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等着等着南诏就没了。
还八成银矿,等南诏归了大周,莫说八成,十成都是自己的。
何况叶敛想要的可不止是银矿。
南诏王自己作死失了民心,还给了他借口,他不吃这口肥肉都不好意思。
叶敛用奏折敲了敲桌案,朗声道,告诉徐大人他们,南诏使臣的银子可以拿,交一半给府库。
反正是薅来的羊毛,不要白不要,就当是员工福利。
还有你也是。叶敛抬眼道,不该说的不要说。
成德心里一哆嗦,面上却是恭敬称了声是。
南诏使臣来汴梁时,随身便带着数目不菲的银两。
原本银两就是用来贿赂大周的官员,好将那琉璃的配方带回南诏。
可惜事与愿违,琉璃的配方没拿到手,反而因为牵扯到刺杀中,打起了仗。
眼见南诏支撑不了太久,汴梁的南诏使臣急得团团转。
大周皇帝油盐不进,不肯退兵,南诏使臣也不想放弃。
一箱箱的白银往外撒。
南诏使臣也是有脑子的,不是谁都送。
汴梁正当风头的相府自然是不能少,可惜使臣连相府的门都没能进去。
剩下的重臣中,御史中丞徐尚为首的谏官群体,自然成了南诏使臣们的目标。
毕竟大周重谏官,重监察。
皇帝只要重名声,都不想落得个狂妄自大的称号。
功绩放在一边,虚心纳谏总要有。
先帝当年召回陈国公,用的理由不正是谏官上言,战事有碍天道人伦,不宜造杀虐。
于是先帝从善如流,与戎狄和谈。
徐府,徐夫人在外做客回家,差点被一箱箱金银财宝晃瞎了眼。
老爷,您这是出什么事了?
徐夫人大惊失色,大步上前,甚至都顾不得仪态。
脑海中都预演到了老爷因为受贿被下了诏狱,他们徐家抄家流放的画面。
自他家老爷升任御史中丞,时常有人拿着钱财托门路。
汴梁居大不易,徐家又是寒门,眼见儿女大了,到了嫁娶的时候,徐夫人也动摇过,却被丈夫劝住了。
圣上洞若观火,暗卫监视,只要伸手就要有被抓的准备。徐尚道。
他如今受器重,已经是碍了有心人的眼,稍不谨慎,便会功亏一篑。
老爷的叮嘱犹在耳边,再联想前些时日汴梁三位王爷和高门的风波,徐夫人看这箱财物就像是看催命符。
我们徐家清清白白,老爷您可不能糊涂!徐夫人推着自家老爷厉声道,这是那家送来的东西,还不快还回去。
她还指望着老爷官运亨通,给她挣个诰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徐家可不能干亏心事。
徐尚扶住自家夫人,连忙道,夫人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尚将事情的本末一一道来,见夫人平静下来,才松开妻子的胳膊。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银子都是过了明路的?徐夫人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徐尚含蓄颔首,理应如此。
徐大人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手腕。
他夫人的手劲可真是大。
徐夫人这下眼都黏在了箱子上,哪里还顾得上丈夫。
这东珠莹亮光滑,颗大饱满,正好给瑚儿镶到冠上。
还有这匹缂丝,正好用在及笄礼。
对对对,还要置办些田产商铺,马行街的商铺就极好。
嫁妆聘礼都可加厚几分
徐大人就这样被自家夫人忘在了一边。
咳咳!徐大人轻咳一声,陛下恩德,你也莫要大张旗鼓。
徐夫人眼睛一白,我又不是不懂分寸。
陛下摆明了给自家偷偷塞好处,她平白无故招什么眼。
你可别忘了交给府库一半。徐夫人叮嘱道,她可算是知道了,还是要跟紧陛下走。
忠心陛下,好处少不了。
凤仪殿,钟离熙同样听到了相似的话。
不用多言,钟离熙就明白了圣上的深意。
好处尽管拿,事办不办另说。
不得不说,这却是圣上能干出的事。
经历过换宗族一事后,钟离熙的接受度出奇高。
晴儿附在自家小姐耳边,小声道,成德公公告诉奴婢,其他大人圣上都说见面分一半。
唯有娘娘,圣上让您全收下。
晴儿偷笑,陛下这是给她家小姐攒私房呢。
钟离熙轻笑一声,调侃道,陛下这事可不敢让父亲知道
圣上驾到
三声鸣鞭声未尽,叶敛已经进了凤仪殿。
皇后什么事要瞒着钟相?叶敛含笑问道,说着扶起了钟离熙,省了她的礼。
钟离熙迟疑了一下,顺势站了起来。
圣上果真耳聪目明。钟离熙由衷地说道。
早在入宫前,钟离熙就怀疑圣上的听力和目力远超常人。
经过刺杀,钟离熙是越发确定。
圣上用火铳可是射中了百米外的刺客。
现在更是在殿外就能听见她们的闲聊。
钟离熙道,不过是陛下体贴,让臣妾赚些银两,不敢让父亲知道。
她父亲再正直不过,若不是学了儒家中庸之道,只怕连冰敬炭敬都不想拿。
更何况贪污受贿。
叶敛闻言颇为赞同,这点小事就别麻烦钟相了。
省得钟相念叨他,毕竟他才是罪魁祸首。
叶敛敏锐地察觉出钟离熙今日的不同。
往常钟离熙可是不会说这些俏皮话。
叶敛不自觉露出笑容,心中轻松了几分。
他和她内在很像,两人是一种类型的性格。
对待感情也一样。
既是相处融洽,何不试一试。
叶敛竟不由得期待起今后的日子,毕竟情爱的滋味,他早就好奇。
只不过没遇上合适的机会。
钟离熙决定顺其自然,自然不会忘了正事。
出使北燕的人选臣妾已经列了出来。
钟离熙将单子递给叶敛,陛下看看可用删减。
单子上,第一位赫然正是梁施芊的名字。
叶敛扫了一眼,大致心中有数,随手放在一边,你办事我放心。
汴梁天热,今年朕打算北上避暑。
北上避暑?钟离熙皱眉,舟车劳顿,南郊行宫不是更近。
汴梁以北可没有成规模的行宫。
叶敛点拨道,关键在北上。
而不是避暑。
钟离熙松开眉头,陛下要巡视幽州?
不止。叶敛摇头,怀安侯在幽州呆的时日不短了。
朝中又经过一波清洗,时机成熟。
一切就绪,迁都一事总该提上日程。
第95章 小吵
大周南患已除,北地的戎狄还需要防备。
迁都一事是叶敛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为防戎狄,边疆陈兵势在必行,可难免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叶敛沉声道。
前朝藩镇割据的例子尚在眼前,大周先祖不就是从割据一方,一跃成为天子。
先祖的出身注定让他难以放心将军权交给他人。
频繁更换边疆将领,使得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为的就是防止边军成为将领私军。
可如此一来,边军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饶是先祖雄姿英发,依旧难以奈何戎狄,只得勉强自保。
叶敛继位后,先是废除了监军,后又免去了频繁换将,严格操练。
加上惊世的火器存在,这才一转颓势。
如今镇守幽州的怀安侯韦瑞是叶敛一手提拔上来,加之叶敛手腕够硬,自然忠心耿耿。
人性易变。
五年十年,韦瑞尚可能保有初心。
可数十年后呢?
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向来是你进我退。
叶敛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人心上。
为确保中央集权,皇帝手中掌握的军队数量必须占有优势。
如此一来,边疆需要兵马,中央汴梁也需要兵马。
军费开支便是一个恐怖的数目。
事难两全,不如朕合二为一。叶敛抬眼道。
天子守国门,君臣死国难。
这是后世最好的经验。
正好叶敛拿来用。
钟离熙已经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自嫁入皇宫,叶敛处理政事就没有瞒过她,自然清楚圣上所言非虚。
可迁都太突然了。
陛下意迁往何处?
叶敛摊开地图,指着一点道,大兴府。
三面环山,俯视中原,易守难攻。
东面运河连接沿海内陆,距港口近,交通便利,四通八达。
钟离熙看着舆图,灵光一现。
陛下改革漕运便是为了迁都做准备吧。
当年陛下力排众议,尝试海运。
漕运积弊,靡费甚广,改走海运后,不仅时日缩短,耗银也降低了一半。
可汴梁毕竟不临海,南方的粮食北上到镇江港,还要转运河。
大兴府就不一样了。
若陛下早有迁都大兴府之心,推行海运可不是迫在眉睫。
毕竟幽州等中原地区并非大周主要的粮仓,南粮北运,越远挑战越大。
依照旧例运粮,江南的粮草运到大兴府,简直价比黄金。
大周府库绝对承担不起,迁都自然无从谈起。
换成海运则不同。
运粮的海船直接北上津门,经海河,一日便可入大兴。
算下来无论是耗银,还是时间,大兴府都未必会比汴梁逊色。
这才是海运最终目的。
钟离熙对圣上的深谋远虑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叶敛不否认,你觉得如何?
大兴府是不错的选择,钟离熙顿了一下,接着道,但臣妾以为陛下不该舍弃汴梁。
哦?叶敛示意钟离熙接着说。
汴梁建都百年,牵扯甚广,勋贵和宗室皆以汴梁出身为荣。
钟离熙不否认圣上已经大权在握。
经过几轮的清洗,还有海运的铺垫,迁都一事势必能成。
可是大周建朝百年,汴梁的人事关系纷杂,猛然提出迁都,恐怕人心不服。
汴梁百姓数量上百万,故地猛然失了都城的身份,心理也会有落差。
毕竟这百万民众不可能跟着朝廷背井离乡。
当初漕运改革,涉及到运河城镇尚且是麻烦事,何况一国都城。
饶是大兴府地理位置优越,利在千秋,却不是所有人都有陛下一般长远的目光。钟离熙说道,更多的百姓可能更在乎的是切身的利益。
迁都,汴梁日后肯定不复现在繁华。
不说远的,汴梁炙手可热的房价一定会猛跌。
届时,人心骚乱,万一再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会伤及无辜。
汴梁物华人灵,建造上百年你,放弃汴梁绝对是下下之策。钟离熙认真说道,陛下若想迁都,不妨委婉些,营造北都。
叶敛重复道,北都?
没错北都,营建北都,两都并行。钟离熙说道。
北都虽然没有先例,营建两都却是有例可循。
前朝便有东都洛阳,西都长安。钟离熙提醒道。
前朝不是个例,历史上拥有两都的朝代不鲜于史书。
虽然历史上的两都相隔不远,不像大兴府和汴梁相隔千里,但也总好过直接迁都。
先两都并行,再逐渐倚重大兴府。
如此一来,也好让汴梁百姓有个缓冲的时间。
钟离熙自嘲道,这番动作是啰嗦些,陛下莫要嫌弃。
朕又不是听不出好坏,叶敛笑道,皇后所言有理,我会和钟相商量的。
叶敛思索了一下,皇后有兴趣可以一起。
他承认自己的手段更加简单粗暴,不如钟离熙稳妥。
经过刺杀一事,叶敛已经长了记性。
这个世界不同于以往,他不是孤军作战。
叶敛望向钟离熙的手臂,眼神一暗。
他有足够自信能保护自己,却不能保证保护所有人。
钟离熙倒是想参与,却还是婉拒了。
后宫事务繁忙,臣妾脱不开身。
后宫不得干政。
她因为女官一事,已经是踩在钢丝线上。
若再掺和迁都一事,只怕谏官真的要看不下去了。
这是想去不能去,叶敛很快反应过来钟离熙的顾虑,朕明白了。
大不了他想想办法。
巧遇总可以。
天热了,你手臂上的伤如何了?叶敛目光落在钟离熙受伤的左臂。
钟离熙丝毫没有领会叶敛的意思,皮肉伤,已经大好了。
有太医不间断的治疗,伤自然是好的快。
叶敛依旧不放心,礼貌问道,我能看看伤口吗?
钟离熙的伤口因他而起,他总要负责。
太医的意思是会留疤,叶敛已经有了几种设想。
若是钟离熙在意,他说不准要为难科院的一下。
或者,从子夜身上想想办法。
他倒是也知道几个祛疤的方子,这都需要时间验证。
但都避不开要知道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钟离熙:
真的无碍。钟离熙无奈地捋起袖子。
她穿的是宽袖,袖子容易挽。
伤口已经结痂,呈现深褐色,边缘依然泛着红。
叶敛不由得皱眉。
虽然太医尽心医治,但如此大的伤口,想要恢复如初着实太难了。
钟离熙见他流露出如此表情,默默放下袖子,微不可察的有一些郁闷。
臣妾不在意疤痕。钟离熙强调道。
所以没有必要如此惋惜。
贵女讲究从头发尖精致到脚趾头,疤痕自然是天大的事。
正如选秀,身有疤痕便是大错,连大选都无法通过。
身体有暇的贵女也会担忧不得夫君喜欢。
可钟离熙只觉得悲哀。
男子征战沙场,疤痕明明是荣耀,是功勋。
为何女子要在意小小的疤痕。
只有物件才会因为瑕疵,折损价格。
可她又不是物件。
一个疤痕而已,不是天大的事。
陛下是觉得这疤痕碍眼吗?钟离熙反问道,否则为何一直担忧会不会留疤。
叶敛察觉出钟离熙语气中的一丝烦闷。
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疤,自然是令人不舒服。
但是却不是因为白璧微瑕。
不是碍眼,叶敛握住钟离熙的手,皇后是因为我落下的伤,我若是不在意,便是没有良心了。
钟离熙将手抽出,坦诚道,那陛下就不必惋惜了,这疤痕也算臣妾救驾的功勋章了。
能换点实际好处最好。
就算不能,钟离熙也要让圣上知道她的想法。
臣妾是女子,但也知忠君报国。钟离熙一字一句说道。
叶敛松开眉头,是我狭隘了,对不住皇后。
当他用世俗的眼光来想所有女子时,便已经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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