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明面上来讲,徐绽便无法再去找她麻烦了。
那如今——徐绽忽然想到,闻经年又该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可无论如何,这都不重要了吧。
“闻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徐绽问。
忽然被这么一问,闻经年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现在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他大半夜开车到片场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呢。
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刚才石正刚——”
“刚才他对我做了什么闻总都看到了,”徐绽冷冷打断闻经年的话,“事情就是闻总看到的那样。”
说着她垂下眼睫,“想来闻总见多了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觉得奇怪吧。”
徐绽根本不可能和闻经年说出事情的真相,难道要她说,她是被亲妹妹骗过来的——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了,亲妹妹为了地位与资源心甘情愿把姐姐送上自己男朋友的床。
如果是再之前——闻经年还在和她约会的阶段,她或许可以跟他解释一下,可现在,她觉得没必要。
徐绽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她如今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愿意忍的徐战,徐婉这么做,她势必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至于闻经年,上次他把她丢在路边的时候,态度也已经够明确,她不愿再去招惹。
把她送到小区楼下闻经年就离开了,这是徐绽的意思,她感激闻经年,可对他,也只能有感激。
至于其他的,她不去想。
第二天傍晚,徐绽约了钱盈盈喝咖啡。
徐绽先到,点了黑咖啡坐在窗边,钱盈盈压着点来的,都四十几岁的人了,一进来还能瞬间吸引整个咖啡厅的视线,这是独属于钱盈盈的气场。
“终于想通了?”钱盈盈点了拿铁和三明治,风尘仆仆摘下墨镜,“可惜你这反应慢了。”
“什么意思?”徐绽不解,她电话里和钱盈盈说了她的意思,如今她在娱乐圈还是有些人脉和话语权的,石正刚她对付不了,但整治一个小小的徐婉还是不在话下的。
“今早我接到电话,说你那个妹妹的角色现在空出来了,让我找个人去试镜,咱们公司小雅已经去试镜了,我估计问题不大。”
见徐绽愣着不说话,盈姐抿了一口拿铁跟她解释:“徐婉得罪人了,连石正刚都兜不住,现在石正刚已经火速把她踹了,圈内也几乎是把她拉黑了,查无此人。”
徐绽心里有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对。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是徐婉搞的鬼。
“徐绽,我一直说你你就是不听,说到底你还是心软。”钱盈盈慢悠悠地边喝咖啡边数落她:“上次‘毒甜品’那件事也是,我说让你压下来新闻算了,你偏要让徐婉出来解释,你那个妹妹一看就是个野心家,你让蚊子见了血,怎么指望她不咬你?”
数落完,钱盈盈柳眉一挑,放下杯子,又问:“你跟那位的事情多久了?”
“闻经年?”徐绽问。
“别跟我装糊涂,昨天你那事情要不是他还有谁搞得定?”钱盈盈说着又皱起了眉:“你说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他,你这哑巴亏就吃定了。”
“总之你现在放心吧,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钱盈盈看着徐绽的眼睛:“所以,你们是在交往吗?”
“没有。”徐绽否认。
钱盈盈沉默了。
复而又问:“你对他没意思?”
事情很明显,闻经年这样的男人不会闲到为了帮一个无关的女人去得罪石正刚。
还没在一起,只可能是徐绽这边出了问题。
徐绽别过眼,视线转向玻璃窗外。
昨天闻经年破门而入的那一刻,说没有心动那是假的。
再加上今天一言不发帮她料理好所有的事情,无条件的维护她。
——他这样的男人,本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所有女人的爱,更何况,徐绽一开始就对他动过心思。
徐绽又想起了盐河的那个吻。
那时候,她真的有那么一秒,渴望过更多。
“你总是这样。”盈姐幽幽叹了口气,拿起刀叉吃三明治。
“我总是怎样?”盈姐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徐绽不明白。
“当初跟秦复不也这样,起初他接近你的时候,你明明动心了,却也抗拒的不行,跟刺猬一样,没少扎人。”说到这里,盈姐又摇摇头笑了,“可一旦沦陷进去,那就跟被洗脑了一样,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徐绽脸僵了僵:“我,是那样的吗......心动却抗拒。”
“没得到过爱的人就是这样,”盈姐轻叹一声,“在发现自己被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和抗拒,其实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不配。”
仿佛是醍醐灌顶。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徐绽只觉得兜头一盆凉水,瞬间就被浇醒了。
——秦复从前常常跟她说一句话:你值得这些,也值得更好的。是不是那时秦复就看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原来从前她自以为的坚强和独立,在别人眼里是不自信。
也对,只有被宠惯了的人才会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好;像她这样的人,在接受到好的时候,第一反应只会是回报,回报不了就躲避,而不是去享受。
“那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徐绽慢吞吞地问钱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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