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和我聊天,我也难得享受这份安宁,一杯番茄汁,入口微酸,带着甜,与我喜爱的重口味不相符,却意外好喝。
酒吧播放的音乐是流行的情爱曲目,内容大概是一个热烈的女子追求爱情,我不懂,但不妨碍我觉得好听。
曲目的主人公热气大胆的爱意让人敬佩。
得益于不算丑的皮囊和冷冽的气质,我也收到过情书,我对所有好看的事物报以喜爱,这不丢人,人是视觉动物,了解新人的第一途径就是外貌,我只是比他人更看重外貌一些,不过仅仅是喜爱的程度。
我与任何人的接触都是隔了一层膜的。
我下意识排斥与他人的肢体触碰,哪怕是发自内心觉得是人间瑰宝的,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这一点在“合欢”事件包括后面很多时候都救了我一命。
除了太宰治。
我不仅不排斥与他的肢体接触,甚至......有些渴求。
是【人间失格】吧。
但我内心是知道的,不止是人间失格,而是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刚开始只是因为太宰治湿漉漉的样子,很像我死去的猫,在是阴差阳错对于黑暗世界那些东西的追求,让我留在他身边。
后来就是真的被他打动了,他追求死亡的时候,真的很想让人不顾一切的,抱抱他。
想救赎他。
无论他迷茫多少次,都坚定不移的拯救他。
救赎?
这个词真有趣。
我把自己当做太宰治的什么了?
我不明白太宰治将我当成了什么,但我知道,在他心中,我是特殊的,和织田作之助不一样,和中原中也也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是自己送上门的.....狗吧。
说是猫,但我依赖太宰治的样子,和狗没什么差别,太宰治逗弄我,对我的占有欲也对和宠物狗没什么差别。
我摸了摸衣袖下的项圈手环,里面装有定位器,有时候太宰治会换一个新的进来,完全没有瞒着我的想法。
至少太宰治不讨厌我不是吗。
我喝番茄汁的频率还是太快了,尽管我很努力的模仿电视里看到的,在酒吧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的人,但我不适应酒吧的节奏,十分钟就解决掉了一杯。
又要了一杯。
我觉得我不在这坐上一个小时就不配提起自己来过酒吧。
但自己坐着发呆,真的有点无聊。
酒吧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是谁来了?
不会运气好遇到太宰治了吧。
我看了眼,是个陌生人就转回来喝自己的了。
来人坐到了我的身边,向调酒师要了一杯柠檬水。
这么多位置,偏偏坐我边上?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对这位陌生人的举动下意识警惕。
但他看上去比太宰治还瘦弱,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不对,总感觉这人,超级危险啊……
总归对我没有敌意,现在走好像有点不礼貌?
陌生人从调酒师手里接过酒杯,没有喝,而是看着我的番茄汁:“来酒吧不喝酒吗?”
“我酒精过敏。”我轻轻摇头,看着他的杯子里,那片孤零零的柠檬:“你不也没喝吗?”
“看来我们都是来酒吧不喝酒的怪人。”陌生人笑眯眯的举起手中的杯子:“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俄罗斯人吗?”第一次被人要求干杯,我有些新奇的举起杯子,两个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是薄叶千里。”
“我的家乡是西伯利亚。”费奥多尔喝了一口柠檬水,晶紫的眸子在灯光下酝酿着某种东西。
他是不是穿的太厚了?
我发觉这个少年披着厚重的毛绒披风,头上还带着雪白的风雪帽。
有点像饭团......
西伯利亚腔调说日语还挺好听的,很让人有交谈欲。
其实还是归功于他长得好看。
“奥菲多尔先生很怕冷吗?”我好奇的问。
“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太好的俄罗斯人吗,我还以为俄罗斯人都是能拎着伏特加徒手揍熊的呢。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
我纯粹是不知道该如何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交流。
“薄叶君是黑手党?是异能者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里早就肯定了我的身份。
我喝了口新端上来的番茄汁,并不惊慌,我这身打扮,99%都是黑手党,再加上这个时间段能来酒吧喝酒,大概率是有自保能力的异能者:“能和我这个黑手党坐在一起聊天的费奥多尔先生又是什么身份呢?”
“我吗......一个情报贩子。”费奥多尔轻轻笑了笑:“只是这座城市里毫不起眼的老鼠。”
这句话让我多看了他一眼,他说自己是老鼠的时候,没有自嘲,反而带着些自豪?
“哪有人骂自己是老鼠的。”
“老鼠算骂人的话吗?”费奥多尔惊奇的问。
“因为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老鼠吧,教科书上总是用肮脏和卑鄙来形容那种生物,他们也生活在下水道。”
一件事物,不管它本质如何,只要大部分人不喜欢,他就是错误的,只要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肮脏的,那他就是肮脏的。
随波逐流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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