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陆灼有些兴奋地问: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陆鹿便把潘梅香让他们回去过中秋的这事说了一说。
结果少年兴致勃勃的脸立刻垮了。
你爱回去自己回去吧。他扒拉着盘子里的饭,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才不回去。
说完,陆灼好像立刻想起什么,警惕地抬头看着陆鹿:爸妈没伸手和你要钱吧?
没有。陆鹿有些哭笑不得的回了句,想了想补充:但妈叫我回家相亲了。
陆灼:她搞什么。
他们那个更年期的妈妈,还真是一如既往神经病啊。
没事,反正我不去。陆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是的确也该回家一趟了。
他们俩同步的两年没有回家,七百多天,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陆鹿早已对父母这个名讳和概念有些淡泊,但在道德观念上来讲,该尽的孝心也得尽。
陆灼显然也知道理亏,低头不说话了,半晌后才憋出一句:随你吧。
那行。陆鹿拿出手机查机票:你几号开始放假告诉我,到时候我订票,一起回去。
少年显然还是不太想回家,对于这个决定即使默默的顺从了,也是浑身上下的不痛快,就像个等人撸毛的傲娇大猫一样。
陆鹿对于给他顺毛那是轻车熟路了,吃完了饭,就主动提出在校园里走走。
食堂就在陆灼所在的计算机系旁边,走出去散步的一路遇到了不少他的同学,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少年,朝气蓬勃活力满满,看到陆灼旁边的陆鹿,甚至有好几个大胆地凑上来要微信号。
滚滚滚。陆灼一路上就负责哭笑不得的撵人了:这是我姐!
姐姐也行啊,我最喜欢姐姐了。
陆灼心力憔悴,把人打发走后对着陆鹿一本正经地说:姐,你下次还是戴着口罩吧。
太招蜂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快走到了学校的西门。
陆鹿刚要和陆灼道别,眸光却无意间扫到西门不远处的一个施工队,脚下不由得顿住。
也许她和俞九西真的有着孽缘一样的缘分,在这里也能碰到,那施工队里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戴着安全帽,侧脸轮廓立体精致,离了几十米,陆鹿也能看出来是俞九西。
对了姐,我还忘问你了,你和那男的认识么?陆灼也看到了,便指着俞九西的身影好奇地问:我们学校里有一栋楼要重建,上次和你打招呼那男的居然是承包商。
原来他是干建筑行业的工作者。
相处这么久了,陆鹿还是刚刚知道俞九西究竟是干什么的。
听着陆灼的发问,陆鹿沉默片刻,避重就轻地回:是医院里的一个患者。
啊?陆灼挠了挠头:这么年轻就得病了?
这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莫名让陆鹿有点开心起来。
嗯。她点点头:他有病。
陆鹿说完,就愉悦的走了。
从外表上看,俞九西真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有病的人。
陆灼和室友在校外吃完晚饭回学校时,天色擦黑,施工队已经准备收工,他在一堆人里又准确的看到了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的俞九西,脑子里不自觉的就闪过这个年头。
不过姐姐说有病,那就是有病。
陆灼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时,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喂,小子。他回过头,诧异的发现竟然就是他刚刚在打量的俞九西。
男人跑过来,修长的大手把玩着刚刚中午时还戴在头上的安全帽,瞧着陆灼微微笑道:你是陆医生的弟弟么?
嗯。陆灼对着外人,装逼范儿一向拿捏的死死的,他微微仰着下巴,十分桀骜:您有事儿么?
也没什么。可惜他这点段位在俞九西看来就是小孩子装逼,他四两拨千斤,气势没有任何造作的就压了少年一头:就是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鹿的弟弟,那可得知道名字才好。
陆灼。陆灼回答完,才纳闷地问:您问这个干嘛?您叫什么?
我姓俞,你叫我俞大哥就好,我就是想说陆医生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医生。俞九西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这里,颈椎,还有脊柱,她都给我治的特别好,所以遇到她的弟弟,那也得感谢一下。
俞九西是个十分玲珑且通透的人,他做事面面周到,对于觊觎的目标该如何弄到手也是有规划有策略。
他想要陆鹿,那自己如今正好在澜大工作,而陆鹿的弟弟也在澜大,岂不是等着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么?不懂得利用的话,那就真成傻瓜了。
而他这种并不倨傲又颇具风度的成功人士,只有有心,轻而易举的三言两语,就能引起校园里这帮年轻人的崇拜和好感。
果然,陆灼对他的话并不反感,甚至还微微有些骄傲。
毕竟俞九西的话里话外,都是夸他姐姐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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