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霁无奈,这人还真的一向狗,但他同样也了解卫殷,对方这番话怕只是为了与他撇开干系。
如此再帮忙,别人也只当睿王施舍可怜他这即将离京的小可怜,而不是觉得他们二人有关系。
果然,下一刻,卫殷话锋一转:啧啧,瞧着可怜见的,本王不介意施舍一半位置给你,免得这一病下,耽搁离京的日子。本王倒是要看看,去凉州怎么就会比跟着本王有出息!
他这近乎嘲弄的话让本来还觉得睿王还是看重景大人的臣子一愣。
看来是真的想多了,王爷这是故意的啊,你不想要的,本王偏偏给你,但本王看着你自己作死。
卫殷说这一番话后,本来想着景长霁很大程度会拒绝。
但这次景长霁二话没说: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殷:??
其余人:??景大人被刺激疯了吧?睿王敢说,他真的敢坐啊?
卫殷怔愣的功夫,景长霁故意绷着脸:王爷不是说让给下官一半位置吗?下官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也不会后悔。
卫殷都递了台阶,他也真怕孩子有个万一,先过了今晚再说。
卫殷满脑子都是他真的同意了?嘴上却不饶人,故作赌气:那本王就瞧着你会不会后悔。一半的位置,上来,本王向来说话算话。
说着,还真让开身,错开一半的位置。
众人心都提了起来,王爷这是赌景大人不敢上去啊。
偷偷拿眼神瞥景长霁:景大人啊,在睿王面前认怂不亏。
谁知,下一刻就眼瞧着景长霁踩着矮凳上去了。
众人:见过赌气不要命的,没见过为了一口气这么不要命的。
景长霁上了软轿后,到了坐塌前,眼前顿时一黑,他强撑着一口气落了座,顿时感觉有凉风吹散满面的暑气。
景长霁等眼前那股子黑消去,他朝旁边看去,刚好看到卫殷正左手拿着扇子慢悠悠扇着,瞧着很是悠哉,怡然自得。
但他见过自己给自己扇风用左手的?
好在众人没敢抬头,没发现卫殷的举动。
轿子这时候已经起来,卫殷却忍不住去看身边的人,但因为这里是宫里,隔墙有耳有不好多言,干脆轻哼一声,闭上眼不再理会景长霁。
但闭上眼,手上动作却也没停,只是脑海里却忍不住闪过刚刚瞧见景长霁的模样。
忍不住又恼起来,他这些时日见不到人日思夜想,结果,景二倒是比以前更加自得,这多大的心啊,这才多久,竟然都有小肚子了?
虽然不明显,但眼瞧着是胖了不少?
卫殷一副生无可恋,等几年后景二从凉州回来,按照他这能吃能睡的性子,不会和那些中年发福的臣子一样吧?
卫殷生生给吓得又睁开了眼,使劲儿多瞄几眼景长霁此刻还好看的小脸。
景长霁觉得卫殷肯定不知又哪里想歪了,一路上看了他不下十次,看一次表情惊悚一次。
景长霁:他总觉得卫殷又脑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肯定不会是往他怀崽子方面想。
景长霁干脆闭上眼,只当不知道卫殷偷瞄他。
等快到御花园时,景长霁连忙让人把他放下来。
卫殷也不想让外人再将他们二人牵扯到一起,也就让景长霁下去了。
景长霁这边刚瞧着卫殷一行人离开,景大哥几乎是小跑着一路跟着就过来了,等到了景长霁身前,仔细打量没事,才松口气:还好吗?
景长霁点点头,也没继续多说,这才抬步缓缓往御花园的方向去。
而另一边,卫殷这边的情况几乎是同时禀告到成贤帝那里。
成贤帝听完压根不在意,以前觉得卫殷是断袖,跟那个景家的真的有什么。
但从锦州这事来看,卫殷压根不可能是断袖,不过是拿景二做筏子。
那景家的既然都要离京了,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不足为惧。
他这些时日心情好,尤其是自从服用丹药后,他觉得自己这身体一日比一日年轻,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说不定还能返老还童,恢复二十来岁的精力。
到时候他何愁这江山不能永存?
此刻御书房外传来禀告声:皇上,国师到。
成贤帝激动起身:传!
他迫不及待看向门口,随着朱红色的殿门从外推开,走进来身着白色国师袍的俊美男子。
巫寂一袭盛装,眉眼清冷,今晚更是带了些成贤帝看不出的怪异之处。
大概是大喜的日子,国师穿了一身白。
成贤帝也没多想,平时国师也是素色装扮,只是今晚上格外的白,甚至连国师袍也比往常白上几个度,仿佛一尘不染,全身上下一点别的色彩也没有,有种丧服的错觉。
成贤帝的注意力很快被国师手里精致的瓷瓶吸引:国师,这事
等意识到这是何物,成贤帝立刻让身边的大太监退下。
殿门关上后,一时只剩两人。
巫寂抬步上前,垂目望着前方坐在御案后垂涎瞧着他手中之物的成贤帝。
他单手负在身后的手掌攥紧,尽量克制住眼底的恨意。
皇上,臣幸不辱命,终于炼制出这唯一的一枚返老还童丹。只是丹药刚炼制成,还需要让人试药。巫寂说罢,将药瓶轻轻放在御案上。
成贤帝迫不及待拿起,嘴角弯起,不甚在意摆手:朕会让人试药的。
随后就要打开,等发现国师没走,抬眼:国师还有事?
巫寂垂目摇头行礼退下,只是在走到殿门前时,微偏头最后看了眼成贤帝如狼似虎盯着药瓶的模样,将头转过去,猛地打开殿门,闷热的风吹进来,他很快走了出去。
成贤帝知道炼丹不易,冷静下来又一番纠结。
他知道要炼药,为了他金贵的命着想也不能就这么吃。
过去这段时间都会找人试药,但这次却不一样,经过这么多次服用丹药后身体的变化,成贤帝对国师极为信任。
成贤帝咬着牙,望着此刻仅有一颗的丹药,金色的药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光是闻着都能让人神灵清醒。
成贤帝迟疑片许,还是忍不住想第一个尝试。
难道他日后要长生,也要让别人比他先一步试药长生?
国师一脉世世代代忠心于他们大卫朝,应该没事吧?
成贤帝想了想,从一旁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几根银针,他拿出一根,刺入药丸,等了片许,并未有任何异样。
成贤帝彻底放心,闭上眼,轻轻嗅着丹药的清香,光是闻着,就觉得年轻十岁。
他张开嘴,将丹药吞了下去。
没有人能阻止他长生不老,没有人能夺走他的皇位,皇兄不能,皇叔不可以,连太子也不能。
这皇位,只能是他的,永远都只能是他的。
丹药服下没多久,成贤帝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等再睁开眼,顿觉神清气爽。
甚至连视力都好了不少,力气也徒增,他迫不及待攥起一旁的砚台,猛地一捏,竟是直接将砚台捏成碎渣。
成贤帝没忍住大笑起来。
这时殿外再次传来大太监的声音:皇上,太子过来了。
成贤帝笑容一僵,甚至听到太子有些心虚。
尤其是想到刚刚服用的丹药,他如果长生不老,那么注定太子当不了太子。
对于这个对他一片濡慕孝心的儿子,成贤帝是喜爱的,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儿子,是偏爱的。
但儿子再好,也不如自己坐稳皇位来得更好。
因为这点心虚,成贤帝难得对太子宽容不少:让太子进来。
成贤帝猜想是老来子的到来让太子有了危机感,他不介意多宽慰两句。
太子是带着一个膳盒过来的,他垂眼站在那里,身形落寞,眼底也有青黑,隔着一段距离望着成贤帝,怯怯的不敢上前。
这样失去意气风发的太子,让成贤帝愈发心虚,偏头:太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太子嗓音喑哑:父皇,这是母后让儿臣亲自送来的参汤,是母后亲手熬的。
成贤帝压根不想喝,尤其是皇后这是又搞什么?
但他还没回答,太子又朝前走了两步,走路竟是有些不对劲。
成贤帝皱眉,仔细去瞧太子,发现他亲手拿着本来是宫人提着的膳盒。
膳盒很重,他双手提着,这么点重量本来不至于,但太子双手提着不说,甚至还在颤抖。
成贤帝心知肚明:皇后这是因为皇嗣的事对太子不满,又私下里动手了。
成贤帝愧疚涌上心头,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皇后的举动,但他很乐意当这个慈父。
皇后对太子愈发不好,那么太子的心就会偏到他这里,霍家即使日后有所举动,太子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今晚发生的两件事交织在一起,心虚与愧疚让成贤帝改了主意:既是你母后一片心意,拿来吧。
刚好稍后要去见刘贵妃,到了宴会上少不了要喝酒,这会儿喝完汤垫垫也行。
太子垂眼上前,心情复杂,他手上动作拿出参汤时,耳边仿佛还想着不久前的种种禀告。
有霍皇后的。
都是你没出息,你若是有能力的,本宫怎么会被刘贵妃压一头?
她又有喜了!日后就三个皇嗣了!本宫怎么比得上她?
你去将这些送过去,就说本宫亲手熬的,让皇上今晚上一定要来本宫的宫里!
后宫那些人都是私下里怎么笑话本宫的你可知道?
有心腹的禀告。
殿下,国师炼制的丹药极为有效,皇上的身体经过这一番调制,似乎愈发的强健,相信过不了多久怕是
殿下,不能再等了,皇上明显没打算让位。
这事越早做准备才好,迟了,一切都不过是为旁人铺路。
有夏侯骞的嘲弄。
看来我们的合作也不是那么顺利,别最后你连这个太子之位也保不住吧?
先前的毒药太毒,这是另外一种慢性却也至毒,但只有分量到达一定程度才会显现。
量少一些太医院那些老东西压根查不出来,最后需要另外一味药将这些毒引出来才会彻底爆发。
太子倒了两碗,再抬眼时,眼底的复杂已经变回濡慕:父皇,儿臣想陪你喝一碗,儿臣今天心里有些难过
他没说为何难过,成贤帝却懂。
他懂,却也没打算心软。
成贤帝只当不知,他望着摆在面前的两碗汤,随意端起一碗:朕知道你是孝顺的,你且放心,一个皇嗣还影响不到你的位置。
太子像是被安抚住,开心起来:儿臣明白。
父子两个难得这般温馨喝着一个盅里的参汤,但心思各异。
太子不想这么做的,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让他足够理智,一旦自己的身世暴露,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让自己心狠。
成贤帝与太子随后兵分两路,成贤帝去接刘贵妃,太子先一步去宴会。
他一步步走到御花园,远远瞧见景家兄弟二人正准备落座。
太子忍不住想上前一步,却最终停下步子,只隔了远远的距离就那么隔空瞧着景长霁。
景长霁察觉到什么,皱着眉偏头,等对上藏在柱子后的太子,他只当没看到,重新偏过头。
眉头却随之皱得更紧,太子那是什么表情?
太子不会因为身份打算今晚上动手吧?
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逼宫,毕竟太子如果有所动作,卫殷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今晚上因为龙嗣的事,受刺激了?
景长霁来时心头那股子不安,愈发浓烈起来。
但为了怕景大哥担心,被景长霁稳稳压了下去。
好在太子没有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宴会也很快开始。
成贤帝与刘贵妃很快到了,众人起身行礼。
成贤帝比上一次见到时又年轻精神不少,众人心里诧异的同时又忍不住频频去看太子。
今晚上是成贤帝与刘贵妃的主场,但太子也来了,却颇为尴尬。
成贤帝这般年轻,刘贵妃又是宠妃,如今又怀有子嗣,成贤帝如果等皇嗣长大后依然在位,到时候这储君之位还是不是太子的还真的说不定。
成贤帝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却并不在意,只是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一个大臣不知醉酒还是如何,跑到大殿正中,猛地跪在地上:皇上,老臣有事禀告,事关太子的身世!
第59章
更新
这个大臣这突兀的话一出, 整个大殿蓦地一静,所有人都愣在那里,甚至本来奏乐的乐师与舞姬也待在那里, 显然被这话吓得不轻。
太子那是谁?那是储君, 是未来的皇帝, 结果这个老臣是不要命了吗?竟然在大喜的日子里,说出这么一番话?事关太子的身世?太子能有什么身世?还值得当众这么大张旗鼓说出来,难道还要说太子不是皇上的骨肉不成?
谁知接下来大臣猛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重重一下下敲在众人耳中,因为太过震惊,所有人都忘记了反应。
大臣不敢错过这个机会,直接开门见山:皇上, 太子并非您的骨血!
大胆!霍相爷最先反应过来, 站起身, 脸色发沉, 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黑沉一片,死死盯着那个大臣, 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其碎尸万段。
这时候终于百官回过神,不敢吭声,却忍不住四处与相熟的同僚打着眉眼官司:这、这是怎么回事?翰林院这位解掌院是老眼昏花还是觉得自己这是活得太长了?
景长霁最初听到解掌院这话也是一愣,显然心里一惊, 他一开始以为这解掌院是卫殷的人。但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先前在宫中遇到时卫殷显然并没有任何异样,更何况,对方只是想替老睿王报仇, 不轻易牵扯无辜之人。
他装作环顾众人时不经意看了眼太子以及卫殷等人的反应, 卫殷皱着眉, 面上虽然看不出太大的情绪,但他了解对方,这神情显然已是因为超出预期而在不高兴。
如果不是卫殷做的这件事,那是谁?是谁想将宫中这一滩浑水都搅浑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是怎么知道太子身世的?
成贤帝一开始压根没反应过来解老说了什么,等回过神怒极反笑:解卿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下方的众人听到成贤帝这语气,皮一紧,皇上这是雷霆之怒的前兆,都忍不住偷偷去瞥解掌院,让他赶紧道歉退回去,毕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说太子不是皇上的骨肉,这岂不是在说皇后跟别人有一腿?
结果,解掌院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这时候挺直背脊,正直的面容上带着死谏的决心:皇上,老臣并没有怀疑皇后的意思,而是太子并非您与皇后娘娘的骨肉,而是被人有意给换了,而换了的缘由,而是想扶别的皇子上位!
这话越说越离谱,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甚至不用抬头,就能猜到皇上这时候怕是脸都绿了。
霍相爷脸色难看之极,但拢在袖子下的手却忍不住颤了一下,他想着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人知晓过往的秘密,怎么突然间就有人知道?
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有证据。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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