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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九千岁穿成皇帝后和贵妃he了 全文免费阅读-冬十四月(17)

全文免费阅读-冬十四月(17)

    顾绾看着溪月怀里用绸布包着的东西,她面色稍缓,摆手让澜清先下去。
    拿到了?可有被人注意到?澜清下去后,顾绾问道溪月。
    嗯,拿到了,没人注意到,婢子出门特地去偏僻地整妆换了衣,回来也特别注意过。
    溪月上前去把顾绾手里的纱幔接过挂起,又把手上的小布包递过去给顾绾。
    顾绾接过布包,打开便见到里面崭新的小羊皮针包。
    溪月先前就看过这东西,但见顾绾在验看,她视线也投了上去,看过一眼又去看顾绾,见她拿起一根根细针神情专注的检查,溪月心里莫名发毛,终于忍不住问道顾绾:娘娘要银针来做什么?
    先前顾绾吩咐溪月异妆避开人悄悄去太医院找一个小医使对暗号取这东西的时候,溪月就想问,只顾绾不许她多问,让她听吩咐,她只能先去做事,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最近看了两本杂书,对上面的针灸赶兴趣,研究下。
    顾绾慢慢收起针包随口道,又看着她认真叮嘱道:这事我不想被人知道,容易生是非,你就当你今日出去溜达了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顾绾难得神色严肃,溪月下意识应道。
    第24章 刺杀
    朕这一身如何?
    江寄从死牢出来, 身上沾了味,而上一世他每次去云栖宫前都会沐浴更衣,习惯使然, 他做不到沾染着污秽去云栖宫, 便回了乾清宫沐浴。
    沐浴完,想起他离开云栖宫前, 顾绾和他确定他晚上要过去时, 专注盯着他的那双潋滟眼眸,他忽然有些紧张, 看到王瑞给他拿来的石青色暗金龙纹袍衫也不满意起来,自行去檀木柜里选了一身。
    皇帝常服颜色挺多, 款式也各有不同,但江寄挑剔起来便觉蓝靛, 绛紫过显眼,玄色,石青太暗,玉色过素淡。江寄犹豫许久才选了身月白常服,襟边袖边刺金龙纹, 配白玉龙纹腰带,发冠也用玉冠, 等一切弄好,他对镜照了下,大概是太过厌恶狗皇帝,他看着镜子中的那副面孔,只觉恹烦, 那还欣赏得来, 只能问身边王瑞。
    王瑞跟着苏文海也亲自近身伺候过皇帝两年, 还是第一次见皇帝这么在意着装,他不敢怠慢,仔细看过一遍,赞道:陛下这一身颜色正好,更衬得龙章凤姿,器宇不凡。
    担心话说太多过于奉承,反而让人不信,王瑞适时停下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娘娘肯定喜欢。
    听到那声娘娘喜欢,江寄眼眸微动,唇角也略起弧度,但再看一眼镜子,里面那张脸依然让人厌恶,还不是他那张脸,他又冷了脸,神色透出恹戾,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外去了。
    王瑞见他疾步往外走,以为他是着急见顾绾,没多想,赶紧追上去。
    已经踏足过两次云栖宫,江寄不再似第一回 那样忐忑,抱着他刚摘的海棠,一路进了云栖宫。
    此时沉寂半日的细雨终于划破层层密云飘洒下来,暗夜渐渐来临,云栖宫上下已点了灯,正殿门口守着两名宫人,见他过来,慌忙蹲身行礼,又要朝内禀告,却被他抬手示意噤声。
    正殿里,顾绾正在白玉桌案前写字,她素手执笔,白皙手指细长,根根如玉精心雕琢,垂首露出半侧雪腻脸庞细致柔和,看着便叫人心静。
    江寄站在珠帘外,一时舍不得进去吵扰她。
    顾绾练字本为静心,但接连练了两张大字,也不见什么效果,正欲搁笔放弃,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向她,不算灼烈却不容忽视,顾绾手一顿,瞥眼看去,慢慢放下了手中笔。
    陛下。
    顾绾没过去,也没行礼,只站着喊了他一声。
    她不行礼,表明她是将早上的话听了进去,江寄只高兴,他轻应一声,朝她走过去:在练字?
    嗯,想着陛下要过来,吩咐了澜清晚一些传膳,左右没事,便练了会儿字。
    顾绾看一眼桌上落下一个墨点的字,她轻皱了皱眉,片刻才如常抬眸回他,见他手里抱着的海棠,顿了顿,又问一声:外面下雨了?
    嗯。
    江寄视线随着她的视线落到手里的花上,沾了湿雨,朵朵轻绽的海棠越发娇艳,只不适宜就这么递给她。
    想了想,江寄喊了王瑞,让他去取瓶插上送进来,拿帕子擦过手,他才再次走向顾绾,去看她写的字。
    顾绾却在这时挡住了他:陛下来得正好,听哥哥说,陛下一副字值万金,不知臣妾可有幸目睹一二。
    顾绾说着,顺手收了桌上写满字的纸,另取了一张雪白宣纸铺上去。
    江寄闻言微顿,他上辈子替皇帝掌了两年朝,倒会仿他那手字,但仅限用于批红,真要写大字,仔细去辨认就会看出不同来。
    但看着顾绾那期待的神色,江寄轻捻指节节骨,终是接过笔,问她:写什么?
    顾绾愣了下,随即笑道:陛下随意即可,写什么臣妾都会好好收藏,这可是陛下的字。
    江寄抿抿唇,压着心头突起的涩然,提笔在纸上写下贵妃多福几个大字。
    ......臣妾多谢陛下祝福了。顾绾没料到江寄会写这么几个字,愣了瞬,才牵起唇笑着道谢。
    多福。若不遇到他,她才是多福。
    因为这几个字,顾绾也没心思再仔细看江寄的字,只稍稍瞥了一眼。
    皇帝的字顾绾见过,前世后面两年,皇帝时不时抽风会来云栖宫。顾绾不理他,他无所事事就在她面前写字。
    写完还让她看好不好。
    也是那会儿顾绾才知道,皇帝最自豪的就是会一手好字,据他自己说,先帝一直因他克人传言对他不喜,便是被太后养到膝下,也视他为无物。
    直到他在先太后大寿上送出一副万寿图,先帝才渐渐注意他,等发现他写得一手好行草,更开始看重他。
    大概是不喜欢的人,对他的字也是不喜欢的,顾绾觉得她还是喜欢江寄为她默写往生经。
    收起字,顾绾让澜清安排人传膳上来。
    也不知是不是溪月去小厨房说过自己口味,今夜小厨房的膳食味道要比前两晚好上许多,便是心绪不佳,顾绾也用得比前面两日要多些。
    用过膳,顾绾又让溪月将她先前特地去小厨房炖的银耳红枣莲子羹端了上来。
    陛下快尝尝,这是臣妾先前亲自去厨房煲的,这还是臣妾第一回 进厨房呢。顾绾端着白瓷碗盛了满满一碗递过去给江寄。
    江寄伸手接过碗,视线落在她端碗的手上,见她手指嫩白,只端碗压出的浅淡红痕,没有受伤才收回眼,问她:怎么想起去做这个。
    小憩醒来,想起当年娘亲经常为忙碌公务很晚回来的爹爹炖这个,说是补气益脾,想着陛下似乎更忙更累,便去试试。
    陛下不许嫌不好喝便不喝了,不然可就白费臣妾心血了。
    嗯。
    江寄舀一勺入口,味道有些怪,甜得有些腻却遮不住那一股子苦味,但他什么也没说,低应一声,又继续一口一口吃起来,等汤碗里的用完,还自己去盛过,直到汤盅见底。
    见江寄一声不吭将一整盅汤都喝完了,顾绾眼眸轻闪了闪,笑着说了声:陛下真给臣妾颜面。便叫了溪月进来收拾,又让江寄等她,她去梳洗。
    江寄看向她,昏黄烛火柔和她侬丽的面庞,温柔又清媚。
    好。他应道她。
    早在江寄用甜汤,澜清便带着宫人备好了热水,花瓣一类都一一洒过顾绾没耽搁太久,比昨夜在乾清宫还要快一些,江寄倒是一如昨晚,拿着一本书在看,是顾绾先前放在矮桌上的杂书。
    这书下晌臣妾看过,还挺有趣。顾绾顺了顺滑落耳际的碎发,走过去道。
    嗯,是不错。
    江寄低应一声,实际他拿着书根本没看进去,他功力恢复比想象中顺利,耳聪目明也逐渐与上辈子持平,盥洗室里的声音他避不开,哗啦的水声,她进出浴桶的动静,他都听得清晰。
    甚至莫名的,他眼前似乎还出现了她沐浴时轻松惬意的一颦一笑,他在心里骂自己龌龊,心跳却是越发紊乱。
    嗯,陛下看到哪儿了?臣妾看书喜欢囫囵吞枣,也没细看,只这后面一则小故事臣妾仔细看过,但臣妾看完心里却很不舒服。
    这故事怎么了?江寄合上书,没回顾绾问题,只问她。
    这故事没事,还挺有新意,笔者讲的是一个书生的奇妙遭遇,书生在两个女子间徘徊,不想最后两个女子都恨他,因爱生恨共同杀了书生,分食他的身体成了妖,书生死后,魂魄不散,看见这一切痛苦又后悔,他不停忏悔曾经,最后不知触动哪方神仙,竟让他魂魄回到和两名女子的初识......
    顾绾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愤愤之色:这样三心二意,又负心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有这样的奇遇。
    陛下说是吧?
    ......江寄很少看这类书,倒不知道还有写这些的。
    这笔者是谁?想了想,江寄问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江寄想找到那和尚,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他合上书,看了眼书封,上面什么都没有。
    顾绾眼皮跳了跳,她以为皇帝听到这故事多少会有心虚,没想他没一点反应,还问起笔者,她垂下眼,掩住眸中嘲色,淡淡回一声:这是臣妾幼时淘来的杂书,上面没有署名,作者在章末留名是无名。
    听到没有署名,江寄微皱了皱眉,盯着手上的蓝皮书面,出神一瞬,须臾,他看向顾绾:这书可能借我一看?
    顾绾愣了下,她没想到江寄会提这个要求,不过她说的故事确实是上面有的,也不怕什么,何况......
    陛下喜欢看拿去便是了。顾绾随口道,听见外面响起的敲梆声,她手指轻动,看向江寄:不早了,陛下要歇了吗?
    可是困了?
    江寄抬起头,见顾绾脸上露出疲色,他放下书,说:歇息吧。
    嗯。顾绾点点头,去了榻上。
    江寄见她上了榻,便起身去熄灯,顾绾却在这时叫住他:陛下,今夜留一盏灯吧。
    臣妾下晌饮了不少茶,恐会起夜。
    好。江寄应了,只剪了靠榻那盏琉璃灯的烛火,边上挑杆灯里的烛火燃着的不多,便没动。
    不知是不是先前饮的汤品太甜,江寄喉咙有些干涩,又去饮了一回茶。
    实际顾绾进去的功夫,他已经喝完一整壶茶,今夜最可能起夜的会是他。
    大概有了昨夜经历,江寄虽还紧张,却已能很好控制自己,躺下榻看着正侧身盯着他的顾绾轻声说:睡吧。
    嗯。顾绾应一声,却没闭上眼,眸光依然看着他。
    江寄顿了瞬,问她:怎么了?
    顾绾一怔,捏着锦被的手微捻,摇摇头,没事。
    顾绾回完,闭上了眼。
    江寄看着她,目光柔和,见她寝被没搭过胸口,伸手替她轻拉了拉。
    陛下不想要臣妾吗?耳际突然响起顾绾轻柔微颤的嗓音。
    江寄手一顿,转眸对上顾绾含羞带怯却又大胆无比的潋滟眼眸,他喉咙轻动一瞬,过了一会儿,他凝着顾绾哑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他视线专注,眸中似乎燃着火焰,带着热度,又有着克制。
    这样的目光,顾绾从未在狗皇帝身上见过。印象中,从她和狗皇帝撕破脸,他看她,不是带着愤怒,就是含满不掩饰的欲。
    臣妾,也不知道。
    顾绾垂下眼,揉捏着寝被角回一声。臣妾只知道,臣妾不想要陛下去别人那。
    进宫前,臣妾听人说,宫里的嫔妃,若没了陛下宠爱,会被欺负。
    没有别人,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江寄轻声道,迟疑一瞬,他一动,去为她抚过自耳际划落的发。
    他动作轻柔,指腹更小心避过了她柔嫩脸颊,可顾绾却还是不自觉绷紧了身子,浓卷羽睫轻轻颤起。
    江寄见状,慢慢收回手,又说一声:睡吧。
    嗯。顾绾没再犹豫,很快闭上眼。
    江寄默默凝着她,不知过去多久,他头昏渐渐发重,最后挡不住沉沉眼皮,也睡过去。
    沉沉黑夜,雨渐渐变大,伴着风,打落在窗柩门檐,簌簌不断的嘀嗒声,咯吱声,越发清晰。
    梆子声再次响起,已是三更天。
    顾绾在这时睁开了眼,眼眸清明,不似刚刚睡醒。
    看一眼挑杆灯里已经逐渐见底的烛火,顾绾收回视线看向了边上,江寄是侧身睡的,薄被微搭一角在身上,双手垂在身侧,姿势笔直,无比规矩。
    这样的睡姿是顾绾从未在皇帝身上看到过的,她默了片刻,才试探着去喊了他:陛下,陛下.....
    接连几声,不见人醒,也不曾有过眨眼动作,她脸色慢慢凝起,须臾,自枕下慢慢摸出一根手掌长银针。
    她幼时喜欢花草,便是野花野草都爱,常常在外看到什么漂亮花卉,她都不错过往家里搬,为此还常缠着父亲带她去山里采花。
    一次随父亲去乡下探民,她在山脚看到一丛长成喇叭形状的白色花卉,绽得霎是喜人,她看着便喜欢,让溪月去借了铁锄将花移栽了回去。
    父亲见了,告诉她那花叫曼陀罗花,不算好花,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昏迷。
    她那会儿小,只觉得漂亮就好,产生幻觉或昏迷,在她看来不是什么严重大事,但父亲不同意她移栽,她最后只能辣手摧花,将那一丛白喇叭花都给采了回去,然后照着书做成干花,装进了香囊里。
    后来她长大一些,常听衙役说起人贩子事迹,得知这些人常来曼陀罗花做迷药,她回去后便将那包干花当做了宝,想着要有人贩子敢来,她先药倒了他。
    下晌她得知皇帝重生,为以防万一,她去闺房将这压箱底的干花取了出来。
    她本来没想那么快动手,下晌问他晚上过不过来,只是打算弄清楚前世后来如何,他为何会回来。
    但之后那个梦,还有江寄的消息,都在告诉她,她必须尽快杀了他。
    趁现在他还没发现她也是重生,而她刚以宠妃身份进宫,便是除去他,常人也无法轻易怀疑上她的时候。
    上辈子送走澜清后,她一直在研究怎么干净利落杀掉一个人,那时她宫内因她屡次对他动手,已经不放任何尖锐之物。
    在最后一次见江寄的时候,她没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
    江寄当时回她,有很多种方法,只是她得答应他好好活下去,他才告诉她。
    顾绾自是点头应下,之后江寄履约派人给她送来一本人体穴位图,和一套封人死穴手法,还告诉她人身上有多少生门死门。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用来治病救人的银针,还可以成为凶器。
    只可惜,她好不容易背下那些穴位,也偷偷弄来了银针,却没来得及实施,她就被赐死了,而赐死当天,沈柔和狗皇帝一个没来。
    顾绾回过神,轻吸口气,捏着银针的手慢慢摸向江寄的头。
    第25章 见面
    屋外突然风雨大作, 吹打窗柩的声音猛烈嘈杂,挑杆灯里见底的烛火明明灭灭。
    顾绾手一点点朝江寄头摸去,她没有起身, 连身子都没挪动一下, 怕将身边的人惊醒了。刺杀皇帝,抄家灭族的重罪, 顾绾不在乎自己, 但这辈子她想守护的人都在,她就不能不小心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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