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笑了笑挪开视线。他换了下位置,让自己的身体隐匿在阴影下。
趁着陈恋做饭的时间,许寄扶着黎听去理发店洗了大半小时的头。
再回家随便吃了晚饭后,已经快接近晚上九点了。
离开之前,陈恋叮嘱许寄道:小听想喝水什么的你就盛好,上洗手间也扶着怕摔了,得好好照顾啊。
压根没打算照顾黎听、打算待会就走的许寄:
他忘了,现在他和黎听在父母眼里,可是什么都做过的恩爱好夫妻,他随口应了声:嗯。
黎听调整了下坐姿,半躺在沙发上,他也不觉得对方会在这留宿,你什么时候走?
许寄观察他几秒,问:真的痛?
黎听的额头贴着纱布,道:是啊,还能骗你不成?
许寄在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半晌,妥协道:我明天再走,不然你摔在哪里起不来了,我到时候还要重新赶回来。
他并不是空口无凭,因为之前的确发生过类似事件。那时候纪驰和他住得近,一起去滑雪前者又崴了脚。
送对方回家后,本来许寄都洗漱好准备上床睡觉了,纪驰突然打电话来:许寄,许寄!救救我,操,我的脚现在卡在栏杆上了,我起不来!操要废了,快过来帮我!
然后许寄连夜赶过去,据纪驰说,他是下楼梯时踩空了,屁股墩子滑滑梯似的从上边颠下来,直接铲进栏杆的缝隙里,连带着另一只脚也挫伤了。
黎听不爽地呵了一声,觉得许寄在嘲讽他,那就委屈许少在这住一天了。
许寄懒得解释,上楼洗澡去了,紧接着,他猛地愣住,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事实接受得太快了。
果然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同一间房后,同住一个房子已经不算什么了吗?
第26章 你想不想?
房间内,黎听站在镜子前,他低着头,正艰难地把手伸到后背给自己上药,每抬一下手都会牵扯到肋骨上的伤口,一滴冷汗从下颚流到锁骨,呼吸间都仿佛带着痛意。
从后边看,他的身型竟与许寄相差无几,肌肉隆起,匀称修长,每一块都蕴含着爆发力,并不是那种瘦弱的白斩鸡身材。
或许是因为他这张脸,再加上衣服一遮,就会给人一种他很清瘦的错觉,其实不然,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棉花浸湿了褐色的药水,黎听随手涂了几下,扔进垃圾桶。他一出门,看到许寄擦着头从洗手间出来,后者穿着白色的运动背心,露出起伏流畅的两条手臂。
黎听发现许寄的肌肉是真的练得很好,既不夸张也不单薄,一切恰到好处,完全就是女人最爱的那种程度。
你洗澡了?许寄注意到他,问。
黎听:嗯,洗完了。
许寄擦头的动作停住,半干的头发被他随手往后拨了下,英俊的眉眼像洗过那般清晰,你忘了你不能洗澡的事?
黎听没忘,但他在地上躺了那么久,那么脏,怎么可能忍住不洗啊?
许寄又问:你药涂了吗?
这真的有涂,黎听应了声。
许寄点了点头,没管了。
虽说哪里都在痛,但黎听也没矫情到上个厕所都要让人扶着,只是前后都有伤,无论他怎么坐、怎么躺都难受,非常煎熬。
直到临睡前,门被人敲响,他难得找到个两边和谐的位置,便不想再动,他说:进来吧。
许寄打开了门,手里拿着一大壶水,边走进来边道:水给你放这了,你不用出
上衣会摩擦得伤口疼,黎听在自己的房间里自然是没穿衣服。他没听到许寄接下来的话,有些疑惑地抬了抬眼。
要放在平时,许寄肯定首先惊讶于黎听的身材,但此刻,他的目光全被后背的伤口吸引了视线,他的声音沉下来:你不是说你涂药了?
嗯?黎听道,我涂了啊。
许寄耐心地拿出手机,对着黎听的后背拍了一张,递过去给后者看。
黎听看了一眼,照片里他的背依旧完美,只是那褐色的痕迹全没在伤口上,而碰了水的伤口边缘已经微微泛起了红。
如果不采取措施,明天起来可能就要发炎了。
许寄也不欲听他废话,抄过放在床头柜的药,不容拒绝道:趴着。
黎听很听话,他双手垫在脸下,把后背露出来。
你就不能把头发扎起来吗?头发会有细菌,这样蹭来蹭去不发炎才怪。许寄把后背上的长发拨到两边,这还是他第一次碰黎听的头发,柔软光滑,就像缎带,从手心溜走时带着痒意,和自己偏硬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黎听道:橡皮筋在桌子上。
许寄下意识脱口而出自己去,但见对方这半死不活、估计起个身都得哼哧大半分钟的势头,他认命地站起来去拿。
黎听好似觉得指使他很有趣,他双眼带笑:你帮我扎嘛,我现在手抬起来都疼。
许寄不说话,自觉地把头发拢起来,利落地扎了个啾。
黎听有点惊讶,按道理,会扎头发的男人非常少,特别像许寄这种又弯又直男癌的。
许寄说:之前扎过。
黎听当然不会认为许寄留过长发,他面色有些古怪,谁?你前男友?他也留长发?
许寄看起来不想多说,含糊地应了声。
黎听也很知趣地不再问。
头发被扎起来,后颈上的那条伤疤就清晰地落在了许寄的眼里,那看着的确是一个齿印,周围增生,很丑,像是有人硬生生地要从上边撕下一块肉来。
许寄也没问。
两人都很有分寸,对对方的隐私不会涉足,换句话说,也可能是没那么好奇罢了。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许寄先用镊子夹住碘伏棉花,给伤口消毒。
由于碘伏里没有含有酒精等刺激性物质,力度又很轻,所以黎听只觉得痒,像羽毛撩拨,又像人用舌头在舔,在上面留下点点湿痕。
过程漫长,房间里又开了点暖气,许寄的手臂还时不时会碰过他的腰侧。
许久没做的黎听只觉得难耐,手心出了层薄汗,再加上之前在车上,那刚起的欲望并没发泄,而是硬生生地等其平息下来。
这下一点苗头燃起,都像反噬一般冲向他的大脑与尾椎。
他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位置,快点吧。
许寄见他一动,猛地掐住了黎听的腰,别动,药流下来了。
这下简直是往火里添了把汽油,黎听背上的肌肉刹那间崩起来,他嘶了一声。
许寄:疼?
黎听总觉得自己又闻到许寄身上的味道了,他嗓子哑了起来,答非所问道:你和你前男友做过吗?
都是男人,这沙哑的声音许寄怎么可能不懂,他皱起眉来,涂个药都能发情?
见被戳穿,黎听也不装了,他撑起身,大大咧咧地敞着腿,从床头柜摸出一包烟,敲出一根叼进嘴里,点燃,拜托,我不是阳痿。
而且自从嫁给许寄之后,他与之前的炮友都一并断了联系,算上来,都快一年半载没碰过人了。
不过,现在找人更是难上加难了。毕竟全城皆知他是万跃集团的儿媳,万一被哪个有心人撞见告到许乘跃那,可就麻烦了。
他不是一个会逞一时之爽的人。
男人想做时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荷尔蒙信号,同处一个密闭空间,许寄觉得自己快被黎听的骚味给扑倒了。
黎听的脸自然算顶尖,跑去外边逛一圈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把他往自己床上拐。
虽说现在1少0多,但像黎听这种极品,总不缺1的。
只不过许寄同样想到现在时机并不允许黎听出去浪,他警告道:你没右手吗?
有。黎听轻轻吐出一口烟,懒懒地应了声。他目光盈盈,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寄,你呢?平时也找人?
许寄冷漠道:我不和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做。
黎听手指夹着烟,闻言一愣,随后他低低笑出了声,没意思。
最后药没涂完,许寄也懒得管他了,爱发炎发炎,反正黎听自己也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许寄就上班去了,晚上也没回濒海。
结果两天后,他得到消息:黎听背后的伤口真的发炎了。
许寄站在工作室门口,举着手机,足足无语了一分钟。
去到医院,医生还在骂黎听:你这伤口不碰水不舒服是吧?!
名义上的丈夫到了,连带着丈夫一起骂:患者不听就算了!你这老公怎么做的?
除了许乘跃,许寄这么大了,还没被人这么大声呵斥过。
医生骂完,又被陈恋打电话来数落,许寄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黎听裸着上半身,重新消毒上药,疼得龇牙咧嘴。
于是接下来,每天晚上许寄都回家盯着黎听,胆敢他碰一下水,那目光就跟要杀人似的。
终于一个星期后,伤口结痂了。
黎听难受地闻了下自己的衣服,其实没有味道,哪怕不能洗澡,但他每天都有拧干毛巾擦拭。
那天他痛快地洗了个澡,刚把头发吹个半干,门外的密码锁被摁了几下。
许寄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略微修身的浅灰西装,将宽肩窄腰这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一双腿笔直修长,头发打了点发胶,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举手投足间尽流露恣意潇洒。
莫名让黎听的脑海里涌出一句诗,挥之不去。
大梁贵公子,气盖苍梧云。
他盯着许寄解开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又有点口干舌燥了,他不动声色地滑了下喉结。
许寄颇为粗鲁地解了领带,又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抬眼时看到黎听湿润的头发,皱眉走近几步,你洗澡了。
黎听这才闻到许寄身上的酒味,他道:你喝酒了?
许寄顿了顿,没醉。
黎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会,声线醇厚而带着诱惑的味道: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洗澡了?
许寄脑子清醒,反应却有些迟钝,他又嗯了一声。
黎听试探地伸手碰到了许寄的手臂,见后者没有抵触,这才整个贴上去,从上一直滑到手腕处握住。
他左手撩起自己的衣服,右手带着许寄的手去碰自己后背的伤口。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黎听带着笑意:你摸摸,是不是结疤了?
许寄垂眼,微凉的指尖碰了碰。
是不是?黎听勾唇。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感觉来了就是来了。
他的脸太逆天,以至于总找不到合适的床伴,连带着性欲都被迫降低了。
但从见面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许寄长得好,只是两人不是在针锋相对就是在针锋相对的路上。
现在关系缓和下来了,他看着就总带着些道不明意不清的味道。
而且,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如果可以,那就最好不过。
黎听握着许寄的手腕没有松开。
酒味和沐浴露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被谁吸了进去,又呼了出来。
黎听靠得极近,长发落在许寄的肩膀上,他眉梢微微上扬,眼底的笑意像钩子,他轻声道:许寄,你想不想做爱?
第27章 你好看些。
许寄抬手贴住了黎听的胸口。
黎听愣了下,随即笑得更开了,他侧了侧头,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许寄手腕用力,直接把黎听推后退了几步,他冷眼看着,别对我着发骚。
黎听仍然笑眯眯的,他诶了一声,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害,开个玩笑。
嘴上说着开玩笑,但他身上的侵略性丝毫没有收敛,眼神巡逻般地来回扫视许寄裸露的脖子和锁骨,甚至有些过火地想往衣服里面钻。
火辣的激光笔在自己皮肤上扫射,许寄怎么可能没感觉,但他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动作,大大方方地任黎听看。
他绕过后者去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慢吞吞地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
黎听跟着过去,后腰靠在洗手台上,他侧头,目不转睛地盯许寄捏着勺子柄转圈的手,突然问:你前男友好看,还是我好看?
许寄嘴唇微张,晲了他一眼,哪个前男友?
黎听看了对方几秒,也是,现在都27了,肯定不止一个吧,更何况还有早恋,早恋早到什么时候呢,初中?高中?
他随口道:就长头发那个吧。
许寄没有抬头,淡淡道:你好看些。
黎听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他靠近了些,手臂贴着许寄的,喝了酒的体温比平时更高,有些烫人,那我和你全部的前男友比,谁好看些?
你。许寄没有躲开,他仰高脖子喝水,喉结缓慢地吞咽着。
衬衫扣子一直解到了第二颗,从侧面看,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胸肌的线条,黎听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用手指再挑开一点,就能欣赏底下的光景。
但他没有那么干,视线又重新挪到许寄的脸上。有些邪念一旦起了头,就再难刹住车,就像未灭的烟头掉进干燥的森林,火越烧越旺。
黎听现在看许寄鼻梁那颗黑痣,怎么看怎么性感。
许寄估摸着黎听那眼神已经把三个自己给啃没了,他把杯子放进洗碗池里,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扔给了黎听。
黎听下意识接住,手上的触感略粗糙,还带着冰箱的凉意,他低头一看,是一根还蛮粗的黄瓜。
许寄酒气未散,他道:记得消毒。
噗哈哈哈黎听是真的笑出声了,太逗了。他低头靠着橱柜,上下抛了抛黄瓜,他看着许寄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半晌,黎听笑着自言自语道,但我可能用不上呢
第二天许寄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摆了一个大快递箱,他视而不见,却不料黎听把箱子搬进来,笑着对他道:要不要看看里边是什么?
许寄没什么兴趣,站在厨房喝水。
黎听拆开了,拿出一个什么东西举起来展示给他看,还晃了晃,好像一定要他看到似的。
许寄眯了眯眼,看清的瞬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那是一个形状奇特、颜色艳丽的假玩具。
紧接着,黎听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有圆的、长的、特大号大号中号小号、电动的、诡异的,一看就不适用于人体的重口味物件应有尽有,几乎摆满了一桌子。
许寄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玩具有那么多款式,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黎听,后者是有什么性瘾吗?
黎听总觉得那眼神带着些许怜悯,他又笑出了声,抬起头问道:怎么样?
许寄望着黎听那风情万种的眼神,对后者的骚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level,他禁不住想,难道0被操了之后都那么空虚的吗?一天不被东西捅就浑身发痒?
他沉吟片刻,道:比黄瓜干净,你好好用。
黎听若有若无地扫过面前的腰,许寄今天穿了件薄卫衣,但他知道里面的腰有多带劲,估计就跟女人常说的公狗腰差不多,细、柔韧且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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