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雅雅怎么能错过这样一个展现她善解人意的机会呢。
“聂公子,你别怪林小姐多心,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亲密难免会心生醋意,这正是因为她看重你,说实话,我确实是倾心公子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赶着为你挡下三颗子弹,可雅雅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您。
林小姐和您才是天生一对,这段日子得您照顾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接下来您该和林小姐重归于好才是,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雅雅岂非恩将仇报了。”
瞧瞧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理的,不仅坦诚了自己对聂新元存在爱慕之心,却也同样表示自己不愿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一招以退为进玩得真妙啊,聂新元顿时就觉得王雅雅是个顶好的女子。
最终聂林两人重归于好,还真是王雅雅劝和的,她不是不想借机攀附聂家,而是如今还不是时候,聂新元对林婉黎正在情浓之时,她现在凑上去只能自讨苦吃,再者聂林两家的联姻就在眼前,如若她不识相横插一脚,难免会成为聂家和林家其他人的眼中钉,到时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选择暂退一步。
只要聂新元对她的愧疚还在,那她无论何时,都有可以辖制他的把柄,所以她主动向记者澄清了此事,好歹替林家和聂家挽回了些面子,还为自己换来了许多资源。
就像以前电影制片厂的电影,她充其量只能演个女二号女三号,可此事过后,来找她的邀约都是女主角。
因为有聂新元的庇佑,现在寻常人根本不敢对她出言不逊,怎么说她都是聂公子的救命恩人呢,所以这段日子她是大出风头,罗赫德夫人为了宣传自己的慈善义举,所以专门请了她来。
沐颜和蒋桃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各种表演,后边也跟着意思了一下捐了笔善款,这种场合一毛不拔的人要被人笑话的。
义卖过后,蒋桃率先离去,沐颜则被请到一个单独的会客室,里面罗赫德夫人正等着她。
“郁夫人,幸会。”
罗赫德夫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西方人比较显老,她脸上斑点和细纹还挺多的,皮肤不怎么好,但笑起来却自信又雍容,还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应该是在中国呆久了的缘故。
“罗赫德夫人,您好。”
两人相互握手之后便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罗赫德夫人率先笑着开口:“郁夫人,之前在宴会上远远见过您几次,当时就觉得您漂亮极了,现在近处一看,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呢。”
沐颜心里思忖着难道外国人在中国呆久了,还学会国内这寒暄捧人的技巧了,瞧瞧人家一个外国人多会说话,开场就把人捧得高高的,不过越是这样,她心里反而越是七上八下的。
于是笑着回捧道:“哪里,夫人您才是气质雍容,大方典雅的美人呢,我还有许多地方要跟您学才是。”
罗赫德夫人欢喜一笑,毫不推辞道:“那你以后可要多来我这里走几趟,听说郁夫人家里还有个儿子,到时候可以一起带过来,说起来我家小儿子跟贵公子还在同一所幼稚园上过课呢,两个小家伙或许可以成为好朋友呢。”
沐颜自然笑着答应,耐心地陪着这位领事夫人寒暄。
直到沐颜的耐心快被消磨殆尽时,罗赫德夫人或许觉得前面的寒暄足够了,接着才慢慢进入正题。
“我请郁夫人来是想谈一桩生意,一桩关于您防晒霜的生意。”
沐颜浅抿一口茶,果然和她来时的猜想不错,只是谈生意就谈生意,何必前面做这么多铺垫。
“愿闻其详。”
罗赫德夫人:“听闻郁夫人的防晒霜自从推出以来便畅销全国,甚至远销美国,在美国市场上深受女士喜爱,所以我想问问郁夫人,有没有意愿把生意做到英国去呢?
我们英国的女士也是很注重容貌的,这一块新的市场若是开辟出来,里面的利润不会比您在美国的少,至于委托代理人,我可以来经手,我的家族在英国也算颇有势力,完全可以帮助您推广这个产品。”
这生意听起来跟美国那边一样,沐颜只需要出货拿钱就行了,那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挣钱的事儿,就做呗。
“您的意思是按照美国那边的合作模式,我出货,您给钱,由您作为英国的总代理在那边销售吗?”
沐颜想着对方应该作肯定的回答,结果罗赫德夫人听完她的话后摇摇头。
“不,郁夫人,我们何不选择更便捷亲密的合作方式呢?”
“什么意思?”
“郁夫人,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授权我们在英国直接开办工厂,这样就可以在英国本土直产直销了,这样一来,也能节省沿途的运费和人力损失,您也不需要太过操劳,直接等着分成就好。”
沐颜闻言愣了一下,“您是说我把技术转让给你们,然后授权你们在英国本国开办工厂,分红给我?”
罗赫德夫人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样一来,您赚的钱越来越多,而且还不用劳心劳力,一举两得的事情。”
呵呵,沐颜简直要笑死了,她就说刚才寒暄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些英国佬还要不要脸了,怎么这么贪心呢?
说什么不用她劳心劳力,只等着分成就好,说白了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吗?想要她手里防晒霜的配方而已,美国那边还没敢直接打这个主意呢。
她敢保证,只要她敢签协议委托这位罗赫德夫人,那么很快英国那边就会有接连不断的防晒品牌涌出来,到时候她绝对会被一脚踢开,分红,做梦呢吧。
不过眼前这位罗赫德夫人是不是太小看她了,还真的把她当作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忽悠呢。
“夫人,恕我直言,我们暂且还不打算在外地设厂,更遑论国外了,我们现在唯一跟经销商的合作模式便是我们出货,经销商给钱,美国那边也是一样,您要是想跟我们合作,那也只能是这种模式,不过货价上我倒是可以给您优惠一些。”
罗赫德夫人不以为然,“郁夫人可以先不要急着答复我,合作模式也不只一种,我们可以探索更加方便有效的方法,分成的话我可以给到您所有利润的六成。”
所以这说来说去还不是空手套白狼,沐颜简直想翻白眼,这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已经拒绝得这么明显了,还要怎么说。
不过好歹顾忌着不能撕破脸,罗赫德夫人适时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如今满大街的戒烟馆。
沐颜还寻思着话题挺跳跃的,没成想听完了人家一番话,才知道这是话里有话呢。
原来罗赫德夫人说起戒烟馆的事,是说郁自安毁了她的生意,领事罗赫德先生就是一位大鸦片贩子,以前他手里的货基本都卖给巨龙帮了,每个月所得不菲。
巨龙帮以前垄断着英租界的鸦片提运,所以在警署大力打击烟草贩卖的时候,英国领事馆才会借着那些印度警员的手给警署找茬,不过这招并没起到太大作用,所以他们把一切怪罪在郁自安头上。
是他帮着警署打击贩卖烟土,还在城里开设了那么多戒烟馆,这就断了人家的财路了。
所以这位罗赫德夫人话里话外暗示她,应该对这桩事有所表示,毕竟是郁家断了人家的生意,所以眼下把她的防晒霜授权对方开厂制作,就是一种弥补的方式,这样一来,双方才算两清。
这可真是异想天开的紧呢,先不说上海政府本就打击贩烟之事,罗赫德先生作为一国领事,背后做着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不仅违法而且失德,失利后竟然还想从别处捞些补偿,这也太过无耻了些,真当上海是英国人的上海吗?
沐颜最后是冷着脸回去的,真是浪费感情,还以为有什么大生意可做呢,白白浪费了跟郁自安去北平的机会,结果摊上这么个烂事。
当天晚上,她接到郁自安的电话时跟他抱怨了这件事,郁自安自然好生安抚了她一顿,挂断电话后,他却不由思索起今天在火车上李叔林老先生跟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李老先生专门把他叫到身边,而且周围的人都被打发了下去,先是问起他对上海的印象怎样?
他回答了一句:“华洋交汇,一市多治,互不统辖,支离破碎。”
李老先生闻言笑了出来,指着他说:“我是说你对上海的印象,还以为你会给我说灯红酒绿,十里洋场,繁华奢靡这些词语呢,结果你倒好,一针见血啊。”
说罢他叹了口气,“确实,大家只看到上海表面上一派风光,人人都讲这里是远东的小巴黎,只看见眼前的歌舞升平和醉生梦死,倒是少有人看得像你那么精准。
是啊,华洋交汇,上海的外国人应该是国内最多的,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公共租界、还有各国的领事馆,就连政府部门,外国职员也占了好大一部分,可不是华洋交汇嘛。”
至于一市多治,这就更好理解了,租界里洋人的事根本轮不到租界外的华人警员来管,各国管各国的,政令四分五裂,根本无法畅行,洋人还拥有法外治权,各个区域部门互不统辖,自然四分五裂形如散沙。
郁自安能跳过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直指上海如今最大的问题和弊病,李叔林老怀欣慰,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于是他问郁自安:“那你觉得管理上海难吗?”
“难,在国内国外各方势力中保持中立,斡旋调解各方关系都不容易。”
“不错,你说的对,我做了上海市长这么多年,唯一的感受就是难,事事难,处处难,如今我年纪大了,这份工作也做不了多久了,我想问你,敢不敢从我手里接过这副担子,这副难上加难的担子。”
郁自安闻言惊讶抬头:“李老,您的意思是?”
李叔林说得清清楚楚:“没错,就是你想的意思,我属意你来做我的接班人,继我之后成为上海的新市长,市政府内我有荐举权,只要你自己立得住,其他就算有人反对也无济于事。”
“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您知道的,我的军校年后或许就可以正式开学了,您让我来担任市长一职,会不会……”
李叔林摆摆手,说道:“这两样没有冲突,你办军校固然是一件好事,可你想过没有,我在位上可以给你提供诸多便利,可我一旦卸任呢,新上台的人并不喜你的观念,跟你不对付呢?难道你要直接跟人对立起来吗?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内部其他人属意让聂公子聂新元来接替我的位子。
如果聂公子上位,他背后有国府和林家支撑,恕我直言,你当下跟他对上还没有胜算,他个人能力固然不如你,可他身后有父辈支撑,而你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为何要等着别人上位来桎梏住你呢,只要你接了我的班,上海的军政大权尽在你手,我还能帮你再看顾两年,那时候,你的军校不是能借力发展得更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拉扯
李叔林对郁自安说的这番话可谓至诚至性了, 郁自安听完当场并没有给出答复,只说自己还要再考虑一下。
确实也该好好考虑之后再做决定,毕竟要背负整个上海的民政发展大事, 不是那么容易做好的。
郁自安回去思索良久,终于在接到沐颜的电话后下定决心,李老先生说的对,若他只一心发展军校,将来军政分化, 难免会受人辖制, 进退两难。
就像沐颜这次受到英国领事夫人的为难一样,其实还是因为他的站位不够高, 若他成为上海的行政长官,主管上海的各类民生政事, 罗赫德夫人怎么敢这么大咧咧地要求沐颜把技术配方转让给她。
诸多考虑之下,郁自安决定接受李叔林老先生的好意,努力把上海的军政大权揽于他一人之手。
翌日一早,他便去李家拜访,李家名门望族, 虽然本家在上海,但北平也有族人和宅院, 李叔林到北平自然有自己的去处。
“怎么,想好了?”
两人行走在李家的环廊上, 李叔林时不时修剪一下旁边的枯枝败叶。
郁自安跟在他身后, 答道:“想好了,您的好意我万分感谢, 之后的事还要请您多多支持。”
李叔林闻言爽朗一笑, 转身拍拍他的肩膀, “好说好说,年轻人正该有如此魄力才是,这样,航校那边的事,我让李邛带你过去,我家那两个小辈虽已从航校离职,可还没来得及搬走,你上门拜访须得进入航校内部,这些交给李邛就是。”
李邛是李叔林的侄孙,和郁自安差不多年岁,这几年一直侍奉在李叔林左右,如今李叔林把人推到郁自安面前,也是想为侄孙将来谋个前程,毕竟他就快退下去了。
李叔林年轻时曾娶过一任妻子,当时两人浓情蜜意,李夫人很快有了身孕,但不幸的是天妒有情人,李夫人难产一尸两命,李叔林当时悲痛欲绝,之后便再未另娶,所以他膝下并没有亲生的儿女孙辈,只有旁支的一个侄孙李邛侍奉膝下。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两人情似祖孙,李叔林自然多为李邛考虑一点,李邛这个人没有大本事,但好在憨厚牢靠,办事扎实,所以他才将人推荐给郁自安。
北平航校坐落在北平西郊的一处山脚下,四处空旷,背靠青山,倒跟郁自安军校的选址颇为相似。
航校北边是生活区,南边是教学区和训练区,郁自安两人登记进门后远远就能看见训练场上停着的三四十架教练机。
李邛边走边向他介绍:“北平航校特设训练处、政治部、校务处、供应处四个部门,下辖两个学生大队,全校师生五百来人,学生分为两个班,飞行班和机械班,您要找的安表哥以前是飞行班的□□,许表兄是机械班的□□。”
安表兄全名安于涛,曾经在德国柏林工科大学留学,今年34岁,许表兄全名许成受,跟他同龄,曾经留学日本专攻飞行器研发与修理,两人回国后便应国府交通部所邀,进入北平航校执教。
原本在学校呆的好好的,可最近国府对各地军阀大动干戈,航校换了一批高层指挥人员,这些人借战事之机中饱私囊,还将看不惯他们的□□贬斥调走,安许两人便是从□□被调岗到后勤供应部门,这显然是大材小用,打着算盘逼他们主动辞职。
不出所料两人也确实这么做了,所以在得知他们辞职的第一时间,李叔林便向郁自安推荐了两人,郁自安来之前,他同样向两人介绍了郁自安的情况。
所以双方见面之前,对彼此都算有所了解。
安于涛和许成受住在航校的□□宿舍,这里和学员宿舍布局相同,都是军用铁床,简单的单人衣柜,书桌这三样家具,只不过这里是双人间,学员是六人间。
今天正逢航校放月假,所以整个校区比以往安静许多,郁自安跟着李邛上了二楼,走到角落的一间宿舍门口,这间宿舍挂着简易的白色布帘,房门大开,里面传来两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
“表哥!”李邛率先揭开帘子走了进去,郁自安紧随其后。
“小邛,怎么是你?”许成受目露惊喜,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李邛的肩膀,安于涛也是一样,两人跟李邛家里有亲,对李家这个小表弟自然是认得的,不过这些年来见面的次数不多而已。
见面稍微打过招呼之后,李邛向两位表兄介绍了郁自安。
许成受伸出左手,端详打量了一下郁自安,笑着说道:“想不到郁先生如此年轻,叔爷爷电话里可没跟我说明这一点。”
郁自安伸手和对方轻握,继而又跟安于涛握手示意,客气道:“哪里,两位才是人中龙凤。”
几句寒暄之后,许成受泡了一壶热茶,安于涛在隔壁借了两把椅子,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说起正事。
“叔爷爷向我介绍过郁先生,言语之间对您很是推崇,他跟我说过您的军校,只是郁先生可否再详细跟我们介绍一番,您的军校是否将航校作独立规划,又是否有足够的训练器材和单独的弹油库?”
郁自安闻言便从头到尾向两人介绍了军校目前的筹备情况,还有航校的布局和设计,并将校内现有的进口飞行器数量初步透露给两人。
安于涛边听边点头,显然对兴国军校下属航校的筹备情况还算满意,不过他后面又说起他和许成受离职一事,言道:“郁先生应该知道我们从北平航校离职的原因了吧,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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