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长到盖住了指尖的宽大袖子因为重力而顺着手臂滑落,紧紧捆住了双手的深棕色粗糙麻绳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样突然的动作让社长更加疑惑了。
然而下一秒社长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他眼睁睁的看着三日月就保持着这样轻松地微笑,两手似乎只是轻轻的往相反的两边一挥,足足有两指粗的麻绳就像面条一般轻易的全部断裂。
要不是这麻绳是社长亲自准备检查过的,他都要以为这是麻绳原本的质量问题了。
三日月不紧不慢的把挂在手腕上的残余麻绳扫落在了地上,然后抬头看向那位社长,笑得十分温和。
“哈哈哈,第一件事就是这个,虽然已经是个老人家了,但可还算不上弱小哦。”
“老人家……?”
“第二件事——”
三日月说着,笑容忽然就淡了下去。
社长看着三日月突然转变的笑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原本一直表现的柔柔弱弱的少女突然以他难以想象的速度和灵活,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夺过了他手中的短刀。
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社长几乎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就已经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要起身,脖颈处就已经被短刀稳稳抵住,而拿着短刀静静注视着他的正是刚才还被他肆意挟持威胁的少女。
“我已经说过,付丧神虽在末流但也是正经的神明,以神明祭祀神明——”三日月笑了笑,看着社长感叹道,“哦呀,阁下真是大胆呢。”
社长呆呆的张大了嘴巴。
“不对,阁下为了自身私欲,就这样葬送了许多无辜者的生命,”三日月看着身下丑态毕露的人,缓缓说道:
“阁下,真是不配为人呢。”
并非多么锋利的目光,更多的是亘古不变的遥遥明月凝望世人沉静。
然而社长只是看着,便感到一瞬间浑身都被极端的寒冷侵蚀,仿佛此刻明月所有的霜寒都汇聚在了眼前少女的眼中。
“三日月。”
一柄折扇从旁插入,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的玉藻前用此挡在了三日月手中的短刀和那位社长的脖颈之间。
看到玉藻前来了,三日月便顺势收回了短刀。
“哈哈哈,主公请放心,我知道自己并非他的审判者,”三日月笑着起身说道,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寒冷只是错觉。
接着他又一脸神奇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短刀,感叹道:“还是第一次用短刀呢。哦呀,虽然适合我现在的身形,但果然还是本体顺手呢。”
“不,夫人,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一期一振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走上前去,保持着微笑按下了三日月拿着短刀的手,然后缓缓的握住了他的肩膀。
“夫人,你怎么可以离那人那么近!刚才几乎跨在他身上了!”
看着一期一振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委屈神色,三日月忍不住笑了开来,踮着脚捏捏一期一振的脸,眼中的新月染上了暖色,之前冰凉的月色仿佛从未存在。
光捏脸不尽兴,三日月干脆直接扑进一期一振怀里蹭了蹭,“这样就好了吧~”
“夫人……啊,真是……”
一期一振无法抗拒的紧紧抱住了三日月,即便他此时发上华丽的头饰硌得他胸口有点疼,他也不愿意放开。
这大概就是所谓甜蜜的负担了吧?
看着那两振刀在他这个主公来了后就很干脆放手不管,自己谈恋爱去了,玉藻前无可奈可的叹了口气,打开手中折扇一挥,两根绳索便凭空出现。
一根捆住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所有希望均已破灭的那位社长身上。
而另一根,则捆住了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的领头黑人。
被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的社长仰面躺在地板上,定定的望着上方的天空,遥不可及,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于他而言已经近在咫尺。
突然间,社长低低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笑得越来越激烈,甚至笑到在地上翻滚打圈的地步,笑得扭曲成一团的模样让人很明显就能看出他已经进入了疯狂的自我世界。
一向对外表有所追求的九尾狐玉藻前看着这幅不堪入眼的姿态,微微皱起了眉头,将折扇在手心轻轻的敲打着。
“你笑什么?”
被玉藻前这样问了的社长终于停止的翻滚,对着他咧嘴露出了一个相当不正常的笑容——但好歹不像刚在那样跟一条扭动的蛆差不多。
“不要着急,”社长神秘的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确实是“马上”,几乎就在那位社长话音刚落之时,他们脚下的游艇突然间剧烈的晃动了起来,耳边还传来了一串令人胆战心惊的爆炸声。
在这爆炸背景声下,才刚消停一会的社长又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
驾驶室内,驾驶员看着驾驶台上显示的情况,整张脸在瞬间就苍白到毫无血色。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再在乎药研藤四郎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刀了。
“是谁,谁装了炸弹!船,船舱毁了,我们都要死了!”驾驶员双眼惊恐的凸起,几乎瘫软在了座椅上。
此时药研藤四郎过于平静的模样和驾驶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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