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妹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于我,可真是叫姐姐伤心齐烟话锋一转,到底是谁咄咄逼人?论嫡庶,妹妹和阿夜同属庶出,断没有谁尊谁卑的区别;论长幼,阿夜是你的哥哥,如今妹妹院里的下人口出狂言被当场撞见,妹妹难道觉得不该罚吗?
知晓自己此刻在这件事上是再也说不过齐烟,齐兰心一横,姐姐今日教导兰儿教导得是,兰儿不该只听得下人们的一面之词就如此莽撞冲到姐姐的房里,但是
若不是兰儿今日如此莽撞,怕是也不会在姐姐的闺房中撞见齐夜哥哥吧!自觉抓住了什么把柄,齐兰好似突然又有了一点底气,只是想到少年森冷森冷的眸光,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太过分的话,不如姐姐与我各退一步,莫要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如何?
妹妹怕不是没有认清现在的处境凑上前去,齐烟微微俯下身,轻轻在齐兰的耳边道,妹妹一个人闯了这粹雪斋,可眼下这屋里只有我们二人,又哪里来的阿夜弟弟?莫不是妹妹对姐姐罚了你院里的下人怀恨在心,故意编排吧?
下午罚了春河夏菡,大家可都看见了,现在妹妹要是闹大了事情,我也很好奇会怎样收场?这空口白牙的污蔑,妹妹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瞳孔骤然紧缩,齐兰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此番作为在齐烟面前,真真是完全不够看的。如果说这是二人的一场博弈,那么自己已经输了个彻底。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嫡姐一般。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温和又不露锋芒的嫡姐,竟是这般思路清晰,牙尖嘴利。
直起身子,齐烟拍拍手,好想要拍掉手上原本不存在的脏东西一般,妹妹何必把我想得这样恶毒?该给的惩戒都已经给完了,我也不是为了这样一点小事便要大动干戈,甚至搅扰母亲的人,妹妹就放心地回去吧。
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齐兰囫囵行了个不标准的礼,便匆匆忙忙地夺门而出,步伐凌乱地好似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
眼见着齐兰出了院子,齐烟转过身,却见身后从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的齐夜正盯着自己,目光厚重而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很明显地看出,他的情绪不高。
以为齐夜是被齐兰所说的话影响了,齐烟扯出一抹微笑,安抚道,阿夜放心,齐兰她空口无凭,是不会说出去的;就算她说了,我们姐弟情深,坦坦荡荡,顶多就是在礼法上被责备几句罢了,不打紧的。
可不知是不是齐烟的错觉,怎么感觉自己说完了这番话后,阿夜反而好像更不开心了?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得齐夜低低地问道,在烟儿心里,我是你的谁?
细听之下,齐夜的声音中还带了一丝克制的微不可察的委屈和颤意。
齐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却见齐夜抿了唇,在烟儿心里,我就是与齐松齐柏一样的对吗?姐姐对我就只有姐弟之情,再无其他了对吗?说罢,也不给齐烟反应的机会,那弟弟就不再打扰姐姐,先回去了。
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和屋内的世界,徒留齐烟一个人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自从进入这个小千境以来,齐烟一直把齐夜看作自己的亲生弟弟,兢兢业业扮演好一个姐姐的角色,虽处处照拂却并无绮念。
尽管如此,齐烟却并非一个在情感方面一窍不通的迟钝之人。近来齐夜愈发明显的情感表现自己并非没有注意到,却依然潜意识地用亲情作为借口来说服自己。
可如今,终究是避无可避。
若是其他关系还好,可如今难道自己才刚刚在大千境中接受了自己对师尊的情感,便要又在这小千世界中面临姐弟的禁忌?齐烟自觉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这一道有悖伦理纲常的坎的。
可再怎么烦恼也想不出一个具体的办法。不说小千境中的齐夜是师尊的一片分魂,就算是自己从小护着的少年,自己也是不能狠下心从此不相往来的。也罢,如今自己能做的也只是暂时远离他一些,双方都好好冷静一下吧。
惊觉自己此前确实与齐夜失了距离感,齐烟打定了主意,开始有意无意地和齐夜保持距离。虽是还会让小厨房多做一些分量,却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叫他来一同用膳,而是让桃香日日跑一趟去;也不再和他一同去街上的铺子里,而是有意错开出门的时间。
这种突然的转变,一开始就连齐烟自己也有些不习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可齐夜却好像毫无所觉,甚至不曾来主动找自己,也不曾问自己为何如此。
就好像,连在二人之间建起一道无形的墙都是这般默契。
齐烟的生活和从前相比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不同只是身边却少了齐夜的身影。而齐夜却好像突然忙碌了起来,总是早出晚归,甚至齐烟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府中遇上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渐渐地,齐烟也不再那样紧张拘束,可放松之余却有一丝失望在心底生出。却又被齐烟强自忽视。
或许,那天的话语只是一时冲动,阿夜也会慢慢意识到对自己的情感只是弟弟对姐姐的喜爱,一切都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其他心仪的女子而发生的混淆。
齐烟不知道的是,这略带酸涩的平静现实下,暗藏的却是多么危险的暗潮涌动。
第25章 大户嫡女x替身庶弟11
小姐您可能有所不知,上头的诏命啊是又紧了。前些日子出了几桩涉及了人命的事,现在只有朝廷准许的人才能下矿,这人怕是不好找啊掌柜的一张圆脸上此刻全是忧愁,矿石的开采不太景气,原材料跟不上,我们又没有通往西域的路子,等最后一批货卖完,怕是只能暂时
掌柜的未尽之语是什么,齐烟心里清楚得很。各种珍宝铺子占了齐家产业的极大比重,若是被迫关停,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业,怕是对齐家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账房弥漫着一股沉默的气氛。而正当齐烟和掌柜相顾无言,一筹莫展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杂乱而大力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女声,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二少爷出事了!
事出紧急,齐烟完全顾不得礼数,赶在掌柜起身之前一把冲过去,拉开了内室的门,桃香,你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桃香很明显是一路奔跑过来找齐烟的,此刻发髻散乱,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来,来了几个自称是二少爷,二少爷亲生父母的人,在大门前闹,说要带走二少爷!
那掌柜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反应极快地牵了后院的马,把缰绳递到齐烟的手中。感激地道了声谢,齐烟顾不得其他,利落地翻身上马,载着桃香一路向齐府的方向飞驰。
齐府的大门口一圈人吵吵嚷嚷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啪地一声,齐烟的马鞭在空中抽出响亮的脆响,倒是让围观的人群安静了一瞬,不由自主地给齐家的嫡小姐让出一条路来。
理了理因为一路颠簸而略带凌乱的衣服下摆,齐烟缓缓步入包围圈,只见正中央被众人围着的,赫然便是已经许久不曾与自己碰面的齐夜,一旁是两个衣衫破烂的陌生人正在对齐夜拉拉扯扯,看上去像是一对母子。
身后齐府的大门并没有关,可门内站着的却只有三姨娘一人,带着几个齐府下仆,没有一丝出来帮忙的意思。这回看了齐烟,才假惺惺地道,好烟儿,你可算回来了,快到姨娘身边来,可别白白因一个外人被看了笑话去。
平日里你齐烟最偏疼齐夜这野小子,这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他说话。
每月,父亲都会携母亲一同上山去庙里祭拜进香,而今日恰好又是每月进香的日子。父母前脚刚走,紧接着就来了这档子事,若说齐家内部没有内鬼,齐烟是一点也不信的。
齐烟冲门内的三姨娘黄氏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谁是外人?哪里有外人?纵使阿夜并非姨娘所生,可我们齐家的脸面,岂是姨娘说不管就能不管的?
瞥见那对看起来像是母子的人依然纠缠着齐夜不放,齐烟失了耐心,也不再去管被自己的话噎得面容扭曲的三姨娘,抬手一鞭子就挥了过去,带着骇人的声响不偏不倚地抽到了那年轻男人的身上,放开你们的脏手!
这一鞭子下去,周围嘈杂的人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男人也顿时因疼痛松开了手,引来老妇人一阵长吁短叹的心疼。
时间在这一瞬间恍若停滞。齐烟的目光落在许久未见的少年身上,却发现他又清减了不少,眼下也出现了淡淡的乌青,一看就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
发现了齐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少年抬起头,努力扯起嘴角,想要对齐烟露出微笑,却不知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齐夜张开嘴好似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眼里看到齐烟的光彩也渐渐被浓烈的自厌情绪取代。
用了许久才在心中建起的墙就在这一瞬间层层瓦解破碎。齐烟在心底喟叹一声,抬脚走上前去,将齐夜挡在身后,居高临下睨着这对母子,嘴上吩咐桃香,桃香,去二姨娘房里,把她请出来!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倒是躲在里面清净得很!一时气急,齐烟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竟是连敬称也都忘了用。
再看那老妇,一边酝酿着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手上却是一点都不闲着地挽起儿子的衣袖,妄图找出齐府小姐打伤自家儿子的证据,好把事情闹得更大些。可不曾想,齐烟这一鞭子下去用的是巧劲,打在人身上疼,却在皮肉上找不到受伤的痕迹。
一计不成,这对母子却也是能屈能伸,看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在齐烟到来后收敛了不少,对齐烟也是尊敬有加,当即心思一转,朝着齐烟跪了下来,这位姑娘便是府上的嫡小姐了吧?贵府的老爷不在,老婆子便求小姐为我们母子俩作主啊!
姑娘有所不知,眼下您身后站着的那位公子,是老婆子我的亲生骨肉、阿晓的亲弟弟啊!
一语既出,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一时间,周遭人屏息凝神,竟是无人再发出一点声音。
冰凉的手指在广袖的遮挡下伸了过来,虚虚地握住了齐烟的手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也让齐烟猛然从老妇人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此时被齐烟差去喊人的桃香也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回来,却只是孤身一人,连一个二姨娘身边的侍女都没有带来。
感受到自家小姐的目光,桃香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发声,只是附在齐烟的耳边小声说道,二夫人说说齐夜少爷的确不是她的孩子,她真正的孩子还没有接回来,还说,咽了口口水,桃香闭上眼,还是把那大逆不道之语说出了口,二夫人还说,齐夜被带走才好,给她真正的孩子腾个位置。
周遭的人不知这齐小姐的侍女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齐小姐眼中的愤怒随着那侍女的话语慢慢升腾,最终几乎要化为实质。
别人不知桃香对齐烟说了什么,可齐夜知道。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吧,自己这不堪的身世,竟然还妄想肖想她。
可同时齐夜又有些隐秘的窃喜。当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被打破,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面前,再也不需要受那世俗伦理的束缚?
可是,可是。
从小,自己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齐夜在心里自嘲地想。我又凭什么相信,在知道我与齐家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之后,她不会放弃我?
心思百转千回,喜忧参半。温度顺着指尖传入心间,齐夜这才后知后觉二人不知何时已是双手交握。红霞不合时宜地爬上了耳廓,齐夜仿佛被烫到一般,不安地想要收回手。
察觉到齐夜的退意,条件反射般,齐烟一把反手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想要把力量传递给他。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关切到家族血脉之事?既然二姨娘不肯出面,那这场闹剧,就由我来结束。
环视一圈四周,齐烟抬手虚扶了一把那老妇,朗声道,我与二弟是为平辈,此时府上老爷与主母外出未归,于情于理此时断不应由小辈定夺。
不知二位家居何处,离这城中距离几何?不若明后日老爷主母归来,再以宾客之礼相迎,处理此事。
齐烟脸上未减,端的是端庄大方,可周身散发出的,却是不容置喙的气势。那对母子心下惊慌,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俺们母子两寻亲路上已经花光了盘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若是小姐今日不老婆子就要流落街头了啊!
那男人这时候也出了声,我一个糙男人,在街角将就一晚没什么的,可是我娘她一把年纪,做儿子的实在是
替二位在城里的客店开一间上房我还是做得了主的,齐烟笑了,扭头对身后候着的桃香说,去我的私库里取些银钱来。
将一个装了几锭银子的小布袋递到那老妇的手中,还叫来了门房陪同这对母子一同去客店开一间上房。见齐府大门口再无热闹可看,周围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去,只是比起一开始,舆论的风向悄悄发生了变化。
齐府那位嫡小姐,平日里安分温和,没想到遇上大事这么撑得起场子。
别说,那大户人家的嫡女,就是不一样,把那几个姨娘都比下去喽!
也是那齐家家风温和敦厚,照我看,要是哪个大户人家出了这种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来闹事的人咧!
外人那些议论声如何,齐烟并不知道,也不想管。好不容易暂时送走了那对母子,关上了齐府的大门,一股烦闷感在齐烟的心中萦绕不去。
尤其是看到二姨娘的院子门窗紧闭,仿佛一切如常,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三姨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齐烟能够理解。毕竟同为庶子,齐夜的存在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齐柏齐兰的利益。
可凭什么,二姨娘连出面、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只用一句轻飘飘的不是我的孩子就打发了桃香、打发了自己?
且不说齐府的名声是否会蒙受损害。如果今日自己没有恰好把桃香留在府中打点下个季度的用度,而是像往常一样带去珍宝阁,那齐夜是否就被心怀鬼胎的三姨娘和不管不问的二姨娘一起送走了去?
齐烟不敢想。
她闭上双眼,不再去看二姨娘的院子,只是大踏步地疾走回自己的粹雪斋。身后不远不近地跟了一个小尾巴,可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根本不愿回头去看。
眼见房门毫不留恋地关上,齐夜踌躇着走近,几度抬起手,却没敢真正地敲下去。
烟儿好像真的生气了呢。
想到上次见面时她对自己的态度,齐夜死死盯着房门,终是轻叹一口气,转过身去,抬脚欲走。
身后的房门被一股大力打开,猝不及防之下,齐夜被一把拽进了房门,按在了墙上。
第26章 大户嫡女x替身庶弟12
眼前的景物急速变换, 待到齐夜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拽着领子,抵在了门后的墙上。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杏眼圆瞪,对自己怒目而视, 显然是气得狠了。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面前, 即使知道对方在对自己生气,齐夜的心底升起的也是明晃晃的欢喜。愉悦的心情怎么都掩饰不住, 齐夜微微低下头, 蹭上齐烟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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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美强惨师尊入怀(快穿)(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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