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在头上须得仔细诊治,否则万一出了差错可不是小事。
太子不知道沈却担心什么,见他脸色难看只以为他是因为薛诺受伤,他开口劝道:徐太医医术也是很好,不输宁太医多少。
说完对着徐太医道,麻烦徐太医好好替薛诺看看,定不能让他有事。
沈却紧抿着唇时下颚绷紧,到了这种地步他哪还会看不出来,这徐闽仪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来替薛诺诊脉的,所谓看伤不过是借口。
可薛诺的脉象能有什么问题?
无缘无故谁又会对她身体状况感兴趣?
他脑海里一瞬间划过的念头就是薛诺的身份暴露了,有人知道了她是嬴元窈,想要借着徐闽仪诊脉试探她体内的血融丹毒,更或者是想要当着天庆帝的面前揭穿她女子的身份。
他钳着徐太医的手僵持着没放开,久到徐太医抬头:小沈大人,怎么了?
殿上的人都是看了过来,沈忠康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连天庆帝瞧着沈却和徐太医僵持的样子也是皱眉。
就在这时,薛诺突然伸手覆在沈却手上:好啦,知道宁太医交代过你不要另请大夫免得药物冲撞,可徐太医又不是没有分寸,再说我这是外伤,跟上次一样顶多回头喝点药补补血,大不了回头开了方子让宁太医瞧瞧就是。
她稍微用力,就拽着沈却松开了徐太医的手,
您别怪沈却,实在是宁太医太凶了。
上次我嫌药苦倒了半碗他就扎了我好几针,连沈却也跟着喝了好几碗黄连汤。宁太医说我底子不好身体太虚,怕我们胡乱请大夫一个劲儿的大补回头撞了药性砸了他招牌。
薛诺的话让殿上众人都有些恍然,连天庆帝一想起宁敬水那老头的脾气,也是忍不住笑起来:这倒像是他会说的话。
可不是吗,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凶的大夫。
薛诺嘀咕了一句后,就撸了撸袖子将手臂递到了徐太医跟前,烦您替我瞧瞧。
沈却下颌绷紧。
大长公主看到徐太医笑着将手落在薛诺腕间时,缩在袖中的掌心都掐出了血来。
冯源目不转睛地看着薛诺,见她笑盈盈的就递出了手,哪怕徐闽仪已经替她诊脉,可她脸上也看不出半点慌张之色。
他眉心皱了起来,又朝着一旁扫了过去。
身旁的安国公安稳如初,微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点看不出紧张之色,倒是不远处的大长公主脸色有些不对,沈家那个长子也紧张至极。
可是薛诺
冯源正想着薛诺,就见薛诺突然抬头,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两人目光对视,薛诺似有深意。
只不待冯源细瞧,那头薛诺就移开了目光,仿佛闲晃似的,她抬眼扫过安静至极的安国公,还有紧张到背脊都绷紧的大长公主,随即又看向身旁不远处站着的白锦元。
无声叹了声。
白锦元像是察觉到她目光,微歪着头朝她眨了眨眼,还没等他露出笑呢,薛诺就面无表情收回了眼。
真丑。
徐太医替薛诺把脉了片刻,又换了个手听了会儿脉象,眉心轻皱起来:薛公子这脉象
第326章 体虚之症
薛公子这脉象
徐太医一句话,让沈却和大长公主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他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说道:这脉象的确是体虚之症,像是长久积弱留下来的,体脉比常人微弱一些。
而且薛公子次受伤当是极重,伤口虽然恢复了,可失血过多就算将养了这么长时间,应当还是会畏寒畏冷,难怪宁院判特意开了方子让你进补。
沈却瞳孔猛缩,看向徐太医时险些没忍住露出错愕之色。
那边大长公主也是神情呆滞。
怎么会
薛诺倒像是早有预料,见徐太医收回手后就不高兴地说道说道:哪就有那么弱了,我就是以前挨了饿,好好吃吃补一补就没事了。
徐太医闻言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积弱之相可大可小,轻则瘦弱体虚,重则影响寿数的。薛公子现在年纪还小尚且不觉得,可等年纪大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想补都补不回来。
殿中其他人都是知晓这薛诺出身,知道她是延陵难民后来被沈却捡回来的,对于她挨过饿的事情倒不觉得奇怪,而且徐太医这话也算是变相证实了薛妩姐弟的身份。
天庆帝皱眉:很严重?
徐太医点点头:须得好好养着药补才行。
天庆帝闻言就朝着薛诺轻斥:你说说你,小小年纪身子这么差,次还敢在朕面前嫌弃太医药苦。
他朝着徐太医道,
你替他好生看看,该吃的药吃着,该补的补着,别回头年纪轻轻的成了病秧子。
徐太医恭敬道:微臣遵旨。
我不想吃药薛诺想耍赖。
天庆帝没好气:闭嘴!
薛诺脑袋的伤还得处理,满脸写着为药苦闷地被徐太医领着先行去了偏殿,薛妩因为担心也跟着去了,而这头天庆帝对薛家姐弟已经没了怀疑。
大长公主这会儿心里满是茫然,既是觉得徐闽仪不该诊不出薛诺脉象,这男女之事怎能瞒得过宫中太医,同时也是在疑心难道是她认错了人,可是薛诺和阿窈那般相似,薛妩也的确是薛玲珑。
她心里乱极了,却不妨碍她对着某些人落井下石。
大长公主冷淡道:如今既能证明薛妩姐弟跟逆贼无关,那本宫和愔愔是否也清白了?别今后再有人拿着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来冤枉本宫!
敛郡王的脸肿的不成样子,闻言身子一抖。
天庆帝连忙道:姑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他们真与薛忱有关,此事与姑母、愔愔又有何关系,都是这混帐东西胡言乱语。
大长公主闻言冷笑,这世没人比她更了解眼前这位帝王的冷和绝情。
更没有人比她清楚,若今日证实薛妩真是薛玲珑,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朝着沈家和太子下手,而她这个亲姑姑下场也决不会好。
如今这般尊敬和示弱也不过是不想担个冤枉她的恶名。
天庆帝见她冷着脸不出声,扭头就朝着敛郡王骂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皇姑奶奶怎会跟逆贼勾结?
朕看你这么长时间禁足都是白禁了,这脑子里除了害人还是只有害人,亏得太子先前还替你求情让你出来,没得放出个白眼狼来!
这话可谓是极重,敛郡王满眼惊慌:父皇,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只是怕有逆臣祸乱朝堂,怕有人欺瞒父皇
朕看你才是那个祸乱朝堂的。
天庆帝看着他满脸肿胀跪在地求情的样子,蓦地就想起次他跟郑家那老东西哄骗他,险些让他冤枉了太子的事情。
他顺手抓着身旁的东西就朝着敛郡王砸了过去,你还敢跟朕说你不是故意的,朕看你分明就是最为有心。
数次构陷太子,诬害尊长,屡教不改,朕看你这个郡王也别做了!!
父皇!
敛郡王哪怕脸肿的厉害,周围人也能瞧见他那瞬间褪去的血色。
他慌乱朝着周围看去,想要让人替他求情,可周围几位老臣要么是跟敛郡王无关,要么就是恨不得见他倒霉的。
成国公府失势降爵之后,朝中紧要的位置便再无人。
敛郡王见着天庆帝神色阴沉,忍不住就朝着二皇子看去,可谁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待他极好,甚至被他视为至亲的二皇子却只垂着眼帘不看他。
虽然没说什么,可那冷漠旁观的模样却让他如遭雷击。
天庆帝寒声道:来人,将敛郡王带下去,废郡王之位,贬为
父皇!太子眼见着天庆帝像是打算直接废了敛郡王,连忙在旁开口,父皇且慢。
天庆帝沉着眼看他:你要替他求情?
太子连忙摇摇头:儿臣不是替三弟求情,三弟一直不喜儿臣,这些年也屡屡针对,儿臣怎会替他求情。
天庆帝闻言神色才稍缓和些,他希望儿子孝顺善良,却不希望他是个一味仁慈的软蛋,更何况太子是储君,一个被人欺到头还要替人求情的储君,将来只会成为他人手中傀儡,坏了祖宗江山。
太子开口说道:三弟做错了事情,受罚理所应当,可眼下四弟那边都还没查清楚。
儿臣总觉得今日之事太过凑巧,况且三弟才刚才从府中出来,因郑家之事对我心中有怨,骤然听到平远伯他们指证薛妩姑娘,想要落井下石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他犯了口舌之错,父皇已经命人掌嘴,废除郡王之位乃是大事,还请父皇三思。
沈忠康虽然恨不得能直接搞死了敛郡王,可他眼下还不能彻底废了,他也在旁开口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说的对,废除敛郡王不仅关系前朝还有后宫,西陵王过些时日说不定就要进京,成安伯也已经年迈,怕是经受不住。
天庆帝闻言想起皇后,脸怒气微顿。
太子的话他没怎么放在心里,可沈忠康却是提醒了他。
废了老三容易,但皇后和郑家那边却必须要一起解决了才行,否则老三一废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他刚遇袭不久,又传旨朔州逼西陵王入京,待到之后还有大事要做,这种时候不宜动皇后,更不能动成安伯。
成安伯手头还有些东西不能见人,若是逼急了郑家,他转头投奔西陵王,怕是会惹出大祸坏了他的打算。
第327章 求情?
天庆帝心有衡量,脸上怒气缓和了些。
太子这才继续朝着天庆帝道:三弟就是一时气不过才会信了这些无稽之言,可儿臣心中无愧不怕与人对质,父皇若是生气打他几板子就是,别气坏了您身子。
天庆帝闻言就瞪了太子一眼:朕看你就是在拐着弯的替他求情!
太子温和一笑:儿臣哪有,儿臣也不喜欢三弟,讨厌他来着。
你就会嘴上说说心肠比谁都软,难怪被他们欺到头上来!
天庆帝哪会信太子的话,他要真不喜欢老三,像是嘴里说的厌恶的话,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会替他求情。
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别什么都一味让着忍着,你是大业的储君,是太子别叫人觉得你好欺负。
天庆帝没好气地教训了太子两句,这才朝着敛郡王骂道,
你看看你大哥对你如何,再看看你自己做的又是些什么混账事,你屡次针对太子都是他替你求情,若不然以你所做早就该被打死了事。
朕没想过要你们兄友弟恭,可你手段这般脏,你对得起你大哥替你求情吗?
敛郡王忍不住看向太子,他这些年一直跟太子做对,也想要取而代之,甚至他一直觉得太子的性格根本不配当储君。
可是这一刻他却是生了迷茫。
刚才父皇的话他听得清楚,分明是想要废了他郡王的身份。
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二哥袖手旁观反而是他自己一直想要置于于死地的太子替他求情。
天庆帝见他那样子就没好气: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滚出去领二十板子往后要是再不知收敛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敛郡王被带出去打板子,走之前还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
殿中那些朝臣对太子刮目相看。
哪怕是与二皇子亲近的荣广胜也不得不说论心胸和气度,太子的确是最适合当储君的人,虽然瞧着太过仁善了些,可也只有这种人上位当了君主,才不会干出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事情。
岳阁老和安阁老都是忍不住心中生出些念头来,其他几位朝臣也是纷纷看着太子面露思忖,倒是二皇子忍不住捏紧了拳心,心中骂了句太子虚伪借机收拢人心。
若早知道父皇这般容易饶了老三,他怎会把机会让给太子!
安国公在旁说道:陛下,燕凌已经去请四皇子了,只陈家请帖以及伤及薛诺那人的事还得让人去查,还有平远伯那头可要传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进宫?
萧池杵在一旁站着,冷不丁就被人踹了一脚。
他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上前了几步,只觉得脚腕子怕都被踹肿了。
正想扭头问沈却干什么,那头安国公就状似疑惑道:萧伯爷突然上前,是想要查这案子?
萧池:??
他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刚想说话。
安国公就朝着天庆帝道:其实这事情交给萧伯爷倒也不是不可以,今天这事毕竟关乎皇子又涉及到勋爵和元辅,刑部和大理寺行事必定会束手束脚。
萧伯爷为人忠勇,又对薛妩姑娘有心,若非是他早前就凑巧带回了那孙薛氏,平远伯他们突然发难,薛妩姐弟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萧伯爷到底与薛妩姑娘有些关系,若不然交给冯大人和锦麟卫也行,只不过先前冯大人听信平远伯之言险些将薛家姐弟带回刑司,跟沈次辅他们也有些冲突,若他来审的话他们可能会有些抵触
天庆帝闻言抬眼就看向冯源。
冯源向来行事周全,若无绝对把握轻易不会朝人露了喜恶。
更何况今天这事关乎沈家、太子,又有老三、老四掺合,事发时还在陈家,他不该那般容易就说出将人带回刑司的话来。
冯源心中激灵低头说道:奴才今日因平远伯那番话提到了薛忱乱了心,这才想将人带回来细审,可如今想来却是被薛忱二字蒙了眼。
奴才一直在查薛忱难免会有偏倚,不适合再审此案,陛下不若招了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同审
不必了。天庆帝收回目光。
他仔细想了想安国公的话有几分道理,事关老四,又与朝中官员、勋爵有关,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未必能公正公允,也未必有胆子能查的清楚。
萧池这人莽归莽,但光看他抓着朗珂的事不放就知道他一根筋,再加上薛妩的关系,他定不会怕了那些宗亲朝臣。
天庆帝说道:此事就照安国公说的,交给萧池来审。
冯源嘴角绷紧了,垂眸遮掩住眼里的阴冷。
天庆帝朝着萧池说道:你对薛妩既有这份心,那这案子就好好地查,查清楚了,将想要陷害薛家姐弟的人给朕全部找出来。薛家姐弟瞧着是重情义的,朕给了你这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萧池愣了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这查案的事不归兵马司管,陛下该找刑部的人。
天庆帝:
旁边安阁老被萧池的话逗笑:我的萧伯爷,你还没明白呢,陛下可是在帮你。
你先前为着让人家回心转意大老远的奉阳都跑了,这次若能把事情查清楚,还薛姑娘他们一个清白,薛姑娘哪有不记着你好的?
萧池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精神一震:臣遵旨,臣一定好好查!!
见他声如洪钟激动的眼睛都瞪圆了,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恨不能把喜形于色写在脸上,天庆帝忍不住就扶额。
说一根筋都是好的,这萧池纯粹就是没脑子。
也亏得他先前还怀疑萧池跟西陵王勾结,就这蠢样,西陵王要敢把人送进京城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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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岁(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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