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驸马一开始并不知道徐姑娘来寻人,但霍二炫耀玉佩时他知道后派人去查,也许杀霍二正是为徐姑娘报仇。
如此一来动机有了,现在只需要确定,二驸马是不是时义平,是不是徐姑娘来京寻的这个人。
景长霁到睿王府后先去了主院,这时候离睿王和他约定查二驸马消息的时间过了半个时辰,他刚到主院外,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递给景长霁一个竹筒:主子已经歇了,这是二公子的彩头。
景长霁松口气,接过来道了谢,步履匆匆回了关押景文惟的偏院。
景文惟一直在等景长霁回来,看到他安然无恙才松口气:你去哪儿了?这么晚,他真怕二弟出事。
景长霁摇头让兄长不要担心,随后带着景文惟回了房间。
两人坐在桌前,在烛光影影绰绰映照下,景长霁从竹筒内倒出一份竹简,上面还带着未干墨迹的味道,他迫不及待展开。
等随着最先那一行字映入眼底,景长霁虽然已有猜测,却在真正看到后沉默下来。
【时钰,字义平,成贤二十一年探花郎,后因才貌双全,被招为二驸马。】
景文惟看到二弟神色有变,忍不住探头看去,第一眼也看到那个名字,一时愣在那里,二驸马竟真的是时义平。
两人同窗半年,虽说后来景文惟在翰林院任职,时义平成了二驸马。
但好歹有过往几面交情在,他怎么也想不到时义平杀人后会嫁祸与他。
景长霁面色冷凝,就算时义平杀霍二是为徐姑娘报仇,但他不该把兄长也牵扯在内,甚至在他们兄弟二人受困于此时,全然当没这回事,还有闲心结伴相游。
景长霁继续看下去,除了第一行简单介绍后,随后是时义平的大致生平叙述。
时义平家境一般,离京千里之外,后得城内首富徐家看中与徐家千金定下婚约,只等时义平高中后回乡完婚。
谁知时义平被钦点为探花郎后被二公主看中,召为驸马。
有关时义平与徐姑娘并未多言,想是时隔两年,加上给的时间太短,只能查到这么多。
但对景长霁而言,已经够了,单凭这些以及景长霁先前查到的串联起来,景长霁大概能窥探到一个真相。
时义平两年前成为探花郎到他真正答应下来,其间有半年之久,后很快完婚。
如果时义平是应下后才修书一封回乡解除婚约,按照距离到信到达徐府怕是有两三月有余。
期间徐父应该认同了这个结果,毕竟又如何争得过当朝公主?是以徐父应是没继续再与时义平联系,但徐父答应,甚至并未提及时义平是因为当了驸马悔婚一事,只说婚约解除。
但徐姑娘应该想求一个答案,她从徐父这边得不到答案,干脆离家出走打算亲自上京来寻时义平。
但她对时义平应该了解并不多,也并不知道时义平如今是二驸马,否则她入京后不会是去书院,而是公主府。
徐姑娘在书院没寻到时义平这个书生,却被霍二盯上,最后惨遭杀害。
霍家知晓此事将霍二禁足,等霍二出府后却不知悔改,继续炫耀甚至编造谎言拿出玉佩诋毁徐姑娘,恰好被同样前来一品斋的时义平瞧见。
时义平认出玉佩是徐姑娘的,私下查探之下得知徐姑娘已死,借着春猎杀了霍二嫁祸给兄长景文惟。
为了怕景文惟不会心甘情愿承认,干脆将景长霁也牵扯在内,让景文惟误以为是景长霁杀了霍二,甘心认罪。
景长霁攥着竹简,瞳仁黑沉沉的,周身的寒意让景文惟怕他钻牛角尖一怒之下直接去找二驸马:长霁,你还好吗?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你别乱来。一旦二弟去揍了二驸马或者如何,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景长霁摇头:大哥放心,我没事。他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二驸马,尤其是第一世的时候,他丝毫没怀疑过是二驸马。
他知道这事就算清楚是二驸马所为,但他们却没证据,想要调查二驸马也难,甚至没办法证明那具早就死了被埋的女子是二驸马的前未婚妻。
留给他们的时间却只剩明日一个白日,等日落后,太子放他们离开前说过会亲自带着大理寺的人前来将他们重新抓进大理寺。
如今只能明日再去寻找证据,看看能不能找到对他们更有利的,至少能证明二驸马有杀人动机,也许还有机会。
因为时辰已经很晚,景长霁安抚景文惟后回了自己待的院子,他手臂的伤口经过一整天奔波又裂开渗出血。他让大夫给他重新换了药,喝下汤药后就沉沉睡去。
只是第二日醒来,景长霁原本打算寻找证据的想法被破坏了,宫中成贤帝已知霍二被杀一事,要见他们兄弟二人,宣召即刻进宫。
景长霁昨日是强撑着一口气四处奔波,大概查到一些这口气松懈一半,一早醒来时觉得身体沉重难言,一张脸也苍白憔悴,他用冷水拍了脸,稍微看起来有些气色,走出院子,那里已经有宫里来的大太监候着。
大太监睨了景长霁一眼,似笑非笑:景二公子,随杂家走吧。
景长霁到了睿王府外,景文惟已经被带到那里,他焦急等着,看到景长霁迎上前,等看清他的脸色,更加急切:长霁,你的伤
景长霁轻轻摇头,他朝一处看去,等看到卫殷的马车才松口气。
他先前答应卫殷救高伯,他没能救人之前,卫殷应该不会让他死。
更何况,明面上成贤帝宠信卫殷,实则不然,两人不过是表面功夫,成贤帝如若想让景长霁兄弟二人死,卫殷更会保下他们。
景长霁在外人面前也不便多言,只给了景文惟一个安抚的目光,两人上了马车启程进宫。
等到了宫门口,有宫人抬着步辇到了马车前,懒洋洋还没睡醒的卫殷坐在步辇上,抬抬眼皮,扫见病怏怏的景长霁,又重新把视线收回。
景长霁和景文惟只能跟在后面朝御书房走去。
一行人大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御书房外,随着大太监前去禀告,等了没多久沉重威严的大门被推开,让三人进去。
卫殷依然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但他模样好,身形颀长,懒洋洋朝前走时,宽袖随意拂动间,依然惹来宫人偷瞥看去。
羡慕又畏惧,有个好父亲好出身就是好,即使再混账,却依然得皇上亲近,无人敢惹。
甚至将谋害霍二公子的凶手藏在府中连太子都只能给这个面子。
景长霁三人进了御书房,里面除了成贤帝,还有两人。
一个是太子,另外一个是霍相爷。
死的霍二是霍相爷的嫡次子,虽说霍二上不得台面,平时也不得霍相爷待见。
但霍夫人却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这次霍二出事,霍夫人得知后就昏了过去。
等清醒后得知凶手竟然被睿王带了回去,在府中大闹一场,霍相爷只能进宫,但成贤帝正为刘贵妃的病发愁,哪里有闲心管这事。
一直到霍相爷告到在京郊寺庙的霍太后那里,霍太后一听很讨她欢喜的小辈死了,这还了得,直接带人赶了回来。
若非昨夜霍太后回宫的时辰太晚,怕是昨夜景家二兄弟已经被带进宫了。
第10章
是谁
三人进来后见了礼,卫殷站在那里只喊了声,景长霁二人却是跪在那里,没得到成贤帝发话并没有起身。
霍相爷倒是沉得住气,自己死了个儿子,见到凶手倒是也没发火,只等着皇上发话。
成贤帝一直在翻看这几日堆积起来的奏折,等一炷香过了,晾得差不多才抬眼:说说吧,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连太后她老人家都惊动了,这算怎么回事?大理寺那些人都吃闲饭的?
霍相爷拱手又说了一遍:皇上,这事老臣也云里雾里,老臣次子突然没了,当时人证物证都在,本应把人抓到大理寺审问。但太子突然同意将人交到睿王手里,如今老臣也想问问太子和睿王,这是要包庇凶手不成?
成贤帝看向太子:你说。
太子垂眼开口:儿臣当时本意也是将人缉拿进大理寺,但儿臣也是那时才知道,四年前救儿臣一命的正是景二公子。当年儿臣许诺过会报答这个救命之恩,是以景二公子提出不进大理寺而是暂时关在小皇叔府中,儿臣不愿背信于人,也就应允下来。但儿臣也绝非包庇凶手,当日同意时也说过,若是三日内景二公子不能证明他们兄弟二人清白,儿臣会亲自将他们送到大理寺。
成贤帝已经知道太子的理由,如今也无非是正主来了再大致询问一遍,看向太子:那三日可到了?
太子摇头:还剩一个白日。
成贤帝看向霍相爷:如果这二人真的是凶手,也无非是多等一个白日,相爷难道是想让太子失信于人?
可霍相爷也早就知道缘由,但问题是府里的夫人不愿意,闹得他也没办法,更何况,自己死了儿子,凶手却逍遥法外,他堂堂一个相爷,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成贤帝则是扫了眼已经闭着眼站着开始昏昏欲睡的卫殷:睿王啊。
卫殷这才像是清醒般,睁开眼,仿佛刚刚那一切都与他无关:结束了?
成贤帝虚指他一下:这事你说你掺和什么?平时也没见他跟景家人有接触,怎么就求到他头上就同意了?
卫殷倒是站直身体:回禀皇上,臣弟当日多饮两杯,等回过神已经把人带回去了。至于真醉还是假醉,他说醉了,谁又敢说他没醉?
成贤帝倒是也没在意,摆摆手:行了,天一黑要是没证明清白,到时候相爷随太子一起将人带进大理寺,如何?
霍相爷听着皇上的这番听着像是询问的话,却很清楚皇上已经开始不耐烦,有了答案。皇上并不在意到底死了谁,不过是想早些结束。
他敛下眼,刚想说什么,御书房外传来一声禀告: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求见。
成贤帝眉头一蹙,很快恢复正常:宣。
御书房的门重新打开,霍皇后搀扶着太后踏进御书房,成贤帝也连忙起身: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再不来,皇帝是不是要把害死承盛的凶手放走了?
母后这话是怎么说的,承盛也是朕瞧着长大的,怎么会放走真的害死他的凶手?成贤帝虽说对于皇后将太后请来不满,但百事孝为先,他明面上也会给太后这个面子。
太后被皇后搀扶着落座:哀家老了,谁知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承盛那孩子打小就聪慧机灵,虽说没甚大本事,却也是好的。谁知,竟就这么惨死,皇帝,你说说当时难道这景家的不是被当场抓住的?凶器听说当时都还在他手中,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就随便放走了?太后说着,意味深长瞧了眼太子与跪在一旁的景家兄弟二人。
太子在太后与皇后来时也只是行了礼,此刻垂眼站在那里,性子冷漠,与皇后这个生母并不亲厚。
太后以前还觉得皇后与太子不亲,如今看来,这太子果然不是自幼养在膝下的,这性子太冷,着实没有感情,竟是偏向外人,不为自己的表弟做主。
景长霁在太后和皇后来到后就知今日想要出宫怕是难了。
霍二虽然是霍家人,但霍太后和霍皇后皆是出自霍家,霍二不学无术但在这两位跟前极为受宠,这也是霍二有恃无恐的缘由。
如今霍二死了,太子因为他的救命之恩许了三日之期,但太后却不会认账。
一旦拖到天黑他无法出宫继续查,那等待他们兄弟二人的,只能送到大理寺。
而大理寺对他们兄弟二人来说,是有去无回之处。
至于睿王
景长霁看了眼一旁站在那里依然昏昏欲睡对太后二人到来也没甚反应的卫殷。
卫殷虽说年纪不大,但辈分高,皇后自然不会如何,就是太后看在老睿王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所以一行人就这么忽视了在场的这位主。
卫殷没反应,也就是说,他不会管这事,他与景长霁之间的约定只是景长霁兄弟两个留在睿王府,保他们二人无忧,如今这个情况,却也不再合作要求之列。
景长霁垂眼没说话,他在思量要不要赌一赌,赌二驸马对徐姑娘的感情到底能深厚到何种程度?足够让二驸马肯自己露出马脚。
成贤帝听完太后的话颇为头疼,他最嫌麻烦,偏偏如今爱妃还病着,一波接一波的麻烦找上门,最后看了眼太子:母后既然这么说了,那朕也不管了。
景长霁在成贤帝说完后,在太后开口前低头行了大礼:回禀皇上,臣子有话要说。
成贤帝顺着声音看去,威严的目光落在景长霁身上,对于景家长子他见过几面,毕竟是他两年前钦点的状元郎,至于景家老二,倒是从未见过:哦?你要说什么?
景长霁松口气,好在成贤帝并不在意死的是谁,否则若是真的动了怒不让他开口直接让人带他们兄弟二人离开,才是真的要遭:皇上,臣子先前并非托大,也的确是想借用救命之恩寻到真正害死霍二公子的凶手。毕竟如果真的被嫁祸成功,让害死二公子的凶手逍遥法外,怕是二公子死后也无法心安。
景长霁这番话,完美让本欲开口不满这小辈的太后皱眉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虽说不喜欢这小辈,但他说的倒是不错,如果真的另有凶手不如先听听这小辈说什么。
成贤帝也来了兴趣:听你这意思,你已经知晓凶手是谁?
景长霁颌首:是,臣子已然查出。
成贤帝:是谁?
景长霁:成贤二十一年探花郎时钰,如今的二驸马。
什么?!不止太后,连皇后都忍不住低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太子也看了过来,皱着眉,但并未多言。
太后冷静下来,猛地一拍桌子,面上带着震怒:好你个凶手,不止因为一些矛盾谋害承盛那孩子,甚至连二驸马都攀扯进来,二驸马甚至与承盛都没见过几面,如何能怨恨大到能让二驸马下狠手杀人?
景长霁又低头行了一个礼:如若不信,可以请二驸马前来对质。臣子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了证据,只是这证据,还需二驸马前来。如果臣子说的是假话,到时候二驸马也无非是多跑一趟,臣子愿意罪加一等。
他这番话连太后都说不出个不妥,的确是与不是并不是他们一句话,如若真的不是二驸马,来一趟的确无妨。
太子这时也撩起衣袍朝成贤帝跪下:父皇,景二公子是儿臣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儿臣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恩情还完。如今还剩不到一个白日,还望父皇成全儿臣。
太子这番话算是求情,但他明显的偏袒,让一旁的皇后攥紧帕子,神色不太愉悦。
成贤帝对太子感情深厚,加上对于霍承盛并不怎么喜欢,两厢选一,自然是偏袒太子。更何况,太子的意思他也懂了,能还得清的恩情能还了最好,否则以后被拿捏着这个恩情讨要别的,那更麻烦。
成贤帝挥挥手:来人,去请二公主与二驸马前来,再吩咐下去,让大理寺卿蒋大人、刑部尚书秦大人一并进宫。
景长霁适时开口:既然是要对质,不如一并请来事发时跟着霍二公子一同前往狩猎场的小厮以及霍二公子平时交好的两位友人,国子监司业程大人嫡次子程公子、光禄寺署正向大人嫡子向公子。
太子知道这摊浑水既然应了,如若最后景长霁出事,对他也没好处,在成贤帝嫌麻烦拒绝前,上前:儿臣愿意亲自出宫把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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