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然看着她:疼?
季清识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目光,又不自在的移开:还好。
钟然往前倾了点身,平视着打量她:我发现,你怎么喜欢说反话。
季清识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然一离她近了,她总有点紧张。
尤其是这样看着她的时候。
我没有说反话。她低了低头。
摔破了就是摔破了,什么叫没事?疼就是疼,什么叫还好?
季清识:就是还好啊。
可以忍耐的程度,没必要说。
钟然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季清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女孩儿娇气点也没关系。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季清识注意到他看了一眼袁艺那边。
她跟着看过去,袁艺还在抹眼泪,杨世杭替她揉着脚踝。
季清识顿了顿:她扭到了脚,是会疼一点。而且她也不是娇气,只是因为杨总在这里,她没有必要忍。
有人依靠才可以这样。
钟然看了她一会,她说的语气平平,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抿着的唇角,微向下垂。
像是忽然失落起来。
小姑娘心思变来变去,也正常。
钟然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揉乱她的思绪,语调又带上几分不正经,拖着调子:那你师哥不是也在嘛?
季清识的头发又变的很乱,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这样,只是她被揉搓的摇头晃脑的这片刻,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又冒了头。
很古怪。
她偷偷在发丝缝隙之间去看他,狭长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但又像蒙着层雾气,让人看不到更深一点的情绪。
她心里好像漏跳一拍。
又记起,刚刚昏暗的小房间里,她猛的扑过去,扑鼻而来的松木气味。
暧昧不清。
还有。他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想起什么,语气重又温柔起来:喜欢什么东西也可以说,这个也没关系。
第20章
季清识对她那个不着调的妈没多大印象,季晨几乎不和家里联系,南江镇地方小,很多人都会去外地打工,他们偶尔会带回来季晨的消息,说她在上海,也有人说她就在临安,都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季晨从小就漂亮而虚荣,从她十几岁就能未婚生女也不难看出,她脑子还不太好。
一个漂亮,贫穷,虚荣还愚蠢的女人,她随随便便就能把牌出成死局。
在南江这样的小镇,不堪的流言一天之内就能传遍整个镇子。
季清识小时候对于别人说她妈妈在外面给人当情妇这种事,并不觉得很不堪,一方面因为不懂,一方面也因为季晨怎么都是她妈妈。
虽然妈妈一天也没有照顾过她。
但她也还是很想妈妈。
她五六岁那年,季晨正月间回来过一次。
季清识趴在小窗台上,隔着窗台上的花草,看院子里衣着光鲜的季晨,她不敢和季晨亲近,但是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在季晨身上,如果季晨看到她,她就跳下窗台,躲回房间。
季晨是不会留在她身边的。
对于一些不能拥有的东西,她很擅长掩盖自己的欲望。
对于钟然也是。
她回去想了一晚上,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大概就是她有点喜欢钟然,但这也没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谁都喜欢,而且他还对自己挺好的。
季清识坦然接受这个事情,同时也认为,这还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她只要不去见钟然,也不去想,这会慢慢成为她许多遗憾中的一个,再随着时间消逝。
季清识是这样打算的。
她也很擅长这些。
季清识并不擅长冷冰冰的和人疏远,因为从小没爸没妈,她的性格里有习惯讨好的部分,她只会把自己缩起来,等着对方自己忽略掉她。
但是钟然不在意这些。
她是木讷谨慎的性格,钟然与她完全相反。
他随心所欲惯了,还有点霸道。
所以不管季清识是怎么计划的,现实总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因素。钟然本人就是最不可控的那一个。
在白家那顿饭之后,他开始热衷于带季清识出去吃饭,只要是他没有工作和私人安排的晚上,一到下班的点,就准时准点发信息让她下楼。
季清识不答应也不行,他有无数的招让她老实下楼。她要是装看不见,超过十分钟他就要亲自过来抓人。
他每天悠哉游哉的换着花样的给她喂食,闲着的时候就带她到处玩。还带着施旭和高承圣这俩活的美食地图,偶然杨世杭和袁艺也在,他们一个公司总裁,一个名下无数产业的公子哥,一个大学生,三个社畜,总共六个人每晚都像社会闲散人员一样,在宁川的大街小巷乱晃。
在这种时候钟然就充分发挥了他富家公子的特性,骄奢淫逸,如果有想吃想玩的,而宁川没有,连夜也得开车到有的城市去。只要他有想法,他就得立刻实现,任性妄为。
季清识好像和施旭高承圣一样,成了他第三个小跟班。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就有这个爱好。
和季亭山视频的时候,季亭山看着小脸明显圆润的外孙女,高兴的合不拢嘴:哎呀胖了好,胖了好,老话说瘦了压不住福,这看着多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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