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位小殿下正大光明的来,阖府怕是都要焚香沐浴一遍再前去迎接她,哪能这般让一位公主低头致歉呢。
璨如小心地说道:您严重了,李氏是臣,您是君,哪里去不得?
说完,又觉得这话好像不对,像是在说贵人以权势压人似的。
她急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盈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不是那个意思。
璨如听完更窘迫了,忙低下头去。
入夜
她把人安置好后,便自去歇息,谁知刚躺下,床前边悄无声息的多了一道人影,差点儿给她吓死。
璨如姐姐,是我。小姑娘弱弱地声音传来,她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意抓了件衣服套上身,拉开了帘子。
让一位皇家公主唤她姐姐,她的心着实受不住。
窗前的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寝衣,是她前段时间刚做的,还未穿过,如今给她,倒是真的合适,衬得人鲜妍靓丽。
我我能跟你一块儿睡吗。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过过夜。她的贴身女侍被她扔外边儿了。
璨如:
郑盈躺在床上,忍不住地左右动弹,璨如姐姐,你今天是不是都看到了。她声音压地很低,却足以让不足一臂之隔的另一个人听见。
璨如:她确实好像知道了一个,很惊世骇俗的秘密。
不过回来之前,李宗仪已经明里暗里地告诉过她,装傻就好,不要过多去探知。可他没教自己,如果对方偏要让她知道,该怎么应对。
没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只能没有。
背后的姑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见了,其实没什么的。她真的很想告诉所有人,她喜欢徐延。
可是她不能。巨大的年龄鸿沟横亘在两人面前,她连麻痹自己都不可能。
世俗告诉她不可以,礼法告诉她不可以,皇家威严告诉她不可以
所以最终,只有自己藏着这份不可告人的秘密。郑盈很渴望有人知道,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快憋疯了。
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架势。
璨如内心是在咆哮的,她不想知道这么要命的事情啊
许久之后
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璨如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郑盈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到后来,她越说越兴奋,几乎要翻下床去。璨如同样也是个对爱情充满好奇的小姑娘,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位明明可以在大魏任意挑选夫婿的女孩儿,会在情意朦胧之际,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哎呀,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为什么的。你对你夫君难道不是吗?她反问道。
咳咳她怎么好回答。她对李宗仪当然是没有感觉的吧。本来明明是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出的话,到了嘴边愣是咽了下去。
璨如脑海里突然翻涌出那晚在东郊寺的场景,脸顿时火辣辣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幸好晚上黑,两个各怀心思的小姑娘谁也看不见谁,才免了这场尴尬。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子里的手,捂住发烫的脸颊,状似无意地问道:可他比你大那么多呀,喜欢又是什么感觉。
从前她自认喜欢赵序,因为他是第一个明确对她表达爱意的男子。自那之后,她便对那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不喜欢别的女子靠近他,一点距离都不行。
她觉得那就是喜欢。
我不在乎他多大,我就是喜欢她。姑娘的眼里满是赤城。喜欢,就是你无时无刻都想看见他,都想粘着他,永远都不想与他分开。她认认真真地与她说。随后又疑惑,你不喜欢你夫君吗?
璨如刚刚提起来的心顿时松下去:幸好,自己没有天天想着李宗仪,没有天天想粘着他,方才的心跳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两个刚刚认识的姑娘,怀着对爱恋的好奇,聊到了深夜。
我告诉你的事儿,你不能说出去。郑盈掐着璨如的腰,凶巴巴地说道。
一晚上下来,璨如对这外表小豹子,内心小兔子的姑娘已经门儿清了。只是她嘴巴向来严实,最不喜欢背后说道别人,当然也不会将这样惊悚的事儿传出去。
你放心
床帘终于再度放下,两个姑娘的呼吸渐渐平稳,烛光微漾。
次日,郑盈到底是经惊得从榻上翻了下去,你说什么,他要出去。小姑娘满眼的不可置信。万分不敢相信,她昨夜才辛辛苦苦地追到这里,那人今日就要走。
不是啦,那位大人是要去各府巡视,应该需要一段时间。璨如折了折衣角,侧坐在榻上。昨夜她有些激动,忘了跟这位小公主说了。
而且李宗仪也要去
郑盈跪坐在榻上,胳膊紧拉着璨如,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微肿的一双眼睛,黑亮亮地盯着她。
嗯这我不太清楚。李宗仪只说要出去一趟,具体多久还不甚确定,而且他们一早就走了,包括李行台和府里几位师爷。
郑盈: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快速地追上前去。
璨如坐在马车上,一路上坑坑洼洼晃晃悠悠的,差点儿给她颠吐了。而那位小祖宗,一边儿吃着点心,一边儿向外张望,急切之意都些脸上了。
殿下,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儿吗。璨如瑟瑟发抖。
这姑娘做起事儿来风风火火的,那边儿人一走,她后脚就跟了上去。出了府门,四方呼啦啦的一群侍卫女侍涌上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一位皇家公主的排场。
郑盈走的太急,早饭都没吃,只能用些点心垫肚子。
她看了看璨如,发现她脸色不太好,捂着嘴巴虚弱至极的模样。她不好意思地靠了上去,勉强给她倚着,那个把你拉了出来,确实有些对不住。
言下之意:可我不会把你放回去的。
璨如:
含泪言谢,让您带我领略了一下宅院外头的风光。真是一边儿迎风洒泪,一边儿含笑谢恩。
哎呀,你帮帮我嘛。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只有姑姑那边儿帮我掩着,谁知道他多久才能回来,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郑盈的姑姑昭阳长公主,那也是个狠人,明知道自个儿侄女做的事儿有多惊世骇俗,却依旧风轻云淡地帮她,仿佛只是纵容一对普通小情侣那般。
璨如不能说不,只是心里淌泪。她快被颠吐了。
恍惚间,她听见那小祖宗拖着她的头,慌慌张张的说着什么。
不过她已经听不清了,明明是寒气逼人的时候,她偏跟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出了一身冷汗。她第一次知道,头晕这样难受,让她一路上不住地想把头敲车壁上去。可是头晕就算了,为什么还腰疼
真是一路心泪史
慢慢的,马车停了,外边儿突然响起一阵嚷嚷声。紧接着,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她揽紧,身体腾空,离开了这个令人喘不过气的小空间。
虚弱的姑娘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榻上,额上还不停地冒着细汗。
徐延收了搭在璨如腕上的手,凝神道:夫人气血有些不足,近日不宜吃生凉的东西,好生将养。说完,他目光转向一旁低头坐着,万分心虚的小姑娘。
郑盈心神一凛,抓紧了椅子的把手,紧张的很。
后半段路的时候,璨如就有些撑不住了。她发现不对后,急的不知所措,刚要使了侍卫绑个大夫过来,便被徐延发现了踪迹。然后
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璨如刚好撞上了小日子,她又是疼的死去活来的,最遭罪的那种,连日奔波,反应才这样大。
李宗仪双唇紧抿,待房内的人走后,他便坐下给榻上的姑娘喂水。璨如口干的很,人虽迷糊着,却会在瓷勺递上来的那一刻微微张口,让温热的茶水入喉。
小东西,难受都不知道说出来吗。
男人的食指轻轻抵上她的唇角,给她擦拭,许是指节略带粗粝,姑娘哼哼的撇开脸,避开了去。
第29章 答案
小姑娘身上的衣裳没脱,裹得厚厚的躺在床上,呼吸有些粗重。
他放下茶碗重新坐上去,右手托着她的背,斜倚在自己身上,给她把最外面那件厚夹袄脱了。璨如再次窝进被子里的时候,明显舒坦了些,呼吸都均匀了许多。
回想起之前的画面,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马车不算大,可她小小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一小团,额上的碎发粘连在一起,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小姑娘突然梦呓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时伸出手晃一晃。
李宗仪气笑了:都这样了还折腾。
他凑上前去,抓住她乱晃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璨如已经躺了有一会儿了,可被子里头还是不暖和,冰凉的很。从前单知道她身子弱,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男人眉头紧皱,想出去吩咐人烧些热水给她擦身,只是手刚抽开,便被一只绵软的小手握住,他怔楞了一下。
两只手缠在一块儿,一冷一热交织,她力气小猫儿似的,明明能轻易抽离,男人却犹豫了。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任她握着。
小姑娘哼哼两声,冰凉的脸颊循着热源凑过去,贴在他的大掌上,微微摩挲着。细腻柔软的触感一下子涌上掌心,带着一丝痒意,他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便被整个包裹住。
他有些惊奇。
女子的手竟这般小,能被轻易拢住。李宗仪展开自己的另一只手,与她仔细比对着,细看之下,竟是差异颇大。
姑娘的手若青葱,细腻修长,指腹上微微饱满些,触之绵软。
郎君她不知不觉呢喃出声,眉头皱紧。
李宗仪轻笑了一声,给她掖了掖被角,小东西,指不定在想我什么不好呢。
与此同时,隔着一道墙壁的另一间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公主在京城霸王似的人物,此刻明明也坐在上首,却丝毫提不起气势来。安安静静地等着风雨袭来。
徐延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如往常一般端起师长的身份教导她,而是拿起桌上的卷宗翻看起来。
室内沉默的不像话。
小公主心跳止不住地加快,既担心徐延训斥她,又担心他不理她,整个纠结的要死,小脸皱成一团。
最终,她缓缓凑过身去,靠在他身侧的矮椅上坐下,右手轻轻扯动男人的衣袖,老师我我错了。
殿下,昨夜是臣说的不够清楚吗。他长了叹一息道,目光却依旧在卷宗上。
温润的声音就在耳边,郑盈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我喜欢你,是错的,对吗?姑娘的声音轻若飘羽,难过极了。
她低落的声音传来,徐延心上仿佛被剜了一块儿,面上却只能冷漠,殿下,您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与您年龄相仿的男子。唯独不能是臣。
郑盈忍着泪,强撑起笑容,徐延,哥哥要给我赐婚了。
她第一次这般连名带姓地叫他。
客栈的房木有些潮湿,发出一股令人心闷的味道,徐延觉得应该换一家客栈的,在这儿郑盈会歇不好。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嗯
她等了许久,只等来这样一个回应。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无声地滴落在石板地面上。
嗒嗒嗒
一声一声,滴打在徐延的心上。
璨如醒的时候,感觉身上枕着一个会发热的垫子,怪舒服的。等眼睛完全睁开后,差点儿惊得撞上身后的壁框。
那哪里是什么垫子,分明是男人温热的胸膛。
小姑娘醒来后,双眼茫然,脸上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只手还撑在男人的胸前,忘了收回去。
李宗仪拢了拢衣衫,轻笑了一声,勾了勾她的鼻子,还疼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他身上的衣裳微微有些凌乱,尤其是胸口处,更是被揉的不成样子。璨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撤回手,还尴尬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郎郎君
一双小手慌慌张张的撑住床壁,眼神飘忽,不敢往前看。
你睡着了便是这般大胆?姑娘布满红晕的脸灿若朝霞,他莫名想逗逗她。
闻言,璨如眼皮子跳了跳,余光还瞥见他未曾完全拢住的胸口,心虚地问道:我我做什么了?
李宗仪笑而不语,转身去给她拧帕子。他将姑娘鬓边的碎发拢至耳后,细心擦拭起来。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近在眼前,离她不过一掌之隔,她莫名有些脸热,撇过脸去,我我都忘了。
他将帕子搁在铜盆上,存了心要她长个教训,轻笑道:你一直攥着我的手,往我怀里钻,还声声喊着郎君。
他顿了顿,缓步上前去,两手撑在床榻上,刚好将她环住,一点一点地靠近,说说,你梦到了我什么?
男人越往前,璨如后腰便一直往后靠,直到避无可避。她瞪大了眼睛,乌黑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红晕从耳根浮至双颊,真真的吗?
客栈简陋,床榻更是狭小,两人挤在这方小天地里,璨如心跳迅速加快,她状似无意的将手挡在胸前,想用力压下这股莫名的冲动。
你说呢?李宗仪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退开身,两指并拢一下敲在璨如额上,当然是没有的事,让你长个记性,看你在外边儿还敢不敢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他手下还是有分寸的,既不让她疼,又有些痛感,不会轻飘飘的过去。
璨如轻轻揉着额头,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明明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可他真说出来后,反而又有几分遗憾。
等等
她脑子里突然一道雷劈过
她在遗憾什么?
难道自己还真想对他做那样的事?
一时间,璨如脑子里又是天人交战,混乱一片。
李宗仪吩咐店家做了些粥和点心,璨如跟郑盈便留在了房内吃东西。自顺源府衙离开后,他们便分两路,李行台往东,徐延往西,以期用最短的时间摸清地方的情状。
徐延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投向远方,雪灾波及面太广,光靠朝廷是不够的。这家客栈设在道路交汇处,平日里生意也算不错,如今却只有店家忙活的身影。
靠朝廷当然不够,银子拨下来到最后真正用来赈灾的,又能有多少。李宗仪一手撑在梯栏上,一手盘着紫檀珠串,声音缥缈,消散在风里。
这话放在等闲之辈身上,是万万不敢说的,这不就相当于指着鼻子骂整个朝廷都是酒囊饭袋吗。
徐延也是朝廷命官,还是大魏统治集团最顶层的那批,闻言却只是笑笑,侧过身去看这位年轻人,宗仪小友,与我做个约如何?
恋耽美
我的夫君是前朝首辅(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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