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画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盖到脖子。
这个角度,这个视野,简直就像被裹着被子抬上来侍寝的妃嫔。
四目相对,满脑子颜色废料根本止不住,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都快冲破脑子飞出来,眼神也太撩人了。谁能拒绝这样的美人,又纯又欲,又圣洁又堕落,美得极具特色,他还躺在床上,靠着枕头乖巧安静的看着自己。
不是我方意志太薄弱,是敌方颜值太能打,她喜欢的他恰好都有,每一个点都长在她的癖好上,根本无法抗拒。
但目光触及到裴容脑袋上包着的白绫,黎画瞬间冷静了。
她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慎重的问:“你的腿除了不能走路,还有其他什么症状吗?会不会觉得难受?长时间不走路会不会退化?”
裴容淡然道:“暂时失去知觉,什么都感觉不到。”
废得真彻底啊。
黎画没有再多言,比起一句句的承诺,不如实际行动。
“我找找看,有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衣服都不穿一件躺在床上。”
某方面来说,还真是虎狼之词。
第22章
突然暴富
黎画走出宫殿,随意叫住外面一个侍女,问:“哪里有新衣服?”
这侍女也机灵,小心翼翼瞅一眼黎画背后的宫殿,低眉顺眼的回答:“衣服全部由司制房负责,只需传唤一声,负责裁衣的女官便会过来。以往都只裁制女子衣物,并没有男子所穿的款式,若着急需要,可吩咐一声,将未穿过的女衣改成男装。”
黎画诧异,下意识问:“这宫殿里只有女子?”
侍女越发恭敬,战战兢兢的回答:“司制房专门为鬼母娘娘裁衣,并不负责其他人的衣物。宫中侍从侍女的衣物由内务房统一负责发放。”
黎画指着身后的大门,问:“这门是谁修的?”
“是奴婢上报内务房,叫人来维修的。”
黎画盯着眼前侍女看了一会儿,对方在她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我是不是见过你?”
“奴、奴婢曾经为您带路……之后便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得到命令,不敢随意进入殿中。”侍女低着头,恨不得缩小体型,听声音似乎快哭了。
黎画恍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
接收了旧鬼域开辟新鬼域,鬼母经营多年的势力也在这鬼域之中被一并接收了,低下的鬼怪或许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看在眼里。特别是鬼母气势汹汹闯入这里却再也没有出去,守在外面的侍女肯定看的清清楚楚。
别小看对方只是个侍女,看过的宫斗剧告诉她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指不定有多少眼睛盯着这里,暗中观望。
鬼母赢了,他们依旧是侍奉鬼母的仆人,鬼母若输了,他们就要做出选择。
这种时候内务房的人没有躲起来,而是选择悄悄把破损的大门修复好,人家是来修门的吗,不,只是借着机会光明正大过来跑一趟。眼前的小侍女不敢轻举妄动,但内务房借着修门的便利,鬼母还在不在里面一清二楚。
鬼母无声无息消失,意味着鬼域诞生了新的支配者。
作为鬼母留下的旧势力,投靠新主人也得有个章法,首先就得有个契机。
黎画看了看眼前的小侍女,没有为难她,干脆道:“你把司制房的人叫来,先改制一身能穿的男装,其他的可以接下来慢慢做。”
小侍女喜极而泣,她低着头,却能听出声音是多么的欢欣雀跃,“是,奴婢这就去!”
正要转身,被黎画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小侍女毕恭毕敬道:“奴婢叫做小菊。”
黎画挥挥手,“你去吧。”
“是。”
黎画看着小菊的背影逐渐离去,有点晃神,这就是统治阶级的快乐吗?一句话就能叫人过来进行专门服务。
鬼母很会享受啊,不但建造了一个皇宫,还有这么多仆从服侍。
黎画转身进入殿中,绕过屏风,穿过幕帘,走到裴容的床边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口问道:“这边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裴容道:“负责打扫的侍女来过一次,还有修门的。”
“鬼母被你打败,她手下的势力需要慢慢整理收拢,估计需要费点时间。偏偏天庭的人咬着紧,让你没法分神料理这些琐事。没了鬼母压制,底下的鬼怪或许会借机生事,宫内的大概暂时没这胆量,宫外的就不好说了。”
还真别说,黎画立马想到鬼将军,这厮趁着混乱就想对着她们下手,还不知道一键清场的时候被吹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是正好跟阿香阿娇她们遇上,指不定又是一场混战。鬼母经营鬼域多年,手下的势力分布她完全不清楚,要是乱起来,怕不是个内忧外患。
虽然不怕他们趁机掀了鬼域,但若是乱起来,她就得平息骚乱。
黎画沉吟,“看来不能把入侵者完完全全挡在鬼域外围,得让他们亮个相,也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展示武力值是最快的办法,效果立竿见影。
裴容果断提议,笑吟吟道:“你觉得,昭明神君如何?”
黎画看他一眼,“你还真的跟他有仇啊。”
裴容一脸从容,“我对青元青华两位真君并不了解,他们二人又是师兄弟,彼此默契,感情深厚。”
黎画也觉得,要是选择跟哪个打,选昭明神君肯定比选明月明玉中的一个好。人家师兄弟感情那么好,要是其中一个不见了,另一个还不得急死,直接赌上性命豁出去,发疯狂化,可就棘手了。
黎画摇摇头,“看情况吧,他们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为了快刀斩乱麻威慑鬼怪,结果引狼入室,那才叫弄巧成拙。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鬼母吗,大不了让她发挥一下余热。
把鬼母关起来而不是立马做掉,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司制房来的很快,大概接到小菊代传的命令立马就出发,没有片刻耽误。
一位侍女低着头,毕恭毕敬的举着一个托盘,司制房的女官站在旁边,对黎画行礼,低着头,恭恭敬敬道:“这是司制房赶制的男衣,还请娘娘过目。”
两个侍女将托盘上的红衣摊开举起来展示给黎画看,好像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价值千金极为贵重的珍品一样,态度十分郑重谨慎。
一个个都是低眉顺眼,根本不敢胡乱抬头看一眼。
黎画一看,这衣服的样式花纹跟裴容之前身上那件像极了,如果没有破烂,估摸着就是这个样子,目测尺寸一模一样。貌似明白消失的红衣去了什么地方,她随手扔到地上,对别人来说却是及时到手的情报。
这就是被人挖空心思变着花样讨好奉承的感觉吗?
黎画目光落到其他几个侍女手上端着的托盘上,看得出,每个托盘都放着一件衣衫,叠得整整齐齐。
想知道司制房为了这次在她面前露脸费了多少心思,黎画饶有兴致的问:“那几件摊开给我看看。”
立马有侍女乖巧把衣衫摊开展示给黎画看,一组组的站位十分讲究,既不会显得拥挤,又能让她看清楚每一件衣衫。
都是红色,但每种颜色有微妙区别,如果对口红颜色十分有研究,或许能够叫出各种不同的红色名称,黎画看在眼里,只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红色了。
这种时候开口问会不会显得自己胸无点墨不学无术?
黎画沉着脸点点头,夸赞一句:“你们有心了。”
这句话就好似按下某个开关,明显感觉气氛都有点不一样,从司制房的女官到侍女,好似都松一口气的感觉。
黎画转头问裴容:“你喜欢哪件?”
裴容脸上没有一丝异色,跟黎画这个从来没享受过统治阶级腐败生活的土包子完全不一样,目光扫过那一件件明显新制的衣服,素白手指随意一指,“那件吧。”
举着衣衫展示的侍女立马乖巧上前,这是一件朱红色的衣服,样式简单,但仔细看用了同色丝线绣着暗纹,低调奢华。
黎画伸手拿过衣服,亲自帮裴容穿上,衣服很合身,就像量身定制的,料子摸着十分柔软舒服。抬手把他后领压住的头发捋出来,“暂时先这么穿着,等你伤好了再裁几身合适外出的衣服。”
说完,黎画恍然,送来的这几件衣服全都是适合室内穿的单衣。
果然有心,连这点细节都注意到。
让司制房把剩下那几件衣服都收起来,裴容以后换着穿,却看到小菊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在她身边轻声道:“娘娘,司珍房、司膳房、司设房、司药房以及内务房求见。”
黎画:“……”
行吧,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干脆就叫娘娘是吧,感觉一秒进入宫斗剧。
果然第一个吃到螃蟹,其他的都蜂拥而至。
“让他们进来吧。”
五个部门的女官以及侍女鱼贯而入,排着整齐的队伍,根据先来后到的秩序站立,井然有序。
司珍房站在最前面的侍女托盘上放着一个发梳,制作的极为精巧,黄金打造却一点都不俗气,金光闪闪,描绘出芍药的纹路。
黎画拿起发梳就在裴容的头发上梳了几下,“这个发梳很适合你。”
眼角余光瞥见后面托盘上摆着的一条项链,感觉很和眼缘,果断道:“把那个拿过来。”
侍女乖巧上前,黎画随手拿起项链就往裴容的脖子上比划,果然很亮眼,人美就是好看,“你戴着好看。”
正想给他戴上试试,却被按住手,裴容温和道:“他们都是来拜见新的鬼域之主,不妨借此机会把该有的牌面都配齐。”
黎画看了看那一排排女官侍女,其他部门的姑且不提,司珍房是真的金光闪闪,各种豪华首饰闪的醒目,一看就很奢侈。
所以这些都属于她了?
这就是一夜暴富,这就是统治阶级腐朽奢侈的生活?
这才只是冰山一角呢,原来鬼母每天都这么快乐!
黎画拿着发梳给裴容梳了梳头发冷静一下,光滑柔顺的发丝乌黑亮丽,手感好极了。
一身朱红的美人坐在床上,发丝垂落,自己为他梳着发,女官恭敬,侍女低眉顺眼,超豪华个人服务团队等候她的差遣,随时听命。
华服美食,黄金首饰,豪华住所,医疗配置,还有专业仆从,全都唾手可得。
看着裴容,柔和的灯光就像给他打了一层柔光,四目相对,黎画捋起手上这一缕属于对方的发丝,微笑着,轻轻在唇上碰了碰。
第23章
初露锋芒
黎画以前知道鬼母坐拥一方位高权重,现在才算见识到其中冰山一角,作为从未享受过统治阶级腐败奢侈生活的土包子,被深深震撼到。一时间心驰神荡,感觉就连神君都可以干掉,哪怕是为了过上理想中的舒服生活,也必须得狠狠拼一拼。
果然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把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过这样的日子。
有权有势真好。
不过眼前危机尚未解决,这份刚到手的荣华富贵与权势还没捂热乎,黎画暂时没心情研究自己到底可以多么奢侈舒服。在这关键时刻尚未成功就被眼前假象迷了眼,指不定就要一步失足千古恨,品尝一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定律。
我也想尝尝有权有势的苦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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