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挣钱啊。
    饭菜还没上桌，宁暮暮又有了新想法，他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宋玉絮：“妈妈，等一下我们去吃雪糕好不好？”
    他虽然人小，但是都知道家里的钱是妈妈在管的，爸爸每个月领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工资全交给妈妈，然后妈妈会给爸爸发八块钱的零花钱。妈妈说，零头就给爸爸啦，而且爸爸还有出差的补贴，又不抽烟不喝酒，零花钱已经够用了。爸爸好惨的，他才八块钱，妈妈有一百多呢。
    可是他更惨，他一天只有两分钱。
    想到这里，宁暮暮看向宋玉絮的眼神更期待了：“妈妈，可不可以？”
    “那你要问爸爸，咱们家的事儿是你爸爸做主。”
    这话一出，不管是宁暮暮还是宁昭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前者看着宋玉絮就差没说‘妈妈骗人’，后者则是无奈的笑了笑，吊儿郎当的说：“对，咱家我做主，所以你要听话一点，小崽子。”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是看向宋玉絮的，仿佛是在说——我都替你背锅了，你是不是也该成全成全我。
    他的眼神太露骨，宋玉絮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没话说，脸蛋上却悄悄的爬上了红晕。
    晚上的时候，宁昭把心满意足的吃上了大鸡腿，这会儿已经洗漱睡得四仰八叉的晾肚皮的小崽子抱到另外一间房间，招呼大黑大黄在门口守着注意小主人的动静，自己则是回到主卧在宋玉絮复杂的眼神下被她摁倒。
    宋玉絮也没想过宁昭这人还能这么不要脸，她抬脚就想要踹上去，被宁昭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别闹。”
    宋玉絮：“……。”
    她躲过宁昭亲下来的吻，一张脸红成了小番茄：“谁闹了。”
    “我好不容易把小崽子弄出去，咱们得快一点，要不然他醒了又得闹腾。”这多少次他和宋玉絮过夫妻生活的时候是被宁昭那个小崽子给闹没了的，要不是他那么没有眼力见，宁昭觉得自己能再多疼他一点。至于这会儿——
    他深邃的眼睛里含着欲｜望，英俊的脸上露出宋玉絮喜欢的惑人的表情，嘴角还勾着一抹张扬肆意的笑：“你疼小崽子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也要疼疼我。”
    神特么你也要疼疼我，宋玉絮只觉得槽口无多，但是很快她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能认宁昭为所欲为。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宋玉絮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们床上的宁暮暮翻了个白眼，她都不知道宁昭折腾了多久，也不知道宁昭是什么时候又把宁暮暮抱回来的。
    她刚想移开紧紧的箍着自己腰的手，结果刚一动后面的人抱的更紧了，连带着她的手也被他扣在自己的手心下面。
    宁昭的脖子在她颈侧蹭了蹭：“别动，再睡会儿，宁暮暮我已经喂过了。”
    宋玉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也好在今天两个人都不用上班，不然两个人都得迟到。
    行吧，再睡会儿就再睡会吧。
    很快床上就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身后搂着她的宁昭却睁开了眼睛，他微微起身盯着宋玉絮的睡颜看了会儿，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再一抬头，他就看到了一双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圆溜溜大眼睛。
    宁昭：“……。”
    草（一种植物）。
    作者有话说：
    宁昭：完了，一顿骂是躲不过了。
    第八十五章
    乍然被小崽儿这么看着, 宁昭都被吓了一跳，那一瞬间他都恨不得把小崽儿塞到炕洞里面去。
    “爸爸，你偷偷亲妈妈。”宁暮暮不高兴地瞪着宁昭, 他飞快的爬过来想要把宁昭拉开：“爸爸，你快走开, 这是我妈妈。”
    宁昭没有松开宋玉絮，反而是把小崽儿拎起来，看着手脚乱蹬的小崽子，他冷笑了一声：“这是我老婆, 我亲我老婆天经地义。倒是你这个臭小子, 从今天开始你就一个人睡, 离我老婆远一点。”
    “我不臭！”宁暮暮生气的用脚去踹宁昭：“她是我妈妈, 我不要离开妈妈，我要跟妈妈睡！”
    宁昭又嗤了一声：“你妈妈是我老婆，没有我光有你妈妈才不会有你……哎哟。”
    宋玉絮迷迷瞪瞪的就听到父子俩又在吵架, 还没坐起来又听到宁昭再说何种没羞没臊的话，气的她顿时手指往他腰间一扭：“跟孩子说这种话做什么。”
    “早晚要知道。”宁昭说着嫌弃的丢开宁暮暮，倒也没有扔出去, 而是直接把他给放回炕上, 然后才瞅了一眼刚落地就要往自己老婆身上爬的蠢儿子, 说：“宁宸，爸爸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宁暮暮傲娇的‘哼’了一声，就当没听见。他的手死死的抱住宋玉絮的另一只手, 肉嘟嘟的脸蛋往宋玉絮的胳膊上蹭：“妈妈妈妈, 暮暮好爱你呀。”
    “妈妈也爱暮暮。”
    “那妈妈, 我们不要臭爸爸了好不好？”
    宋玉絮：“……。”
    她眼睁睁的看着父子俩又跟斗鸡一样干了一架, 一时间觉得槽口无多。这哪是父子啊, 吵起架来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抄家伙就上，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很快当爹的就拎着宁暮暮出去教他做儿子的道理去了。宋玉絮叹了口气，也没管父子两个斗法，闹了这么一通她也没有了睡意，只能爬起来去洗漱吃早饭。
    她准备做早饭的时候父子俩已经和好了，或者说是宁暮暮单方面被宁昭给忽悠瘸了。他看妈妈进厨房要做早饭，自己又蹬蹬蹬跑过去仰着脑袋看宋玉絮：“妈妈，早上吃什么呀。”
    宋玉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爸爸说已经喂过你了呀，你现在就饿了？”
    宁暮暮皱起脸，大声告状：“爸爸就给我喝了一瓶奶吃了两块饼干。”
    宋玉絮：“……。”
    “爸爸说妈妈昨天晚上累到睡着了，不能给我做早饭，让我吃了饼干喝了牛奶就自己乖乖睡觉。”
    说着小崽儿用好奇的目光看宋玉絮，眼睛里还有些担忧：“妈妈，你是给我做鸡腿所以累到了吗？那你现在还累吗？”
    宋玉絮：“……。”
    她一张脸红成熟透了快要裂开的番茄，手里拿着的菜刀直接砍到案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宁！二！狗！”
    “阿嚏——。”宁昭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耳朵就当没听见，反正他又不叫宁二狗。
    孩子都有了还那么害羞，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脸皮厚一些，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觉得宋玉絮得学着点。
    后来，宁暮暮过了三岁的生日，宁昭果真是把他移到了另一个房间，让他每天跟大黑大黄它们一起睡，也叮嘱大黑大黄照顾着小主人。一开始宁暮暮有些不习惯，但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一个人住，反而觉得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睡不方便，因为爸爸老是欺负他。
    转眼秋去春来四季交替又是一年，76年的年底宋玉絮收到了宋建国发过来的电报喜讯，说江芷平安在军区医院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因为孩子是在晚上出生，天空中月光皎洁明媚，繁星灿烂，所以给两个孩子取名叫宋满月宋繁星，小名就是小月亮小星星。
    宋玉絮特别高兴侄女的出生，不过这一年情况不是什么很好，她们也就没有说请假过去看孩子，只是宋玉絮又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给宋建国那边寄过去。
    宁暮暮也把自己的玩具塞进包裹里面，说要给妹妹玩。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妹妹？”
    “等妹妹大一些的时候吧，她们现在还太小了。”宋玉絮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已经四岁半的小孩儿已经比当初两岁多的时候高多了。他很会长，挑的都是宋玉絮和宁昭的优点，小小年纪已经能窥见将来长相色的出色，连带着育红班都有小女孩说将来要嫁给他。可惜宁暮暮没兴趣，也幸好宁暮暮没兴趣，要不然宋玉絮都要担心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婆婆当上奶奶。
    “那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孩子的话题大概就是跳的那么快，不过宋玉絮已经有经验了，别看父子俩个平时有些不对付，宁暮暮还总是被宁昭忽悠的晕头转向，但是要是宁昭出差去了没回来他又总是想得慌，一天都得问几十遍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想爸爸了？”宋玉絮打趣的问道。
    宁暮暮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他嘴硬的说：“没有。”
    在妈妈的注视下，他又难为情的改了口：“也就，也就一点点。”
    说着他还伸手用手指比划了小小的一截，借此证明他没说话，真的就这么一点点。
    宋玉絮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等过几天吧，应该快了。”
    这几年县里因为食品厂的生意很不错，附近的省市都会来他们县订货，宁昭所在的运输队也肉眼可见的速度忙了起来。还有宋玉絮所在的肉联厂，前些年一年只养七十多头猪，现在已经翻了一倍了，下面各个公社各个大队也是养猪的养猪，养兔子的养兔子，养鸡的养鸡，因为这些食品厂都要。除了这些动物，还有大队养蘑菇养木耳这些，甚至萝卜食品厂也是收的，都会做成下饭的下饭菜卖到其它省市。
    因为手艺好，食品厂的人还来找宋玉絮买过几个做下饭菜的方子，价格比较公道，也没有说他们买了方子宋玉絮就不能再做了。反正宋玉絮觉得还挺划算的，不过现在自己提供的几个方子做的下饭酱下饭菜也很走俏，相信食品厂也没少赚。今年下半年的时候县里还开始修铁路建火车站，往后县里的人要出行也会更加方便，现在房价县里的房价都跟着涨了一点，像是她们家在县里这套房现在比之前的价格都要高几百块，相信将来县里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也是有个好领导，大家还齐心协力力气往一个方向使。
    看着街上的冒出来的一些新房子，宋玉絮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她牵着宁暮暮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小心翼翼的踩着地上的雪一边说：“等爸爸回来了，你就跟爸爸说你想他了，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宁暮暮才不信这个话，他鼓了鼓腮帮子，说：“爸爸只会说，宁暮暮，你又闯祸了？宁暮暮，你又皮痒了？小崽子，你又欠揍了？”
    宋玉絮噗嗤笑出声，确实……宁暮暮说的也没错，这都是宁昭的常态了。都说同行是冤家，宁昭和宁暮暮父子俩也是，天天都说吵吵闹闹的，有的时候相处起来比起像父子，更像是朋友。
    “爸爸真讨厌。”
    “爸爸挣钱给你买衣服买玩具买奶粉买零食，还带咱们一起出去玩。”宋玉絮耐心跟儿子讲道理：“爸爸不讨厌，只是爸爸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爱你，所以有的时候可能会做错事情。”
    宁暮暮疑惑的看着宋玉絮，他问：“那爸爸打我屁股也是爱我吗？”
    宋玉絮：“……。”
    宁暮暮二连击：“为什么爸爸知道怎么表达爱妈妈，却不懂得怎么表达爱暮暮？”
    宋玉絮：“……。”
    “我都听到了，爸爸说最爱妈妈了，妈妈是爸爸的大宝贝小宝贝，是爸爸的心爸爸的肝。爸爸说妈妈是空气，没有妈妈爸爸就会活不下去。”
    “爸爸总是亲妈妈，都不亲暮暮，暮暮也不是爸爸的空气，没有了暮暮爸爸也活得下去。”
    “爸爸说他和妈妈是真爱，暮暮只是意外。”
    宋玉絮：“……。”
    她有些招架不住这个记忆里好的不行还越来越聪明的儿子，一时间深深的想念远在外地出差的宁昭，这种时候就应该让宁昭来忽悠……不是，是耐心的跟宁暮暮讲一下道理。
    看着仿佛已经习惯了宁昭作派的儿子，宋玉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把宁暮暮抱着来，自己带着他走，一边走一边说：“暮暮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不是意外，你不要听爸爸乱说。”
    宁暮暮发出灵魂发问：“那妈妈，为什么你跟爸爸睡，不跟暮暮睡？”
    宋玉絮：“……。”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她知道儿子聪明，也听宁昭说过了，宁暮暮遗传到了他的精神系异能，会比同龄人聪明不少，但是她没想过宁暮暮能这么聪明。看着他木着一张小脸小嘴叭叭的说着这些话，宋玉絮一时间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大概……挺复杂的。
    她拿脸去蹭蹭宁暮暮的脸，没有因为他是小孩就忽悠他：“因为爸爸妈妈是夫妻，暮暮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你已经慢慢长大了，将来你也会跟爸爸一样，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结成一个新的家庭。当然了，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你还不懂，也不用那么早就懂，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宁暮暮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爸爸也说等我长大了就懂了，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说完他又看向宋玉絮，也拿自己的脸去蹭宋玉絮的脸：“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也不要离开你和爸爸，我要一直养着你们。”
    宋玉絮：“……。”
    这怕是不行，你爸对他和我未来的计划中……没有你呢。
    作者有话说：
    宁暮暮：我要一直做爸爸妈妈的宝宝，做爸爸妈妈的小棉袄小棉裤。
    宁昭：哥屋恩……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