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众人听到薛妩的话时都是忍不住动容。
薛妩看着脸上乍青乍白的吴氏,丝毫没有被推攘过的恼怒,反而柔声安抚:二夫人,您先别急,阿诺会尽力保住二公子他们,您好好在府中等消息就是,这个时候沈家乱不得。
邹氏有些怒地朝着吴氏道:听清楚了?连薛姑娘都知道沈家乱不得,你还发什么疯,生怕旁人抓不住我们沈家把柄?
沈长林也是说道:二婶,你先安静安静,父亲和祖父都在宫中,他们不会让二叔他们出事的。
沈老夫人也是皱眉:你好好待着,出不了事!
吴氏站在院中,听着所有人都或是指责或是怨怪,就连沈老夫人也有些怒气地看着她,她一时间既是慌乱又是害怕。
她本就不是个什么胆大的人,被众人一番说了,突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沈老夫人眼不见心不烦,扭头朝着薛妩道:伤的厉害吗?
我没事
薛妩将胳膊朝后藏了藏,嘴里说着没事,可一旁邹氏却眼尖看到她脚挪动时吃疼的皱眉。
她背对着沈正咏的方向拉着薛妩衣袖朝上了些,就瞧见她胳膊蹭破了皮,上头还有刚才被吴氏推开时用力留下了印子,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碍眼,而薛妩站着时一条腿像是不敢用力。
邹氏顿时有些恼怒地瞪了吴氏一眼:还没事,都成什么样了。
赵氏也是开口:薛姑娘怕是崴着脚了,母亲,我去取点伤药过来,你们先扶她进厅里。复又对着沈正咏说道,你也别在府里待着了,去打听打听消息,有什么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们,免得母亲着急。
沈正咏点点头:母亲您先别急,我这就去打听消息。
沈老夫人忙让他先去,其他人则是小心翼翼拥着薛妩进了前厅。
吴氏一个人被晾在了外头,连半个关心她的人都没有,她捂着脸哭得更加伤心。
沈月婵送了薛妩进去,等出来时就看到吴氏哭得好不狼狈,她有些心软地上前扶着她低声道:娘,你先别哭,爹和二哥不会有事的,大哥和祖父他们会护着他们的。
吴氏有些六神无主:可可你爹和二哥一向跟大房不和
沈月婵有些无奈:你说的不和不一直都是爹和二哥自己在闹吗,你看大哥和大伯父他们什么时候为难过父亲和二哥,府里有什么好东西大哥有的,二哥什么时候没有?
大哥对我们一直都好,祖父也是疼二哥的,你别哭,不会有事的。
吴氏心中慌的不行,刚才沈家其他女眷的冷待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她听着沈月婵格外笃定的话,下意识的将女儿当成了支柱和依靠,顺着沈月婵的意进了前厅之后,就瞧见那边被众人围着的薛妩,再对上她时早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咄咄逼人,反而垂着眼避了开来。
薛妩看着吴氏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样子,还有周围沈家人的关心,神色越发温柔了几分。
沈家很好,可不妨碍她替阿诺多做一些。
若真有一天反目,也得让沈家欠了阿诺才行。
第273章 莽撞?
沈正瑜和沈长荣被带进宫中的一路上都是紧张得不行,两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提到墨条就想到了之前沈长瑞曾经找他们说过,他送去沈却那里的墨条被太子带进了宫里。
如果谢田玉刚才说的墨条,就是被太子带进宫里的那些,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却害他们?不对。
那是太子?也不可能
沈家出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那如果都不是,是不是意味着墨条在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有问题,只是他们不知道?
二人心里乱糟糟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对上垂着的车帘外不时朝着里面打量的谢田玉。
两人什么话都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落了话柄,而比起他们二人的满眼惶惶不安的模样。
薛诺斜靠在车壁上撑着头看似疲惫的闭眼小憩,实则不着痕迹的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上。
阿姐这粉打得也忒厚了点儿。
这扑鼻子的脂粉味儿,也不怕露了馅。
马车到了宫门前时,薛诺已经扯着袖子将脸上的东西抹干净了大半,只她本就失血过多,再加上故意做出的虚弱姿态,白着嘴唇时倒也没人发现她不对劲。
宫门前有禁军守着,马车不能再前行。
薛诺站在宫门前,瞧着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红瓦高墙,想起到宫中议事的地方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她病怏怏地撑着车辕微微喘息,跟着几人走了没多远就一步三晃好像随时都能断气。
谢田玉眼瞅着她越走越慢到底没忍住:你还行吗?
薛诺苦笑:我没事。低喘了声,大人先走,我慢慢来。
谢田玉:
他要是能先走才有鬼了。
宫廷禁地,哪由得薛诺随便走,何况陛下还在等着沈家人。
谢田玉瞧着薛诺那副虚弱样子,生怕她再走一会儿能直接倒下去,或是磨蹭到天荒地老,他果断扭头就指着沈长荣道:你背着他。
沈长荣:我?
那不然本官?或者沈大人?
谢田玉是不可能背的,沈正瑜官职在身背着薛诺像什么话。
沈长荣脸上乍青乍白地被堵了回去,满是憋屈的上前背着薛诺进宫。
薛诺懒洋洋地靠在沈长荣背上,感觉着身下的人走了没多远就气喘吁吁,连带着腿都发软。
等到了宣阳殿前放下她时险些一脑袋栽地上,她忍不住就啧了声满是嫌弃:这沈长荣比起沈却差远了,就他这脑子又蠢,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素日里哪来的自傲觉得他能跟沈却比的?
谢田玉让人在外面守着三人,他入了殿内片刻,再出来时便传旨让他们三人一同进去。
薛诺早有预料,维持着伤重的模样,大半身子都靠在沈长荣身上进了殿内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时突然将人推开,然后动静极大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那墨条是我的,不是沈却的,求陛下饶了沈家人。
天庆帝:?!
沈忠康:!!
安国公瞧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皮子跳了又跳,眼瞅着那边冯源微怔了片刻后嘴角轻扬露出的笑,险些没拎着薛诺耳朵问她想干什么。
他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她居然还往里头闯?!
天庆帝先是被薛诺入内就跪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听到她求饶的话脸色微变。
只还没等他猜测些沈家借着墨条谋害圣驾,或是太子对他生了异心想要夺权,就听跪在地上那少年小脸惨白地噼里啪啦就道:
那墨是我缠着沈却求来的,太子殿下也是见我用的好才非得带进宫里,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把墨送给陛下。
我不知道那东西会害得陛下惹了狼群险些丧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陛下别冤枉了沈家人,沈却他也是无辜的,陛下别杀他!
天庆帝:
他脸上的沉凝和惊疑不定瞬间变成了惊愕,眼瞅着薛诺跟个憨憨似的砰的一声磕头,重重落地时仿佛地面都震了一震,他连忙叫住还像把他这大殿都磕穿了的少年说道:谁跟你说朕要杀沈却的?
啊?薛诺抬头瞪大了眼,脑门上一坨红肿,滑稽而又狼狈。
天庆帝见她满脸茫然,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还有谁跟你说那墨条害朕遇到了狼群?
薛诺桃花眼瞪得更圆了些,忍不住扭头看了沈却一眼,然后才结结巴巴:可,可是不是说谋害圣驾吗?要不是的话,锦麟卫的人怎么那么凶,冲进沈家就跟要抄家的一样
天庆帝见她满脑袋懵逼险些被她逗笑,眼瞅着她压根儿连情况都没搞清楚,怕是以为沈却他们牵扯到了行刺的事情里,还以为那墨条的原因才害得他遇刺才急急揽了罪名,他既是好笑又觉得这薛诺实在是莽。
他望向谢田玉道:谢田玉,你在沈家动手了?
谢田玉听到那句抄家就直觉不好,连忙就道:微臣绝无冲撞沈家人,前往拿人也未曾伤及无辜,只将沈二爷和沈二公子拿进宫中,薛公子你可别冤枉我!
天庆帝挑眉看向薛诺。
薛诺像是蒙了似的呆怔在原地,像是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随即脸上涨的通红,朝着天庆帝说道:谢大人没动手,是我是我自己误会了
像是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她整个人羞窘至极,那本来还因为受伤苍白的脸上瞬间浮出羞臊红霞,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就有些说不下去。
天庆帝板着脸: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挨板子的。
薛诺眉眼耷拉下来,整个人都丧丧的:陛下打吧
天庆帝瞧着她脑袋都垂到了胸口,说话时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脖子脸上都通红,一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的架势。
天庆帝脸上肃容维持不出乐出了声。
旁边太子几人见他笑了也是忍耐不住噗哧跟着笑了起来,肩膀抖动着显得忍俊不禁。
薛诺被笑得羞臊至极,脸上红的都像是要冒烟了。
第274章 阿诺心思单纯
沈却见她作戏作的炉火纯青,那垂眼丧气的样子像极了莽撞憨直闯了祸后臊红了脸的小孩儿,天庆帝和太子他们都是被逗得直乐,就连旁边其他几位老臣也是忍俊不禁。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当初被她糊弄也不冤枉。
沈却仿佛瞧见在江南时憨了吧唧的自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然后调整了脸色像是看不过眼似的上前站在薛诺身前,将人挡在身后低声请罪。
陛下恕罪,阿诺心思单纯,是臣怕走漏了消息没将猎场行刺的内情告知于她,她也不知陛下已经找到罪魁才会让生了误会了,阿诺不是有意冲撞陛下的。
朕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个憨的。
天庆帝忍着笑朝着薛诺说道,你小子这身板风一吹就没了,还敢来跟朕讨板子,朕要真赏你几板子,你怕是都没命出宫。
薛诺讷讷。
天庆帝心情甚好地道:行了,起来吧。
薛诺垂着脑袋没脸起身。
天庆帝叫沈却将人拽起来后,瞧着躲在沈却身后又羞又窘,藏着脑袋不肯见人的半大少年,他眉眼都是忍不住泛着笑: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那么莽撞干什么,什么罪都敢往自个儿脑袋上揽?
沈却连忙护着她:是臣的错
你有什么错,你守着宫里的规矩不曾将朕的事情告知旁人那是你忠心。
要是沈却什么事情都跟旁人说,天庆帝反倒不敢用他了,只该训斥的还是得训斥,是这小子莽撞,你还护着,就他这一根筋的早晚闯出大祸来。
沈却抿抿唇低声回了句:阿诺很好,是陛下误会了。
天庆帝闻言挑眉。
沈家的事情他听说了些的,也听冯源说起过沈忠康跟沈却待这薛诺格外不同,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他本有些疑惑,一个被捡回府中不过数月的流民怎就值得沈家另眼相看,可瞧了眼躲在沈却身后,像是因为他偏袒偷偷咧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又蓦地想起地方不对竭力板着脸的半大小子,好笑的同时心里倒是有些理解了。
这小孩儿凶狠起来格外凶狠,跟狼群厮杀护着他时半点没退,如今瞧着倒真跟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一样,莽撞冲动脸皮子又薄。
关键护着沈家的心不是假的。
也难怪沈却待她不同。
沈忠康眼见着天庆帝脸上阴云散去,对着沈却说话时都柔和了不少。
他忍不住就看了薛诺一眼,原是以为今天这事怕还有得大闹一通,没想到薛诺装傻充莽这么一通胡闹,竟是就让天庆帝释了疑,不仅对他们恢复了往日亲近,更将先前冯源刻意布下的局面和气氛全毁了个干净。
沈忠康有些无奈地道:这孩子入府前就莽,当初在江南差点跟徐御史他们动了手,为着他姐姐更险些染了人命,得罪了不少人。
老臣一直觉得他天资聪颖却性子太急又无人教导,行事冲动妄为,进府之后更是受不得半点委屈,还动手伤了府里欺主的下人,让老臣也险些误会了他性子凶狠将人赶出府去,倒是长垣跟他投缘一直护着他。
沈却皱眉:那不是阿诺的错。
沈忠康顿恼:陛下您瞧瞧,这是连老臣说都说不得!
天庆帝见他气恼的样子顿时笑起来,倒没想到薛诺是这般性子,他朝着沈却说道:你祖父说的没错,他是该好好教导。
他看向薛诺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险些闯出大祸来?你就庆幸着朕那日在林间遇刺跟那墨条无关,且也未曾疑心过沈家,否则就你刚才那莽撞话,就算沈却他们本来无罪也被你一股脑都拖进了水里,连太子都得跟着你一起遭殃,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薛诺神色有些慌:我不是故意的
天庆帝见他像是被吓住了,这才缓和了神情:朕知道你重情义,也不想让沈家遭殃,可有些时候也得先弄清了事情原委,若非知晓你不是故意的,连朕都得怀疑沈家和太子是不是跟你有仇。
他但凡疑心再重点,或是有人早上了眼药。
就薛诺那话,沈家和太子都得倒霉。
薛诺被天庆帝训了,整个人跟霜打的小白菜似的,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安国公目光温和地笑道:臣倒觉得这孩子冲动归冲动,心却是好的,也不枉沈家疼她一场,只陛下也别教训了,没瞧着眼圈都红了,这要是待会儿哭了鼻子旁人还不得说陛下欺负个小孩儿。
薛诺顿恼,抬头就瞪安国公。
天庆帝见她炸毛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冯源站在一旁,眼看着殿中君臣和谐,天庆帝满脸笑意。
他心中一点点沉了下来,抬眼看着站在沈却身后的半大小子眸中全是暗色。
这个薛诺
坏他好事!
眼见着沈家捡来的这小孩儿三言两语就移了帝心,甚至让天庆帝说出未曾疑心过太子和沈家的话来,他心中泛着寒意,抬头时却是笑容满面:安国公说的是,薛公子也是赤诚心肠,不过方才奴才是真吓了一跳,薛小公子冲进来那一脑袋磕得地板都差点裂了。
天庆帝闻言笑出声:可不是,回头还得让沈家拿银子来修。
薛诺越发的窘,捂着脑门又缩回了沈却身后不肯露头。
天庆帝取笑了薛诺几句,这才说道:行了,朕让人带沈正瑜父子进宫只是问话的。他此时已经信了沈家不知情,神色懒懒地朝着冯源道,那墨条既是你查出来的,人也带来了,你问吧。
冯源看向一旁因为天庆帝缓和了神色早没了惊恐之状的沈正瑜父子俩,知晓今日之事恐怕再想圈了沈家入内已不可能。
殿中有人盯着,冯源自不可能动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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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岁(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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