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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烁不管他哥哥惊讶复杂的眼神。
低头笑了笑看着他道,哥,我知道你疼我,有空你就来看我吧,回去告诉父亲母亲我这里很好,不缺什么。
说完也不管他哥哥还有没有话要说,径自转身离去。
郑灿看着阿树离去的身影,震惊在那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相信自己那个骄纵任性,不讲道理,唯我独尊的妹妹,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他看着这烟火气十足的芸芸众生,也开始忍不住的思考。
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娇蛮任性需要一直呵护让着的妹妹此刻竟然让自己觉得这样愧疚和无能。
簌絨看着郑灿在那里发着呆不动弹,轻轻上去将他唤醒,殿下,时日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郑灿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天边泛黄的日落。
点点头,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女子道,好,我送你回梁府。
梁府并不在这里,而在十里地之外云华街上,郑灿只好和簌絨穿过三里铺和银碗胡同往云华街上去。
伴随着暖融融的夕阳,郑灿带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走在街头。
他看着这个女孩贞静和婉的面容,灿若星河的眸子里看着他就有光散出来似的。
心头一暖,耳边虽然杂乱,偶尔有一两声,街边店铺小二的吆喝,或又冒出来孩童的喊叫。
总之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只让他觉得是这热闹才衬出了平静美好。
他明白阿烁为何不愿意同他回去了,纵然他们不缺父母的爱护,有母亲为他们用心打造出来的家常感。
但是,这终究比不上这里的烟火气。
他看着身旁的姑娘笑了笑,牵着她朝着华美的夕阳走去。
当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俩人终于磨蹭到了云华街的街头。
殿下,我这便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园子吧,免得让娘娘和陛下担忧。
你等等……
郑灿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色盒子递到簌絨眼前。
这个给你,便当做,当做是你今日陪我逛街的谢礼了。
簌絨接了,小心的打开,竟是那把绿檀红豆梳子。
她有些惊喜的拿起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是身上没有银子么,怎么弄到的。
郑灿不看她,眼睛飘忽了一圈儿才道,我将腰间的坠子抵了。
这怎么行,我哪里值得你这样?那可是陛下赏的,如今竟随便给了别人……
不行!你将这东西送回去吧,我不要了!簌絨大惊,忙将手里的盒子推过去。
郑灿看着她无奈道,你且收着吧,那不是什么重要物件,父皇赏我的还有许多呢,况这会子,人家早打烊了,我上哪里还回去?
那要不明日里……
嗐,你安心收着就是了,你我便不必如此了。快些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担心。
簌絨这才惴惴不安的收了盒子,恋恋不舍的往家走了。
郑灿也不动弹,就那样借着月光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
大约走了有一里地那么远,簌絨猛然间回头,看见月光下,那个玉树琳琅的少年仍旧在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她突然再也不想走了,拔腿便跑了回去。
一气儿跑到少年面前,气喘吁吁,脸色微红的看着他,口齿清楚地说到:
殿下,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快乐的一天,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足过,感动过。
殿下,我真的谢谢你,是你让我有这样好的时光。
郑灿看着突然冲回自己面前的姑娘,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让他这样兴奋感动。
他胸膛微微起伏着,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他拉过她的手许诺道,你信我,我会让我母后同你家提亲的。
我会娶你。
一定。
哪怕是一场年少的幻梦,这也是一场比所有希望和承诺都要绚丽感动的幻梦。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所以哪怕后来时光荏苒,记忆模糊遥远的像一个不能辨别的梦境,郑灿也没有忘记今天这一场,纯洁的如同初雪一般的月光。
还有这场月光下,那个看着他眼里就有光的女孩。
殿下……我等你。
这厢,我自己在内殿里来回着急的踱步,郑灿到底哪里去了,用过晚膳了也不曾回来。我心里担心的不行。
苏泽进来道,娘娘,有消息了,听南门上值班的侍卫说,殿下下半晌从那里出去了。
到园子外头了吗,他出去做什么呢,只他一个人还是同别人一起。
和,和梁家小姐。
我闭上眼睛,心底涌出一片苦涩。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梁启一心要和皇帝作对,皇帝也下定决心要除掉梁家,灿儿如今却同梁家的女儿难舍难分。
这个局,我要怎么破才对?
苏泽见如此忙上来柔声劝道,娘娘且宽心才是,少年人情意深重,思虑不周也是有的,待以后大了,自然能知晓娘娘的苦心,有所取舍。
正说着呢,外头侍立的宫人进来禀报,娘娘,殿下回来了。
我心下稍安,道,让他进来。
郑灿大约是着急往回赶路,衣袖袍角都有些乱了。
只脸色红扑扑的,像有什么喜事一般。</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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