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饭店，多半都是会员制的，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都去不了。
    社会处处无阶级，社会又处处有阶级。
    曾琳：“咱们中文系的，要懂一些夸张的描写。”
    祝禾算是信了曾琳的邪了：“合着咱们大学四年，你就学会了这个啊？”
    曾琳还很骄傲：“那是！咱们的大学也不是白上的！”
    “让随便一个教授听了你的话可能都要跳起来揍你。”
    曾琳就说祝禾这种学霸不懂她这种学渣，不管她有没有胡说八道，教授看了她作业可能都要因为她的毫无灵气而揍她。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让祝禾叹为观止，于是她也就不说曾琳了。
    毕竟没有曾琳这么不要脸，当然是说不过她了。
    带着曾琳先在酒店安顿下来，当天晚上祝禾也没有客气，直接带着曾琳去了一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狠狠宰了她一笔。
    就是，这体验感很一般。
    “事实证明，咱们就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这越贵的咱们就越不喜欢。”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感想，两个人都表示，她们还是更喜欢吃经济实惠的火锅。
    曾琳第一天到申市就半天的时间，也就不急着去谈正事了。
    第二天，祝禾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山海动画。
    之前一直都没有来过公司是不知道，这到了山海动画，祝禾才明白蔺时午非要换场地的良苦用心。
    好家伙，这桌子都快摆满办公室了。
    祝禾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顾湘来山海动画时公司的空旷程度呢，她那个时候还想过，明明不盈利的公司，到底是有什么底气占据这么大一块地盘。
    现在想的却是——她这是多抠门，才让这么大个班底挤在这么一块小地方？
    搬！必须搬到更大的办公室去！
    公司的员工还是公司的员工，自带逗比性格，祝禾一进来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再看到她后面的曾琳，更是有不少之前合作过的员工凑上来问好，纷纷发问，想知道曾琳是不是要留在公司了。
    祝禾先带着曾琳打哈哈，没有交代明白，虽然八九不离十，但这不是还没有定下吗？
    “好了好了，我们是过来找蔺总的，等下出来再跟大家伙儿好好聊聊哈。”祝禾看这上来聊天的人越来越多，顿觉不妙，拉住曾琳的手就赶紧去了蔺时午办公室门前。
    山海动画的人在蔺时午手下能够维持现在活泼的性格已经是很胆大了，但他们的胆子还没有大到去教导主任那儿撒野，听了祝禾的话，都很乖觉地让开了位置，这下祝禾跟曾琳才顺利进入办公室。
    蔺时午早知她们今日来，也就早做好了准备迎接她们。
    看到两个人过来，就放下了手下的工作，让她们先在办公桌前坐下。
    公司提倡自由自在的工作环境，蔺时午也很遵照这一准则，所以是没有配打杂的秘书的，只有一个助理，但处理的也都是公司的正经事儿。
    他就自己去给祝禾、曾琳两人倒好了水。
    “其实今天我本来也准备去找祝小姐的。”
    第194章 老总
    曾琳自然是听不懂蔺时午这打的哑谜的。
    但祝禾知道，这是蔺时午有叶婵的消息了，这才说原本也打算找她。
    不过现在曾琳在，这件事就不好谈了，祝禾就朝他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表达一下自己知情。
    蔺时午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跟祝禾谈这件事，说完之后立马就说起了曾琳的事儿。
    “原本我以为祝总还需要多花不少时间才能劝服曾小姐过来。”
    祝禾一屁股坐下，想到蔺时午这家伙心里的打算，就对他笑得人畜无害，说：“蔺总叫我禾禾就好，而且，琳琳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我可没有说服她立马加入我们呢。”
    双赢的确是双赢，但祝禾很担心蔺时午这个人有一些资本家惯性思维，到时候坑了曾琳，后悔的还得是她祝禾。
    所以，该拿乔的还是得拿乔，反正以蔺时午的本事，她怎么帮曾琳拿乔，他也有能耐让她不至于亏本。
    有着这层把握，祝禾现在当然就是帮着“外人”对蔺时午的不客气了。
    蔺时午察觉到了祝禾的态度，哑然失笑。
    他也是在跟祝禾来往越来越多后才想明白，为什么顾家的大小姐会对这个舍友这么好。
    他刚了解到顾湘和祝禾这个配对的时候，只觉得祝禾是个攀扯大小姐的小人，诚然，一个人有创作天赋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儿，可顾湘出身顾家，从小什么有天赋的人没见过？何至于为了一个小说作者瞻前马后的？
    现在时间久了，蔺时午也回过味儿来了。
    把一个人当朋友，主要看的还不是那个人的才华，而是这个人的用心。
    只有你对别人用心，别人才可能对你用心，这就是道理。
    看祝禾如今是怎么对待曾琳的，就能够明白这句话内里蕴含着些什么了，顾大小姐不是小说里才会存在的白富美冤大头女配，人心才是最公正的衡量道具，现在祝禾的表现，就是她衡量出来的结果。
    除去自己能够到手的利益，蔺时午知道，自己还愿意在顾湘、裴珏两位大头退出山海动画后留在这儿，其中多少也是有几分在赌祝禾是个能够让自己实现抱负的老板。
    思路走远了，蔺时午重新把自己的神思拉回到眼前的场景来：“那就希望我开出来的条件能够让我们曾老师满意了。”
    从曾小姐到曾老师，其中的差别主要就是对曾琳所具有的职能在这场对话中进行一个转换，表示出蔺时午的确很看重曾琳的技术。
    曾琳自己呢，当然也是更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肯定的啦！
    她听着蔺时午的称呼，心里面美滋滋的。
    其实干后期也真的挺好的，尤其是在影视圈这块地方，尽管她只是个剧组打杂的，但来往的演职人员还是得喊她一句“曾老师”，算起来，她跟梦婷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祝禾不愿意让曾琳吃亏，曾琳也不会好生生的就占自家姐妹的便宜，但她又不能推辞了姐妹的好意，所以也没有明着说什么现在的条件她就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只说：“禾禾跟我说，公司的案子我要优先接，是指定数目，还是无论公司出多少案子，我这边都要接下来？”
    待遇方面曾琳是真的很满意，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细节上的事儿值得她好好跟蔺时午谈谈了。
    她是直觉这个方面很有讨论的空间，但祝禾跟蔺时午都很惊讶——没有想到曾琳这一说就说出了最关键的点。
    就跟祝禾跟弗话签约的限定条款一样，这是限定了责任，虽然之后得到的实惠会更少，但如果对自身能力自信的话，这个条款谈开来，对自己往后的发展绝对是很必要的。
    两人都还不知道这是曾琳靠直觉横冲莽撞抓住的谈判内容，祝禾直接就说：“姐妹，你这思考还真挺全面的，这关键内容，的确应该限定清楚了才是。”
    曾琳看看祝禾，又看看蔺时午，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谈到了点子上。
    天地良心，她曾琳惶恐啊！
    但她在话剧社学来的装腔作势的本事还在，关键关头倒是没有给姐妹丢人，压根就没有给自己的懵逼留下任何的时间和空间：“那不是得干多少活儿我心里得有个数嘛？别到时候我累死累活的，就光给你打工了。”
    她是想要开工作室，但可不想开什么名义上的工作室，甚至比起接广播剧、动漫这些的活儿来说，她会更愿意做影视剧的后期。
    人都是往上走的，做影视剧后期更赚钱，她当然就会更乐意做影视剧后期了。
    蔺时午颔首：“之前就跟祝总稍微提议了一下邀请祝老师来公司，条件也只随口说了几样，当时这块的确没有说的太清楚。”
    说着，蔺时午把山海动画下半年的制作表拿了出来。
    “山海动画目前正在扩张，每年制作的作品可能都会有所上升，目前我预计上限是一年四部动漫、六部广播剧，漫画这块没有设置明确的上限，但目前因为动画制作的进度在拖着，漫画项目应该是跟着动漫项目走的，不过漫画跟曾老师你的工作关联不大，倒是不用操心。”
    说完，蔺时午看向曾琳：“我希望的是，你的工作室不仅仅只是个音频后期的工作室，而是培养出一个音频团队来，不仅有音频制作，还要有配音人员，并且最好可以承包公司至少一半的工作项目，尤其是广播剧这块。”
    曾琳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番数了数，然后张大了嘴：“蔺总，你是不是以为我有七十二个分身啊？”
    这么多任务，开口就是一半，曾琳都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提出来了，他是不是要一口气让自己把所有任务都给包了？
    蔺时午无奈开口：“既然要做音频团队，我希望的当然是公司作品的音频都可以交给自己的团队，不过考虑到观众的审美疲劳，我们的作品也不能大批次使用同一批音频，所以才分一半出去外包。”
    “而且既然是工作室，肯定不会只有曾老师一个人的。”
    曾琳这是自己单打独斗惯了，下意识忽略掉了团队的作用。
    蔺时午又不是天真的小孩，怎么可能让曾琳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儿？
    “团队方面，你可以自行发挥，我知道，国内的配音行业很微末，大多数人现在都还在为爱发电，山海动画愿意给这些热爱行业的人提供一个可以盈利的平台。”
    这话的意思就是曾琳可以按照需求的组建自己的团队了。
    比如《清岁》广播剧的配音成员们，这些人都是业余爱好配音，虽然有一部分人有正经工作，但是也不乏在校的学生正准备毕业找工作，也不缺原本就是学习配音，但出来才发现就业行情不好的......总之，能够成功把《清岁》呈现出来，蔺时午就愿意给他们信任。
    曾琳不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也不知道后世网配圈商业化的状况，也就不知道蔺时午所描述的内容中有多少是将来都可以看到的盛景，但听着，也依然让人忍不住对未来有所想象。
    就是她可能是不适合做个严肃的人，此情此景之下，她反应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意思是，我也可以做老大？哎呀，这我也没有做过呀！”
    蔺时午、祝禾：......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呢。
    祝禾此时此刻真的很好奇，蔺时午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曾琳的。
    当然，曾琳人长得还是很可以的也肯定是很有才华的，就站在顾湘身边可能会有点沦为衬托的意思——可谁在顾湘面前不会沦为衬托呢？
    祝禾只是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教导主任一样的人，居然会喜欢上这种“班上最闹腾的学生”。
    蔺时午无奈说：“难道当时做《清岁》的时候你不是老大吗？近点儿的还有山海的宿舍系列，这不也是你带领着团队做的吗？”
    在一个剧组当中，策划或者说是导演，就是一个小头目了啊。
    不过曾琳大大咧咧的，平时估计也没有这种观念，就祝禾看到的这家伙在做作品的时候熬夜比谁都更狠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了。
    祝禾连忙说：“带人做作品可以，但这么多任务，琳琳你可不能跟从前一样，什么事儿都自己来了。”
    曾琳：“我有什么都自己来吗？”
    祝禾白她一眼：“那夜总不能是我熬的吧？”
    曾琳：那的确不能是禾禾熬的。
    好吧，那就是她的确没什么领导和管理的天赋，这点得认，曾琳不反驳了。
    祝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蔺时午：“那曾老师这边还有什么要提的要求？”
    曾琳刚想要摇头，但又想起了好姐妹是怎么帮自己的，于是连忙道：“我得先拿到合同，到时候再仔细研究研究，咱们口头上说的这些可不一定就作数。”
    这话倒也没有错。
    蔺时午是个正经生意人，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当然不会阻扰了。
    把早已经拟定了合同交到曾琳手上：“合同里关于以后团队的设置、管理和任务都有写明，如果有异议的也可以谈。”
    “虽然我们已经合作过不少时间了，出的作品也过三部了，但为了山海动画的未来考虑，我这边也不可能无下限答应你的要求，所以后面要谈什么，还希望你能够好好思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