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片刻,他踏进眼前的山洞里。
阴暗的光线中,一个枯瘦身影坐在洞里。
请大师救命。危野手撩袍角,跪于地面。
他不紧不慢将事情原委道明,半晌,人影终于半睁开眼。
并非贫僧不愿相助,只是三日前入崖后,贫僧便开始散功,此时已无力下崖,遑论出手救治宗帮主。苦戒声音苍老,此时身体状况已是到了绝境。
危野沉默片刻,我观大师周身气势凝练,至少还有四十年深厚功力。
可否将功力传授于我?
苦戒摇头叹息,岂有传功之法?只会撑爆施主的经脉。
危野微微一笑,如果我说我有呢?
苦戒眼皮一抖,惊讶地将双目完全睁开。
漫长的炮灰生涯里,危野穿过许多身份,上至天潢贵胄,下至贩夫走卒,他曾体验过许多种人生,也学会过不少技巧。
有一次,同样是武侠世界,他做了一回魔教教主。
魔教教主怎么能不会魔功呢?
第78章 采花失败以后(十八)
危野入崖后,一干人等候在后山入口处。
常理来讲,他们要么会看到危野失望归来,要么会看到被他带回的苦戒大师,却没想到迟迟不见人影。
黄长老吃惊道:难道坠下山崖了?可我明明看到他进入高层的云雾里了!
上到最高处,失足坠崖也不无可能,几名僧人都念起了经文。
只有蓝云斩钉截铁,不会的。
久等不见人,众人叹着气回去了。
蓝云深深皱眉,几乎想亲自上去看一看,然而他的轻功不允许,只能不时去后山瞧上一眼。
一直等到两天后,他终于看到那抹飘忽的影子。
两日间危野应当是不曾进食,他回来的速度却比去时更快,蓝云吃惊地发现他目光湛湛有神,双颊染红,分明是气血充足的模样。
你这是?
苦戒大师将他的功力传给我了。他得到一个令人愕然的答案。
危野回到少林寺内,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众人都是不敢置信。
方丈也是一脸惊疑,苦戒师叔他竟有传功的法门?
在这个江湖上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功法,为免麻烦,危野将其来源推说是苦戒大师自创。
苦戒大师已圆寂。危野双手合十,垂首,眼中盛满感激,大师的恩德,在下永记于心。
在他提出请求后,苦戒大师并未多加思索便答应了。这样豁达慈悲的高僧令人敬佩。
方丈叹息一声,竖掌念了声佛号。
危野不等休息,便进了疗伤的屋子。
室内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浴桶,双目紧闭的宗夏坐于其中。在他周围是三位刚抵达少林寺的丐帮长老,大量的内力消耗让他们都面色疲惫。
蓝云又让人烧了一桶新的药液,热气蒸腾中,危野除去外衫跨进浴桶。
自华山赴宴,危野在江湖上盛名渐起,一旁的数位长老都是丐帮高层,抱拳道:危少侠若真能救好我们帮主,丐帮必有重谢!
危野随意点头,抬起宗夏手掌,与其掌心相对。
水汽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孤身接替数人,丐帮长老感激的同时也有迟疑,悄声问蓝云:蓝大夫,危少侠一人真的可以吗?
他要是救不好,你们就等着给宗夏收尸吧。蓝云直白道。
蓝云不在意宗夏的死活,这些日子说话并不好听,长老们为了宗夏的性命,只能忍气对他恭恭敬敬。
我们出去,别打扰他运气。蓝云把众人叫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空气寂静下来。
宗夏面色晦暗,危野深吸一口气,缓缓运起内力,由掌心相贴处传入宗夏体内。
其他人输出内力,只会渐觉发冷无力,但危野刚刚吸纳了数十年的功力,正浑身火热胀痛,反而像是减轻了负担。
不知不觉中,他陷入一种玄妙的入定状态。
宗夏犹如做了一场坠入冰河的梦,思维也被冻僵,不知陷入混沌多久,忽然有热流涌来,冲刷着他的经脉。
冰冷的躯体渐渐回温,他被一点一点唤回神志。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陡然亮起一点光。
宗夏顺着光睁开眼,雪肤乌发的青年映入眼帘。
危野双眸闭阖,眼尾弧度婉转迷人,宗夏直直看着,恍惚怔愣半晌。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乍然醒来,恍如隔世。
他开口的声音很轻,宛如害怕惊扰眼前的美梦,我怎么了?
你不知道?你差点死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缓缓睁开。
宗夏:是你救了我?
危野示意他看两人相贴的手掌,不是我是谁?
宗夏感知了一下体内的状况,丰富阅历让他很快明了发生了什么,瞳孔一震。
轻柔力道震开贴合的手掌,内力传输被阻断,危野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捉住手,你没事吧?
这么多内力能把一个人吸干。
宗夏面上满是紧张,贴近仔细看他,他胡茬有数日没刮,不显脏,倒多一丝颓废的俊朗。
危野微弯起眉眼,没事的,你不知道,我得了
接下来的话语猛然被吞入对方口中。
一缕乌发沾湿在红润唇边,唇珠被吸吮,发丝也被宗夏吃了进去。
宗夏大口呼吸,吻得又深又急,他犹如在沙漠中走失的旅人,碰到了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水源。
危野垂在水中的手无意识扑腾了两下,迸溅出的水花溅在两人中间。
宗夏放开他的唇,但仍紧紧拥着他,危野唇瓣都被咬疼了,他睁着水润的眼不敢置信地控诉,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感谢?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你教我的。
危野恍然想起,第二次被宗夏从水里救出来时,自己玩笑地说过这句话。
宗夏忽然将他抱的更紧,危野不由嘶了一声,听到耳边声音低哑,翻旧账,你让萧疏白亲近,还说我管不着?
我就要管。湿热气息落在耳侧,硬硬胡茬扎上来,危野感觉自己脖颈恐怕都磨红了,还听到对方笑说:你好嫩。
危野气得给了他一拳,别蹭我,你烦死了。
这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宗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危野僵硬,你没事吧?
忘记他新得了内力,这一下要是不小心把宗夏锤死,他跟谁哭去。
宗夏捂着胸口靠在浴桶边缘,长叹了一口气。
他瞥了一眼水底,幽幽道:我是有心侍寝,可惜有心无力啊。
危野现在相当于大补过头的状态,刚才一个吻让他有些激动。危野又气又窘,骂道:滚!谁要你个臭乞丐!
宗夏被骂反而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被你骂我通体舒泰宗夏低声笑了一下,忽然埋下头,钻进水底。
水波动荡,夹杂危野一声惊呼,以及脑中好感度满值的提示音。
宗夏自幼练就一身扎实武功,他的气息真的很绵长,许久之后,才见水花分开,宗夏抬手撸过头顶湿发,湿漉漉,我觉得我的伤已经好了,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房门陡然被人踹开。
蓝云怒气冲冲出现在门口,危野一瞟,还看见数位丐帮长老。
几位丐帮长老冲屋里抱了下拳,也不知道是对恩人危野,还是对刚醒来就不老实的宗夏,抱完拳纷纷转身就溜。
危野:
宗夏贱兮兮的话不会被听去了吧,以后这些帮众得怎么看这位大帮主哦。
蓝云瞥见危野沾湿的衣襟,回手关上门。他对宗夏怒道:我就离开一会儿去配药,你醒来就不老实!
危野默默在心里反驳,谁说只有一会儿了。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过了多久了?
你进来有七八个时辰了。蓝云面对他声音稍缓,哥哥快出来,水该凉了。
宗夏说:还不凉。
危野用胳膊肘拐拐他,低声道:要不是蓝云帮你看伤,你都凉了。
宗夏虽然对蓝云看不顺眼,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抱了下拳,正色道:多谢,宗某欠你一个人情。
蓝云冷冷道:我不是为帮你,若没有危哥哥,你会死的更快。
宗夏上下打量这少年片刻,微微一笑,他对萧疏白忌惮,却不怎么把蓝云放在眼里,还是要多谢。
上一次也要多谢你。
蓝云脸色骤变。
上一次,除了在南风楼的那一次,他想不到别处。
肉眼可见的速度,蓝云眼睛红了。
眼见蓝云要气得出手,危野手掌一拍水面,水花溅起中从浴桶里跃了出来。
白色中衣沾湿在身上,蓝云视线被水珠阻挡,只惊鸿一瞥见些许粉白的肌肤,待危野轻盈落地时,衣衫已被内力蒸干了。
宗夏见此哈哈一笑,被危野瞪了一眼。转身看向蓝云,轻声道:你能再给他看一看吗。
蓝云只随意瞥了宗夏一眼,声音压抑杀气,死不了了。
宗夏捡回一条命,但蓝云告诫,在他胸前掌印消褪前,不能动用内力。
*
危野这段时间消息闭塞,出来后,被告知一个重大消息。
御剑山庄与华山派昭告天下,要联合剿灭七星阁,武林中大大小小的正道门派都有人受过七星阁戮害,一时间纷纷响应。
据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七星阁两个分坛,正在顺藤摸瓜,寻找七星阁的真正所在。
这一次正道行动出面的领军人物,是萧疏白的父亲萧老庄主。
他实力高深莫测,危野稍稍放心,但偶尔还是会担心正在前线的萧疏白单独遇上猎杀者。
萧庄主会把怕狗的儿子和疯狗关在一起,教育儿子手腕铁血,恐怕不会一直在萧疏白身边保护他。
这样的大事,丐帮自然也要参与,但宗夏身体不能奔波,被留在少林寺养伤,几位长老先率帮众出发。
危野也随丐帮的队伍同行。
临行前,他跟宗夏告别的时间久了一点儿,导致长老们看他的眼神格外不同。
先前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吧,帮主跟桃花客有一腿?
蓝云目光扫过他们,不高兴道:瞧什么瞧?
长老们纷纷转开视线。
这位蓝大夫一直跟在危少侠后边,表现倒像是求而不得。
想到这混乱的关系里,他们帮主是赢的那一个,他们心中竟然升起诡异的骄傲来。
几日后,丐帮汇入了正道中人的队伍。危野正要去找萧疏白,忽然得知一个噩耗
有杀手藏匿进队伍,萧老庄主遭暗算中了剧毒!
危野赶过去的时候,萧怜青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她哭诉:那杀手被我们抓住就自杀了,江湖上的名医看过说解不了。哥哥还在外边剿灭杀手,我该怎么办?
蓝云鼻尖轻嗅,开口:这毒我配过。
当即有人厉喝着要抽剑,原来与你有关!
危野皱眉,阁下理解能力堪忧,他配过这种毒,与萧庄主中毒有什么关系?
被危野袒护,让蓝云身心舒畅,当危野转头问他会不会解这种毒时,他笑弯了眼,哥哥说我能,那我就能解。
*
江湖上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大夫,毕竟谁都不是铜头铁臂,总有受伤患病的时候。
蓝云自从救了宗夏,便被丐帮的人叫蓝大夫,救完萧庄主,更是每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叫他蓝神医。
初来中原便闯荡出响亮的名号。
可我明明是玩毒的啊。蓝云并不在意名利。
他被安排在客栈上房,入夜,推开窗,便能看到明亮的月光。
月光下闪过一个轻盈的人影。
危野如今体内内力澎湃,时常需要运气消耗一些。在来的路上,蓝云便常常看到这一幕。
他坐在窗边,手支下颌,目光痴痴瞧着。
被宗夏刺激后,他做了一个靡丽的梦。
那夜房里的人变成了自己。
第79章 采花失败以后(十九)
风声掠过耳畔,危野畅快地足踏清风,在夜空中独自飞腾。
若被人抬头看见,这一幕大概像是在奢侈地挥霍气力。
体内汹涌的内力稍稍平息后,危野落到一间院落的屋顶,正是御剑山庄下榻的地方。
主屋一扇窗开着,一道白衣人影静立其后。
危野没有掩饰气息,萧疏白很容易发现了他,他轻轻跃出窗外,落在危野身边,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带人去清剿七星阁分坛,顺路来看看你回没回来。危野笑了笑,成果如何?
他不提自己担心,只言片语略过,却让萧疏白目光不由自主柔软下来。
分坛的杀手不足为惧,在其中找到了七星阁的线索。萧疏白简略讲了讲今天的顺利成果,又轻声道:我爹的毒已经解了,谢谢你。
是蓝云出手的,谢我做什么?
我知道,御剑山庄会奉他为座上宾。萧疏白:但我也知道,一定是你开口,他才出手。
危野微笑着点了下头,大方收了这声谢。
他精神正盛,萧疏白也不提天色已晚,两人在屋顶并肩坐了下来,于夜色中悄声交谈。
月色如水,清风徐徐。
萧疏白忽然说:你等等。
危野莫名,看到他竟然起身进了厨房,回到屋檐上时,手上拎着两壶酒。
咦,月色下畅谈饮酒,潇洒又浪漫啊。
清冽酒液从壶中流出,落入咽喉,男人身姿颀长如玉,喉结滚动,恰到好处的性感。
萧疏白外表冰冷令人不敢接近,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强势下有通透细腻的一面。正人君子,又并非刻板不知变通。
尤其是今天,他跟以前格外不一样,似乎心情很好。
四下静谧,只闻虫鸣,清风吹拂着亲密的说话声,两人回忆起逃亡的那一路艰险,又说到七星阁的猖獗,萧疏白低声道:武林中人会联合攻打七星阁,届时你不要去。
危野哈哈一笑,豪迈一挥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酒液轻溅出壶口,手背溅上凉意。他诶了一声,忙低头去舔。
危野酒量不好,已是醺醺然的状态。
有风扬起他的发丝,柔软触感蹭到了萧疏白脸边。
萧疏白顺着发丝侧眸,看到青年眼尾多出一抹红,像揉碎了花瓣。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一伸手,便能触碰到身边的人。
危野耳边听到一声呼唤,下颌肌肤被修长手指轻轻蹭上,他茫然抬眼,对上萧疏白专注的视线。
月色太美、气氛太好、酒香太浓。
又或许不需要找理由。
微风中落下一个吻。
香醇酒液在喉间燃起热度,萧疏白眸光微暗,深黑眸底藏着温柔。
危野反应有些迟钝,萧疏白主导着这个吻,眼见他眸光越发水润,便顺从心意吻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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