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为何不收服了萧池为我们所用。
沈却闻言眉心轻拢起来,他当然知道薛妩说的办法是最好的,而且今日回城之后见到祖父,祖父也是这般说的,说若能趁机收服了萧池远比动他要更加得利,可是
那薛姑娘呢?
薛妩浅笑:沈公子,我并非是无知女子,也懂得顾全大局的。
我和萧池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你只要告诉太子殿下,让他不必刻意为难萧池,也不必替他在圣前说话,平常心待他就好。
我会让萧池顺服,也会让他对太子殿下死心塌地,绝不背叛。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薛妩跟薛诺说过一遍,如今又跟沈却说过一遍。
她神情坦然地半点都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她的确会让萧池帮太子,前提是太子与小郡主目的一致,也会替永昭公主平反,如若他顾全前程皇位改变了初衷,与阿诺背道而驰,那萧池自然也只忠于她的小郡主一人。
第268章 安国公的提点
沈却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他忍不住看了薛诺一眼,就见她虽然脸色不好却没出口反驳薛妩的话,显然两人早就已经就萧池的事情私下谈过,而且薛妩也说服了薛诺不再对萧池出手。
屋中沉默了一瞬,沈却才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将薛姑娘的话转告太子。
多谢沈大人。薛妩浅笑。
沈却摇摇头:是太子和沈家该谢你。
若真能收服了萧池,太子如虎添翼,他们也不必再忌惮军中之势。
薛妩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跟他去争辩这个,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的多了反而显得矫情。
薛诺实在不想听萧池那土匪头子的事,哪怕薛妩说服了她,可她总还是有一种将她姐姐送出去和亲换取他国联姻后的助力似的。
她伸手去摸放在一旁凉了的果饮,被薛妩拍掉了爪子递上了杯温开水。
薛诺悻悻然地捧着白水杯子有些不高兴的问沈却:邱长青呢?
沈却道:他们几个也去了大牢了。
见薛诺挑眉,他解释说道,他们擅闯营地关押之处,还朝着朝廷命官动手,虽然情有可原到底也是过了界。
安国公先前问过他们身份,那样子看似是想要详查,太子殿下怕陛下回头想起来了找他们麻烦,也怕被有心人惦记如安国公那般起了查探的心思,索性就主动将他们送了过去。
一人打了十板子,关上几天就放他们出来。
邱长青是沈却请去营地帮忙审问刺客的,遇到萧池这个宿敌旧怨也是凑巧。
太子已经教训了他们擅自动手殴打朝臣的罪过,之后再将人放出来也不会有人再抓着他们不放,至于那十板子,行刑的是伍金良的人,下手都有轻重,也就是做给旁人看的。
薛诺闻言神色微顿:你说是安国公问了他们身份,太子才将他们下狱的?
沈却听她这话瞬间想到了什么:你是觉得安国公在提点太子?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安国公此举好像真的有些刻意了,他若真想知道邱长青他们的身份对他们起疑就断不会轻易放过。
可若没有起疑,他何必多此一举在太子面前提这事,反倒提醒了太子扫干净尾巴别被人抓着。
沈却眼神微凝了几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之前太子跟我说过,陛下出事后安国公好像提醒过他定远侯有问题,还说起了江毓竹
有这回事?
就审讯刺客的时候,太子故意邀定远侯同去想要试探他时,安国公便说起江毓竹病体难愈还去猎场。
后来太子有意试探过两次,安国公又没表露出什么来,这让太子也有些拿捏不定安国公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辨不出安国公到底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当真是在借故提点他定远侯父子前往猎场是别有所图,让他心生防备。
薛诺若有所思:对了,我听说江毓竹昨夜病发,是冯源送他回来的?
沈却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冯源和定远侯府很熟?薛诺追问。
沈却摇摇头:以前从未听说过。
冯源把持着锦麟卫,为了避嫌甚少与朝中权贵来往,不过定远侯府的人离开时我看了一眼,江毓竹的确病得很重,早间离开猎场的时候还昏迷着。
薛诺抿了抿唇琢磨了片刻才问道:那白锦元呢,你瞧见了没?
沈却摇摇头:他没跟着圣驾一起走,说是昨夜摔了伤到了脸不想被人瞧见,天还不亮就领着康王府的人先回京了,连康王都没将人拦住。
薛诺心里隐隐有些念头浮了起来,而先前的猜测也越发明显了些,她微眯了眯眼片刻朝着沈却说道:先前沈长荣送你那墨你是送进了宫里了吧?照时辰,锦麟卫的人也该找上门来了?
天庆帝出事,内廷被查,他身边之物必定会被太医院和锦麟卫一一过一遍。
锦麟卫那些人都是些狗鼻子,冯源更是极为谨慎,那墨送进宫里之前她跟沈却做了点儿手脚,比之前可要容易查的多。
要是这般情况下冯源查不出来,那就是真有问题了。
沈却说道:若要找来,最迟明日。
明日之后,他便能知道冯源到底是敌是友,是否是永昭旧部心向着永昭旧人。
薛诺也是垂着眼帘手指轻点,哪怕未与沈却说穿一些事情,可这会儿两人的思绪却都想到了同一个方向去。
也许明日之后,她就知道蛊雕到底是谁。
沈却没在弗林院久留,见过薛诺他们安顿好了薛妩之后,就去见了沈忠康。
安国公不知在跟沈忠康说些什么,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眼见沈却进来,二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言语。
你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安排下去。沈忠康说了句。
安国公嗯了声:次辅做事向来有成算,自然不需我担心,我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西陵王的事情。
元辅那边已经跟陛下递了折子,月底便会告老,接下来阁中之事恐怕都得交给次辅来打理,那送给西陵王的圣旨你也得好生琢磨琢磨。
天庆帝既想要逼西陵王入京,又不想落人话柄,而这其中的分寸都得阁中来把握。
陈寅退了,这事自然就得落在沈忠康头上。
但凡出了差错这锅就得沈忠康来背。
沈忠康也知道其中轻重点点头:我明白。
安国公看了眼外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说道: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国公爷出去吧。
沈却在旁开口之后,扭头对着沈忠康说道,祖父,陛下手臂伤得极重,吩咐了太子暂时理政,我等下还得去东宫一趟,今天夜里就不回来了。
沈忠康也知道太子突然代理政事,朝中想要趁机为难的人不少,而且他还得顾着去查猎场的事情,否则难免会被天庆帝质疑重权不孝,两头牵扯怕是忙不过来。
他没拦着沈却,只低声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办差时格外小心些,也多留意着东宫那头,切莫让太子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
第269章 疯狗
送安国公出府时,沈却慢半步走在安国公身后。
天色昏暗下来时府中各处已经点了灯笼,沈却因刚才薛诺的提点便格外留意了些安国公。
等到了府外,沈却提着灯送安国公上马车时,突然发现安国公撑在马车边缘衣袖下滑了些的腕臂上像是受了伤,两道红痕从袖口之中一路朝下到了掌心。
国公爷的手?沈却疑惑。
你说这个?安国公抬手瞧了眼随意道,昨日进林间查探时不小心划伤了。
划伤的?
沈却想起刚才那瞬间瞧见的伤痕,的确像是被什么东西扯过皮肉划破的,只昨天林间探查的时候安国公去了吗,而且也没听说安国公受了伤?
他心里头有些疑惑,只安国公神情太过平静,他也不好多问。
安国公将袖子扯了下来拢着手,人端坐在马车上说道:小沈大人,陛下顾着西陵王的事情暂时没时间问罪靖安伯,可他与薛氏的事早晚还是要过圣前的,接下来若有需要我可能还会来找薛家姐弟。
沈却收回眼神说道:阿诺和她姐姐就在沈家住着,国公爷到时若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过来就是。
那就好。
两人闲话了几句,安国公就放了帘子让马车离开,等走得远了侧头透过车窗边摇曳的帘子,还能瞧见站在沈家门前的颀长身影。
安国公拉开衣袖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有些皱眉。
昨天夜里太过恼怒,抽条子教训那兔崽子时一时忘了分寸。
原以为沈忠康那老狐狸敏锐,却没想到沈家这小子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还有长乐她突然跟薛家姐弟亲近,还主动送他们回来,是察觉了什么?
沧山。安国公轻敲了下车壁。
外头赶车的人缓下了速度低声道:国公爷?
那兔崽子怎么样了?
安国公没说口中的兔崽子是谁,可沧山却是知道他说的谁。
沧山拉着缰绳一边留意着外头动静,一边回道:小公子擅自动了陛下的东西险些酿成大祸,被您抽了一顿怕被人瞧见,早早就躲回康王府里养伤去了,只康王妃好糊弄,康王那边怕是有些起疑了。
小公子那身伤,瞧着可不像是掉进草窝子里摔的。
安国公眉眼微讽:你当他没怀疑过?
有些事儿康王比谁都精明。
他眸色微沉地道,锦麟卫那边呢?
沧山道:小公子下手时做得隐蔽,又有西陵王府突然动手的那批刺客替他背了黑锅,内廷那边的痕迹已经命人抹干净了,冯源和锦麟卫的人肯定查不到他身上来,不过薛公子这边怕是瞒不住了。
安国公有些头疼。
他忍不住拉着车帘回头看了眼夜里的长街,就瞧见不远处隐隐缀在他们马车后的人。
那人做着探子的事情,却明目张胆到撞上他的目光也丝毫不避,反而只佯装无事继续跟在马车后面。
安国公哪怕性子再好也忍不住暴躁了一瞬。
冯源那个疯狗!
沧山顺着目光看去顿时恼怒:这些人没完没了了!我去教训他。
安国公神色阴翳地伸手拦了沧山。
这几年他只要一出国公府,跟着他的眼线就从来没有少过,就算是在宫中也随时随地有人留意他一举一动。
但凡他让人动手擒了,那些人要么死不承认,要不然就是寻常路人。
偶有两次被他抓住锦麟卫的暗探闹到了天庆帝面前,冯源也坦然至极在圣前直言,只道他当年杀了元璟怕会被永昭旧人针对,特别是宫中进过刺客,后来朗珂又死了之后,连天庆帝也纵容着冯源所为。
天庆帝将他当成了自己人,锦麟卫也是在保护他。
他若是不愿,总要给个理由。
安国公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暴躁,只皱眉沉声道:先回府。
沧山恶狠狠地瞪了眼马车后跟着的人,口中低骂了冯源几句,这才一扯缰绳驾车离开。
靖安伯夫人突然成了薛诺的姐姐,并住进了沈家里来,这事儿让沈家上下都极为吃惊。
邹氏命人收拾好了合欢苑那边,将里头上上下下都打扫干净让薛妩安顿了下来,又挑了两个老实乖巧的丫头一并送了过去。
那两个丫环一个叫荷香,一个叫杏雨,都是邹氏自己院中的人。
两人对着薛妩时恭恭敬敬没有半分逾越,显然是早就得了邹氏的吩咐,开口都是唤她薛姑娘。
薛妩沈家安顿了下来,有邹氏开口,府中其他人也不敢怠慢。
沈月婵和沈香茹她们怕薛妩孤单,还特意去合欢苑帮她暖房,连沈长林、沈长瑞也都送了东西过去,三夫人赵氏还亲自带着人过去探望了一番,也送去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
府里众位主子都与合欢苑这边交好,其他下人自然待薛妩越发恭敬。
第二天用早膳时,二夫人吴氏去跟老太太请安时就撞上了薛妩,哪怕极尽素净,薛妩的容貌也压得一屋子男男女女都有些失色。
其他人大多都只是多瞧了两眼,唯独吴氏忍不住说了两句,话里话外暗指薛妩名声不好。
薛妩原本只是碍着礼节才来跟沈老夫人问安,之后也不会再出现在沈家群聚之时,刚开始碍着吴氏是沈家人被说了两句她也没当回事,可后来吴氏得寸进,话里话外打探她和萧池私事言语尖酸刻薄,薛妩便不客气地地递了软刀子。
吴氏没伤着薛妩脸面,反倒被她的话割得肉疼,回来之后就气得摔了东西。
她不过就是个被人占了的破鞋,跟我面前摆什么谱,居然还敢暗讽我不如邹氏,说我的长荣天资不如沈却,她算个什么东西!!
吴氏像是被捅了肺管子,破口大骂:
这大房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咱们沈家是什么地方,前脚捡一个叫花子回来闹得府上不得安宁,后脚又捡个声名狼藉的。
他们这是生怕咱们沈家烂不了名声,还是怕人家议论的太少了?
沈正瑜前天着了风寒告假在家养着,正捧着碗喝粥呢,被吴氏拍桌子摔碗的声音震得耳廓都嗡嗡的响,一口粥险些呛进了鼻子里。
第270章 锦麟卫拿人
沈正瑜捧着碗瞧着跟个泼妇似的吴氏,忍不住就皱眉呵斥:你小声点儿,多大点儿事就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
多大点儿事?!
吴氏闻言就怒,你是没看到她刚才在母亲面前有多嚣张,一口一个长荣不如沈长垣,而且你以为她进府事小吗?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萧池那土匪的女人,上次他们来府里给母亲贺寿的时候你没瞧见他那架势吗,旁人多瞧一眼他都能跟人急眼,这会子把人弄进府里来,回头萧池还不打上门来?
她跟萧池的事情都还没闹清楚,一个女人不清不白地跟了人家大半年,现在转手就把人送进了大牢。
这得多狠?
在吴氏看来女子清白比什么都重要,那薛妩不管当初怎么跟的萧池,她进了靖安伯府这么长时间都不是假的。
两人早就不清不楚,薛妩也不是完璧之身,就算薛诺他们再不满也该关起门私底下跟萧池解决,哪能闹到圣驾面前甚至还把人送进大牢,如今还将人带回了沈家来,这不是把麻烦朝着沈家脑袋上引吗?
吴氏在原地团团转,一边走动一边低声咒骂: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多少人议论她的事情,大嫂把人捡回府里来,她叫旁人怎么看我们沈家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沈家的女儿跟这种人一样,你叫月婵她们还怎么跟人说亲?
见沈正瑜还捧着碗喝粥她就恼,
你还有心思吃饭,我跟你说话呢!
沈正瑜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就被吴氏劈头盖脸一顿喷,那口水沫子都险些溅在了脸上。
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瞬间没了胃口,砰的一声将碗放在桌上:不吃饭干什么,跟你一样瞎嚷嚷,你得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对大嫂不满?跟个泼妇一样背地里叨叨那薛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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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岁(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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