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软软已经换上小裙子走出门。
妈妈,你在查什么呀?
江鸢一才收起手机,感觉自己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去完成艰难又神圣的任务。她心里有一丝紧张,小心的牵住女儿软白阮白的小手,
清冷疏远的脸上坚定无比。
软宝你放心,江鸢一捏了捏软软的小手手:妈妈一定带软宝打好接种疫苗(仗)!
???
只是去医院找医生叔叔打一针,
为什么妈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呀,像是去打仗似的。
猫猫疑惑.jpg
*
吃了饭,江鸢一开车带软宝去了Q城市中心幼儿保健医院,旁边还有一家宠物医院。
软软下车的时候,看见好多不认识的阿姨,叔叔抱着小狗狗进宠物医院。小狗的毛发雪白雪白的,看上去很好摸。
妈妈,小动物生病了吗?
小动物有可能也是打预防针,江鸢一摸了摸软软的小脑袋:就像软宝打预防针一样。
咦,小狗狗也会打预防针呀!
软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沁水的眼眸好奇的张大:那小动物会哭吗?会不会对着叔叔阿姨撒娇呀。
可爱的小朋友,连问出的问题都很可爱呀。
软软很认真,很认真的担心小动物呢。
江鸢一被女儿可爱的话逗得露出浅笑:小动物都很勇敢哦。
于是软软大声的宣布:软软也是勇敢的小朋友哦,软软不会哭的,也不会闹的。
好。
软软牵着妈妈的手去了前台,妈妈跟护士阿姨咨询应该去哪里接种育苗,问清楚之后就带着软软坐电梯去了三楼,电梯叮地一声响起,便传来小朋友哇呜呜的哭声。
江鸢一愣住了:原来真的有小朋友打针会哭的吗。
等反应过来,江鸢一发现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很多大人都害怕打针,晕针,宁可吃药也不愿意打针输液的,小孩子怕疼,害怕针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软宝会害怕打针吗?
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小朋友的哭声吓到了。
江鸢一的心脏砰砰砰地跳,担心的看向女儿,却发现软宝一只手牵着妈妈,好奇的探着小脑袋瓜子往外看,一副好奇猫猫的模样。
眼睛晶莹剔透的,装满了好奇。
哪里有害怕的样子。
江鸢一心里松了一口气,牵着软软走出电梯:我们去找医生。
好哦。
软软好乖好乖的回答,跟着妈妈绕过小道,到达哭声最大最大的病房,上面写着几个字:幼儿接种疫苗区。
里面有一个正在打针的小朋友,正在嚎啕大哭,爸爸抱着小朋友,妈妈在一边轻轻地哄,孩子委屈的小鼻头和眼睛都红彤彤的。
小嘴巴都扁起来了。
乖哦,彤彤不哭不哭。
你看,妈妈给彤彤买了好吃的草莓棒棒糖,打了针我们就吃,好不好?
名叫彤彤的小朋友被眼前晃着的棒棒糖吸走注意力,睁开朦胧的泪眼,伸出小手去拿棒棒糖,此刻也顾不上挣扎了。
打针的医生瞅准时机,一针扎了下去。
彤彤忽然觉得肩膀一疼,呆住了,扭过头发现自己的左手上扎了一根针,顿时呜哇哇哇地又开始拉警报声,这次哭得比上一次还大声。
医生将针筒里的药剂打进去,抽出针,用沾了碘伏的棉签按住针孔:先去留院观察,下一位。
打针的整个过程不到3秒,可谓是一气呵成。
这对家人抱着哭泣的孩子亲声哄着,一面笑着走出病房,一家三口的相处很是温馨。
妈妈哄孩子,爸爸负责抱住宝宝,可爱的小朋友什么也不用懂,更不用过早的懂事。
分明是很普通的一幕,江鸢一不知道为何竟然怔住了。
侧头看向软宝,发现软宝竟然也盯着那一家三口的身影。
妈妈,软软说:妹妹没有哭了,真好呀。
软软可能不明白,但江鸢一能够敏锐的觉察出软软不易发现的羡慕。可能小团子只注意到了关心小朋友,不懂得羡慕是什么。
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江鸢一心头一酸,忽然很难过。
如果她没有骄傲的不愿意低下头颅,不愿意和江别好好的说明,那么软宝应该在三口之家里好好的成长,做育苗接种的时候也有爸爸妈妈陪伴。
但她和江别都是骄傲的性格,谁也不愿意低头。
所以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可是她的软宝才三岁半,却因为任性的父母,无法跟别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她就算现在觉悟了,知道要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将重心放在孩子身上。
但有的东西并不是妈妈可以补偿的。
有的位置,也需要属于爸爸来填充,才算是幸福美满的家庭。
江鸢一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她不愿意被软宝发现妈妈的窘迫,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的液体眨去,小声的问软软:宝贝,为什么你这么希望妈妈和言叔叔、谢叔叔在一起?
因为不想妈妈和坏爸爸在一起呀。
爸爸虽然是软软的爸爸,又高又帅又有钱,但是爸爸不能陪妈妈,爸爸心里只有拍戏,而且爸爸还会在后面跟坏阿姨在一起,伤害妈妈。
虽然软软其实心里很喜欢爸爸,但软软更不想妈妈伤心的。
软软眨巴一下眼睛:妈妈为什么忽然问软软这个问题?
江鸢一扶着软宝的肩头蹲下来,与软宝幼圆的眼睛平视;因为妈妈忽然想要知道了,可以告诉妈妈吗。
软宝想了想,谨慎的点了点头:因为软宝想要保护妈妈。妈妈虽然平时很高冷,看起来很坚强的模样,可是软宝发现妈妈哭过了。
软软不想妈妈哭。
既然和爸爸在一起会让妈妈难过,那就找喜欢妈妈的叔叔就可以解决啦。
软软发现言叔叔很喜欢妈妈,谢叔叔是警察,可以保护妈妈。
软软在心里筛选一阵后,认认真真的说道:所以软软希望妈妈可以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然后放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拍戏,或者陪软宝呀。
这些话,其实软宝已经说了很多次。
每一次江鸢一都没有当真。
但这一次江鸢一发现软宝眼里的神色是认真的,她是真的有在好好地帮妈妈物色合适的叔叔,也是真正的思考过了,所以才告诉妈妈的。
但是她的宝贝才三岁半,除了出生那一次有爸爸妈妈陪同着打疫苗,之后都是外婆陪伴的。
她却只知道为妈妈考虑。
江鸢一鼻头一酸。
庆幸的是病房的医生拔高了音量,再度喊了一次;下一位?19号,怎么还没来?
软软小声的提醒她:妈妈,我们是19号。
江鸢一连忙拿出单子,上面的确写着19号两个字,她伤心的情绪被及时打断后收起了情绪,牵着软宝的手进入病房里。
抱歉,江鸢一将软宝抱在凳子上,我们来了。
医生看了一眼她:给我看看绿本。
绿本?是接种疫苗的本子吧。江鸢一手忙脚乱的翻出绿本本,递给医生看,现在是一点伤心难过的情绪都没有了。
医生接过疫苗本翻开,正要放在一边,等打了针就盖章在上面的。结果扫了一眼就蹙起眉头:三岁半了?
江鸢一心提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口罩以上的脸呈现出严肃之色:两岁的时候接种就应该完成了,你是怎么拖到三岁半的?你这个家长怎么回事?接种疫苗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记?
两岁半的时候就应该完成吗?她竟然提前做了功课,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江鸢一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软软不喜欢看到妈妈被批评,连忙解释道:软软有来做的,医生阿姨也有打电话给外婆,但是软软三岁半之前总是生病,一生病就要推迟,所以才耽搁了哒!
这和妈妈,还有外婆都没有关系。
是软宝身体不好。
医生转头看向三岁半的小团子,她很乖,被妈妈放在板凳上坐着就乖乖的挺直背脊,奶白色的小手规矩的搭在桌子的边缘。
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话。
像是小大人。
圆圆眼睛里里流露出来的,是对妈妈的维护。
医生还真没有办法再对这么懂事的小朋友发火,只能板着脸说:把袖角往上提,手臂露出来打针。
江鸢一连忙帮忙,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见软宝已经自己将袖子捞起来,露出又白又嫩又小的手臂出来。根本不需要妈妈帮忙挽袖子。
医生拿出玻璃瓶,用针管抽出液体,然后拿着针就朝着软宝白嫩的手臂扎过去。
江鸢一:等一下。
话音出口,医生和软宝都朝着她看过去。
医生:你还有什么事?
软软:妈妈还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显得她大惊小怪似的。
江鸢一有点懵。
软软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无奈对妈妈伸出小手:妈妈。
咦。
江鸢一凑过去:软宝,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脑袋就被软宝的手摸了摸,小团子还像是小大人一般,无奈的安抚她:妈妈乖哦乖哦,不要紧张,只是打针而已。
医生:???
影后:???
到底谁是小孩,谁是妈妈啊。
这个社会关系是否哪里出现了问题。
江鸢一被软宝一打岔,又好气又好笑,见软宝是真的不怕才退开来让医生打针。眼睁睁的看着软宝全程不哭不闹,乖乖地给医生打针。
最后还自己按着蘸有碘伏的棉签,江鸢一看软宝还想从凳子上跳下去,连忙将宝贝抱在怀里,接过软宝手里的棉签给她按住针孔。
医生:这孩子打针是真的乖,先留院观察,回去多注意一下孩子。多给孩子喝水,24小时之后再洗澡,出现发热和不舒服的症状要及时送医。
大概是因为软宝实在太乖,
高冷的医生都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谢谢,我知道了。
*
江鸢一将软宝抱着出了病房,找了个靠窗通风的位置坐下来,给软宝接水,小心翼翼的观察软宝的反应有没有不舒服。
对了,还有糖果。
江鸢一摸了摸自己的包,只摸了个空她平时注意饮食和热量,并没有随身带糖的习惯。想要去买糖,不放心软宝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医院。
想到这里,她有点挫败:仅仅是陪伴孩子和买糖的问题,她就无法做到。她竟然还想凭自己,让软宝感受到爸爸妈妈都在的幸福。
之前在病房前的想法,再度浮现在脑海。
或许软软想要叔叔做爸爸,正是期盼着没有的那一份父爱,如果这是软宝所期待的,那么江鸢一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试一试。
江鸢一蹲在软宝的身边,看着软宝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将被子里的水喝光,接过杯子以后江鸢一纤长如玉的指头摩挲着杯口。
软软,如果妈妈和叔叔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软软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江鸢一点了点头,她余生可能都不会再碰感情,所以另一半是谁都没有关系。既然没有关系,那谁都可以开始。
谁知,软宝高兴了一阵,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那选谁呢?
软软看了看窗户下面,提出一个办法:那妈妈给谢叔叔,言叔叔打电话。出现的第一个叔叔,妈妈就给他机会好不好?
话音刚落,两人就看见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别矜贵修长的身形从黑色豪车下来,怀里还抱着一只边牧。
软软:
影后:
这也太巧了。
软软沉默片刻,凝重的对妈妈说:果然,这个办法还是太随意了,我们还是换一个方法吧。
江鸢一赞同的点头。
*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怕狗的坏爸爸会抱着狗来医院呢?
软软的小脑袋闪过疑惑,在窗口悄悄的冒出一个头,小手搭在窗台猫猫祟祟地偷看:坏爸爸全身都僵硬的提着一只狗箱。
在太阳公公这么热情的情况下,修长的大手居然戴着厚厚的手套,而且特意拉开了狗箱和他的距离。
矜贵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直。
坏爸爸明明还是很害怕狗嘛,不过是带小狗狗来医院,居然做了全副武装,这是有多害怕被咬呀。
好奇怪哦。
软软眨巴眼睛,偷偷的看了看小狗:小狗身上是白色和黑色的毛发,小小一团蜷卧在狗厢里,眼睛里闪过睿智的光芒。
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坏爸爸,似乎不明白愚蠢的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它。
满脸写着困惑。
我只是一只修勾啊!
为什么要害怕我?
小狗狗很困惑,小团子也很困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之后,你这是开始求助妈妈。
软软:妈妈,为什么坏爸爸会养狗狗呢?坏爸爸不是害怕狗狗吗。
江鸢一眸光清冷,垂着薄薄的眼皮看着楼下已经进入宠物医院的矜贵身影,江鸢一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对方的身形,她也不可能记错江别怕狗这件事。
尤其是江河在不久前还告诉过她,旺财一出现江别如临大敌的模样,还被狗给赶出江家了。
从小就害怕的东西,怎么可能忽然就产生了改变的想法。
不过她知道,宋雅娴倒是从小喜欢小狗。
某天被管家接回家的路上,因为回家的地段修路所以管家换了一条平时没有走的路,正好碰见了一起回家的少年江别和宋雅娴,女孩子披散着头发高高举起手里的小狗,对男生笑容满面的说着什么。
眼里神采奕奕。
大概是因为在暑假的时候偶然见过江别害怕狗的模样,再看见江别对抱着狗的宋雅娴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脸上虽然不耐烦但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丢下她就走。
才更能感觉到江别果然是喜欢她的。
即使是孤高骄傲的少年,还是会为了喜欢的人忍受。
江鸢一收回视线,对好奇的软软不在意的说:或许是一时的兴趣,也有可能是有的人喜欢小狗。
能够破例一次,
就能破例第二次,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江鸢一捏了捏手里的空杯子,问软软:还要再喝一点水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哦。软软摇了摇脑袋:软软很好哒。
江鸢一不放心的伸出手摸了摸软软的额头,小脸,没有发烫的迹象。她点了点头,缓缓在软软的身边坐下:那妈妈陪你再坐一会,时间到了我们出去,妈妈给你买好吃的草莓糖。
看见小男孩的妈妈说给孩子吃草莓糖,她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
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别的小孩有的东西,她也想要给软宝,依样画葫芦。
江鸢一顿了顿,问:软宝想吃什么?
都可以哦。软软吐了吐舌头:但是软软也想尝尝草莓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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