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师尊培养出了这样的条件反射。每当他感觉又要陷入深渊的时候，只要相信师尊，就总能得救。
    顾白卿也深吸一口气，墨玄离终于学会主动求救了，很好。他的教育没白费工夫。
    这样的动作对玄月而言简直就是挑衅。
    “难道落枫仙尊也堕落了？”玄月咬着牙嘲讽的说道：“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玄月如同对待仇敌一般对待墨玄离，其实已经完全超过了顾白卿的想象。
    毕竟顾白卿是没有看过原文的，他看得是同人文，同人文里面可没有这种设定。
    而且对他这个自小长在孤儿院的人来说，很难理解为何姐弟之间会有这样的仇怨。
    但是玄月对墨玄离的恨意，顾白卿是深切的感受到了。
    “食人魔不是逃回来了吗？她没跟你汇报过吗？”顾白卿淡定的反问道。
    玄月眼神一闪，食人魔当然说过，但是她不信……她觉得是顾白卿知道的不够多，也许他们之间有感情，但是所有的感情都会随着真相一层层的揭开而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刀剑相向。
    “如果给你汇报过，你还要不断的挑拨，是打算让我们反目成仇，刺激玄离入魔？”顾白卿紧紧的扣住墨玄离的手，“那你真的是白说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你是他的姐姐，因为我觉得你不配，但是你们的确有点血缘关系，那我也算是知会一声，墨玄离不仅入了我这个师门，也入了我的家门，所以，我疼爱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厌恶他，哪怕他最终还是入了魔，我相信他也会管好自己，因为他是我教导出来的。所以结果也是一样，我们还是会在一起，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顾白卿的话清清冷冷，却掷地有声，就连一旁的南栀都感觉大脑被撞击透了，也通了一般。
    玄月的脸色一瞬间扭曲了。
    传闻和亲眼看见是完全不同的。
    她甚至感觉无法理解顾白卿说的每一句话，她见过的，听过的，看过的，明明都不是这样。
    不是她疯了，就是顾白卿疯了。
    但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情，千百年来都不曾出现过例外，怎么可能是她疯了，所以一定是顾白卿有问题，他就是一个疯子！
    “现在换我来问。”顾白卿沉声道：“为何你这么恨他？那时候的墨玄离应该还小，肯定做不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既然是他的亲姐姐，那你们的血缘是一样，别拿什么混种，什么身份说事儿？”
    玄月听到这说法，几乎难以维持冷静，周身的黑气都在不断的翻滚。
    “你说错了，我们不一样，我只是普通的混种，他可不是……”玄月意有所指。
    顾白卿脸色微变，难道当年他们已经笃定了墨玄离是能进化成元始魔的那种混种？“就因为这个可能性？”旁边还有南栀，不能让南栀听得再多了。
    “你都知道，知道还选他，你果然是一个疯子。”玄月嘲讽道：“本来我们的母亲可以瞒下一切的，我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而他的出生结束了一切，他不仅对不起我，对不起爹娘，更加对不起所有家乡的人，你以为仙魔大战是为何而起？”玄月狰狞道：“他欠了这天下，欠了我们所有人。”
    玄月说到这里，冷哼着看向墨玄离道：“出生就是错！墨玄离，你自己说，你敢说不是你的错吗？当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出生？”顾白卿虽然心中早就有所预料，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出来，还是觉得荒唐的可笑。
    玄月很扭曲，大概是因为她跟墨玄离一样都是长在修真界正道之中，接受着这样的观念长大，认为人是好的，魔是坏的，跟那些入魔的人不同，那些是追求执念和欲望，自愿入魔，而玄月恐怕因为身份被迫入魔，所以从认知上产生了偏差，才会这么拧巴。她觉得自己当了圣女是在受苦受难，而这些苦难都是墨玄离带给她的，所以她从未停止对墨玄离扭曲的怨恨。
    而墨玄离……估计也是把一切归咎于自己了。
    他转头看向墨玄离。
    墨玄离握着他的手，冰凉不已，一双眼眸渐渐失去神采。
    顾白卿突然拿出师尊的语气质问道：“墨玄离，你错了吗？错哪里了？”
    墨玄离一愣，怔怔的看着顾白卿，他似乎感觉到了师尊在生气，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慌乱的看着师尊，不知所措。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顾白卿道：“想清楚再回答！”
    玄月冷笑着看着一切，南栀茫然的左右张望。
    墨玄离张了张嘴，神情一片空白，道：“我……我不知道。”
    顾白卿叹了一口气，这种回答……也算可以了。
    顾白卿抓着墨玄离的手，认真教育道：“听我说，你没错！”
    墨玄离一顿，好像被师尊的一道雷击劈中，劈的他头昏眼花耳鸣，劈的他没有听见，也没有听懂一般。
    懵懵的，但是却又渐渐的浑身通透。
    “你说什么！”玄月震惊，仿佛不可理喻的是顾白卿一般。
    “我说的，玄离没错。”顾白卿认真的看向墨玄离道：“听懂了吗？我说你没错。”
    “师尊，我……”
    “听话，乖。”
    墨玄离眉头渐渐蹙起，仿佛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一般，重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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