跑过去打开柜子抽屉拿出药瓶,大哥,上次徐老先生给你开的药你有按时吃吗?怎么先越来越严重了,我听说你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你现在
邱子晁还没把药递过去,便被顾辰州一把揪住衣领,他顿时对上了一双充血猩红的恐怖眼眸。
沉闷的一阵响声,邱子晁手里的药瓶被捏爆了,连同他的手骨也被攥得咔咔作响。
哪怕再痛,邱子晁没敢动。好在顾辰州只是瞪了她几秒,便退回椅子上瘫坐着了。
大哥?邱子晁试探着道。
顾辰州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嗓音低哑阴沉,外面形势,如何了?
不太好,邱子晁沉声道,他道,要不然,让老祁回来吧?你看你现在需要休息,那些公文和外面那些人我见了就头疼,让我带兵打仗还行但让我做这个,我真应付不来
顾辰州皱起了眉,他犯了这么大的错,理应该罚,让他回家待着,我已经网开一面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时候让他回来帮忙,那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们?说我们军方无人?你让那些一直躲在暗处,巴不得我早点下台的人,又怎么看?
顾辰州的语气很缓,一字一句却像是石锤一样沉重地砸在邱子晁心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邱子晁着急道,大哥,要不我去把徐老先生请过来,让他再给你看看,你说你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前段时间先是晕倒,现在又头疼发狂,这
你给我闭嘴。顾辰州狠狠皱眉。
他不悦地看着邱子晁,事态越急,你越发慌乱,什么时候能学学祁沐遇事沉着冷静?你再这样下去,以后迟早要吃大亏。
邱子晁被责备,惭愧低下头。
顾辰州呼了一口气,凉声道,别让徐老知道了。
邱子晁猛地一抬头,为什么?
顾辰州避而不答,转而道,我已经让沈狐那家伙来帝城了,以后我的病,不再麻烦徐老师,明白吗?
听顾辰州的语气,饶是邱子晁再想不明白,此刻也觉出了蹊跷,神情严肃地点头,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严格保密,等沈狐进入首都,我安排时间亲自去接。
顾辰州道,别被人发现。
邱子晁点头,大哥放心。
顾辰州这才满意,他道,一会传我的指令,把长俞掉回总部来,那孩子心思缜密,他和你手下那个段尘罢了,让段尘留在病房照顾许野吧,你把长俞带在身边,总能帮上你的忙。
邱子晁点头,但随即,他又有些烦恼道,长俞是个好孩子,但是他一来,陆阅那臭小子肯定会跟过来大哥你是不知道,上次你把长俞调走,陆阅在总部待不过三天,接连翘班不带队,禁闭室的门都被他给砸烂了,结果他偷跑出去,直接在战场上把长俞抱住,两个人差点被对面的炮弹炸死,后面被镇边的钟老将军好一顿骂,还骂到我这来了,把我训了个狗血淋头这仇我可记着,哪怕陆阅是你手下的少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顾辰州微微抿唇一笑,你当初不也是这个性子?早知道如此,之前就该把他归到你部下去。
邱子晁连忙摆手,那可别!我还想多过几年快活日子呢,段尘许野哪一个不比他更省心,也就只有你的威慑能震住他
顾辰州按了按眉间,略有些疲惫道,他们是少年,但同时,他们也是这整个国家未来的希望,不管怎样,你要好好培养他们
邱子晁正了正色,道,那必须的,那大哥你呢?
顾辰州抬起眼眸看着他,淡淡道,我不是生病了吗?你每天早中晚给这个办公室送一次饭,除你和长俞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说完,顾辰州慢慢起身,他走到墙边,手指触碰到墙壁上的隐形按钮,霎时,一道暗门打开了。
临走前,顾辰州回头道,这里有任何事情及时通知我,盯住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人,那些海盗的踪迹该追踪的还是要加紧追踪,网上那些流言,还有那些记者就不用管了,随他们去吧,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把这场风浪掀得更大一点。
傍晚。
斜晖落在冰冷无人的街道,秋风瑟瑟,尽显凄凉,但此时高楼大厦却陆续有人家点灯,细细闪烁,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记忆里,家里永远是一片黑暗,冰凉,很少有这样温暖的光,像是有什么人,在等着自己回家。
顾辰州在门口足足站了有两分钟,才适应这种变化,然后换好鞋,绷直的背脊慢慢放松下来,满身疲倦地走进了屋。
屋子里不是他所习惯的冷香,淡淡的奶味,婴儿身上扑打的干爽粉香,还有茶余饭后未完全散去的食物香气,连空气都有了温度。
莫名的,浇灭了心头盘踞的那一团他不堪其扰的烦躁。
然而,当顾辰州再往里走,那股烦躁感又涌上来了,原本到了嘴边的你字,突然就变成了,你们?
第87章
两只小Omega,坐在他家客厅的地板上,上头垫了个毛茸茸的毯子,毯子上,还有一只咿咿呀呀奶乎乎的小团子。
突然见到他,两个Omega都瞪大了眼睛一齐看着他,弄得好像是忽然出现的顾辰州走错了门,打扰了这两O一宝的温馨宁静似的。
顾辰州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最后,还是他忍不住先开口,别看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是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两个Omega不约而同地默默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致志逗娃。
阮圆这次来不仅买了好多高端奶粉,还有许多孕夫吃的用的和宝宝的小玩具,他继续给花团介绍,你看啊,这个小机器人能够变化几十种动物模样,并且模仿它们的叫声,宝宝现在还小不能翻身,你就拿着给他看,他就不无聊了,也不会闹你
花团眼里满是惊奇,好厉害。
阮圆哼哼道,那可不,还有好多呢,来我给你看这个
站在一旁被完全忽视的顾辰州,
他忍了忍,还是决定不跟Omega一般计较,那样未免太没风度,于是他冷着脸走进了卧室,只不过在关门的时候,嘭的一声力道重了点。
呜
刚出生的小宝宝何其敏感,被这动静一惊动立马委屈得要哭了。
花团赶紧把自己的心肝小宝贝抱起来,轻轻拍着背哄道,宝宝乖,不哭不哭啊,讨厌臭爸爸,咱们不要理他
宝宝也是个小机灵鬼,嫩嫩的小嘴巴一噘就讨来花团的好一顿心疼,得了抱抱和亲亲立马就不哼声了,傻呵呵冲花团笑。
阮圆在旁边看着好玩,笑道,Hela这小家伙以后长大了可不简单呐,这么丁点大就知道怎么向你讨甜头了。
花团笑笑,抱着自己的小宝贝贴脸,他还那么小,懂什么呢,你看他多乖呀。
阮圆轻轻捏住那只小奶爪,都没有自己一根手指头大,道,是呀,我这几天来都没有见他真正哭闹过一回,你一哄他就乖了,好像知道你为了生他,糟了多少苦难一样,怪贴人心窝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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