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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light(43)

    阿虞?随施又问了一句,你结账了吗?
    原本还跟随旌抱在一起的随玉这才听见了随施的话, 他原本满是泪痕的脸上, 因为听见了随施的话又好想笑出来,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又哭又笑的,滑稽得很。
    涂虞也忍得很辛苦,他最近一直跟随玉待在一起, 这会儿正觉得他烦,听到随施的话之后自己简直心情大好, 谁让两个小没良心的一路上都在挑战他的耐心。
    小施,他不是车夫。涂虞只能开口回答,咱们别在院子外面站着了, 先进屋。
    随玉在进屋之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林牧青,看起来有些呆愣, 有些无措,他的心颤了颤, 想说话却被随运昌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的手按住了肩, 他就没再往那边看。
    涂虞看着他们都进了屋,才慢慢地走到了林牧青的面前, 他的脸上都是戏谑的笑:你现在能体会到玉儿刚刚到你们那里的感觉了吗?
    人生地不熟, 没人可以说话, 孤独感。
    涂虞没想说很多, 这会儿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先前垦出来的菜地, 里面已经长出了些新的菜,一看就是被随施照顾得很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对林牧青说:先把东西都搬下来吧。
    林牧青闷闷地嗯了一声,就木着脸开始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随玉被随施推着进了屋,才看清了整个屋子的样子,他才觉得林牧青当时跟他说的已经算是美化了很多这个破败的房子。
    进门就是一张黑漆漆的桌子,几根板凳也是敲敲打打修过了好几次,甚至没有单独的厨房,就只是在堂屋的窗边有一个小小的炉子,堂屋里还有一张用木板搭起来的,几乎没有垫什么被褥的床,堂屋的一角就堆放着家里的粮食之类的东西,门口有一个大水缸,平日的用水应该就是储存在这里,房子太小,一眼就能看完。
    随施把他按在凳子上坐着,又给他倒了水,随玉捧着杯子,看着杯子上的豁口,眼泪滴进了杯子里。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林牧青就跟涂虞把他们从云北带回来的东西都搬进了屋子里。
    随施看着在帮忙搬东西的林牧青:玉儿,他是谁啊?
    随玉抬起眼睛,先看了一眼随运昌,他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慈爱的眼神看着他,随旌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他只是没看随玉,而是去看了涂虞。
    他是随玉咬了咬牙,又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完,他是我的夫君。
    话音一落,随施手上的杯子打碎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随旌刚刚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这会儿像是呛到了,咳嗽声一直不断,而随运昌,像是没有听明白随玉在说什么,游离在状况之外。
    你说什么?随旌停下咳嗽之后,话虽然是在问随玉,但眼神却阴沉沉地落在了林牧青的身上。
    他虽然身子不好,但因为他从前总是居于上位者之位,所以即使身体羸弱,他也依旧是那个贵公子随旌。
    父亲兄长,我叫林牧青,是玉儿的夫君。
    林牧青走到屋当中,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朝随运昌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膝盖碰到地上的声音让随玉都颤了一下,他也跟着林牧青,跪在地上。
    随旌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连说的话都跟当时涂虞说的话一模一样:胡闹!没有我和爹爹的同意,你自己嫁的什么人!
    涂虞赶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别气,别把你的身体气坏了。
    我怎么能不气,他就离家一年的时间,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随旌喘着粗气,刚才见到他回来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愤怒,你早就知道了?
    你别气。涂虞握住他的手,也未必不是好事。
    随运昌这会儿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双老迈的手颤抖着指着林牧青:是他逼你的吗?
    随玉摇了摇头:爹,我是自愿的。
    随运昌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谁剜了一刀,硬生生地疼,妻子老蚌生珠,才生下了这么个哥儿,一家人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生怕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想着等他长大成人了一定给他选一个世间最好的儿郎来相配,可无奈天不遂人愿,这个从小被他们护着长大的孩子,竟然跟一个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说他们已经订了终生?
    他颤抖着,从角落里找到一根藤条,林牧青看到他的动作赶紧把随玉护进怀里,一边的随施虽然也不理解,但还是赶紧拦住随运昌:爹,爹,小玉儿才刚刚回来,哪有见第一面就动家法的啊。今天他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是该高兴的事啊。
    屋里的光渐渐地暗了下来,林牧青和随玉还是跪在原地,随运昌被随施拉到一边去顺气,那根藤条被丢得远远的,随旌还是对着林牧青怒目而视,涂虞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
    对着他笑了笑,又对随玉说:你不是从那边带了好多特产过来吗?来拿给爹和你哥哥姐姐看看,那什么,林牧青啊,天太晚了,今天又是团聚的日子,你去做点饭吧,玉儿肯定也饿了。
    林牧青这才扶着随玉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东西我都搬进来了,我去做饭。
    涂虞就像是个和事佬,先是带着林牧青找到了自己家里放调料的地方,叮嘱了几句之后马上又跑回了随旌的面前。
    林牧青看着一眼放在窗沿下的炉灶,觉得自己一会儿做饭的话油烟肯定很大,怕熏着他们。
    于是弯下腰,也不顾脏,就把那个随施和随旌两个人用力都纹丝不动的炉灶,轻飘飘地就搬到了屋外去。
    这个炉灶是冬天的时候放进屋里的,冬天太冷,就把炉灶搬进了屋里,也好让屋里暖和一些,那个时候涂虞在家,他跟随施两个人搬起来也不成问题,只是后来入了夏,涂虞又不在家,随施一个人也搬不了,所以他们还是在屋里做饭。
    随施看着他轻飘飘地就把炉子搬了出去,又看见他像是自来熟一样问涂虞哪里能打水,本来以为是他会挑着平时她和爹要两个人才抬得起的桶去打水,结果就看见林牧青直接抱起来水缸,甚至连粗气都没喘一下。
    屋里的人都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呆了,而此时的随旌,看着随玉明显瘦削了好多的脸:玉儿,他真的没有打过你吗?又把眼神落在涂虞的身上,艰难地开口,你替玉儿检查过身上吗?有没有什么别的伤痕。
    随玉:他哥跟嫂子真的不愧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夫夫,连想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随玉赶紧从他们搬进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在桌上:爹,哥哥,这都是我们从云北带回来的,他们家人不懂这个,所以我都拿回来了。
    他抱过来的东西,有五六幅卷轴,不过随运昌和随旌都没有心情去拆,只是看着远处搬着水缸去打水的人心里半点滋味没有。
    随玉无奈,只能讨好似地慢慢展开卷轴,春娘特别细心,在装字画的箱子里又铺了好些防水的油纸,所以字画什么的都被护得很好。
    随运昌原本是不在意,但看到随玉展开的第一幅卷轴的时候就再没能移开眼,那一幅图,是丢失很久的前朝著名画师为煜朝开国皇帝画的岐山游猎图,煜朝国破数百年,这幅游猎图最后一次现世还是在前朝城破的时候,从一家富户的库房里翻出来的,而后又辗转几载,而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踪迹。
    这是,这是岐山游猎图?随运昌看着随玉一点不爱惜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啊,这就是岐山游猎图吗?随玉又把这幅画往自己面前凑了凑,是真迹吗?
    随运昌从随玉的手里把那幅画抢了下来:你别毛手毛脚的!
    随玉哦了一声,又去翻另外一幅:这又是什么啊?
    他慢慢地展开,随运昌本来在悉心地将那副画整理好,结果看到露出的画卷的时候又是一惊,这分明就是前朝名画大师周叶的巡宫图。
    剩下的每一幅,都是收藏家的心头爱,每一幅都可以算得上是价值连城,每一幅,都是真品而绝非赝品。
    玉儿,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随旌也有些不淡定,你这一年,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随旌又看了一眼在屋外轻轻松松搬回了一缸水的林牧青,又看了一眼桌上摆出的画卷,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听说云西多古墓,这个人,该不会是盗墓的吧?
    随玉这才回过神来:这是他娘的嫁妆,因为他家没谁读过书,也看不懂,所以就都让我带回来了。
    字画的事情还没过去,随玉又拿起来了些别的,一盒绵州墨,四方端州砚,数只狼毫笔,考虑到家里还有姐姐,春娘还特意准备了些头面,一套红玛瑙,一套绿松石。
    随施看着这两套头面也惊了一下,她从前的首饰也不少,但这两套头面的价值,也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于林牧青身份的想象。
    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随玉摇了摇头:就是做些药草的生意,去年过年的时候送来家里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他送的,那些草药,也都是他们种出来的。
    随玉又抿了抿唇:这是,这是他带来的聘礼。
    随运昌拍着自己的心口顺气,不知道是在气随玉还是在气林牧青,半晌没有说话。
    *
    随施点燃了油灯,随玉只觉得灯碗里的油已经快要见底了心里又是一阵堵,他吸了吸鼻子:饭肯定做好了,我好饿。
    林牧青第一次在这样的条件下做饭,不太顺手,不过好歹还是做出了四菜一汤。
    烩山菌,土豆烧肉,清炒时蔬,笋干炒肉,还有一份什锦汤。
    大多数食材都是他们上午在墨阳城里买的,涂虞还是有先见之明,时蔬都是从那块菜地里薅的,也算是清爽。
    屋里的桌子很小,连凳子也只有五个,在吃饭的时候一时间犯了难。
    随玉端着碗,一只手按着林牧青的肩:我站着吧,我个子小,站着也不碍事。
    随旌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坐着。
    随玉只好乖乖地坐着,随施分完碗,才发现碗筷也只有五套,这,人家辛苦一下午做的饭菜,也不能不让人家吃啊。
    随玉放下碗:我们马车上有碗筷,我去拿。
    随旌只觉得心梗,有谁出门马车里还带着碗筷的!涂虞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还没说,他们俩连锅都带着呢。
    随玉拿来了碗筷,搬了一个箱子过来自己坐着:吃饭吧,爹,他做饭可好吃了。
    随运昌本来只是想意思一下动一动筷子,但一动就没能停得下来。
    他们一家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之前涂虞在家的时候做的东西还勉强能下咽,后来涂虞出门,随施开始做饭的时候,就是什么菜都用水煮,难免有些没滋没味。
    看见随运昌动了筷子,随施和随旌也都开始吃了起来,后来一家人就真的开始吃饭,一句话都没有。
    林牧青偷偷地抒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他们吃着饭,门外却突然有了一道声音:老师,我娘蒸了饼,让我送些过来。那人推开门,看到往常清清冷冷的屋子里多了好几个人,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就是倾国倾城貌的哥儿,一时之间看呆了眼。
    林牧青看着眼前的人,一袭白衣,走起路来像是带着风,长相也不像他们在路上见到的村民那般黝黑,而是整张脸都白得透了光,看起来很是清隽。
    他盯着来人看,而那人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随玉的身上,于是默默地把随玉往自己身后放了放,用高大的身躯把随玉挡了个严严实实。
    老师,家里来客人了啊?
    作者有话说:
    林牧青:得到认可的第一步,先抓住他们的胃。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歉意
    来人叫做戚俊文, 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家中有一个寡居的老母,他自幼酷喜读书,一手好字更是别具风骨, 随运昌在去村里族学的时候遇见的他, 他彼时正在族学里给孩子们开蒙, 赚点束脩钱。
    随运昌和他一见如故,知道他在备考府试,便有意提点两句。
    一来二去的,戚俊文就开始叫随运昌师父, 两家的来往也就多了些,知道随施不太会做饭, 戚母就隔三差五地给他们送些饭食过来。
    随运昌动了些小心思,这个戚俊文为人赤诚, 人品相貌都过得去, 听他说他无心官场,只等府试过了, 就去回到村里继续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启蒙,也算是个踏实的人, 如果能把玉儿许配给他, 也算是一件美事。
    只是现在
    家里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戚俊文把蒸饼递到随施的手上, 又朝随运昌行了个礼, 才又衣袂飘飘地离开了。
    在林牧青看来, 这人就像个阿飘一样, 飘过来飘过去的, 讨厌得很。
    吃完饭之后林牧青又包揽了洗碗的活, 到底是随施看不下去了,推辞着说自己来洗。
    姐,不用,这些事我都做惯了的,你洗的未必有我洗的干净。
    随施:你这种人居然也能娶到夫郎,还是我们家的小玉儿,你何德何能!
    所有的东西都收完了之后,林牧青又去井边把水打满了,然后又很轻松地把水缸搬进了屋子里,炉灶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也归置在了屋子里。
    随施又在屋里整理出了一张木板床,里面的卧室让随旌和随运昌一起睡,她跟涂虞睡木板床,新收拾出来的另一张床是给随玉的。
    只是她看着林牧青又犯了难,这个小小的屋子,实在是再放不下另一张床了。
    林牧青看着那简陋的木板子床也是一阵心酸,上面就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看得出来是新的,但薄得肯定像是睡着硬木板一样。
    林牧青转身出去,从他们的马车里抱出了垫马车的褥子,给随玉铺上:早些休息吧,我睡马车。
    他还想亲一亲随玉的额头,就看到了一边涂虞和随旌警告的眼神,他只能摸了摸随玉的头发,然后出了门,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想来,今夜是个无眠夜。
    他们各自躺在床上,听着随玉讲那些他离开了家以后的事情,一听就听到了夜半。
    林牧青躺在马车里,想着自己之后的日子应该怎么来过,他还是没有放弃要把随玉一家人带回云北的念头,这个家真的太破了。
    又计划着明天要带着随玉去镇上,给这个家再添置些东西。
    廿州得夜很短,林牧青觉得自己只是稍稍闭了一会儿眼,天色就已经大亮,他立刻翻身起来,草草地换了一身衣裳,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屋子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想来是昨夜说话说得太晚,今早都起不来吧。
    他又去把昨日用了一半的水缸填满,生起炉灶,烧伤热水,只是这炉灶只有一孔,烧上水之后却没有办法再做别的,想起昨天打水处有黄泥,他又找到一个木桶,往井边走。
    等随施起床准备做朝饭的时候,就看见屋外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就看见热水已经烧好了,旁边又用黄泥垒起了一个简单的灶,灶上的锅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这会儿正咕嘟咕嘟地煮着粥。
    那个玉儿的便宜夫君,这会儿正在一边的菜地里摘菜,看见她起了就朝她挥手,一把绿油油的菜在他的头顶晃来晃去,简直就是个傻子。
    随施想帮帮他的忙,但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哪里需要人帮忙了,她就干脆坐在门边,心里的感觉太复杂了。昨夜彻夜听了玉儿的那些事情,她又是心疼又是惧怕,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遇到林牧青,这会儿他们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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