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着下巴轻哼了声:我看沈公子是油嘴滑舌,不过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罩你了。
沈却弯腰行了个半礼:那,多谢薛公子?
薛诺翻了个白眼,扭头时眼角眉梢却都带着笑,低哼了声德行,旁边沈却见状也是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第294章 冯源的目的
深秋天冷,站在院中时有风吹过刮得脸疼。
薛诺伤重无法外出,头发也没束髻,只随意用玳瑁簪挽起来。
沈却见风吹的她青丝飞扬,取了自己披风罩在她身上,又侧身替她挡着风:冯源的事情我让人暗中查了,只早年间御马监与他相熟的人没剩下几个你提起过的那几个人也都死了。
薛诺正扯着几乎将脸盖住的披风领子,闻言抬头:都死了?
沈却嗯了声:几乎都是犯了错被打杀了,要么就是被调去做苦役后因为各种意外身亡。
冯源入了司礼监后,他在御马监那边的痕迹就被扫的一干二净,也没查到他与你母亲有什么交集,倒是照着你说的去查了胡志仪的案子发现了些端倪当初出来指证胡志仪的那人,跟建威将军府荣家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
荣家?薛诺一时半会没对上号。
沈却说道:荣广胜。
薛诺顿时面露恍然:他啊。
沈却继续:当年指证胡志仪的那人名叫蔡永根,因与胡志仪同流合污在后来内廷清洗时也被判了斩刑,但念其戴罪立功未曾牵连亲族。
你疑心冯源对付胡志仪是有人相助,我便顺着那蔡永根亲族去查,发现蔡家上下在蔡永根身亡之后就全部离了京城,但是蔡家有一女却嫁入了洛南金家,成了金家三老爷金林的续弦。
薛诺看他:金家和荣家有关系?
沈却点点头:金林的原配是荣广胜夫人的远房表妹。
薛诺嘴角轻抽,这关系可真是够拐弯抹角的。
荣广胜是二皇子生母钱贵妃的表兄,当年母亲还在时荣家便算是京中鼎盛的人家,只荣广胜是武将鲜少掺合朝中争斗,跟后来二皇子不争不抢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的味道。
荣家与二皇子关系极为亲近,二皇子妃更是出自荣家。
能哄的金家帮忙,让蔡永根出卖胡志仪,当年帮冯源上位清除胡志仪的人是谁也就自然不言而喻了。
薛诺不由轻嗤了声她就说内廷是何等要地,胡志仪掌管十二监也非一朝一夕,那冯源就算是再有本事想要在短短几年时间就一路爬上来得了天庆帝信任,甚至还将积威多年手的胡志仪取而代之无人相助怎么可能。
沈却心中也是有些复杂:冯源入主司礼监那两年,二皇子在外游学,因为远离京城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他,也根本就没人会疑心荣家那边会与冯源勾结。
那几年陛下憎恶太子,因旧事屡次生出废储的心思,又扶持三皇子、四皇子打压太子与朝中老臣,逼得祖父节节退让,若非那次宫中行刺之时太子意外救驾,怕是东宫早就已经易主。
薛诺闻言淡声道:意外?
沈却看她。
薛诺冷哼了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的事情。
天庆帝前脚刚下定决心要废储,后脚宫中就进了刺客,偏偏太子还刚好救驾,逼得天庆帝不得不压下易储的心思,否则难堵悠悠众口,而这京中能做到这一切又能帮助太子的,恐怕就只有一人。
当年趁乱放走邱长青,保下永昭府留下的势力,这几年又一直留在京中与冯源等人周旋,如今还救过太子帮着天庆帝稳定朝纲
薛诺面露讥讽就是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惊喜等着她。
阿诺?沈却总觉得薛诺眉眼有些戾气。
薛诺垂了垂眼帘:二皇子什么时候归京的?
沈却道:年后太子坠马出事之后。
薛诺后退半步倚在院中枯树上:京中有冯源替他搅浑水,挑起诸皇子和太子相争他只需与世无争,事后再来渔翁得利即可。
这位二皇子最初怕是打算好要置身事外,坐壁旁观等着京中天翻地覆之后他再来捡便宜,怎料冯源不受他掌控,又有人突然对太子下手,他怕晚一步东宫之位旁落,这才急匆匆地回京。
二皇子助冯源上位,为的是想让他助他夺权,可冯源那人不好掌控未必想要反哺于他。
二皇子和荣家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沈却闻言若有所思:你是说,冯源与二皇子翻脸了?
翻脸不至于,可冯源肯定不是全心全意帮着二皇子,否则这朝权混乱这么几年哪还有三皇子、四皇子的事。
薛诺将手缩回披风里面,拨弄着腕上的木犀香珠:
宁敬水之前让人送了口信,说江毓竹体内被人下了药,那病秧子不像是察觉不到的样子,他跟冯源不和倒不难理解,他本就没几年好活,定远侯府又被冯源胁迫拉到了烂船之上,他死前想要搞点事情反咬冯源一口替江家脱身也不奇怪。
这次九黎山猎场突然行刺,还有年后太子坠马估摸着都跟江毓竹有关,至于冯源,他拿捏定远侯府,跟西陵王勾结搅合京中。
他与二皇子之间怕也只是表面合作,就像是江毓竹与他并非一条心一样
说着说着,薛诺就忍不住皱眉。
江毓竹的心思好看穿,目的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可是对于冯源她却总觉得他行事古怪,叫人看不清楚。
要说冯源投奔了西陵王,先不说西陵王能给了他什么,就说这几年他深得天庆帝信任又手握重权,他多的是机会利用皇室让京中大乱,甚至也不是没有机会助西陵王削弱皇室入主京城,可他没有。
母亲死后短短数年,大业朝力衰退,天灾人祸不断。
朝中贪污横行,母亲当年以杀伐血腥强行镇压的朝堂也只剩个表面光鲜,天庆帝根本压不住那些朝臣膨胀野心。
若说冯源和西陵王勾结是图谋权势地位,西陵王能给的,天庆帝也能给他。
若说勾结是为当初灭族仇恨,可他又没有放西陵王入京。
天庆帝依旧好好的坐在皇位,西陵王派来的探子他也只是留在京中传递消息,诸皇子夺权他坐壁旁观,朝臣争斗他也不曾插手,若说是想谋逆,机会太多太多,可冯源一次都没动过。
连薛诺都有些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295章 戏谑
薛诺细想着这几年朝中变化,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明白,她沉着眼半晌才朝着沈却问道:你说梦里冯源一直在帮我?
沈却点点头。
那他最后结局呢?
沈却摇头:不知道。
薛诺挑眉,就听他说,我最后一次梦到你时就是在太庙之中,当时朝中的人已经被你肃清了干净,冯源也没了踪影朝权尽在你掌控之中,而且不仅是冯源,就连西陵王也没在梦中看到过他。
薛诺闻言不由琢磨,也就是说冯源并没有得到所谓至高无上的权势,反倒没了踪影?
她脑中划过抹灵光,正想细问梦中情形,就突然发现沈却原本沉凝的眼中突然飘了下,她眯眼:沈长垣你心虚什么?
沈却条件反射:谁心虚了?
薛诺歪着头看他:没心虚你声音这么大干什么?
沈却噎住,正想狡辩两句,就见原本靠着树干站着的人突然朝他靠近过来。
他下意识就退了半步,等反应过来不对抬头时,就见身前站着的薛诺桃花眼一绽露出坏笑来:沈长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说谎了四个大字?
那梦里的事情你早就已经跟我说过了,连我砸了你们沈家祠堂的事你都未曾隐瞒,想必也不该在冯源这事上撒谎,所以你在心虚什么?
她话音一落,就见沈却耳根猛的泛红。
薛诺逼近了半步,绕着浑身僵硬的沈却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你刚才都说什么了,哦太庙,你说你最后一次梦到我是在太庙撒谎了吧?
沈却:
脑海里猛地出现当初刚察觉心意尚不知她是女子时,梦到被她堵在沈家祠堂那容貌昳丽的青年挑着他下巴一边说着沈家玉郎不过如此一边满是戏谑俯身上前。
红唇灼人,艳若桃花,步步紧逼地与他交缠。
那满目的艳红,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犹在耳边
沈却脸上瞬间炸红,后退了半步就想离开,怎料被薛诺一把抓着衣襟朝后一推就撞在了枯树上,他踉跄了下就被人压住脖颈动弹不得:想跑?
薛诺凑上前瞧着他脸红的脖子都染了绯色,顿时凑上前仔细瞧着,那张本就好看的脸近在尺咫放大了数倍,几乎能感觉到她坏笑时呼出的热气。
沈却喉间滚动了下,忍不住就哑声道:放开。
放什么开,还没说清楚呢。薛诺拍了拍他脸颊,跟个流氓似的,我说沈公子,你这脸这么红,该不会是做春,梦了吧?
沈却:
还真是?
薛诺顿时笑出声,丝毫没觉着沈却冒犯了自己,反而逗趣说道,沈公子这君子的皮子挂不稳了啊。
你是什么时候梦见的,该不会是刚惦记我美色那会儿吧我记着你说那会儿我还是个男人来着。
她促狭眨眨眼原来沈公子好这口?怎么样,好玩儿吗?
沈却脸红。
沈却快炸了。
面红耳赤羞臊的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眼瞅着薛诺流氓地压着他追问梦里情形,一脸八卦仿佛那梦里对象不是她自己,沈却眼尾都羞耻地泛了红,一把抓着薛诺咬牙切齿:你知不知羞!
薛诺顿笑:沈公子都不知羞,我羞什么?
沈却:
再说你梦里做都做了,还不能跟我说说?
见她嘴巴开合叭叭个不停,满脸促狭朝他使坏。
沈却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只想堵了她的嘴。
他反手抓着薛诺胳膊,抬腿朝着她膝上一顶,将人逼退了些后转身就将薛诺压在了枯树上,见她张嘴还想说骚话,伸手掐着她嘴边脸颊一捏,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嬴元窈,你是女子,不是流氓!
薛诺想说话,嘴巴被捏只能说出些细碎的声音来:素拟先做春瓮
闭嘴!
沈却气急,用力一捏,薛诺嘴巴瞬间成了鸭嘴。
薛诺:菌只懂叩布东收
沈却:去他娘的君子!
吱呀
那边房门突然打开,萧池沮丧着脸刚出来时,一眼就瞧见了院中枯树下的两人。
见沈却捏着薛诺的脸将人压在树干上,薛诺仰着头时伸手扒着沈却的后腰,而沈却低头凑得极近,从他这边看过去像是将那漂亮少年整个都搂在怀中。
萧池瞪大了眼:
他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沈却和薛诺?!
脑子里两个念头同时浮现出来,萧池握着门栓想着是要退回去,还是替小舅子出头揍沈却讨好薛妩。
只还没等他有所决断,那头沈却就已经松开了手。
沈却瞪了薛诺一眼,用力揉了揉她脑袋说了句回头再收拾你,这才将人从树干上拉了起来站定。
萧伯爷。沈却主动出声。
萧池这才从那边走了过来:小沈大人。
方才与阿诺玩闹,让伯爷见笑了。
沈却对着外人时,脸上红霞快速压了下去只剩一丝薄红,倒像是刚才与薛诺玩闹时留下的。
萧池见沈却神色正经,旁边薛诺也是笑盈盈的,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想歪了,堂堂沈家大公子怎么可能会起了那种心思,他说道:沈大人与阿诺关系真好。
薛诺翻了个白眼:叫什么阿诺,跟你熟吗?
萧池:
沈却拍了拍她脑袋:不得无礼。
薛诺冷笑:有礼那是对人,他这种欺负我阿姐的人,没打断他三条腿都是我阿姐心善。
她凉飕飕地瞪了萧池一眼,扭头就朝着屋里走,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萧池:
拍到的马蹄子又多了一只。
沈却见萧池被薛诺怼了,脸上却没什么恼怒之色,反而垂着眼有些沮丧,他便明白薛妩是拿住了萧池的心了,他朝着萧池说道:阿诺性子急,不是有意冲撞伯爷,还请伯爷见谅。
萧池摇摇头:是我的错,他替他姐姐生气是应该的。
他叹了口气,才朝着沈却拱手,
还没多谢沈大人收留阿妩姐弟,庇护他们周全。
沈却看着离开的薛诺神色柔和:我与阿诺投缘,在我心中她就是沈家的人,她的姐姐自然也是沈家的姑娘,就算没有萧伯爷沈家也会照顾她们姐弟,所以伯爷不必言谢。
第296章 劝说
萧池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沈却一眼,他以前是见过这位沈家大公子的,年纪轻轻就得太子倚重,在圣前也颇有几分脸面,又有沈家家世在后,在京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进京之后虽未深交,可江毓竹好几次都曾让他暗中对沈家动过手脚,就连那次在京郊马球场见沈却也都是冷清性子。
可如今提起薛诺时,他眼里却是温柔至极。
萧池只以为二人投缘也没多想,既是感慨薛诺运气好,也同样是庆幸出事之后有沈家能庇护着薛妩。
他说道:不管如何,这次都要多谢你们和太子手下留情,否则我怕是出不了那大牢。
沈却摇摇头:伯爷谢错人了,是薛姑娘不愿意追究,也是她拦着阿诺不愿让她为难伯爷。
萧池神色微变:阿妩
薛姑娘说,伯爷未曾亏待过她。沈却眼见着萧池目光动容,朝着他问道,伯爷,你和薛姑娘接下来?
萧池眼神黯淡:阿妩不愿跟我回去,怕是恨极了我。
沈却闻言皱眉:怎会?薛姑娘若真恨你就不会在圣前替你求情,今日也不会见你。
我们沈家虽然都是文人,可并非奈何不了伯爷,只要薛姑娘说一句她不愿相见,伯爷今日进不了沈家大门。
见萧池猛地抬头看他,沈却说道,
我不妨与伯爷实言,猎场出事之后,我祖父和太子殿下都曾想过要趁这次机会将你拉下来,夺了你手中兵马司的权。
是薛姑娘替你求情劝服了太子,也是她力证你未曾与江毓竹他们同流合污只是遭人利用,太子殿下这才罢手。
你应该知道薛姑娘和阿诺相依为命,可次京郊马场阿诺险些丧命,这次江毓竹利用我二弟算计沈家又险些要了阿诺的命,而且早前薛姑娘还在靖安伯府时身边也尽是江家眼线,这如何能让她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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