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是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他换了别的手机打,还是打不通,一直提醒着不在服务区。
好,很好,非常好。
谢译桥气冲冲地离开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这次从白天上班的时间开始等,直到日上三竿,还是没有看到人出来。
三楼的那个房间安静地仿佛没有人居住,一点声响和动静都没有。
第三天,谢译桥直接杀去了公司。
他站在融洲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可是他巡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梁晚莺的影子。
大家都在低头工作,而她原来的位置上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走过去手指点了点桌面,问道:之前这个位置上的人呢?
那男人抬头推了推眼镜,我也不知道,我是暂时被调过来帮忙的。
谢译桥又转头问了一旁的小金和施影。
两人也摇了摇头。
施影说:前几天莺莺去了一趟老板办公室,不知道聊了点什么,第二天就没再来上班了。
多久了?
十来天了吧。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走的很突然,我们也没机会问。
谢译桥深吸一口气,你们老板呢?
最近不在。
他电话有吗?
大老板的电话只有总监才有,我们是没有的,我们找大老板属于越级汇报。
我知道了。
谢译桥快步离开,通过别的方式拿到了喻晋的电话,立刻给他打了过去。
喂?喻老板,我是MZ的CEO,前段时间跟你们公司合作过一个项目。
喻晋对谢译桥当然是有印象的。
谢总啊,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项目后续出现问题了吗?
那倒没有,上次负责我们项目的梁CD出的方案后续很好,我们想跟她再合作一次。
哦哦,这样啊。喻晋遗憾地说,那真是不巧,梁CD现在不在公司了。
她去了哪里?谢译桥终于忍不住了。
抱歉谢总,我也不清楚。
挂断电话后,喻晋终于知道梁晚莺那天为什么要他对自己的行踪保密了。
半个月前。
梁晚莺找到喻晋说道:老板,这个方案我觉得要做好的话,必须就地取材,不然的话是做不出很好的效果的。没有细节的东西,根本无法直击心灵,所以我想亲自去采风取材。
最近淡季,客户也不太多,你要去的话也可以。喻晋认真想了想说,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一定要小心。
不是所有的山村都民风淳朴。
梁晚莺说: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我准备去我父亲曾经支援建设过的小山村,他跟那里的驻村扶贫书记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会跟他提前联系一下。
喻晋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非常好,你准备去哪里?
我可以保密吗?梁晚莺踌躇了一下,我也希望您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喻晋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也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了她。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我相信你会把握的好分寸。
谢谢,梁晚莺感激道,我每周都会给您打电话汇报工作的。
工作交谈完,梁晚莺跟他闲聊了一下,都没什么钱的项目您为什么会愿意接呢?
就当是我给扶贫基金会的捐款了。
您真的不像一个商人。
说起商人这个词,梁晚莺不能不想起另外一个人。
她赶紧将自己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
喻晋往保温杯里抓了把枸杞,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受到过很多人的恩惠,也想回报一些。
梁晚莺肃然起敬,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
喻晋嘱咐道:基金会的负责人到时候可能需要联系你,你们结伴而行,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好。
*
席荣邀请谢译桥去他新开的酒吧暖场,两个男人都默不作声地喝着闷酒。
最后还是席荣先忍不住开口了。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嗯?谢译桥挑眉。
一天天的嘴上说的爱我爱得死心塌地,转头他妈的就去勾搭什么小奶狗去了。
那些小奶狗说话嗓子里跟卡了拖鞋一样,听着他妈的不难受吗?
谢译桥猛灌两杯,是啊,前一秒还跟你柔情蜜意的,后一秒直接翻脸,现在还直接玩消失,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气性怎么那么大呢?
嗯?玩消失?席荣拉长耳朵。
是啊,人现在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电话不通,微信不回,工作地点也找不到人。男人冷笑,可以,真的是太可以了!
席荣听了以后,看着旁边苦闷的好友,突然觉得很担心,于是赶紧拿起电话给简诗灵拨了过去。
喂,宝贝,在哪呢?
哦哦哦~你玩你玩,那家老板我认识,直接挂我账上就可以了,只要你吃好喝好就好。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个什么小奶狗能有我好吗!我这不是吃醋了吗。
两个人在电话里你侬我侬,谢译桥的脸却越来越黑了。
简诗灵其实跟席荣在同一个酒吧,故意气他才说跟小奶狗在一起。
她偷偷拍了个视频从在微信上发给梁晚莺。
酒吧里气氛越来越热,谢译桥和席荣这边的卡座上也一直有人过来搭讪。
有些人被拒绝以后就直接离开了,有的人不甘心放过这样难得优质的男人,死死地赖在旁边找话题。
打完电话后,席荣将手机揣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译桥,我先回去了,小姑奶奶又生气了,我得去哄哄。
他嘿嘿一笑,对自己拉人出来喝酒还先跑了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又叫来几个认识的优质美女,说道:今天哄高兴我这位朋友,给你们每人赠送十万块的VIP卡。
他说完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谢译桥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烧出个洞。
他现在本来就心情不好,身边的这些女人更是聒噪得他头大。
想要离开,可是她们在席荣提供的利益诱惑面前,都使劲了浑身解数挡住他的去路。
谢译桥眉头一皱,眼睛里凝聚起层层乌云,低声道:让开!
这位先生看起来一表人才,也会为情所困啊?不如跟我们谈谈,都是女人,我们肯定更懂女人怎么想的。
刚刚有个女人在旁边的时候听到一点他们的谈话,非常善解人意地抛出了话题。
谢译桥本来不想理会,但是思索了一下,还真开口问了,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你,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你,你会生气吗?
女人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是像您这样的人,求之不得哦。
谢译桥又问:为了自己的企业,搞点表里不一的噱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了,这说明您是一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人哦。
很好,全都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也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谢译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准备走人。可是这群女人叽叽喳喳地不肯放他走,他更是烦躁到了极点。
这摞卡每张都有二十万的储值。
他从手里的黑色男士手提包里拿出一摞今天给席荣捧场充的卡,又拿出几叠厚厚的现金向身后随意一丢。
哇
那群女人终于放过了他,纷纷去争抢现金和卡。
他微微偏头轻嗤一声迈开长腿离开了这里。
简诗灵将刚刚拍到的视频发给梁晚莺看。
莺莺莺莺,你快看!你最近怎么都不回我消息了,电话也打不通。
你看他多拽,我去,真的是受不了,但是好帅啊啊啊
对不起,我不该对着你的前任花痴,哦,好像也是我的前任,但是他真的好帅啊啊啊啊
梁晚莺忙完一天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勉强有网络的地方,就看到了简诗灵发的消息。
她点开视频一看。
两个同样英俊的男人在一起喝着闷酒,后来一个人先行离开。
然后,谢译桥被女人包围。
他坐在灯红酒绿的地方,立体分明的五官被灯光修饰得更加英俊。
奢华的卡座上,全部都是昂贵的洋酒,摆了满满一桌子。
身材火辣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他旁边坐了好几个。
也不知道交谈了什么,他很快起身,修长的手指间捏了几张黑金的卡片推开成扇形,像是拿扑克牌的手势一般,说了句话,随后又掏出几沓人民币,随手一扬。
红色的钞票和黑色的卡片飞落了一地,几个人乱作一团,都在不顾形象地争抢。
他从容起身离开。
粉红色的钞票像花瓣一样在空中洋洋洒洒。
身后是物欲横流的光影世界,而他走在最前端,冷漠得像是主宰金钱与欲望却无欲无求的神袛。
*
回到憩公馆。
谢译桥站在卫生间洗了把脸。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掉下来的碎发在洗脸时被打湿,正在滴水。
虽然他和梁晚莺闹僵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只要肯低头,想办法哄一哄,总归能哄回来的。
他对自己的能力一直都很有信心。
可是她就这样消失了。
电话无法接通。
微信申请添加好友也石沉大海。
即便他换了另一个号码,那边依然是无信号。
他从愤懑到无奈到后悔。
每天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着他。
酒精麻痹不了他的思绪,香烟也排解不了他的苦闷,甚至以前喜欢的一些极限运动,现在都激不起他的半分涟漪。
胸膛明显地不停上下起伏,谢译桥吐出两口浊气,抬手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刻意强调般自言自语:女人而已,无所谓无所谓。
他连着说了两句无所谓,试图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要说服谁。
镜子里的男人目光浓深似海,长眉微蹙,即便极力忍耐也依然可以看出压抑的情绪。
最终,他在光线交织的阴影里,像一头困兽般低低地咒骂一句。
去他妈的无所谓!
他一定得找到她。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没写到相聚,下章一定!
第37章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谢译桥坐在车里,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水汽弥漫的街道。
这就是她长大的地方,一个不大不小的三线小城市。
虽然没有那么多鳞次栉比的高楼, 也没有那么宽广的大路, 但是人们步履轻缓,即便是下了雨,也可以漫步其中, 撑着伞悠悠地向家里走去。
只有这样从容的小镇才能生长出那样从容的人。
谢译桥在这个小镇的某户人家门口等了三天,没有见到半点女人的踪影。
他以为她就算消失了,肯定也会回家的。
可是没有。
如果这里都没有的话,那他可能真的找不到她了。
驱车几个小时,他回到了憩公馆。
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一点温暖的气息。
他又想起之前在她楼下守着的那个夜晚, 她和钟朗在那个狭小的厨房里做饭时的情景。
多么美好的烟火气息。
而现在, 他在华美宽敞的别墅里,却被这样空旷的环境却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干脆去了花园。
他从置物架的下层随手抄起一本《花花公子》,翻了两页觉得无趣,丢在了一旁。
蓦的,又想起那本《彩虹色的花》,他让管家帮他从房间里取了过来。
她在宽慰他时温和的轻声慢语,制定计划时眼睛亮闪闪的样子,像是魔法一样扫去了他心头的阴霾。
那一刻,他不关心外面的风雨,也不用去想那些复杂的人事。
他第一次发现, 原来身边有个这样的人, 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翻到最后一页, 那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我想相信你一次。
她在写这行字的时候, 是什么样的神情,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在面对他时从来都小心谨慎且提防,相信这个词对她而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他不是没有想要将她的这份相信珍而重之的小心存放。
在认识她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象也没有规划过未来。
而那一天,他却难得想到要和她在来年的春天一起赏花,夏天看海,秋天漫步落叶满地的街道,冬天看大雪纷飞。
闭上眼睛。
她好像成了他的执念,每晚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她最后离开时那个惨淡的笑容。
像是一朵夏夜里缓慢开放而秋日里凋零在枝头的白色花朵。
男人躺在花园,四周是一片衰颓的痕迹。
他在这些枯枝败叶中和衣而睡,不理朝夕。
四季常青的绿萝爬满了花架,倒影印在他身上,仿佛青苔落了满身。
*
简诗灵终于收到了梁晚莺的回信。
她赶紧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呜呜呜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我这部剧要杀青了,想去找你玩儿。
梁晚莺:我现在不在A市。
简诗灵: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梁晚莺转换镜头给她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在一个山区里。
你怎么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我要做一个公益项目的策划,要采风,还要考虑一些画面表达之类的东西。
简诗灵认真看了看,又挠了挠头说:我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嗯?
啊我好像知道了!她用力一拍床,天啊,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也太偏僻了,生活还很不方便,你怎么忍得了。
梁晚莺有些惊讶,你就看着这个山,就能认出是哪里?
是的,你刚刚给我看的那个地方,我走过无数次,之前我的老家,离那边不远,还去那里看过病,因为几个村子,就只有那一个老村医。
回忆起过去的事,简诗灵语调瞬间低了下来。
梁晚莺想起之前从经纪人口中隐约听到的一些话,赶紧安抚了下她,然后将话题绕开。
我在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简诗灵嘿嘿一笑,嗯嗯,这个任何人,不就是某个人嘛。
两人正聊着天,浴室门被拉开,高大的男人热气腾腾地出来了。
简诗灵哧哧一笑,对梁晚莺说: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搞男人了。
梁晚莺面上一晒,这话就不用跟我说了吧。
怕什么,再给你看一眼。
她突然把摄像头转了过去。
席荣将浴巾围在腰际,漫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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