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把他接出来,直接送到将军府。”
陆孟说:“我去将军府见他。”
二皇子现在跟痨病鬼似的,肯定也翻不出什么浪,再者将军府内还有侍卫,加上独龙,可谓是万无一失。
“是。”独龙很快领命带人离开。
陆孟本来不打算把假肢的事情先告诉封北意,那是因为她没有把握。
但是经过乌麟轩的绘图之后,又了解了二皇子乌麟州的能耐,陆孟现在信心倍增!
陆孟打算直接让二皇子看图,然后给封北意量尺寸,接着就先做出来看看。
成品第一次未必能行,总要一次次测试和改良才行。
因此独龙去接乌麟州的时候,陆孟先让人准备马车去了将军府。
陆孟带着图纸,信心满满地去,也没有多费任何的口舌,就说服了封北意。
他看了图纸,听了自己或许能够站起来的这种消息,那种表情陆孟都不忍心看。
他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偏过头深吸一口气,才又开始仔细研究陆孟带来的图。
“这种肢体调节好了,除了晚上要费力穿脱,要好好护理伤口的地方之外,是能够自如行走的。”
“姐夫,你快快恢复,等到姐姐下次回来,就能看到你站起来了!”
封北意再怎么压抑也眼眶通红,红得像是被揍了两拳一样。
他怔怔看着图,又怔怔看着陆孟,说:“茵茵,你可知道,若是我真能站起来,这种东西能让多少伤病恢复劳动能力?!”
“有很多伤病,在战场之上残了,不敢回家,宁可死在战场上,好给家中挣得抚恤。”
封北意就安置过无数这样的士兵,要死的是怎么都看不住的。
死在战场之上人命或许还值钱一点,但是若是带着伤病回家,下场往往都很凄惨,还会累得好好的家中人跟着一起受苦。
陆孟笑着说:“是啊,我昨天和太子殿下说了……”
“太子是怎么说的!”封北意有些失态地打断了陆孟的话。
急切地问:“他有没有表态?”
“他说真的成了,以后就可以推用。”陆孟连忙说:“姐夫放心,一定能成。”
“哈哈哈哈——”封北意笑得眼中含泪。
这笑不是为他自己,却是为他所知的所有伤病残将。
等到二皇子被接来,封北意激动的情绪还未消减,是陆孟自己见了二皇子。
陆孟让独龙他们把二皇子约见在将军府待客的堂屋,这屋子后面和侧面都有隔间,方便人保护她。
虽然乌麟州已经变成了一个喘口气都漏风的人,但是陆孟还是防备着他暴起伤人什么的,毕竟他还会武呢。
今天乌麟轩不仅给陆孟安排了独龙,还给她身边安排了两个女死士。
正是陆孟曾经在风驰镇的匪窝里面认识的那两个,都扮做她的婢女跟着。
一个陆孟知道叫二十,另一个陆孟不知道叫什么。
陆孟进入堂屋,就看到乌麟州坐在主位旁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茶点。
皇子到底是皇子,落败了的皇子也和普通人看上去不一样。
陆孟带着婢女一进去,就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客。
乌麟州唇色和面色都很苍白,他虽然一身素色长袍,只用玉簪挽发,气势却还是上位者的气势。
他的呼吸能听出和寻常人不同,有些重,但是他却没有陆孟想象的狼狈。可见因为他的手艺,乌麟轩并没有落井下石的在生活上苛待羞辱他。
也是,陆孟很快了然。
乌麟轩手段狠毒,他能一夜之间埋葬半个皇城的世家公子。
可他从来不屑用很多阴私的手段。
他不利用女子成事,也不会羞辱斗败的人,他有一把君子骨,他不屑。
要杀就杀,他并没有像原著一样,变成一个崇尚酷刑的暴君。
陆孟进门,乌麟州掀了一下眼皮,看是她,不惊讶,也没有起身说话的意思。
就算他现在等同阶下囚,他也不会卑躬屈膝。
陆孟也不是那得势就会踩人一脚的小人,她还是有求于人的,她一般无论何时何地,不被逼急了,能怂的时候绝不支棱。
所以她先开口。
“二殿下。”陆孟客气叫了一声,却没行礼。
自然地走到乌麟州侧面的位置,坐下。
乖乖等着。
果然乌麟州嗤笑一声,说:“二殿下……我现在不过一介阶下囚,太子妃可真客气。”
陆孟不废话,直接道:“有求于人,当然要客气。而且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要和二殿下做个交易。”
“我一个阶下囚,还有什么能和太子妃做交易。”
“二殿下应该知道,你正妻和你的幼子都在太子东宫。”
“所以你说的求,就是来威胁我的?”乌麟州眼睛微眯,这双眼睛和乌麟轩的眼睛眯起来,竟然有那么点相似。
到底是兄弟啊。
陆孟赶紧把那瞬间的亲切感觉挥散。
“你觉得我到了如今地步,还在乎什么威胁?”乌麟州一激动,开始剧烈地咳。
但是他就连咳,也十分克制,以拳抵唇,面色因为咳的原因,透上一些自然红。
咳嗽停下,他竟是比刚才看着还要好些,如果说刚才是一条草花蛇,现在他就是一条色彩鲜艳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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