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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合小说免费阅读(15)

    魏宇澈抿了抿嘴角,心里也开始有些拿不准,但面上却不显:奶奶,你放心吧,我问过了,她说不走的。
    哦呦,那就好啦。张老太接着说,你们年轻人啊,创业难是肯定的,吃点苦是好事。这话,你也帮我跟舒舒讲。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也不要觉得念了书还待在家里是件丢脸的事情,这里是你们家晓得吗?家里人是不会嫌弃你们的。
    魏宇澈点头:您放心,这些我都会跟她讲的。
    张老太笑:你们俩小时候天天打架,没想到现在长大了关系还变好了。
    我没呢,都是她打我。那会儿梁舒有我爸妈撑腰呢,我哪里敢跟她真作对啊。
    哦呦,舒舒乖得哦,以前管你那是在拉你呀。你小时候,小混蛋的呀。
    游戏打架,夜不归宿,学得烂光知道花钱,这样一想是挺混蛋的。
    魏宇澈笑了,点点头说:我知道的。
    他跟梁舒虽然是对头,但捱不住家里俩长辈关系好。
    梁舒父母都在各自领域忙着到处跑,把她丢在乌川,每月回来看看。
    魏宇澈比她好一点,他爸妈几乎每天都回,就是作息跟他对不大上,但周末也都抽时间陪他。
    梁舒总是会在魏宇澈妈妈的邀请下,过来打打牙祭。顺便在魏叔叔批评教育魏宇澈的时候做一下正面表率,成为你看看人家梁舒这种句式的组成成分。
    后来魏宇澈家生意越做越大,魏爸妈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等到上了高中,他们俩就双双成为了留守儿童。
    梁舒跟魏宇澈不一样,在长辈们面前永远乖巧听话,成绩又一骑绝尘。
    得益于如此正面的印象,魏宇澈妈妈授予了梁舒很大的权利,其中意思用个夸张的手法可以概括为打死魏宇澈也没关系。
    梁舒吃了人家那么多年饭,不好意思不管。尽管有尚方宝剑,她也不轻易动手,大部分时候会选择一种柔和的方式动嘴。
    她小小地告上一状,魏宇澈这个星期零花钱就得削减掉一半儿,妥妥地拿捏住命门了。
    在魏宇澈看来,这还不如动手呢。毕竟梁舒的击打能力,还是在自己的可承受范围之内的。这不能摆阔了,影响他在朋友中的威望,才是真的要命。
    他那时候每天被叫起来,满脸都写着烦死了,却只敢发发牢骚,不敢真枪实弹地跟梁舒过不去。
    好不容易捱到高中毕业,尚方宝剑过有效期了,他退学重新高考也上了蔚大。没等他亲自到梁舒面前嘚瑟上一回,她这个谏言大臣就没影儿了。
    他真的特别特别生气,比零花钱扣没了都要生气。
    有一年,有部英剧特别出圈儿。
    魏宇澈看见里边儿男主角笨拙地跟女主抱怨说:你不能亲了一个人,又对他不好,这样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这句式也能套自己身上。
    梁舒不能管了他,又突然跑掉,这样会让他摸不着头脑的。
    而现在,魏宇澈有种刑侦剧终于又看到凶手的感觉。
    他形容不大好,反正就是觉得好几年摸不着的头脑,这次又回到掌心了。
    所以
    提溜的袋子里,两罐梨膏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当啷当啷的。
    魏宇澈就在这响声里下定决心。
    所以他现在说什么都要把自己这脑袋焊在她掌心不可。
    第25章 这俩聊起这种事情的时候,语气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然啊?
    钟灵秀他们还要开店,来不来的另说。
    梁舒也想到了这一点,炉子上换了锅以后就给钟灵秀打了电话,说自己有大事宣布,如果她不是很忙的话最好过来一趟。
    今天是工作日,酒馆人本来就不是很多,加上她语气严肃又神秘,钟灵秀当场就答应过来了。
    一路上,她还在跟钟灵阳猜测到底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院门推开,满地竹子,穿着碎花围裙的魏宇澈端了两盘肉,挑空处落脚,姿态有些芭蕾的味道。
    钟灵秀姐弟俩忍了又忍,最后不约而同地握拳掩唇地咳了咳。
    快进来。魏宇澈说完,想到白天不请自来的高啸寒,补上了句,把门带上。
    你这是什么打扮,家庭煮夫?钟灵阳扯了扯他的围裙边。
    魏宇澈拍掉他的手,你懂个屁,这叫田园风。
    梁舒拎着四把竹椅,从厅堂里出来,哎哟,来了啊。
    夜幕渐起,小院里的灯亮起。炉子里木料烧得噼啪作响,煮了好久的火锅在揭盖的那一瞬间,唤醒院子里的每一个味蕾。
    魏宇澈卸下围裙,折好搭在椅子上,提前开始下菜。
    钟灵阳眼睛尖,看到他脖子上的还未好完全的红痕,问道:你那儿怎么回事?打架他们还挠你?
    两个人打架进局子的事儿没瞒着他们,钟灵秀还嚷嚷着要蹲守着再给那三个败类打一顿,不过被梁舒驳回了。
    魏宇澈忙着下菜,朝旁边一昂下巴:还不是梁舒咳咳咳教唆女儿行凶。
    他离得太近,被辣椒呛到近乎失声。
    哈?钟灵秀大惊失色。
    这是梁舒抓的?
    她跟钟灵阳对了个眼神,从彼此那里都看出了惊疑。
    梁舒跟魏宇澈,他们俩好了?
    梁舒喂完小梨花回到桌边,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火锅是全辣的,几口下去,大家纷纷撸起了袖子。
    钟灵阳带了酒过来,倒到梁舒那里的时候,她只要了半杯。
    钟灵秀说:在自己家抠抠搜搜像什么话?
    梁舒往杯子里掺了些柠檬水,我现在喝不了多少了,没保持住。
    酒精可实在算不上什么太好的东西,尤其是对她来讲。
    她曾经沉溺于酒精带来的状态里,但很快又觉得厌倦,宿醉后带来的巨大的空虚无法填补,那种毫无把握的感觉让她觉得惶恐。
    但是不管哪一个阶段她是如何选择的,她都不允许自己满身酒气地拿起刻刀。对她而言,那是对这份工作的不上心,更是对徽派竹刻这门手艺的不尊重。
    魏宇澈从中打岔,她不懂,我们喝就好了。
    几人吵嚷嚷地一起碰杯,梁舒脸上的笑就没撇下过。
    酒过三巡,到底还是钟灵秀按捺不住。
    钟灵阳在自家亲姐的示意下清了清喉咙问:对了梁舒,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们讲吗?什么事儿啊?
    梁舒刚从魏宇澈筷下夺过一片烫好的毛肚迅速塞到嘴里,边嚼边得意地冲他扬眉。
    钟灵秀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我们都做好准备了,你们俩就说吧。
    梁舒嘴里还在嚼着东西,含糊说:你们也都看到了。
    钟灵秀心一揪,跟钟灵阳对视一眼。还真是这事儿。
    果然,书上说的都是对的。
    越是死对头的俩人,越容易成一对。
    钟灵秀靠着椅背,老神在在:你俩可真行。
    我是真的一点没看出来。钟灵阳同样语气唏嘘。
    梁舒转了转脸,四处打量一番:没有啊,我觉得挺明显的。
    那不问谁能知道呢?钟灵秀说。
    梁舒看向魏宇澈:你跟他们说了?
    魏宇澈摊了摊手:我没有啊。这几天我都快被你压榨干净了,哪里有时间跟他们说啊。
    梁舒鄙视道:那是你自己不中用。
    钟灵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救了命了,她听见了什么?压榨干净?不中用。
    这俩聊起这种事情的时候,语气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然啊?
    梁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话里的迷惑性,而是给她顺了顺背,才说:不就是做竹刻吗?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钟灵秀点点头,我就说你们俩不对劲儿,我早就啥?
    马后炮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刚才听耳朵里的,跟自己想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儿。
    竹刻哦,你是说竹刻哦。不是你俩谈恋爱了哦?钟灵阳在旁边再三确定。
    魏宇澈觉得这个俩里应该包括了自己。
    啊?这下换梁舒懵了,什么恋爱?
    就是你们俩啊。钟灵秀嗓子哑着依旧活跃在吃瓜一线,你们不是在谈吗?
    谁脑子抽了跟他谈恋爱啊。梁舒瞪大了眼睛。
    魏宇澈同样反应激烈,只不过重点有些偏:梁舒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脑子抽了,跟我谈恋爱怎么了?很丢人吗?
    梁舒:我没说丢人。
    你没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好吗?
    我的意思是不会跟你谈恋爱。
    魏宇澈冷笑一声,没头没脑地说:渣女。
    谁渣了,你人身攻击要负法律责任的。梁舒被这个酒蒙子刺激得上头,跟他对起线来。
    魏宇澈将自己知道的名字全部抖了出来,从青春期开始一个不落,数完得意洋洋:我哪一个名字记错了吗?
    记得这么清楚,干嘛?他们是你情敌啊?
    你少自恋了。
    我拜托了,明明是你更自恋好吧。
    魏宇澈耳朵都憋红了:你自恋,你收到情书还要跟我面前晃两圈。
    你不自恋?你发现自己没收到,还去跟我外公面前告我早恋。
    哈,你还敢说告状。小学三年级,你打架输给我,转头跟我妈面前假哭。
    哇,魏宇澈,你马上三十了,还惦记着三年级的事儿呢。
    谁三十了!我今年明明才二十五好吗?
    这又不记得自己三年级学过四舍五入了?
    局势远远超出了钟灵秀跟钟灵阳的可控范围,两个人愣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在梁舒撸起袖子,疑似准备动手的时候,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不可控制,他们俩只能硬着头皮入场。
    一人按倒一个,让他们冷静一点。
    钟灵秀做了个抓脖子的手势,那那个呢,这个,不是说都是梁舒的原因吗?
    魏宇澈脸色通红:我话没说完,是梁舒的女儿,她的猫。
    梁舒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刚才说话含糊不清,诬陷我。
    我诬陷你什么了,是他俩没听清楚好吗?
    梁舒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钟灵秀再次匆忙叫停:啊,我们的错,我们的错。
    钟灵阳:误会,一场误会。
    魏宇澈跟梁舒对视一眼,纷纷气愤地别开头,相看两厌。
    还没详细说呢,竹刻,竹刻到底什么情况。钟灵秀赶紧转移话题。
    谈到这里,梁舒心情稍稍平静了些,将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钟灵阳恍然大悟:所以,那个骗咳咳,那个人就是你哦。
    魏宇澈冷哼:没错,而我现在是甲方,是她领导。
    梁舒表情无语。他也就只有这点东西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了,实际上呢,三次机会的生杀大权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26章 她再也没有拥有过平静
    吃到最后,食材都已接近尾声,小梨花也吃饱喝足,大着胆子出来了。
    魏宇澈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刚坐下,小梨花一蹬腿就降落在了梁舒身上。
    看见没,这才是亲母女。梁舒得意道。
    魏宇澈很失望:小梨花,谁天天给你铲屎的。
    小梨花窝在梁舒怀里,理也不理。
    钟灵秀摸着肚子,蹙眉:要死了,减肥半个月一顿就吃回来了。
    别那么乐观。梁舒说,也许要再半个月才能偿还。
    钟灵秀给她一拳,你好狠的心。
    梁舒捂着肩膀:哎哟,家暴。
    钟灵秀也学她,捂着手叫起来:哎哟,碰瓷。
    嘻嘻哈哈了一阵,刚才的争端就像云烟,转眼消散。
    几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同一弯月亮。
    好舒服啊。钟灵阳阖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钟灵秀深以为然,炫耀一般道:怎么样,还是不上班好吧?
    哪有啊,我现在不还是在给你打工。
    你放屁,我不比其他资本家好多了?再说了,你当的是老板唉,怎么能算打工呢?
    那你给我涨工资。
    梁舒啊,你竹刻做得怎样了?钟灵秀当做没听见。
    钟灵阳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敢怒不敢言。
    我啊?还行吧,工作室注册下来了。梁舒说。
    钟灵秀:叫什么呀?
    梁舒眸子亮亮的,就叫青竹,青竹工作室。
    她在这街巷里长大,如今便用着街巷的名字将竹刻再发扬光大。
    真好。咱们现在是不是都算梦想成真了。钟灵秀说。
    明明是只有你梦想成真了吧。钟灵阳说,我当年可是做梦都想去做电竞选手。
    那说明你不够坚持,我当年做梦都想开酒吧。钟灵秀撩了一下刘海,多酷啊。
    梁舒帮助反驳:还有我,我当年做梦都想做竹刻,现在也算实现了。
    钟灵阳捣了捣魏宇澈,你呢,你当年做什么梦?
    我啊。魏宇澈摩挲着酒杯,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没什么梦。
    钟灵秀说:原来你活得这么理智呢?
    钟灵阳也惊讶:你以前不是点子最多的那个吗?想一出是一出的那种。
    魏宇澈不说话,心里觉得好笑。
    明明他才是几个人中间活得最不理智的那个。
    跟社会青年打抱不平,强装大人行侠仗义。
    但要是真的说到有什么想做的,他没有。
    他好像天生少了那根筋,从来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谈不上什么喜欢。
    梁舒觉得魏宇澈对这个问题的感受并不是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透露出来的感觉就是拘谨的。
    好歹算个甲方,而且她很大度的,原谅一下他刚才的无礼行为吧。
    这样想着,她问:钟灵阳呢,以前梦怎么放弃了?
    怪我姐。钟灵阳说,我偷偷去黑网吧,她就跟我爸告状。每次我爸一来,根本不管我什么面子的,直接上手。我们家笤帚都被薅秃了。最重要的是那会儿我都多大了啊,他还给我从机子打到门口。一起上网的朋友们觉得我丢脸,都不找我组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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