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黎雪动作，男人偏头, 就往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
    问完就直接索取了。
    黎雪忍不住被逗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韩司穆将她抱在怀里摇了摇，轻声道：“再抱一会儿。”
    还真是一会儿。
    男人便将她慢慢放开, 一句话不说就开始闷头继续吃鸭血粉丝汤。
    黎雪两只手还张着，怀抱虚虚地朝他敞开, 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
    刚刚不知道是谁, 像个大型犬一样，拼命就往她怀里拱。
    结果才过了那么一会儿, 某人就兀自抽身离开了。
    她张着两条手臂，轻声问：“这、这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韩司穆将筷子插进碗里，回答她：“没哄好, 等会儿再哄。”
    他闷声道：“我饿了。”
    黎雪听着就心疼，连忙道：“好好好，你先吃你先吃, 等会儿我再哄哄。”
    韩司穆勾起唇角, 很快又拉平, 轻飘飘地“噢”了一声，“你一定要哄好我，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她笑着托起腮，又伸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韩司穆，我才发现你好会撒娇，谈了恋爱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也不看看是因为谁。”
    男人将她最喜欢吃的鸭血放进她碗里，“都是因为某个不省心的。”
    黎雪拍了拍胸脯，神情很认真，“我知道，是我。”
    她“检讨”得过于认真。
    韩司穆都被气笑了，伸手捏着她的后脖颈使劲揉。
    吃完了夜宵。
    他的心情看上去也好点了，戴着小围裙站在洗手台前洗着筷子。
    黎雪走过去，从后环住韩司穆的腰，将手放进他围裙两边的口袋里，手臂虚虚地拢着他。
    沐雪跑过来蹲在厨房外面，嘀嘀咕咕地低吟了几声，趴地上了。
    她歪头看他的表情，“韩司穆，笑一笑。”
    韩司穆扯了两下嘴角，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没一会儿又迅速拉平，不给她看了。
    黎雪“啧”了一声，只能哄着道：“我们玩个游戏吧，这个游戏叫你问我答。我们可以互相问对方一个问题。”
    他终于应声了，“来。”
    她清了清嗓子，“第一个，你今晚不开心是因为我没戴戒指，还是因为我去见了裴恒衍，但是没告诉你。”
    “都不是。”
    “？”
    黎雪正想再问，但是已经轮到韩司穆了。
    韩司穆转过身，掌心贴上她的细腰，将她扶稳面对着他，“轮到我问问题了。黎立咨询的‘立’是什么意思？”
    “？”
    她思忖着会被问一些情史，哪知道他却是好奇起她的公司。
    黎雪眨了眨眼，“黎立咨询的‘立’是......一位帮助过我很多的人，他名字中的一个字。”
    男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声线平直，“那个人是谁？”
    意识到这是第二个问题。
    韩司穆顶了顶腮帮，大拇指指腹轻轻剐蹭着她的腰，手心收拢，将她的细腰完完全全地掌握住。
    “第二个问题，你先问吧。”
    黎雪顺着他的问题问下去，“你为什么突然好奇起我的公司？”
    他低着头，额前乌黑的碎发耷拉下来，轻声答道：“我就是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跟我领证。”
    “黎雪。”男人慢慢抬起头，直直地对上她的目光，“我不喜欢误会，也不喜欢别人对我隐瞒。”
    “我喜欢你我就会去追求你，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领证也是。我不勉强你，但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告诉我。”
    黎雪的腰被他的掌心托着。
    虽然掌心只是轻轻地贴在上面，但是总有种无形的威压力，来自于一个成熟男性的天然气场。
    他的语气冷静得可怕，“我的第二个问题是，那个人帮了你什么？”
    她道：“读书，和创业。”
    黎雪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双手交握，圈着他的脖颈，“我四年大学学费是靠他资助的，前几年公司遇到困难，也是他帮我度过的。”
    韩司穆的表情一滞，低低问：“男的吗？”
    她点头，“但是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手指捏了捏男人的耳朵。
    总觉得他今晚因为裴恒衍，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心里胡思乱想得太多了。
    一张帅脸上全是小情绪。
    黎雪只好喊道：“韩司穆。”
    他“嗯”了一声。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韩司穆眉毛微挑了一下，“什么，没听清。”
    她笑道：“我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是我的的初恋，听到了吗？”
    “......”
    慢慢地，韩司穆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刚刚隐忍着戾气的模样也变得乖顺下来。
    像是露出利齿的巨型犬。
    被人摸了两下后，瞬间变成了一只甩尾巴的小狗狗。
    他若有所思问：“今晚那个姓裴的，说你不婚主义......？”
    黎雪蹙眉，“我同意跟你订婚了还‘不婚主义’吗？我是没找到理由拒绝他，又不好跟他闹僵关系，所以才这么说的。”
    “......”
    韩司穆偏头笑了，低低道：“我就说姓裴的说什么胡话......看来难追也是一个优点。”
    黎雪没听清他的嘀嘀咕咕，“什么优点？”
    韩司穆伸手下去握住黎雪的膝弯，双臂有力地将她托稳，转了个圈就将她抱进客厅。
    黎雪连忙扶稳了，又帮他把围裙从脖颈上扯出来。
    围裙遮住了两人中间的视线。
    裙摆渐渐往上移动，略过高挺的鼻尖，继而露出的是他黝黑深邃的双眸。
    她刚想将围裙放下，韩司穆就仰头吻了上来，猝不及防的。
    却只是轻轻地，在她的嘴角啄了一下。
    男人抱着她来到沙发上坐下。
    黎雪跨坐在他身上，身体往前跟他紧紧相贴，腰还被他的手臂圈着，热度隔着衣服布料传递过来。
    韩司穆用鼻尖蹭了蹭她，哑声道：“你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什么？”
    她圈紧他的脖子，“初恋。”
    他将耳朵侧过来，凑近，“听不清。”
    黎雪干脆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道：“初恋初恋初恋！韩初恋，听到了没有？”
    男人终于笑了，还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笑得双肩都颤抖了起来。
    “韩初恋。”他边笑边重重复道，“这是什么称呼？”
    虽然韩穆司嘴上这么说着，但听这声音含着笑的。
    看样子是被哄好了。
    黎雪的颈窝被他的下巴搭住，有点重，她拍了拍他的肩，“换一边，你的脑袋好重啊。”
    他听话地换了一边。
    搭在她身后的手臂却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揽了一下。
    金毛狗狗跑了过来，刚好跳上沙发，一点一点地往两人挪动过来，一副想蹭蹭的模样。
    它见韩司穆把脸埋进黎雪的怀里，新奇地凑过来嗅了嗅，又将爪子伸了起来，碰了碰黎雪的手臂。
    黎雪被韩司穆压着颈窝，没法转头，也看不到身后的情况。
    被金毛爪子碰了碰，她只好问道：“沐雪是不是来我身后了？”
    韩司穆应了一声，“嗯。”
    她转身过去看沐雪。
    大金毛正蹲在地上看着韩司穆，见黎雪转身过来，连忙前爪跳上沙发。
    趁着两人中间空出的间隙，它凑过来将脑袋趴到黎雪的肩上。
    趴的地方刚好是韩司穆刚刚搭的。
    还真是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