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亦是。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还是被暗卫司的顶尖高手。
暗卫司的人似乎暂时并不想伤害齐烟,只是对白川招招致命。白川知道,以一敌多的情况下自己全无胜算,但他依然不肯就此低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不仅仅是给自己想救的人争取一线生机,更是对自己所做出的选择的抗争。
被擒的那一刻,他看见面前刀刃明晃晃的冷光。
他也听见少女故作镇定的声音,明明害怕,却依旧不怒自威,放了他,哀家跟你们走。
领头的暗卫没有回应,他的动作快得看不清,白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漏了风。渐渐地,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只余寒冷。
视野越来越暗,白川倒下之前,看到那个太后娘娘挣开了两个暗卫的手,挺直了脊背,向着着火的宁和宫走去。
白川突然觉得厌倦了,这个世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何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生来就要为了皇家卖命。
就这样离开吧。白川缓缓闭上双眼。眼前再一次浮现出了那年假山后,那个瓷瓶。哈什么太后娘娘,明明也就是个普通的世家小姐罢了,白川这样想着,只可惜,到死也并不知道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心上人的名字。
直到这时,一直漂浮在半空,处于虚无状态的齐烟,才觉得自己有了一些实感。没有再管那个被半押半强迫着走远的另一个自己,齐烟冲到白川的身边,虚虚环抱住白川的身子,却只能感到怀中之人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再睁眼,入目便是二人下榻的客栈的木制天花板。哪怕知道刚刚只是一个梦境,齐烟也无法接受心上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单单回想一下,都令人觉得窒息。
正打算看看白川的情况,齐烟的腰身却被紧紧抱住,白川的声音闷闷地从齐烟怀中传出,隐约带了点哽咽,我梦见我想要救你的,可是就差那么一点
齐烟略带安抚地回抱住白川,都是梦不是真的,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我就在你身边呀,努力挥散掉心中的不安感,齐烟调侃道,再说,就算真的需要你来救我,我也相信你呀。
半晌,白川终是乖巧地应了声好,手下更用了几分力,一定要抱着齐烟才肯入睡,只是后半夜也睡得不太安稳。
二人的身份问题,依旧是最棘手的问题,即使白川明面上不说,齐烟也感觉得到。不管左相是否真正信任白川,只要一日不能获得一个光明的身份,便一日不能够轻易脱离左相的掌控。
或许,破局的关键就在明日。
清晨,二人早早地起了身,想着在进山之前向掌柜的打听一下镜潭的具体方位。听到二人打听镜潭,掌柜的虽是面色古怪,但颠了颠手上二人给的明显多于住宿费的银两,还是如实告知了具体方位。
二人道了谢,便要离开,那掌柜咬咬牙,还是拉住白川,开口道,客官是外乡人,本来不该说的,只是在下看两位客官面善掌柜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那镜潭,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一夜间便没了潭水,是那老天爷要降下灾厄啦!
本来那潭水附近还有不少人家,这一遭后全都搬走啦,只留下一个老顽固一定要守着他那小茅草屋在下不知两位客官作何要去那镜潭,也知道这事不好问出口,只是奉劝二位千万惜命啊!
齐烟没多说什么,只是向掌柜的道了谢,转身出了客栈。
为了避免张扬,齐烟戴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那掌柜来来往往见过万般过客,自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单从露出的双眼,就能够判断出这是一个绝色美人。
掌柜摇头,踱步回到他那柜台后面,嘴里还不住嘟囔着,作孽呀这么好看的美人,却偏要想不开,和那小郎君跑到这样一个诅咒之地去。
镜潭。
因着干涸了潭水,二人在杂草乱石横生的山间找那镜潭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而待真正见到了镜潭,方知掌柜所言并非虚假。
看来潭水已经干涸了有些时日,干涸后留下的坑底已经开始龟裂,显现出一派狰狞。
这山上人迹罕至,齐烟可以确定,虽名为苓苍,但这山上应是并没有她所熟悉的那个苓苍宗。
镜潭的周边有留存着几座破败的小院子,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已经人去房空,似乎是能搬走的东西都已经被搬了去。
抬眼望去,更远处的一座小屋隐隐还有人生活的痕迹。齐烟想,这想必就是掌柜所说的那个老顽固了。
走上前去敲了门,屋内却无人应答。或许这老者并不在家,齐烟不免有些遗憾,本想着在这里久住的人更熟悉环境,能够给时间紧迫的他们提供一些指引,而现下看来,或许只能是自力更生了。
埋骨日昳处,镜潭寂灭时眼前镜潭的离奇干涸已是对上了诗句的后半句,只是前半句的意义尚且并未参透。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或许要等到日昳时分才能见分晓了,齐烟担忧地看了看天色,只是不知时间是否还来得及
话虽如此,二人却还是决定等待。这期间,虽然并没有闲坐着,可四处搜寻依旧一无所获。
时间推移,日头渐渐偏西,不经意地一瞥,却看到附近的石山以这个特定角度被日光笼罩时,有一束光透过石山的罅隙,聚焦在了镜潭干涸的潭底。
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便从附近废弃的院子中拿了被主人遗弃的生锈锄头,在心底默默感谢了留下锄头的原住民,大岚历史上最奇特的一幕就这样诞生了,只可惜没有旁人见证。
权倾朝野的太后娘娘带着自己的暗卫,在一处干涸的潭底挖土。
好在二人都多少会武,挖掘的过程并无太多困难。到了大约两尺深的地方,锄头便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一个年代久远的铁盒。
铁盒似乎已经在水下的土中埋了很久,尽管做了多层保护措施,仍旧锈迹斑斑。用锄头的钝头轻而易举地砸开了铁盒,正要一探究竟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又颤抖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
第13章 少女太后x叛国暗卫12
齐烟回头,身后不远的树下,站着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老者,旁边的地上还放置着两个水桶,显然是刚从山下提了水上来。联想到之前那个敲门却无人应答的小屋,齐烟心中对来人的身份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正想要开口,身侧的白川却上前一步,将齐烟牢牢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来人,一派保护之意。
齐烟心底一暖,却见那老者并没有管二人,而是径直走上前来。尽管有意掩盖,但齐烟依然发现,眼前老者的脚有些跛。
老者的目光越过二人,直直看向那铁盒,喃喃道,没想到还能活着看见重见天日之时
再转向二人时,老者的脸上隐隐多了几分审视之意,可细看之下,还是能从他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庞上看出被压抑的激动,尤其是看向白川时。
一模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啊
齐烟在白川背后出声打断道,敢问老先生,我二人实则是被一诗句指引而来此地
那老人点点头,是老夫冒犯了,只是不知公子身上可有奇怪的印记?
眼前的老者似乎颇了解些什么,并没有权衡太久,齐烟便点了头。毕竟她对自己和白川二人的实力有足够的把握,也笃定在这样一位老人面前,他们二人不会吃亏。
在齐烟的示意下,白川微微抿唇,卷起袖子。谁料面前的老者看清白川手臂内侧的印记后,竟是直接对着白川拜了下去,惊得白川也不知如何是好,连忙伸出手去扶。
老夫一个人守在这镜潭这么久,总算是在入土之前等来了您啊被白川扶起后,老者依旧紧紧抓着白川的双手,老泪纵横,当年我们都知道老将军是被那奸臣所害,却人微言轻,无能为力,是我们兄弟无能
想到了什么,老者拿过那盒子,用颤抖的手递到白川的手中,嘴唇翕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川却是读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掀开盒盖。
盒子里躺着的,赫然是失踪已久的那半块虎符。
白川的呼吸都近乎凝滞了,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齐烟,却没有想到齐烟也只是握住他的手,将虎符一并握在了他的手中,这本该是你的东西,好生收着吧。
故人相见,本应叙旧。只是这时间不巧,二人尚要赶路去追回宫的轿辇队伍。权衡再三,齐烟终是没有如实告知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白川的妻,也并未向老者提出一同入京,只是留了一笔足以改善生活的金银。
毕竟,此去凶险,就让这忠心耿耿的老将安享晚年,再不要参与到皇城中权力的尔虞我诈之间为好。
夜晚,宁和宫内。
再度回到熟悉的寝殿,齐烟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案桌前处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政务,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站在窗边无言凝视夜空的身影正是白川。
因着几乎是放了权给小皇帝,是以此刻需要齐烟处理的事情并不算太多,无非就是一些需要她来过目的选秀名单之类。看着后位之处赫然写着的柳长歌三字,齐烟提笔,一个允赫然纸上。
回过头,白川依旧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齐烟知道,今日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
比如白川正是当年震惊朝野的白将军一案中本该被一同诛杀之人,却因着乳母相救和老将军部下的掩护得以逃出生天;
比如乳母带白川出逃后,按照原计划应先藏匿于市井间,待局势暂缓后由老将军的旧部进行接应,只是中途出现了另一伙势力掳走了白川,造成了他们的失散;
比如那虎符,正是白老将军意识到情况不妙之时,托了亲信部下拼死带出,就是为了不让虎符落入奸人手中。
再比如左相势力庞大,里外勾结贩运私盐,而白老将军通敌外合的罪名,只不过是左相一朝败露风险之下,硬是按上去的陷害栽赃。
白将军一心为国,日日夜夜守在大岚边疆,抗击外敌入侵,却未曾想最终将他光辉傲骨寸寸折断的竟是他拼上性命去守护的背后之人。
战功赫赫,名声极高的白将军一直被左相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方能后快。
于是白老将军在疆场上保家卫国之时,左相的势力已经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暗地里竟是已经壮大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白将军用兵如神却并不工于心计,对后方虽时时关注却并未细细防备,待到发现不对之时,已经是回天乏术。
若说先皇不可能对左相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可他甚至是默许了左相的做法。
只因一句功高盖主。
思及此,白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扳倒白将军,另外半块可以调遣军队的虎符却不知下落,兵权便依旧全部掌握在皇家手中。正巧此时白家最小的嫡子被人救出,左相干脆将计就计,动用了自己在暗卫司的势力,将白川带进了暗卫司。
一来,白家最后的血脉尚存于此,说不定虎符的下落便与他有关;再者,假使有一日白川的身份曝光,也不失为引蛇出洞的绝妙诱饵。
更何况,昔日强大对手的血脉现今竟听命于自己,受尽折辱,实则更能够满足左相扭曲的心理。
可就算老谋深算如左相之类,也无法预料在他的一系列好算计之中,齐烟的到来成为了最大的变数。
夤夜茫茫。白川久久立于檐下窗边,目之所及连一颗星子也搜寻不到。他一时竟不知,自己的过去究竟是真实抑或是虚幻。
谁也没有注意到,案桌前的齐烟是何时吹熄了灯盏。从背后环抱住白川的腰,齐烟轻轻踮起脚,不开心吗?
白川没有回话,只是转身回抱住心爱的少女。因着从小随父习武,齐烟的身量本就较寻常女子高上几分,可当白川回身,却依旧被严严实实地抱在了怀中。
齐烟这才发现,原来白川的身高,也是需要自己去仰视的。
带着潮气的一丝风吹了进来,齐烟这才感觉到,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丝,而她自己被白川遮挡,在这风之前竟是没有一点感觉。
那个少年,正在迅速成长起来。他正在从初见那个没有安全感又处处防备的孤狼,成长为忠诚、强大且温柔之人。
齐烟松开他,走上前关了窗,在转身的一刹抹去眼角的湿润,笑着看他。
明日的夜晚,是白川每月与左相在密室中见面的日子。齐烟本十分担心,可现在,她相信白川能够处理好一切,这是他的战场。
她也将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背后交给白川,奔赴自己的战场。
他们欠你的,我们一起去讨回来。
太后许久未曾上朝,独留小皇帝一人理政,这小皇帝近来似乎又越发倚重左相,一时间,朝堂上猜测四起,关于太后在与左相针锋相对后败下阵来的说法更是愈演愈烈。
众说纷纭虽是传入了小皇帝的耳朵,可小皇帝却无任何喝止这说法的意思,加上太后也迟迟没有发声,在一众不明真相的大臣看来,似乎已经是坐实了传言之中的内容。
左相的势力越发壮大,竟隐隐有了压过太后党一头的气势。而就连原来站在太后这边的臣子,也在重重压力下摇摆不定起来,要不是有太后亲信苦苦支撑,怕是也早已溃不成军。
可这一日,太后却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雷霆之势不改,当场便捋了几个出言不逊的官员,丝毫不在意龙椅上小皇帝的面子。
天知道齐绍都要气炸了,可在朝堂上他还是得装着样子,敢怒不敢言别提有多憋屈,待到下了朝,他面子上的体面险些维持不住,嘴角都开始扭曲起来。
齐烟从不空谈叫嚣,而是用事实的行动给这些老狐狸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再站队再怎么算计,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依旧要俯首称臣。
于情于理,退了朝后小皇帝都应来向许久未见的太后请安,可齐绍显然没那个心情。勤政殿内,又推翻了一扇屏风,小皇帝面目已然狰狞,朕要她死!
左相低着头坐在下首,一派谦恭,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几乎要狂喜得发疯。这一老一小已经如他所愿,步入了他设下的全套,亲人反目离心,滔天的权力与他而言,只是唾手可得。
为皇上分忧是老臣的毕生使命,皇上大可放心,一切尽在老臣的安排之中不日便可收网。
走出勤政殿的殿门,柳文几乎想要仰天大笑三声。不枉他尽心尽力蛰伏了十数年之久,如今那万人之上的权利近在眼前。
选秀的官员已经投身于自己的党派,长歌不日便将入宫为后。尽管现在仅存的半块虎符还是由齐太后代掌,可十七号前些日子已经传了消息,找到了那半块虎符
只要齐太后一死,虎符又在自己的手中,什么齐氏王朝?统统都要成为我柳家的傀儡!
第14章 少女太后x叛国暗卫13(完)
入了夜,城中灯火渐寂,繁华暂息,唯有左相书房中的灯却还亮着。左相府中的家眷下人们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左相正妻满意地听到侍女回报说左相今日并没有去了哪个侧室的房内,而是留在了书房,也就吹了灯,独自一人就了寝。
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左相一贯便是勤于理政的形象,每月总有那么几日是在书房中过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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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美强惨师尊入怀(快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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