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宋星斐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五味陈杂,他说道:阿姨,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黎母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看了看旁边的江重渊,说道: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事情,阿姨自己上去就行。可别再欺负人家了,瞧这孩子,多乖啊。
宋星斐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江重渊温顺地点点头:谢谢阿姨,斐哥没有欺负我,我们只是有点误会。说完,江重渊抬眼看了看宋星斐的表情。
宋星斐硬着头皮说道:是您别担心了,去看看秋随吧。
黎母又嘱咐了一句,等到黎母走后,宋星斐几乎遏制不住想揍江重渊一拳的冲动,瞪着江重渊道:
戏演完了吧,现在没人看你表演,你不用再装了。
江重渊的神情十分平静,像是不赞同宋星斐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说:斐哥觉得我在说谎?那你觉得,我哪一句说得不对?
宋星斐已经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再和江重渊做无意义的纠缠,淡声回应道:随便你,我要走了,希望你遵守诺言,别跟着我。
江重渊有些头疼,因为宋星斐比他想象中还要固执,可他别无他法,只能看着宋星斐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宋星斐回到家之后依然不想说话,连冬冬都看出了他的沉默寡言,冬冬在内心暗暗地想,星斐叔叔这副样子和爸爸很像,爸爸也常常板着脸,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是因为爸爸压力很大,或者心情不好。
宋星斐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冬冬陪他玩游戏,可是当他主动提出来的时候,冬冬却摇了摇头说:星斐叔叔,我现在不想玩游戏啦,叔叔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现在要去和云世哥哥看电影。
苏云世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哥刚刚不在家,我就找了些动画片给冬冬看。
宋星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也好,你们去楼上的投影室看吧,游戏机在柜子里锁着,密码是14907。
苏云世也看出宋星斐的心情似乎不佳,很快地答应下来,带着冬冬上楼去了。
宋星斐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是常见的自我防御机制,仿佛把脸埋进枕头里,就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与景象。
但这方法在宋星斐身上明显是失效的,他脑海里还在反复地进行切割、缝合,将江重渊的话语和表情拉成一部高清电影,无休止地循环播放。
宋星斐讨厌大脑这种不问他意见擅自行动的能力,他其实没有那么冷静,但却已经尽力在江重渊面前表现得全然不在乎。
他告诉自己,这些暗中拉扯的激荡情绪,只不过是因为,江重渊是他第一个认真爱过的人,也是第一个在心理和生理都给予他难忘刺激的人,这归根结底只是一种雏鸟情结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江重渊对他的情感是不是也类似于雏鸟情结。可是宋星斐又产生了另一个疑惑,他寄托那些感情的载体,好像是江重渊,但又不是江重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虚拟的江重渊。
宋星斐的思绪飘到了很远,他想起一种叫增强现实技术的原理,有公司利用电脑等科技借此创造出了类似于虚拟歌姬之类的影像。宋星斐想起江重渊那张逼近完美无瑕的脸,心想,江重渊会不会本来就不存在,是和虚拟歌姬差不多的原理。
会不会一觉醒来,就有人来告诉他,江重渊是假的,构建成江重渊的数据库已经被销毁了。
宋星斐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荒唐可笑,要真是那样,自己还真是倒霉,他不如直接去喜欢那个虚拟歌姬,最起码人家长得好看,还会唱歌,江重渊除了长得好看就没有任何优点了,就算是虚拟技术,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失败的技术。
这个虚拟的技术刚刚还说了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追你之类的话。
宋星斐用被子蒙住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记忆具有篡改和美化的能力,就像具有修正功能的滤镜一般。但有些记忆是万万没有美化的必要的。
第二天,宋星斐照常去医院,刚进病房的一瞬间,他险些激动地将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
黎秋随半个身子正靠在枕头上,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俩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宋星斐震惊又激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黎秋随笑了笑,说道:你这表情,好像我刚给你生了个孩子似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宋星斐的声音有些颤抖,立刻朝他走过来。
黎秋随将粥放在一旁,说道:其实早就醒了,你们说话我都能听见,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身体像冬眠一样不听使唤。真的醒过来,应该算是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周鄞跟别人跑了,还带着那个小三到我床头来,让那小三放心,说你看,他肯定醒不过来了。我当时怒火攻心,就想着拼了老命也要醒过来教训他们一顿,结果真就醒过来了。
黎秋随说着说着,抬眼一看,发现宋星斐的眼睛有些红,连忙道:喂喂,你打住。我本来想着给我妈一个惊喜,早上她来看我的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的,等她坐过来了,我就突然睁开眼睛喊了一句妈。结果她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去看她了我爸还骂了我一顿。我说你可别像我妈似的,我又没什么大事,你别占用人家医疗资源啊!
等到宋星斐平复了心情,黎秋随忽然问道:周鄞呢?这小兔崽子,我白疼他了,我出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在我床头端屎端尿,他不会真的给冬冬找后妈去了吧?看我半死不活的,他终于有机会了是不是?
宋星斐有些无奈,但看见黎秋随骂起周鄞来这么有精神头,他也跟着欣慰了一点。
他和黎秋随解释了这段时间以来听说的关于周鄞的事情,黎秋随沉思了半晌,说道:截了他那批货的人,外号是不是叫牛虻啊?
宋星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黎秋随却淡定不下来,说道:糟了,要真是他们,不让周鄞大放血一次怕是摆平不了。
从良
第74章
黎秋随沉默了片刻,说道:周鄞把冬冬送到你这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宋星斐摇摇头说周鄞惜字如金,只告诉冬冬好好听话,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黎秋随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说,宋星斐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不用跟我说太多,现在冬冬很安全,我会照顾好他的。
黎秋随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不信任你才犹豫,是因为周鄞,他出身比较复杂,身边的环境也不像国内这么安宁。
嗯。宋星斐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事情他不愿意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说完之后,宋星斐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知道是谁袭击了你?
黎秋随顿了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猜测,但没有证据。
宋星斐想起了冬冬之前说得那番话,他问道: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跟周鄞的前妻有关?
黎秋随看上去有些吃惊,抬眼望了宋星斐一会儿才说道:是不是冬冬跟你说什么了,周鄞知道吗?
黎秋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刚才和你说,周鄞的身世比较复杂,是因为他们家的根基在国外,他和冬冬的妈妈也算是门当户对,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这层联姻关系,周鄞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接手周家的全线业务。
当然,他接管家族企业只是时间早晚的事,过程可能会曲折一点,徐家是当地有名的龙王,靠黑色产业发家,当时和周鄞竞争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被徐家暗中处理掉的。徐家的大女儿徐娆对周鄞情有独钟,徐家也非常看重这个准女婿,所以做这些,既是帮了周鄞的忙,也是一种暗示和威胁,徐家家主想借此逼周鄞接受两家的联姻。以周鄞当时的身家和实力远远达不到跟徐家抗衡的境地。
这些豪门纷争对宋星斐而言其实很遥远,但他还是听得心惊肉跳,因为在此之前,宋星斐就听说过有关徐家的只言片语,当时代理璨赢总经理职务的堂弟被发现死于家中,就和徐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徐家的势力在国内外盘根错节,所以宋家当时只能选择息事宁人,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
但是徐娆婚后吸毒、出轨,有好几次被周鄞当场发现,徐娆不仅不知道悔改,还出言羞辱,提出要跟周鄞离婚。
黎秋随又说:周鄞同意离婚后,独自抚养冬冬,后来徐娆不知怎么又后悔了,可能是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她提出跟周鄞复婚,被周鄞拒绝后又开始争夺冬冬的抚养权。冬冬很害怕徐娆,因为在他小时候,徐娆有次在家里吸毒过量产生了幻觉,差点把冬冬掐死,还好被保姆发现及时制止了。
宋星斐脑海里浮现出冬冬说出不要告诉妈妈我在这里时恐惧的表情,原来是因为留下了阴影。
吸毒本来就会让正常人变得情绪不稳定,给徐娆提供货的又是国外一家很猖獗的实验基地,研制出来的新式毒品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黎秋随说:他们离婚之前,徐娆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太好,经常对冬冬非打即骂。
宋星斐叹了口气道:怪不得冬冬提到妈妈的时候会那么害怕。
黎秋随缓慢地点了点头:后来周鄞的羽翼越来越丰满,也就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徐家抗衡,徐家轻易不敢拿他怎么样的。周鄞不希望冬冬的童年在这种阴影中度过,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把徐娆送进了强制戒毒所,连徐家都找不到人。剩下的事情冬冬应该告诉你了,徐娆逃出来了。
宋星斐当然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徐娆前脚才为难过黎秋随,黎秋随没过多久就遭人袭击。
他想起江重渊说自己已经有了线索,难道江重渊也发现了其中的联系吗?
宋星斐不由得有点担忧起来,徐家人堪比疯狗,疯起来恨不得拉着全世界陪葬,他们那么轻易就能弄死一个人,如果江重渊继续追查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黎秋随并不知道宋星斐在想什么,但此刻他说出的话却让宋星斐心惊,黎秋随说道:
这件事是我自己大意了,我不希望让周鄞知道,就是因为徐娆出来以后一定会和徐家联系,虽然周鄞现在在国外的势力并不比徐家差,但两虎相争,难免有伤亡,周鄞骨子里很正直,不屑于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说是一根筋也不为过,但是徐家的人都是吸血的苍蝇,就算吸不到你的血,也会缠着你,恶心你一辈子。
宋星斐许久没有说话,黎秋随以为他是被吓傻了,看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别害怕,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不要告诉周鄞,我以后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半晌,黎秋随又道:这次我敢肯定不是徐家动手,应该是徐娆自己花钱雇人做得,如果是徐家的手段,我的尸体应该早就被扔进黄浦江里喂鱼了。
几分钟后,看望黎秋随的人纷至沓来,经过黎父批准后被保镖放了进来。
宋星斐有些坐立难安,他对黎秋随说道:我晚点再来看你。
黎秋随心想,宋星斐以前应该是个乖宝宝吧,是不是听到这些黑暗童话之后很难接受,需要找个地方消化一下。
从医院出来,宋星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花坛的方向瞥去。
那边空无一人,和他预想的不同,江重渊今天并没有来医院。
明明该高兴的事情,宋星斐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反而心情沉重的要命,毒辣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闷热的气流像岩浆一般渗入他的皮肤。
宋星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对这种身体反应再熟悉不过,他的胃部开始绞痛,四肢酸软无力。
宋星斐忍着强烈的不适找了把长椅坐下来,犹豫再三之后,把黑名单里的号码拉了出来。
声筒传来几声等待音,明明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宋星斐却觉得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
过了一会儿,电话才终于被接起来,江重渊有些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斐哥?
宋星斐听到江重渊的声音,不知怎么就松了口气,他缓了缓,问道:是我。你在哪儿?
在车上,正路过一座大桥,风景很好。江重渊说道:江水也很清澈,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
宋星斐刚落地的心脏猛地被揪了起来,脑海里闪过黎秋随的那句尸体被扔进黄浦江喂鱼。
江重渊宋星斐的气息渐渐焦躁不安,听起来像是有气无力的。
不要再查了宋星斐的声音很小,听上去甚至有点微微的恳求含义。
江重渊愣了愣:什么?
说完之后,他便意识到宋星斐指得是黎秋随的事情。江重渊顿了顿,几不可察的笑了一声。
宋星斐有些错愕,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斐哥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也很久没有关心我的安危了,我怎么能不高兴?
宋星斐是不想承认的,可是他觉得江重渊说得似乎又没什么错,他这样贸然把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确实是不应该。
之前辛苦你了。宋星斐不想再多说废话,准备挂断电话。
江重渊却突然说道:斐哥,你等等。
宋星斐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听到江重渊似乎在对身边的人说话。
江重渊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透着一点漫不经心,说道:把她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尖利刺耳的喊声从听筒传过来,宋星斐听得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徐娆,我问你,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买凶伤人的?江重渊淡声问道。
宋星斐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心猛地下沉,电话那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些声音,但都听不清楚,徐娆一直在咒骂,听起来像是产生了幻觉,语义并不连贯,每句话似乎都在骂不同的对象。
江重渊漠然回眸看了一眼后,悠悠地道:算了,把东西塞回去。
很快地,嘈杂的背景音消失了,车厢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听到了吗?斐哥。江重渊对电话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宋星斐此刻是强忍着眩晕感才没有晕过去,他扶着座椅的把手,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你不怕徐家人报复你吗?
江重渊做事情总是喜欢做到淋漓尽致,这一点宋星斐深有体会,可是他依然没想到,江重渊当时只是答应了帮他调查凶手,到最后却能掘地三尺把幕后真凶抓起来。
江重渊到底想干什么?宋星斐出了一身的汗,明明天气这般闷热,他却觉得浑身都冷。
你别冲动。江重渊,你做事情能不能有点限度
江重渊有些茫然,他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总觉得宋星斐似乎是又不高兴了?
他明明做得很好,不仅找到了徐娆这个差点嫁祸给自己的凶手,还准备送佛送到西,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如果他真的把徐家放在心上,就不会做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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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他想洗心革面(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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