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你该不会不知道,已经没有幕府了吧?
诶?什么?
早在五十多年前,最后一任将军就已经将大政奉还给御所啦。鬼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论武士还是将军,都已经不存在啦。
啊,我在地狱两百年,人世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剧变吗?
怎么会这样没有将军了也没有侧用人了我喃喃道,难怪狛治说这些都是陈年旧事,那江户城呢?江户城还在吗?
在倒是在的,之前无惨大人还在浅草那边做过生意呢。童磨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像在欣赏我惊讶的表情,但那边已经是商店街了,西洋人带来了很多新鲜东西,热闹的很,还通了电车哦。
电什么是电车?
鬼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大笑起来。
诶呀呀,终于被我发现了啊~无所不能的神灵大人,原来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嘛!啊,好可怜~但小染傻乎乎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呵呵呵~
经过他一番解释,我才大致了解到,当今的人世,早已不是我所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西洋人逼迫幕府打开了国门,江户城中的将军大人的统治也走到了尽头,甚至连御所的那位陛下都已经岌岌可危,出现了像是总理大臣,内阁这样我完全不能理解的词汇。
一个没有神灵,也没有鬼的时代。
等等,那我的神社岂不是我失声道。
不,不对,先前在修罗院千越的时轮中看到过,神社的鸟居还在,虽然已经褪色的不成样子,但鸟居在,就说明那里依然供奉着神灵。
神灵是必须住在神社里嘛?鬼好奇的问,诶呀,之前没有想过,小染如果回到那边的话,不会无家可归吧?
我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必须住在神社里,只要荒川在,附近的山林在,就有我住的地方,可是
可是荒川神社,是我和人世,也是我和人类之间唯一的连接。
那里承载着我所有珍贵的记忆,所有的相遇和别离。
呐,如果小染没地方住,我那里倒是可以收留你哦~
不知为什么,那只鬼摇着扇子,笑的好像奸计得逞一样。
可怜的神灵大人,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忍心看你流落街头呐~
我扶额:我才不要呢,你那群成天哭诉的信徒,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正说着,就见狛治皱着眉走了过来,将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丢在我面前:
地板底下发现的,给你。
咦?是写什么的?我拿起那册子,随口问道。
不知道。
童磨在一旁假惺惺地说:小染不要为难猗窝座阁下呀,他不怎么认字的。
眼看狛治又要给他一拳,我连忙插嘴:这好像是一个登记簿啊,上面有名字、进出的数量,还有
看起来是日轮刀的修复记录呢。童磨凑了过来,指着一页纸上的草图说,有刀刃受损的情况记录,后面是需要的材料。哇啊,是相当不错的情报哦~
我往后翻了翻,竟然发现有一页上画着早云他们几个柱的刀,以及修罗院千越的时轮的草图。可能是因为时轮上有特别的纹路,草图上描的也很清楚。
猎鬼人这是留了一份礼物给我们啊。我喃喃道,这样也许能把那些碎片拼起来了。我记得早云说过,时轮能把人世的东西传送到这里来,跟千越最后一战时那个太阳的投影也很逼真,用途这么多的东西,可不能随意浪费掉。
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据我所知,锻造武器是需要很多工具的,小染这是打算自己造个锻炉?好厉害~
那只鬼显然在讥笑我。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想别的办法,童磨大人还是去玩你那结局必死的双六吧。
第60章 江户篇夜猎(短番外)
暗夜的气味是什么?
是植物。
在夜间,山风会更加凛冽一些,满山的松树、枫树和其他灌木,都会散发出与白天不同的气味,那是被月光灌溉的气味,静谧而神秘,仿佛它们变成了和白昼不同的东西,就像他。
但顺着植物的气味,就能捕捉到其他,譬如山间鸟兽经过的地方,会留有动物的气味,像是一两只叼着猎物、悄无声息的行走在暗夜里的山猫,那些小动物身姿轻盈而柔韧,牙齿是匕首的形状,最适合切入猎物颈椎的缝隙中,直接切断脊髓,杀戮来的迅猛而慈悲。
除去动物的气息,还有人类。这片山中有路,但除了慕名而来向他求取指引的那些人,其他的就只剩下几户散居在半山的猎户或砍柴人,他之所以熟悉他们,是因为教里曾在冬天接济他们粮食,其中一户人家的小女儿刚满十四,他还记得她来教里领取粮食时,一张长着雀斑的圆脸上那羞涩的笑。
少女的脸颊是粉红的,细弱的脖颈下埋着粉红的血管,里面流淌着琼浆玉液,散发出令人迷醉的香味。
像极了他最爱的松尾烧,松尾大社每年仅出那么几十坛,多是上贡到了御所。但他认识的那些官家小姐往往能弄到一两坛,在月下品酒赏夜樱,也就成了难得的风雅之事。
做了鬼他才知道,人身上也是有酒的,那种酒,叫稀血。
之前猎户家的姑娘正是一个稀血。
他们都是好人,他想,人类常说的那种好人,老实,卑微,不声不响,如同草芥,即便融入山野,奉行所连知道都不会知道。
猎户家的姑娘帮他开门时,屋里连油灯都没点,一是因为夜色已深,这一家人显然已经歇下了,二是为了省点油,毕竟对这种人家来说,灯油也不便宜。
您是教祖大人?
姑娘圆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此刻。他微笑着捂住她的嘴,干脆利索的扭断了她的脖子。
节子?是谁来了?
里屋传来女孩母亲的声音。
他潜入黑暗里,悄无声息,就像林间的山猫。
一个,两个,三个。
猎物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沉重的倒地了。
一点也不难嘛,他想。
不论力量还是速度,人类在鬼面前,就像兔子在山猫面前一样柔弱无力。
这一家人现在整整齐齐的躺成一排,再也没有痛苦了。教祖大人慈悲的流下了眼泪,为他们开启了极乐的门扉。
他最先享用的自然是那个稀血。女孩的颈骨已断,柔软的咽喉暴露在他面前,一口下去,就喷出了温热而甜美的血液。
松尾大社的酒之所以醇美,皆是因为寺庙后面有一口泉,那泉的水极甘洌,酿的出千年难见的佳酿。
千年,他想,那位大人活了千年,不知品过多少美酒,又尝过多少稀血。但大人的私事都是禁忌,一句也不能问。
稀血易醉,他听其他的鬼如是说。但他做人时的酒量就一向很好,所以即使喝干了猎户家的女孩,也仅是微醺的状态。
多少有点无趣,饮酒若仅是微醺,是无趣的事。
女孩的肉质很是鲜美,虽然皮肤没有京里的小姐们细嫩,但阳光雨露养出来的野气,也是别有一番美味。但男人、女人和少年就差得远了。
没理由挑剔。离那位大人赐血已过了七日,他依然还是很饿,饿到看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堆行走的肉和脏器。
这就是经书里讲的白骨观,他用饿的奄奄一息的脑子想。做鬼果然是好事,连先前没有的体悟都自动冒了出来。做鬼也果然很有意思,比如他先前就从没体会过这种饥饿,血和尸体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脏了。
死人在这年月一点也不稀奇。幼时他随父母去京里,路过贺茂川,河滩上抛的死人东一具西一具,听闻这是贺茂这块地方的特有风貌,原因是醇和天皇曾下散骨诏,说人死了精魂归天,死体容易滋生邪祟,因此最好碎骨为粉,抛之荒野。于是贺茂川的河原就成了抛尸地,不仅抛过平头百姓,也抛过那位著名的杀生关白一家。他那时年岁尚小,只记住了那些红红绿绿的腐尸,除了刺鼻的恶臭,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之后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但就算父母的尸体横陈眼前,父亲的肠子流了一地,他依然只觉得血味腥臭,弄脏了好好的经堂。这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最鲜明的一次,大概只是因为气味的缘故。
但现在不同了,新鲜的、散发出血腥味的人体,比冬日的牡丹锅还要诱人。
男人,女人,少女,孩童,老人这段时间他尝试过各式各样的口味,但还是最爱少女的血肉。
年轻的女子,拥有孕育生命的胴体,像羔羊一样纯洁无辜,每每看到她们于尘世当中沉浮,被践踏、被贱卖、被□□、被弃如敝履,看到她们的伤痕和眼泪,他都只想到四个字:
苦海无边。
而他正是行走在这恶鬼道的,救苦的菩萨。
饥饿终于有所缓解,地上只余下几块干干净净的骨骼。
对猎物最大的尊重,就是一点也不浪费。
这个夜晚即将过去,他身上的羽织不小心染了几滴鲜血,但衣服的底色暗红,不细看很难发现。
倘若女侍问起,就找理由搪塞过去好了。反正他的女侍总会得到去往极乐净土的优先权,这是他能赐予羔羊的最大的慈悲。
他坐在这家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檐廊上,就好像一位被慷慨的主人款待了的客人,夜色实在优美,上弦月西沉,银光遍洒在山林和草地上,如同下了一场大雪。
谁说万物只能在太阳底下活着?那只不过是因为人类脆弱而渺小,自古以来,他们的天敌都潜藏在暗夜里。对那些行走于黑暗的生命来说,暗夜所赐予的,其实和白昼一样公平。
山中的枫林开始红了,霜枫洒上月光,想必也是不错的颜色。风声渐起,风里有幽灵唱响了那首古时的歌谣:
兴宴嵯峨野,鹈舟、筏师、红叶流。
山阴风筝响,无异净土游。
第61章 神之子(11)
狛治阁下不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仅仅用了两日,屋子的整体就恢复了原状,期间我又跑了一趟鬼杀队驻地,捡了些材料来修补纸门和屋顶。但这次不知为什么,先前那些徘徊在废墟里的鬼影一个也看不见了。
那少年也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房子修好后,他只丢给我一句:欠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今晚我就带恋雪走,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笑了笑,决定还是打破他的幻想比较好:走?你们能走到哪里去?那位无惨大人已经以怨灵的姿态复活了,既然他能打破地狱不同界域间的屏障,硬把你拖进这个界域,就说明他依然能找到你们这些曾是他直系下属的上弦。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带着一个人类女孩的灵在无惨大人的眼皮底下跑路。
狛治沉默了片刻,说:我已经不是他的属下了,也不会再听任他摆布。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黑死牟大人目前依然效忠于他,我个人对黑死牟大人很是尊敬,并不打算与他为敌。我说,你们就不能先在那座小屋里躲一段时间吗?等我们找到了送你们回去原先地方的办法,再走也不迟啊。
你们?他冷笑,是指你和那个专吃女人的家伙?你胆子还真是够大,和那种人也能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我笑道,听说狛治阁下变成鬼期间,恋雪姑娘也一直以灵魂的形态跟在你身边,并没有放弃你。
别把我跟那种人混为一谈,狛治皱起了那对秀气的眉,我不吃女人,也从不杀女人。
吃谁不是吃啊?男人和女人又能差多远?我惊讶的说,你们这群鬼难道也要按仁慈程度来分个三六九等吗?再说,童磨大人已经很久没吃过女孩子了,这是个重大的进步啊,为什么你们都只在意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狛治摇摇头:我比谁都了解鬼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是鬼,对血肉的渴望就不会变,一时的克制只不过是因为地狱里没女人给他吃罢了。而且那家伙嘴里从来没一句真话,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么相信他?
我认识他很久了,至少比狛治阁下想象的要久。我微笑道,我信任他,是因为他从未骗过我。况且即便有一天我发现他真的骗了我,我也不会后悔。
狛治冷冷地看着我:你不是人类吧?恋雪说你是神社里的巫女,我不信。
都说了我是神灵来着,我一本正经的说,狛治阁下不信就算了。童磨大人对我说过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也要按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你和恋雪。
最好的朋友?狛治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种厌恶和惊愕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他连这种话也说的出口?你也真信?
他说了,我就信。朋友之间就是应该这样相处啊,有什么不对吗?
名叫狛治的少年相当诡异的看了我一眼。
你会死的很惨的。他笃定地说。
好说歹说,狛治才同意带着恋雪暂居在那座小屋,我则在布下隐蔽用的结界之外,又将之前描的鬼杀队防御符咒绕着那里的林子贴了一遍。
这符咒对上弦级别的鬼没什么防御力,但它们被我稍稍的改造了下,一旦触发,在爆燃之后就会释放出大量死灵,如此一来,死灵疯狂的啃噬和破裂时的腐蚀性也足够来犯者吃个不大不小的亏。
随后隔了几天,一切平安无事。我于是决定再去先前的战场找找看还有没有漏掉的时轮碎片。
还真被我又找到了几块,我将它们藏在一堆稻草底下,照例用水流拖着往回走。
毫无征兆的,在路过产屋敷宅邸的废墟时,我看到了那个男人。
这次他的灵体看起来完全是实质化的了,穿的也不再是先前的玄色和服,而是一身在我看来有点奇怪、但又十分考究的洋服,外面披着像是黑色羽织那样的长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或者说,他就是黑暗本身。
男人站在那里,静默地望着产屋敷宅邸的残垣断壁以及那座冰菩萨,他并未回头看我,但他开口的瞬间,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是童磨干的?
我没法再装作对他视而不见,只能走上前行礼道:是的,大人。
他回过头,梅红色的妖冶眼眸中,首次出现了某种愉悦般的情绪。
很好,说明他还没有那么无能。本来在无限城一战时,他已经让我失望透顶了,竟然会没发现那个鬼杀队的小姑娘体内藏了毒,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我微微皱了皱眉,只听那男人冷笑道:
产屋敷一家,连带那些猎鬼人,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疯子,在一千多年里没完没了的骚扰我,我已经对他们不胜其烦了。能在地狱里看到他们覆灭,真是令人心情舒畅。
此处的产屋敷家主不过是怀着执念的亡灵罢了,连同那些驻扎在此处的鬼杀队队士一样,这种胜利不能说明什么。我淡淡的说。
不,这说明鬼杀队并非无懈可击,只要回到人世,我就能将那些卑鄙的、只会暗算的人类碾成血沫。鬼王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我要让他们全都跪在我脚下,让他们也尝尝烈焰焚身的滋味,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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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大人拯救计划·地狱篇(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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