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如此。”
花满楼温和地笑,是橘色的暖阳碎在薰风里。
“师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铃铛歪歪头:“你说。”
“我想借机甲鸟一用,需要师姐带我回谷一趟。”
“好啊。”小姑娘一口答应。
“我要借的数量有点多,或许要几百个。”
“那么多呀。”小姑娘啃着手指,“你要那么多机甲鸟是……啊,我想到啦,你是不是要往机甲鸟的身体里放信纸,去其他城镇撒下去,告诉很多人——告诉被熊姥姥害得亲友死亡的人,熊姥姥被抓了。”
“师姐懂我。”花满楼道,“至于街道的整洁,我会出钱请人打扫,不会造成困扰。”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得写很多信才行,你一个人写,也要写个把月,那时候,熊姥姥已经被押到京城了。”
又听到花满楼略带为难的下一句:“所以,我还打算借几百个机甲人。不知道谷内会不会允许我借那么多的机甲。”
“那我去借吧。”小姑娘眉飞色舞,“你借不到,我可借得来。”
于公,她是医圣孙思邈心爱的徒孙,以及最有天资,最年幼的达到标准允许以万花弟子身份行走江湖的万花弟子;于私,她和僧一行私交极好,哪怕不走明路,私底下从他那里借几百个机甲亦使得。
“如此,麻烦师姐了。”
小姑娘弯弯眼睛。
“我喜欢你不跟我客气。”
如果花满楼说的是“太麻烦师姐了”,她一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铃铛顺利从万花谷借来几百个机甲,日夜赶工,成功在几日内完成花满楼的设想——一个机甲鸟中装几千份信纸,分别飞往不同城镇,将信纸散播出去。
四方云动。
当晚,熊姥姥死在狱中。
带来消息的是陆小凤。
他过来的时候,铃铛正和花满楼在给机甲的关节零件上油。
小姑娘鼻子动了动,“你还敢吃糖炒栗子啊,不怕再来个熊姥姥第二?”
陆小凤摸摸胡子,从怀里拿出一包糖炒栗子,袋子上大片渗出后干涸在夜气里的油。
“小铃铛,你的鼻子其实是狗鼻子吧,那么微弱的味道你都能闻到。”
铃铛翻了个白眼,“我不仅闻到糖炒栗子,我还能闻到你身上的女儿香——刚才碰上美人了吧。”
陆小凤一笑:“还是个大美人,猫一样冷酷懒散的大美人。”
迎来花满楼谴责的目光。
对着一个小孩儿说自己的艳遇,实在不该。
小姑娘对此却是不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抱着机甲人的一只手,饶有兴致问:“勾搭到手了吗?”
“没,但是她肯定对我印象深刻。”陆小凤坏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我是在赌场碰到她的,我赢了她一千五百两银子。”
“赌场好玩吗?”
“特别好玩……”
眼看着话题要往赌博方向去了,花满楼的脸色越来越黑。
陆小凤你自己混不吝就算了,现在还想带坏他家小师姐,有伤风教!
花满楼抬手,用万花谷特有的点穴手法点住陆小凤,笑得背景一片黑百合:“陆小凤,你赌上头了,我觉得你该在院子里吹吹风,清醒清醒脑袋,你说呢?”
如果不是被点了穴道,陆小凤此时只想转身就跑。
他僵硬地扯扯嘴角:“我、我觉得很对,我是该清醒一下。”
“我来!我把他搬到院子里!”
小姑娘扛着比她高了好几个头的成年男子,往院子里一放,趴在他肩膀上笑:“陆小凤凰,你和那个美人是赌的‘扑卖’,‘樗蒲’,‘骰宝’,还是‘选仙’呀。”
说完,往地上一跳,跑几步回头向他坐鬼脸。
扑卖,掷铜钱正反面定输赢。
樗蒲,棋盘博戏,按所掷采数,执棋子在棋盘上行棋,谁先走到尽头便为赢者。可“吃掉”对方棋子。
骰宝,赌骰子大小。
选仙,用骰子比色。
陆小凤张口结舌。
这小坏蛋哪里是不懂赌场的好玩,她是太懂了!
陆小凤几乎想要开口队花满楼高呼冤枉,他哪里能带坏这小祖宗,唐铃铛本来就是坏水里泡大的,你想把她拉上来,她还吐你一脸黑水,自个儿乐不可支。
不过还是比不过他,他是谁,六七岁就会玩骰子的陆小凤!
六七岁就会玩骰子的陆小凤被十六七岁还没有摸过骰子的花满楼晾在院子里,任小飞虫叮了半个时辰。
“小坏蛋。”
才“脱困”,陆小凤往小姑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一捏。
“夏天虫子本来就多,我在外面脸上被叮了好几个大包,你倒好,还是这么白白嫩嫩的。”
“就是没有虫子,你也别想像我一样白白嫩嫩。”小姑娘亮出小尖牙,洋洋得意,“二十岁的老大叔!”
陆小凤摸摸自己的脸,“老吗?没有啊?我红颜知己挺多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一下小姑娘的额头,迅速蹿出老远,“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女人才更能欣赏我的脸。”
花满楼:“咳咳。”
陆小凤立刻双手举天,“好,好,好,我不说,不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些。”
铃铛:“所以,你来是想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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