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许久,直至外边传来雀鸟鸣叫声时,才说:“可是妾身上回说过,妾身如今,已经不喜欢陛下了。”
不喜欢了。
纵使已经听过一次,可再听一次,仍旧会叫他心痛难耐。
“朕……”
她又问:“何况,陛下知道什么是喜欢吗?陛下真的明白,如今对妾身的感情,是喜欢吗?陛下知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吗?”
如若喜欢,又怎会整整近三年的时光,毫无任何反应。
生平头一次,顾祯体会到了害怕这种情绪。
“懿懿。”他慌得去拽她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些轻颤,眸中浮现起了无尽的恐慌,“朕从前不懂什么是喜欢,往后……往后你教教朕,你告诉朕,什么才是喜欢……你教教朕,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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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打脸
赵懿懿半阖着眉眼,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张往日里淡漠冷峙的俊美面庞上,竟浮现出了惊慌失措。这般的神色,与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帝王全然不符。
从前那双凤目虽温润,却又隐隐透着些冷傲, 与今日的模样, 是决然不同的。
怎么喜欢一个人, 这些,还需要旁人教吗?
赵懿懿垂目不答,半晌后, 只是轻轻挪开视线,瞥向了窗外的那株桑树。
昨夜刚下过一场雨, 蓄积后的雨水正从桑叶上滴滴答答往下落,滴落在窗台上、青砖上,带出清脆的声响。
听着那响动, 再看一眼她冷然的神色, 顾祯心头愈发的慌乱,掌心力道收紧, 声音也更低沉了些:“懿懿,往后……往后你教教我好不好?”
良久,赵懿懿眸中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褪去,将衣袖缓缓从他手中抽离,眉眼中蕴着几分悲凉。
喜欢?
他这样的人,也会知晓,什么是喜欢么。
她面色有些冷,立在他跟前, 无悲无喜地问:“陛下究竟是因为喜欢, 还是如那日在先农坛所言, 皇后如今还算称职,陛下未有更易打算呢?”
顾祯这便知晓,从前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转头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辩解,却发不出声音来。
“如若是因为这个。”赵懿懿理着自个微有褶皱的衣袖,含笑道,“陛下大可放心,妾身必定如陛下所愿,谨守皇后之责,将这阖宫上下都打点好,必不叫陛下在前朝有何忧心之处。”
听着她的这些个承诺,顾祯知晓自个本该高兴的。
——可却高兴不起来。
胸腔忽而生出些闷痛感,他死死握着那太师椅的扶手,似要将那檀木雕花扶手掰成两段。
字字句句,全是他说过的话,尽数给他还了回来,叫他失去了任何辩驳的理由。
却原来,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懿懿全都入了心上的。
她都记了下来,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埋在心里头,未曾出口罢了。
顾祯惨然笑了笑,眼中浮现了些叫人看不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手,轻声道:“从前的事,都是朕不好。”他声音发着颤,这一句话已耗费他许多精力,说罢又稍稍停顿片刻,方再次开口,“朕知晓这些年委屈了你,是朕的疏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赵懿懿没说话。
哪还有以后。
将近三年,已经够她死心的了,甚至于,她还嫌自个醒悟得太慢了些。
没有以后了啊,人这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她还有几个三年?哪还能有那么多以后呢。过往那三年,她权当是一场梦,如今大梦刚觉,她哪又愿意再次入梦。
她笑了笑,轻声说:“陛下的心意,妾身心领了。”
心领了,那就是别处不愿领的意思了。
顾祯怔愣一瞬,一阵寒凉席卷四肢百骸,闭了闭眼眸,放缓了声音说:“懿懿,不要对朕……这么绝情好不好?从前是朕待你不够好,也没曾将你放在心上,将近三年,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可……”
他忽而说不下去,只是沉沉地看着她,一双手轻轻的颤着。
是啊,将近三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察觉自个的心意,却在如今突然对她说,自个喜欢上了她。
谁会信?
谁又当回事?
如今吞下的一个个苦果,皆是他当初亲手种下的。
全都是。
“朕是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顾祯声音带着些哀凉,继而放缓了问她,“那你教朕,朕去学……学怎么喜欢一个人好不好?”
以前不当回事,年少轻狂时,还亲口说出不喜赵氏女,最初对她的态度也只有不耐烦,心里头只装满了那些政事。
却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闯入了他心头,而后生根发芽,牢牢地驻扎在了心底,再难割舍去。
等他发觉时,那根茎早已深深钻了进去,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生来尊贵,此生做出过无数的决断,下过无数的命令,颁过无数的旨意。
向来手段强硬,每一桩事都是他算计好的,从未有过后悔的时候。
二十多年了,头一次的,他开始后悔。
后悔当初那般待她,后悔那日对她的不耐烦。
他陷入了一种无解的境地中,拼命在脑海中构想着,倘若那天她问起赵维民的事时,他态度好些、语气温和些、莫要责怪她,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纵然知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服,时光也永不可能回溯,顾祯却不受控制的构想着另一个结果,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后悔中。
“懿懿。”顾祯又唤了他一声。
一阵风过,桑叶抖动起来,其上蓄积的水珠也不断地往下落,赵懿懿后退过半步,俯身行礼:“陛下,时辰不早了,该要启程了。”
浅淡的一句话,便将他所有未出口的言语都堵在了喉中,叫他无法再做任何回应。
凝着她温顺而淡然的眉眼,顾祯不禁想着,从前,他也是以这样的态度待她的么?
不在意、不上心,也无所谓。
像是一堵软墙,看着是软的,却怎么也击不破。一拳打上去,所有的力道都能尽数卸去。
轻而易举的,便能叫人崩溃。
顾祯勉强扯着唇角笑:“嗯,是该启程了,怪朕,耽搁了这么久。”他又问,“你今日归家,要去多久,可要在府中留宿呢?”
赵懿懿淡声道:“家中有些事,妾身回去看看,想来没多久的。”
顾祯道了声好,言及要派几个侍从跟着她。
皇帝的亲卫与宫侍跟着,于她有利无弊,赵懿懿也没拒绝,只轻声道谢。
回京途中,赵懿懿独自乘在厌翟车中,许是这两日骑过马,身子也好了些,她竟未曾像来时一般胃中翻涌难受,舒服多了。
一路上,顾祯也未来寻她,便是途中停下歇息时,也只听闻皇帝领着人出去跑马。没见着他,赵懿懿觉着舒心多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想见着他。
一见着,俩人总是要起争执,字字句句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想立刻逃离。
到洛阳城时,快到正午时分,赵懿懿着人往顾祯那儿道了一声。
不多时,顾祯便命人与她回复,允了她今日前往侯府的事,还派了吴南与几个亲卫跟着她。
“娘娘,这会儿快到正午,天气热得很,娘娘先饮几口茶,去去热气罢。”云竹斟了一盏茶递过去,声音轻柔。
赵懿懿垂目接过茶盏,眉尖微蹙,掩唇轻咳了两声。
云竹忍不住说:“娘娘咳疾都还未好全,昨儿个还不肯用炖梨……”
“好了好了。”赵懿懿无奈一笑,拧着她的面颊说,“就是呛着咳了两声罢了,瞧你紧张的,话再这么多下去,可真要做那老婆婆了。”
她抿了一口茶水,淡声问:“父亲那日,是怎么说来着?”
云竹跪坐在旁,将那日经过完完本本诉说一遍,车架也在此时到了侯府门前。
骤然得知皇后驾临的消息,整个淮安侯府都慌了神,急急忙忙地准备过一番后,众人皆按品阶换上衣饰,随赵维民出府迎接皇后。
除却两年前归宁那日,赵懿懿已经许久没有回过侯府了,如今的淮安侯府于她来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阶前青砖上跪了一片,在赵懿懿由侍从扶着下车时,口中齐呼“皇后万安”。
赵懿懿今日本就是过来给弟弟撑腰,自是不像从前那般温和,未道免礼,脚步也未曾停留,径直由侍从引着入了侯府。
赵维民在身后傻了眼。
他此刻还跪在地上,微微垂着头,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青砖,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盏茶后,才有一青衣小童从府内跑了出来,传道:“皇后娘娘体恤,命尔等免礼。娘娘说都是自家人,心意到了就行,何必讲究这些个虚礼,侯爷未免也太小心了些。”
赵维民面上一阵恍惚,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个的过错,难道是他太过谨慎了不成?
转瞬,他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方才的举动不对劲,这些话也很不对劲,不像是在体恤,倒像是带了些阴阳怪气。今日之事太过蹊跷,实在……不像他那长女能干出来的事儿。
众人重新归府时,赵懿懿已然坐在正厅太师椅上,由侍从伺候着饮茶,瞥见众人入内见礼,她不由命赵端端与赵辰二人近前,问了些话。
赵端端还好些,她入宫的机会总多些,在赵懿懿面前也没那么拘谨,脆生生地问:“阿姐头一回亲蚕,可有什么新鲜事么?”
她眸光中闪烁着几分好奇,赵懿懿不由失笑:“哪有什么新鲜事呢,左不过就是那些,过两日我在宫中与随祭命妇劳酒,你一同来就好了。”
赵端端应了好,直接赖在赵懿懿身上不肯动:“阿姐我还给你做了些香囊,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天天盼着,你今日竟然来了!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什么香囊,你回头拿我看看。”赵懿懿不由失笑,又拧了下她的耳朵,“你这话也太多了些,都这么大了,该像些样子了。”
她嘴上责备着,面上却带着笑,任谁也听得出来皇后是打趣,没人觉得她有真心责怪的意图。一旁侍立的众人也都跟着赔笑,替赵端端说起了好话,劝皇后宽心。
偏偏有人听不出来。
一旁赵维民道:“是太淘气了,没连枝稳重。”
赵懿懿唇边的笑淡了淡,朝赵维民瞥去一眼,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冷意,轻声道:“是么?”
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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