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磊然顿了顿,过了会儿才应:行,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到了画室给我发条信息吧?
好呀。
挂了电话,姜南风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最后用力摇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赶出脑子。
连磊然在走廊站了一会儿,等宿醉的晕眩感过去后才回了宿舍。
昨夜的衣服难闻至极,烟味、酒味、香水味,他皱着眉捧起,拿去阳台洗。
打皂之前掏了下裤袋,发现里面有张纸巾,不知是谁,在上面歪七扭八地写了一串数字。
他心生烦躁,洗完衣服后,把纸巾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第073章 豆花伯
2005年,南方盛夏。
即将十九岁的姜南风已经不需要木头凳子,站着往窗外探出身子,她就能看见内街街口。
黄欢欢的妈妈昨天说,邮局的同事陆陆续续在派录取通知书了,应该很快姜南风就能收到。
在四月份术科成绩公布后,姜南风就已经对自己的志愿栏要如何填写心中有数,文化分出来后就更加确定了,八月份她需要做的,就是等那张录取通知书。
这半年内发生的事,姜南风每一件都记得清楚。
画室的老师们评画时没一句好话,谁迟到一分钟就要被罚一张速写,迟到超过十五分钟就只能站在走廊上画画;但老师们又会直接在教室里煲糖水或煲汤给学生们喝,还会带学生们去学校体育场跑圈。
前几届的师兄师姐会在周末来画室帮忙指导,连磊然一有空也会过来,他们会分享自己联考或校考时的考题和考场情况,叮嘱他们考色彩的当天最好带两盒颜料以免其中一盒被打翻、留意自己的卷面以免被别人有意无意弄脏,等等诸如此类的小技巧。
深夜两三点都还亮着灯的画室,每天都要添上新颜料的颜料盒,手指指尖处渐渐明显的小茧子,一条条花花绿绿的围裙,总是黑乎乎的手和脸,大家交换着听的CD,被老鼠咬掉半颗的模特苹果每一样都成了姜南风珍贵且难得的宝藏记忆。
画室黑板上的校考倒数数字是同伴们轮流画的,每天都有不同图案,姜南风负责最后一天的「1」,她画了一只手紧握住一只画笔,接着高高踩在椅子上,高歌一曲朋友我们熬到头,被大魔王骂的日子不再有旋律是《朋友》@周华健。
联考和校考两场考试都遇上了雨天,雨水打在朱莎莉给她撑起的雨伞上,滴滴答答。
画袋那么大,没有被淋湿多少,倒是母亲的肩背都湿透了。姜南风心疼,让她千万别在考场外等,朱莎莉用力拍拍她的手臂,笑道一声尽全力,不后悔就好。
校考的色彩项目考的是青椒和苦瓜,两样姜南风从来不吃的蔬菜。有画室同学和她分进同一个考室,出来后问她为什么一边画色彩一边皱着鼻子,姜南风臭不要脸地说,自己画得太栩栩如生,仿佛真的闻到了青椒和苦瓜的味道。
校考结束当晚,老师请一群小孩儿去附近有名的川菜馆吃饭,顾才也在现场,姜南风学大家以可乐代酒,给几位老师鞠了个躬,说希望自己能顺利上岸,以免明年复读又要见到几位大魔王。
喝了几杯啤酒的老师们走了心,说他们最喜欢姜南风这种学生,就跟个不倒翁似的,怎么推她都能再站起来,他们能把所有的问题指出来,让她知道自己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而有些小孩儿不经骂,话稍微重一点就要哭,他们要斟酌着教,渐渐的就有些敷衍了。
顾才也说,考试前的画室最重要的其实是备考气氛,有姜南风这样的乐天派存在,士气高涨,大家考试时自然没那么紧张,落笔也能更轻松自如。
顾才最后说,姜南风,祝你前程似锦。
将在画室没日没夜画画的那股劲儿用在文化课上,姜南风意外地觉得读书没那么累了,无论是文化还是术科,都能用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给已经播下种子的土壤浇水施肥。
接着就是等待果实成熟,采摘下来品尝甜美。
锵锵锵和豆花草粿冻草粿的声音从街口那边传来,姜南风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拎着碗公瓷勺和五毛钱往楼下冲了。
传统甜汤不再是小孩们的最爱,珍珠奶茶和果汁冰才是。这位豆花伯也不是以前会给她多撒点糖的那位了,听人说,现在一碗豆花都要一块半了,物价飞涨啊。
睡完午觉的朱莎莉打着哈欠走出卧室,被安安静静站在窗边的女儿吓一跳,走过去问:妹啊,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啦。姜南风指着已经渐近的豆花伯,我发现现在没什么人要吃豆花草粿了耶,以前的话,只要豆花伯一来,大家就会冲楼下大喊大叫。
那肯定啊,你们现在多了那么多古灵精怪的饮料零食,光是珍珠奶茶都有十几种款式,谁还会记得豆花草粿?
姜南风顿了顿,确实,她自己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追逐沿路吆喝的豆花伯。
她突然想起姜杰去深圳前,两父女在音像店的那次对话。
所以在豆花伯经过楼下时,姜南风喊了一声:阿伯!等一下!
她冲下楼,再朝楼上大喊:喂!有没有人要下来一起吃草粿啊?黄欢欢、陈熙、杨樱、巫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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