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走到房间的角落里,抽出几本书,从那几本书后面掏出了一张叠起来的报纸,上面记载了07年9月份的一次灾害事故。他把那个版面放在了晴斗的面前:看看这个,这是我做的。
晴斗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遍,血液似乎都在倒流,刷刷的从血管中奔涌而过,全都集中在了脊背上。汗毛倒数的感觉,他打了个冷战,跪坐在阳光下都没有驱散的阴冷感。
触目惊心的数字,当初对哥哥离世的事故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是啊,能做到这样的事情,除了咒灵还有他们咒术师。
他眨了眨眼,合上了报纸:那么....夏油前辈为什么这样做呢?
夏油杰没有提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情,因为他本人也不能说完全是为了那两个孩子行使正义,那只是导火索。但是更主要的是:想那么做,就做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想要一个纯净的世界,没有你们这些猴子的,纯净的世界。
晴斗又看向手里的报纸,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又留着这份报纸做什么呢?他不明白,但是晴斗不想就此放弃。他依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于是他又一次抬起了头,眼里没有一丝的迷茫:那不如就从我开始吧。最近遇到的全是让我无法快乐的起来事情,或许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一个浑身都在冒黑气的,正在创造咒灵的垃圾了。起码我现在认为,对于夏油前辈来说,杀掉我是能够让你稍微快活一些的。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尝试了。
雪亮的刀又抽了出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的父母,也是我杀死的。为了我的大义,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例外,你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
更加震撼的事情,晴斗皱起了眉,随后他闭着眼睛扬起了头:我没有那样想,无论如何,我确实都是自愿的说完就伸手拉扯了一把刀锋,手心被割的出了血,随后就是脖子,大片的血色直接喷涌而出。
尽管在他握住刀的时候,夏油杰下意识的把刀往外拿了一点,但是还是让他顺利的伤到了自己的动脉。
沾染了血液的刀落在了地上,晴斗倒在地上,脸色很快就开始发白,唇色也变淡了。他的视线没有看向夏油杰,只是盯着地上的刀,随后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真的无怨无悔了的样子。
他再睁开眼,在医院。心情一时间变得很复杂。理所当然的,颈动脉受伤,需要很快的反应时间,所以夏油杰并没有纠结太久就做出了决定他才能活下来。但是之后呢?
母亲说夏油杰很危险,现在他确实认可了这件事,无比认可。在他身边,他能顺利的活到现在都应该用奇迹来形容。
头晕目眩,嘴里苦涩还渴的厉害,他微微侧过头,就看到夏油杰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晴斗扯出来一个笑:不嫌脏了?
无语了这个人,一堆话憋在肚子里却不知道怎么说。夏油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眼睛:以后,别再来见我了。这是我的决定,你说我的决定你都会接受,不会食言的对吧?
手心里沾染了一眼热乎乎的泪水,晴斗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按住了他的手:不会食言,但是我还活着,就要践行自己的承诺,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不需要。
那就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难过的话,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替你哭出来的话,你会不会好受一些呢?
手心里更加湿润了,晴斗抽噎着说:为了你的话,我愿意做个坏人的。
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呢?夏油杰几乎要给他一拳,敲碎他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只是他自己胸口发闷,喉咙也有点痛,按在晴斗眼睛上面的手也稍微收紧了一些,他忍耐了许久,拿开了手,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没有伤到骨头的外伤这种事情在医院并不算很难解决的事情,缝合伤口,输血,确认病人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能出院了。脖子上包着很厚的纱布,右手也缠着纱布,脸色倒是不怎么难看,总之他上车的时候,俩孩子也在车子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到了副驾驶的夏油杰,又看了一眼晴斗,菜菜子只问了一句: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已经给我好好治疗过了,很快就会康复的。
他自己的公寓好久没住了,隔壁也被他租了出去,现在只能回盘星教。可惜的是他的房间在他回去老家当天就被夏油杰砸了个干净,现在只因为外观不雅,补好了门,里面估计还是一塌糊涂的。
为什么是估计呢,因为夏油杰没许他去看,而是另外安排了一个房间。
那是可以的,没问题。
晚餐时间也格外沉默,俩孩子都不敢说话,晴斗是不太想,说话的时候稍微会牵扯到一点伤口,有点疼。吞咽一样,于是饭也没有吃很多,别扭的用左手吃了一些就放下了勺子。
吃过饭之后,他回到新房间,不大会儿收拾完的夏油杰过来了,他直接坐了下来,问道:你的傻话,看在你的心意的份上,我就当没听过了。养好伤之后回去吧,别再来了。
这是你的真心,还是你的试探?
夏油杰皱眉,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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