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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岁(90)

    宁敬水见屏风外那道身影绷紧了背脊捏着拳心,半点没有朝里探望不说,甚至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沈家大公子怕是真的知道了少主女子的身份,否则以他们之前那般亲近,沈却绝不会突然这般避讳。
    想起刚才来时这位沈家玉郎主动遮掩,假意什么都不知道,又想起少主毒发动静绝不会小,可整个沈家除却弗林院外却无一人知道,就连那姜成带他过来都是走的院墙像是怕惊动了旁人。
    宁敬水忍不住垂头看了眼依旧昏迷的少主。
    明明这副容貌虽艳丽却不及主上当年,却没想她男儿身份依旧能引得少年郎痴情。
    这沈却不管猜没猜到少主身份,也不管他知道了多少,可他没追根究底,没主动探寻,甚至还想方设法替她遮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宁敬水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主上当年府中那群莺莺燕燕,还有那位对主上痴情不已的薛侍郎。
    啧。
    他轻笑了声,对薛诺处境倒没那么担心了,安心替她解决起身上的毒。
    血融丹的毒性宁敬水本就钻研多年,薛诺这边虽然事发突然,好在情况不算太坏,等花费了近半个时辰。
    宁敬水才将银针取下放回了药箱中,然后替薛诺拉上了被子起身朝外面走去。
    宁太医。沈却听见动静连忙回头,阿诺怎么样了?
    宁敬水拿着帕子擦手:已经无碍了,只是毒发一次到底损了身子,我之前给她的药服后也会虚弱,接下来数日她怕是都得好好养着。
    沈却这才放下心来,他朝着屏风里看了一眼迟疑着道:宁太医,阿诺体内这毒能解吗?
    宁敬水原是想说能,可触及沈却目光,话到嘴边突然改口。
    不能。
    薛公子中的毒极为罕见,老夫以前也未曾听说过,若非老夫与她长辈有故交,且又受人嘱托多年研制,恐怕连压制她体内毒性一时的药物都没有。
    薛公子中毒多年,毒性早已深入骨髓脏腑,全赖她家中长辈遍寻天下名医费尽心力才让她活到现在,以她的情况最多只能再熬两年,要是过了两年还不能找到下毒之人拿到真正的解药,恐怕就只能等着毒发身亡了。
    宁敬水一边胡扯,一边在心里朝着已逝的永昭公主拜拜。
    不是他故意咒少主短命,他就是想瞧瞧沈家这小子在知道少主命不久矣的情况后会怎么选择。
    沈却丝毫不知宁敬水心思,他猜测到薛诺中的极有可能是血融丹后,太子妃说永昭公主死于此物的话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
    他只以为宁敬水说的是真的,这宫廷秘药只有天庆帝手上才有解药,紧握着拳心时力道大几乎掐破掌心。
    那这两年
    只要好好服药,不受刺激,不见血腥,我能保她两年无忧。
    沈却脸色苍白,将宁敬水的医嘱谨记在心上后才道:多谢宁太医。
    那边金风他们将跨院搜了一次,特别是薛诺住处和书房,几乎将所有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等把可疑的东西堆在一起,抱朴才过来唤了宁敬水和沈却过去一一过目。
    宁敬水看了一遍就道:只有这些?
    金风说道:这段时间跨院这边添置了不少东西,有些是府里下人去买的,也有一些是旁人送的,这些都是公子用过和碰过的,还有一些送过来后公子就直接让我堆在了另外的房里从来没碰过。
    既然没碰过,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宁敬水闻言这才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将每样东西都过了一遍,半晌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刚才拿过一次用了约莫有一小半的墨条放回了鼻间,轻嗅了片刻方才问道:这东西是哪来的?
    金风惊愕:这是三公子送的。
    沈长瑞跟薛诺要好,也知道她没钱,所以隔三差五就会朝着跨院这边送东西。
    有的时候是吃喝,有的时候是纸笔,这墨条就是前几天沈长瑞给薛诺送话本的时候一并捎带过来的。
    沈却看着他:这墨条有问题?
    宁敬水拿着递给沈却:这里面加了很多龙荔和九金草的汁液,应该是在制墨的时候就混了进去,用特殊手法封存了药性,因为有墨味压盖,只有研磨的时候才会将药性透出来些许。
    沈却皱眉:龙荔和九金草?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宁敬水说道,龙荔又叫疯人果,是南地特有的东西,九金草更是能要人命的毒物,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辅以一些特殊药材炼制之后,长沾人身能让人精神不济,逐渐产生幻觉。
    这两种毒物原本都是需要服食之后才会让人中毒,若只是置于身旁长期接触,只会慢慢让人变得体弱甚至出现癔症,寻常大夫也查不出来是中毒。
    沈却看向金风。
    金风急声说道:前几天三公子过来的时候送来了一小盒墨条,说是他新得来的,他自个儿那的墨还多,还说这墨条研磨之后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所以往大公子那边送了些,剩下的全给了公子。
    抱朴也吓了一跳:前几天三公子的确给大公子送了些墨条,只是大公子原本的还没用完,我就都先收了起来。
    东西呢?
    在公子书房。
    去取。
    抱朴连忙去了沈却书房那边,没过多久再回来时手里就拿着个木盒子。
    等将东西递给了宁敬水,宁敬水取出盒子里的墨条放在鼻尖轻嗅了嗅就道:是同一批。
    沈却脸色阴沉了下来。
    宁敬水将墨条扔回了盒子里:沈大人,按理说以这些墨条里面搀着药物的份量,恐怕得将它们用掉一大半才会让人染上毒性,可是薛公子体内的毒本就不寻常,那九金花与她体内毒性相克,所以才会这么快毒发露了痕迹。
    换句话说,要不是薛诺倒霉用了这半块墨条,凑巧激发了血融丹的毒,恐怕这些墨条到用完了都没人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墨迹干了,毒性也就挥发干净了。
    哪怕最后沈却出了什么事被人诊出中了毒,沈家也找不到罪魁是谁,甚至都难以查到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
    第207章 美人计
    龙荔虽少,在南地也不算罕见之物,可识得九金草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要是这次薛公子没有毒发,这些墨条又被沈大人用完,待到察觉不对时沈大人恐怕已经中毒极深,频发癔症被人当了疯子。
    宁敬水的话让得整个屋中都安静至极。
    抱朴和姜成都是心惊肉跳,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会用这么阴损的手段来害大公子。
    沈却沉默片刻,才伸手接过木盒将墨条封存起来放在一旁:麻烦宁太医再帮忙看看,我和阿诺这院子可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有问题。
    宁敬水惊讶沈却的冷静,见他脸色虽然不大好看却没无端暴怒,他对这年轻人倒多了几分好感。
    沉稳聪慧又有分寸,更何况还是少主的爱慕者,他自然不会拒绝举手之劳的事情。
    抱朴带着宁敬水将跨院里里外外检查了一次,又去沈却书房和住处查看了一翻。
    等看完没发现其他不该有的东西,沈却这才神色微松。
    宁敬水就着房檐雨水冲了下掌心:沈大人,这墨条你打算怎么处置?
    沈却站在他身旁:我会问清楚长瑞这东西是从何处而来,待到查清动手之人,定不会放过他。
    宁敬水喜欢沈却爱憎分明,就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九金花一般长在地火炎热之地,能识得九金花炼毒之人必定极为精通药理。
    他既敢用这种法子朝着沈大人下手,一击不中说不定还有后招,往后沈大人经手之物都得小心再小心。
    沈却点头:我知道,多谢宁太医提点,那阿诺这边
    薛公子暂时没什么事了,等缓过来人自然就能清醒,至于体内的毒仍需靠着汤药压制,明日我会让药童送药过来。
    宁敬水说完后顿了顿,对了沈大人,薛公子脾气倔强,没人奈何得了她,可她这毒发作一次便会伤她一分,时间越久就越会短寿。
    我之前就想将她带回家中亲自盯着她好好调养,可她不肯离开沈家,我能看的出来她待沈大人不同,如果可以的话烦沈大人多看着她一些,让她按时按量地吃药,还有,少见血腥。
    当年主上还在时,就是嘴硬心软最受不得美人计。
    凡她不想做的事情,每次薛忱纠缠在旁唠唠叨叨念经一通,主上哪怕再不情愿最后也多少总会让步。
    少主这性子比主上当年更犟,可有些方面却也跟主上像极了。
    比如她待沈家这小子心软。
    宁敬水心里头搓了搓小手,这沈家玉郎长得不错,比起当年薛忱也差不了多少,说不定这小子的美色能管点儿用,要是能念叨的少主烦了早些答应解毒就更好了。
    沈却哪知道宁敬水那些小九九,只神色认真地道:宁太医放心,我会看着她服药。
    夜色更浓,雨势渐渐小起来时已近五更。
    折腾了一宿,沈家内宅有了仆人起身,怕惊动了外头的人,宁敬水不便久留,叮嘱完了沈却之后就拉着金风到了一旁跟他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完事后才叫姜成送他出了沈家。
    沈却送走了宁敬水,回来就见金风想要挪薛诺回去,他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今天就让阿诺歇在这边,我还要去书房准备一些待会儿进宫要用的东西,你在这儿守着她,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来叫我。
    金风正愁等下要替薛诺擦身不能叫人见着,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沈却绕过屏风进去看了看薛诺,见她安睡过去,站了片刻就领着抱朴离开,等到了门外才扭头道:今天夜里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抱朴连忙点头:公子放心,我不会多嘴。
    沈却揉了揉眉心。
    公子去歇一会儿吧。抱朴说道。
    沈却嗯了声:去把朝服取过来放在书房,再叮嘱厨房那边给阿诺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晚些时候宁太医送药过来,你亲自盯着让厨房煎药,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替阿诺补身的汤药,别说漏了嘴。
    好。
    抱朴去替沈却取了朝服,整理好放在书房的架子上就去忙其他的。
    沈却放松下来半靠在房里临时休憩的小榻上,拉开衣袖低头看着小臂上的牙印时,一直稳着的脸上才再也绷不住。
    那天塌地陷的震惊和今夜所有事情撞在一起的纷纷扰扰狂涌而来,让他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生出害怕。
    伸手轻轻摩挲着牙印,那隐约的刺痛让他脸色苍白。
    当年那场大火,永昭公主府血流成河,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扛着血融丹毒发作时的痛苦和折磨,一日日地熬到了今日?
    她恨皇室,恨朝堂,恨整个大业,也恨负了她母亲的那些人。
    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有理由毁了大业江山的人,那梦中的小千岁本就是为着复仇回京,而他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在江南杀了她
    想起初下江南时想要找到薛诺提前斩草除根的心思,沈却忍不住指尖都在颤抖。
    还好
    还好他没动手。
    还好他及时收了杀念没想要赶尽杀绝。
    沈却仰躺在榻上,睁眼看着房顶横梁上落着的虚影,想着他与薛诺相识后的点点滴滴。
    乱七八糟的思绪几乎将他脑子都要撑爆,可最后所有的思绪就全都化成了宁敬水的话。
    他说阿诺只剩两年,她只有两年时间,若是拿不到解药,血融丹毒发作,她就会像是当年永昭公主一样受尽折磨痛苦而亡。
    雨声渐歇时,天边微霁。
    沈却就那么睁着眼不知躺了多久,外间传来敲门声。
    沈却声音沙哑:进。
    姜成推门而入:公子,该准备进宫了。
    沈却眼下青黑一片,昨夜的湿衣未换,此时早就被体温烘干,皱巴巴贴在他身上。
    姜成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道:公子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无碍。
    沈却脑子发胀地走到一旁将朝服换上,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问道:祖父他们起了吗?
    第208章 不是同路
    沈却是太子伴读,也在翰林院当值,可论实际官品却不高,若无特殊的事情一般不用跟着一起上早朝。
    沈家这边只有沈忠康和沈正天需要每日上朝议事,他今天进宫更多是为着昨天夜里成国公和三皇子的事情。
    姜成回道:老爷已经起了,跟大爷都在前厅。
    沈却整理好衣物洗漱完后,这才去了隔壁卧房,待看过薛诺依旧睡的安稳,脸色也比昨夜稍微有血色了些,这才叮嘱了金风几句朝外走去。
    沈家三人同乘马车入宫。
    沈忠康看着沈却脸色皱眉:你这是一夜没睡,脸色这么难看?
    沈却回道:昨天回去后光想着成国公和三皇子他们的事了。
    沈正天倒是很能理解自家儿子,在旁说道:别说是长垣了,就是我昨天回去后也一宿没睡。
    父亲,您说陛下昨天夜里盛怒之下严惩了成国公和三皇子,可到底刑部的事还没定论,待会儿上朝若是有人求情,陛下会不会又反悔了?
    三皇子是中宫嫡出,这几年一直压着太子,成国公也在朝中经营多年,他总觉得这么容易就把他们弄下去有点像是在做梦似的。
    沈忠康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道:如果是别的事情陛下可能会反复,可成国公和三皇子犯了大忌。
    冤害太子事小,构陷刑部也不是破了天的大事,说到底天庆帝震怒的是他们朝着锦麟卫伸手。
    帝王卧榻之处绝不容他人染指,成国公和三皇子犯了忌讳,天庆帝容不下他们。
    沈正天想起昨夜的事忍不住说道:说起来昨天夜里多亏了冯源,要不是他将锦麟卫牵扯进来,陛下恐怕还没那么震怒,不过冯源向来不亲近太子,也甚少与咱们来往,昨天夜里他为什么会突然帮太子?
    刚开始他们未曾多想,可后来仔细想想却惊觉昨夜事情是冯源手下留情。
    东宫派去圣前刺探消息的人其实并不隐秘,以冯源的心思若不想泄漏消息,东宫那边根本不可能提前知道锦麟卫调动。
    沈忠康淡声道:他未必是帮太子。
    这几年陛下一直都在暗中搜查薛忱下落,江南那边也传回消息,说是他们在查薛诺时撞上了查探薛忱的人。
    按理说薛忱就算还活着,时隔这么多年陛下也不该一直紧追不放,我总觉得陛下捉拿他的目的不像是为着他这个人,反倒像是想要从他身上找什么东西。
    沈忠康说话间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微眯着眼,
    冯源本就一直替陛下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薛忱的事估计也是经他之手,这次成国公假借薛忱嫁祸太子和沈家,如若太子获罪,冯源也同样逃不掉渎职之名,陛下不会任由一个无能之人掌管锦麟卫留在他身边当他心腹。
    冯源不过是在帮他自己,顺带给了太子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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