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目极为俊美,轮廓优美分明仿若精雕细琢的雕塑,尤其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似乎有一股魔力般,吸引人无尽沦陷。
雍正也看着她, 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然后是微微的探究。
他总觉得太巧了些, 某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 哪哪都违和。
偏偏从那时开始, 他就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女子,自己和她琴瑟和鸣,仿若那人才是他的妻。
可现实是, 四贝勒已经有妻乌拉那拉氏,和梦里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甚至还有妾有子。
他觉得哪里不对, 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就这样过了两年, 先帝和那群兄弟的针对让他烦不胜烦,直接以雷霆手段,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兄弟都打压下去了。
然后没多久,康熙也熬不住没了,他成为了钦定的下一任皇帝。
他倒是无所谓,登基了就做好一个皇帝该做的,可那女子夜夜在梦里出现,搅扰了他的心绪,想把人抓出来,却无计可施。
终于,那女子出现了,选秀时看到第一眼,他就确定,这个那拉桑语,一定是梦中的那个人。
但身为皇帝的多疑,让他不得不多想。
怎么就那么巧呢,人就这么及时出现了?
雍正眼神微眯,打量这个自己让人按照梦中女子喜好摆设,布置出来的房间,可喜欢?
桑语一愣,左右看了看,眼里露出了真切的消息,很喜欢。
这是真心话,这里是哪哪都和心意,再喜欢没有了。
雍正点点头,起身走进西次间,发现和自己的吩咐一模一样,不由点点头,然后在书桌前站定。
书桌上一应笔墨纸砚都全有,而且全都是他私库出的好东西。
另外还有一本书倒扣着,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本讲志怪故事的话本。
雍正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本该如此。
倒是桑语吓了一跳,被皇上发现自己看话本,真的不会被罚吗?
可随即她又想到,这些话本是宫里给准备的,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果然,雍正翻了一页之后,就放下了,指着宣纸道,给我写几个字瞧瞧。
桑语一愣,皇上怎么会知道她会毛笔字?
不对啊,她现在是那拉格格,原主好吧,原主是认字的。
满人家的姑娘尊贵,指不定就有大好前程,再加上那拉夫妻对原主还蛮疼爱的,让她跟着兄弟们一起学认字了。
但也仅此而已,兄弟们认字是那拉富多教的,可相比于文,富多还是武好一点。
也就是说,兄妹三个顶多不是文盲,但也只是认字,好处是认得满文和汉文,坏处是会认不会写。
因为家里经济不宽裕,纸笔也是很费钱的,所以只有两个兄弟能用最低等的纸练一练,而原主则是用旧毛笔沾水在石板上写。
从没在纸上写过的人,第一次写会是什么样?
那当然是晕开看不清字迹,于是桑语按照这个标准,写了几个字,让字迹写的笨拙而难看,勉强能认出是什么字。
甚至有时候还故意写错笔画的顺序,营造一种她学过却没写过的错觉。
她自认为自己的表演毫无痕迹,而且字迹伪装的相当成功。
然而她这番行为,却叫雍正深深眯起了眼,眼底错愕中藏着怀疑,甚至带起了杀意。
如果不是她,如果你不是她,那就去死!
桑语转身,正好看到了这个眼神,吓了一跳,手一抖,墨迹滴落到衣袖上。
这可是贵人正服,她只此一套,穿着去拜见皇后,还没来得及换,皇上就来了。
可不能弄脏了,不然以后她出门就要失礼了。
而且墨迹相当难去除,于是她条件反射地放下笔,扯出一张宣纸,盖在那墨迹上,让宣纸把墨汁吸走。
雍正眼前一亮,这个动作?
是梦里的女子会做的,明知道没有用,可她就是动作快于脑子,让人好气又好笑,最后墨迹越来越大,衣服直接毁了。
果然,等桑语把宣纸拿开,原本只是一滴的黑点,变成一团,在湛蓝色礼服上相当的明显。
桑语懊恼地拍头,可随即又想到皇上在旁边,顿时更懊悔了,忙蹲下行礼,臣妾失仪,请皇上惩罚。
雍正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心里的期待更甚,不过语气却是严肃冷漠,你可知什么是欺君之罪?在朕面前还敢弄虚作假。
桑语错愕抬头,皇上看出来了?
你不会以为故意装作写不好,朕看不出来吧?雍正脸色冰冷,荣贵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妄图欺瞒于朕!
桑语吓了一跳,立刻跪下来,皇上赎罪,臣妾,臣妾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慌乱间脑海里灵光一闪,立刻道,臣妾不是有意的,只是很久没握笔了,刚刚只是熟练握笔的姿势。
哦?雍正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
桑语见有门,立刻道,臣妾家中日子艰难,小时候阿玛教我们兄妹三人练字,花费颇多。臣妾就没再用过纸笔,而是沾水在石板上写,都已经练习惯了,一时间忘了宣纸是晕染开。请皇上赎罪,臣妾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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