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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前朝首辅(40)

    守在马车旁的丛声一愣,觉着他主子路过的可真远。
    她这儿同春山街完全是两个方向,这人到底是从哪儿路过呢。
    他拉过她的手,温声道,我不累,你过来我抱抱。这话若是别的男人说,那确是有待考量,可是眼前这个人说抱抱,那就真的只是抱抱而已。
    璨如温顺的蹭到他怀里,后背靠在他胸前,说道:嗯既然你不累,那我那儿还有这个月的账本,你便帮我理了吧。
    说完,又摇了摇他的胳膊,一脸开心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使坏。
    房嘉言哼了一声,趁她不注意,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去捏她的脸,咬着牙道:你还真会给我找事儿做
    两个人小闹了一阵,他便放她回去了。走时还多次叮嘱她:近日多雨,莫往外跑,莫要着凉。
    璨如连声应是。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情郎,而是找了个兄长,管天管地还让人觉得特偎贴的那种。
    等她提着裙摆迈着轻快的步子到家的时候,她便看见那姑娘端坐在厅堂,一脸八卦的表情。璨璨,你有鬼
    那天她回去后,高悦严刑逼供了许久,才把她与房嘉言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事弄清楚。
    听完后,她还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说呢,出去一趟能这么高兴,原来是会情郎去了。
    茯苓忍不住捂嘴笑,揭穿道:林娘子,您听听主子这话,是不是酸溜溜的。
    璨如也笑起来,凑到高悦身边非跟她挤一张椅子,赖在她身旁道:姐姐别气,姐姐别气,妹妹就算是有十个情郎那也是比不上姐姐的。
    高悦使劲儿戳了戳她脑门,笑骂道:你啊
    笑归笑,有些事她还是要说的。她倾过身去,半试探道:前儿个我回李家,听说四弟得了圣上嘉赞,还破例进了皇上的内书阁,只是不知为什么,殿试的名次给的不高。还有,老太太要重新给他议亲了。
    这时候,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想知道她的态度。
    璨如闻言,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眼眸微沉,淡淡道:很好啊,他有美相伴,前程远大,暂时的名次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我觉得他应该也不在乎。
    高悦当然知道他不在乎,就他那万事不放在心上,大半个年都在京城官署待着的样子,哪里看得出一点失意。可是她只是想提醒她,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跟头。
    哎呀,我就不绕弯子,跟你明说了吧。
    我就是想提醒你,李宗仪是二房幼子,他身旁有了别人你都忍不了,何况是房嘉言呢。他是独子,房大夫人不会容他乱来的
    这话,几乎是没有留一丝余地的,把现实□□裸地摆在了她的面前。撕开,便是一道道鲜血淋淋的疤。
    姐姐,我没有想过跟他有未来啊。璨如打断她的话,笑着看向她,目光清亮,而且,我应该不会跟任何人有未来的。
    厅内寂静,茯苓默不作声地出去添茶,给她们留出空间。
    这姑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说出的话无比洒脱,可高悦觉得,这对她莫名有些残忍。
    末了,这姑娘还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吓着高悦了,连忙搂住她的脖子安慰她。
    高悦默了片刻,长叹了一息,回抱住她。那便不说这些了。你要开心,不高兴了就不理他,姐姐带你走。
    说实话,比起房嘉言,高悦其实更喜欢张元殷。
    这不,今日一早,他便顶着他灿烂的笑出现在酒楼里,兴致勃勃地跟璨如商量起个小暖锅庆祝他高姐姐回家,美名其曰为她接风洗尘。
    高悦真是会谢谢他,谁家接风不是做个宴,就他想得出来烫暖锅吃,怕不是他自己馋了才来缠他林姐姐的。
    高悦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张元殷是家中幼子,身上没有兄长的责任那般重,又是个天生开朗的性子,若他们俩在一块儿,那决计是璨璨说了算,喜乐半生也不是不可能。
    而房嘉言的身份,那便过于特殊了。房熙遗是内阁三大巨首之一,长孙的婚事,怕是连房嘉言的母亲都没办法全权做主。若是那姑娘最后一头陷进去了,吃亏的不还是她。
    张元殷,你别在我跟前晃,快去后边儿瞧瞧菜准备好没。他真是过于活跃,又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就跟璨璨一样,尽捣乱了。最后被接风的人,反而给这俩起头的人忙活了一上午。
    不过结局还是比较美好的,这大冷的天儿,还是暖锅偎贴,她们仨口味也差不多,无辣不欢,倒也是能一起愉快地涮涮肉。
    璨如嘴边呵着雾气,辣的呛嗓子,原先还泛白的唇色,立刻便红润了起来,微微有些肿,可她看起来就很快乐。以至于,絮儿悄悄告诉她嘉言公子到了的时候,她脑子一热便让请进来,完全没想起来这里不像之前那般只有他们两人,这对面儿还坐了俩。
    高悦离她近些,恍惚间听着了一句。她放下筷子,微微愣神,开始思考张元殷和房嘉言能不能坐在同一张桌上,要不要提醒一下璨璨这样稍微不大妥当。
    她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只是那姑娘现下正欢着,完全没有注意到。
    高悦当即愉快地决定,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愉快地决定,让他俩见个面哈哈哈哈
    第64章 心悦
    雅间里烧足了炭火,众人都穿的单薄,侍女们有序进出传送肉蔬,暖锅香料的味道扑鼻而来。
    三人围坐,额上或多说少都有些汗珠,唇珠丰红,微微张嘴呵气。
    絮儿很快将人引进了雅间
    张元殷看见屏风后的人影,侧身问:林姐姐可是还有客人。
    璨如心中将他当做弟弟看待,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斟酌回道:是我一位朋友
    房熙遗的独孙,自然不可能娶她。
    也只能如此介绍了
    听完她的话,张元殷略微松了口气。只是当他看见来人后,心里吊着的那口气又高高悬了起来。
    那人一身靛青色对襟窄袖长衫,玉冠将墨色长发利落地束起,面若冠玉,身如青松,信步而来。
    张元殷心中警铃大作,先为开口道:来人,再添一张椅子。
    隐约有些主人的意味
    房嘉言上楼,在转角处,第一眼便瞧见了对门而坐的少年。
    眉目清秀,俊逸朗然,倒也是一副好样貌。
    不过他对她身边的人并不设防,所以也未察觉到张元殷的话外之意,而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璨如身侧。
    璨如很专心地涮着她的肉,看见他来,也只是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又去调她小碗里的汤料。
    很是敷衍
    原来你口中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这个他替她把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撩至而后,笑着说道。
    这不是顶顶重要的吗她嘴里有一块儿小骨头,话说的不是很清楚。可察觉到自己不太咬的动后,一脸可惜地放到一边去。
    张元殷听他们的语气,感觉很是熟稔,问道:这位是?
    璨如想起来他们并未见过,便简单介绍了一下名姓,并未深入。
    高悦倒是认识他,只是那过程算不得愉快,便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口腹之欲。
    张元殷听完她的话后,戒备之意更甚。毕竟照他对璨如的了解,只有关系甚密的人,她才会如此自然简单地向别人介绍。
    他吩咐侍女又调了一份酱料,笑着说道:公子远道而来,那便是客人,若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客人
    这个词倒是有些玩味
    房嘉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出身显贵的他对他人的情绪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
    张元殷本就是在看他,不妨那人忽然抬头,两人目光对视,皆是有些意味不明。
    璨如没看见他们的眉眼官司,只注意到侍女端上来的那碟红汤蘸料,她挡了回去,移到自己跟前,说道:别拿这个,他喜欢清淡一点的。
    侍女当即退下,重新调了一份。
    张元殷心里莫名堵了一口气
    桌上热气腾腾,辣子香油混着其他佐料的味道,随着热气一起飘散开来,璨如与高悦脸上皆是一片嫣红,额头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房嘉言的手已经伸出去了
    却被人抢了先
    林姐姐,你是不是很热,要不我让人把碳火移远些。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帕子给她擦拭,末了,还瞥了她身侧之人一眼。
    他凑过来的时候,璨如脸一僵,好像想起些什么,偷偷看了房嘉言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
    房嘉言淡定地收回手,转而去拿桌上的茶盏。
    不得不说,在整事儿这一方面,张元殷倒是学到了他父亲张大人那一套。既然摸不清对方底细,那便主动一些,暗戳戳地气死对方,总有那么几句话能起效的。
    不过这人好像不怎么吃他这一套,不管自己怎么明枪暗箭,人家都岿然不动,淡定自如。
    这让他有些挫败。
    这张桌上,面上倒是一派和谐。
    张元殷放下筷子,转而用心地给她烫起肉蔬来。一口一个林姐姐,一口一个你喜不喜欢,璨如心虚的很,险些招架不住,她暗骂自己不带脑子,怎的没多想一下便让这两人碰上了。
    张元殷一直在走神,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显然打的他措手不及。
    其实他看得出来,从这人进来的那一刻,璨如的注意力便一直在他身上,虽然她看着在很专心地吃东西。
    这雅间气氛莫名诡异起来,高悦的耳朵尖动了动,她默默地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尤其是房嘉言那半握着的指尖,她心里快笑死了。
    谁能想到他也有今天
    一声林姐姐,这位贵公子就是有劲儿也无处使,她也算平了一年前那口气。
    高悦唇角的笑意就没止过,她其实很想多看一会儿的。
    不过好朋友正在水深火热中,她还是要捞一捞的。她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幽幽道:元殷弟弟,怎么就光顾着你林姐姐呢,高姐姐平日里待你不好么,怎么还区别对待呢。她唇角下压,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声音刻意柔弱了些。
    张元殷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他哪里辨地出来姑娘情绪的真假,手忙脚乱地去哄她。高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喜欢哪个,我帮你
    璨如看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心里直呼好姐姐。
    这边人被拖住了,房嘉言便没打算再忍,抓了她的手便将人带了出去。
    说说,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弟弟?他把她按在车壁上,两人只有一指的距离,他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要敷衍。
    璨如危
    她用力眨眨眼睛,想着该如何解释。
    张元殷喜欢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毕竟这都是她放任的结果,不过她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另一个人。
    难道她能说,张元殷是她的朋友,有些许暧昧的那种?
    他怕是会撕了她
    但是有一个事实她不得不承认,平江的氛围很不错。男欢女爱,皆受心意控制,她是个体味过情爱的女子,即便性情淡漠了不少,却也难以免俗。
    他还小,懂什么情爱,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张元殷对她,或许是有一些朦胧的爱意,但完全经不起推敲。
    他不懂,那你懂吗?他好像确实有点点生气,把她困在车壁上,十指相扣,按的很紧。这事儿若放平日里,她含糊两句便过去了,可今日却一直抓着不放。
    房嘉言明显是话里有话
    张元殷还不足以让他慌神,他在意的是另一个人。
    那个在她心里留下刻痕的人
    你在在意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璨如或许能猜到一点点,却不十分确定。
    他目光回避了一下,看向车壁上的暗纹。
    璨如知道自己猜准了
    是他吗?
    她顺从地回扣住他的手,身体前倾,靠在他肩上: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
    我已经有你了她轻叹道
    他嗯了一声,松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你有我了,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不会比我好。
    璨如埋在他怀里哈哈大笑
    原来矜傲如房嘉言,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不过笑完了,她又有些淡淡的愁绪。
    自己又何尝不是不自信呢
    房嘉言太好了,好到她有时会有些无厘头的自卑,也不知道他能在自己身边待多久,能喜欢她多久。
    璨如捞过他腰间的玉佩,拿起来赏玩,嘉言?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唤他,男人有些新奇,又有些愉悦。他抓住她凝白如玉的手,带着她去解自己身上的玉佩。
    嗯?
    你来平江,有我的缘故吗?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手包住,细长的指穿过佩带,轻松地把它拿了下来。
    房嘉言给她重新穿好配绳,又带着她的手系到了姑娘的腰间,淡淡道:当然有
    他筹备了一年,才从顺源脱身,且没有引起祖父的怀疑。来平江,他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只是没想到那年在东郊寺红枫林里的无心之语,铸就了他今天的如意。
    璨如看着不知为何,就到了她身上的佩环,有些怔怔,即便如此,她还是没忘记自己要问的事。
    那有几分啊她不再管玉佩,笑着去抓他的手指。
    璨如一根一根地给他掰开,又合上,乐此不疲。毕竟他的手是真的好看,不算细,修长匀称,指骨硬实,很有力量的感觉。
    他含笑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有几分?
    房嘉言自然不能让她立刻如了意,总要逗逗她才能罢休。
    璨如自然不着他的道,当然也不会猜,反而是低下头去捂嘴笑了笑,房嘉言正疑惑,脖颈却突然一重,他被迫低头。
    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一触即离
    她的手却还挂在他脖子上,额头抵着他的,目光璀璨如星河,她低声道:我不猜,你告诉我。
    房嘉言彻底没了办法,托住女子的腰,把受力点放在他身上,哑声道:七分
    为什么是七分?剩下三分是什么?她疑惑
    他没料到这姑娘此刻竟如此难缠
    他现下呼吸并不稳,况且她还毫无顾忌地靠在自己身上,男子与女子不同,他此刻自然难受。
    不过她想知道,自己肯定耐心回答。
    我来平江,七分为你,一分为友,一分为师,一分为民。璨璨,你懂吗?他声音低哑,却不妨碍他清晰地告诉心爱的女子,自己心悦于她。
    璨如低眸,愣了片刻
    第65章 喜欢
    情到浓时,有些事,便不那么受控制了。
    她不是未出闺门,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
    你很难受吗?她靠近他,低声问。姑娘目光中掺了九万里星河的水,莹亮含光,所及之处,皆是他的身影。
    房嘉言正凝神,想要先放开她,以调匀呼吸。他的本意便是不想让他被吓着,可是事情明显不会朝他预定的方向走去。
    璨如隐约知道该如何做
    要我帮你吗?她低眸,右手抚向他的膝处,又抬头看看他,询问之意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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