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最爱吃的小鱼干,奴婢跟您换。
白羽肉少不好吃,子夜大爷您放下。
来看这,最喜欢的线团
侧殿的变故快将太清殿一半的人吸引过来,各出奇招,拯救白羽。
人越多,子夜反而越有劲了。
叼着白羽的翅膀跑上跑下,恨不得所有人看到自己的英姿。
这把负责饲养白羽的宫女吓得面如土色。
白羽神物要是被子夜咬死,子夜有没有事不一定,她死定了。
更糟糕的是,圣上回来了。
整个侧殿跪满了人。
叶敛狠狠瞪了眼侧殿中间还叼着白羽的子夜,翅膀硬了你。
亏的他还觉得子夜不至于和一只鸟玩到一起。
真是打脸。
子夜敏锐地察觉到宿主的心塞,认怂地叼着白羽跑到宿主身边。
明明还是那张黑猫脸,叶敛居然读出了心虚和讨好。
叶敛一只手拎起子夜,另一只手捡起茫然无知的白羽塞到笼子里。
起来吧。
宫女太监战战兢兢起身。
叶敛将笼子递给最近的宫女,然后拎着子夜离开了侧殿。
于是生命受到威胁的白羽被临时转移。
等成德回来,简直惊起一身冷汗。
还好圣上宽宏,子夜也没来及酿成大错,还好还好。
但成德还是狠狠训了底下人一通,都警醒着点,你们这些贱命可比不上神物。
圣上要计较,不知连累多少人。
底下的太监宫女讷讷不敢言,一派乖巧。
唯有成德徒弟承望大着胆子上前,猫和鸟是天敌,师父这也太难办了。
今日幸运,改日就不一定了。
白羽要留在太清殿,早晚要遭殃。
成德冷笑着一甩浮尘,你小子又给师父我出什么难题。
承望讨好一笑,师父您和圣上近,行行好,给徒弟指条明路。
成德冷哼,你小子和那个宫女芦雪什么关系?
伴圣驾,要紧的不是机灵,是谨慎,别有不该有的心思。成德敲打一番。
芦雪就是饲养白羽的宫女。
成德可是听说徒弟和人家走的近。
这都请到他这儿了,看来传言不虚。
成德回到正殿复命时,子夜正没精打采地躺在圣上脚边。
这是被教训了。
子夜这大爷,也就圣上能制住。
无数思绪一瞬间闪过,成德低眉顺眼地回禀。
南诏送来的狮子猫着实可人,把梁太后逗得眉开眼笑。
太后娘娘选了只蓝眼的,爱不释手,让奴婢告诉圣上,太后感念着圣上的孝心。成德有条不紊地说道。
叶敛点点头,淡淡道,太后那边你盯着点,别让殿中省慢待。
这节骨眼,叶敛送猫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省的宫中的势利眼看太后还政心浮气躁。
成德心中一激灵。
宫中等着迎接皇后,不免将太后放到了次位。
他还是要好好敲打一番。
太后不是生母,但也是名正言顺的嫡母。
圣上要给面子,底下人可别会错了意。
奴婢听说子夜和白羽闹了起来
成德见圣上没有处理政务,似是闲聊的提起。
叶敛抬眼,踢了踢子夜,是它单方面找事。
有了身体胆子大得很。
奴婢要不给白羽换个地方?成德小心提议。
听圣上这口气,子夜得宠的很。
子夜现在已经不在意什么白羽了,它只心疼自己的积分。
被踢也不在意。
反正宿主没用力气。
纯纯装死,卖可怜。
叶敛乐了,移开视线,不接招。
白羽既是钟相带回来的,就送到钟府吧。
神物这东西,在信的人眼中自然是神秘。
但在叶敛这也就看个稀奇。
这鸟本来就是钟离熙找到的,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圣上的赏赐。
赏赐的对象还是钟相,承恩侯。
成德亲自拎着笼子跑了一趟。
钟府门口,围着一圈人。
看热闹的汴梁百姓七嘴八舌地论着是非公正。
钟相这是不认宗族了?这闹的多难看。
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钟家这刚封了皇后,宗族就来人了。
你们都不知道内幕消息
成德让小太监先去打听了一下。
钟家族老本来就在来汴梁的路上。
倒不是消息灵通,而是来找茬的。
钟离熙名声有瑕害的是整个钟家女子的品行。
钟家族老端的是正义凌然,要替族里教训不孝子孙。
结果还没到汴梁,圣上封钟离熙为后了。
还赐了钟府爵位。
找茬是找不成了,钟家改成盯上爵位了。
承恩侯的爵位,你难不成要断了不成!族长红着脸。
侯爷,一品的侯爷,连族中子弟都不顾念。
作孽啊
过继,必须过继。
多少高门大户都盯着爵位不得,他们钟家祖坟冒青烟才修得的福分。
钟离微没有子孙,他们可都有。
族长和族老心中一片火热,看彼此的眼神隐隐露出敌意。
他们钟家要发达了。
全然忘记了当初来汴梁的目的。
然而钟离微这次没有惯着他们。
钟府连门都没让这群人进,态度非常坚决。
于是不甘心放弃爵位的钟家族人便守着钟家大门不离开。
这是要借汴梁百姓的力逼钟相露面。
成德啧啧两声,对钟家这行径表示不屑。
他跟在圣上身边,知道不少内幕消息。
钟家族人一边害人,一边还想着人家的爵位。
真是脸够大。
还好圣上英明,早有准备。
成德对小太监耳语两句,给杂家把那套赤红色衣服拿过来,多带点人。
亏的他想低调行事。
成德逗了逗笼中的白羽。
圣上连白羽都给了未来皇后,钟家族人还在这蹦跶。
让汴梁百姓评理,评什么理。
想要拿宗族压人,也要看看压得是谁。
跟皇家比权势,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第68章 命格
钟家族人无权无势,何以敢和堂堂相府,如今的侯府对上。
朝中大人们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让钟家的族人有口难言。
哪家族人不是要和族中的出息子弟打好关系,怎么钟家就不怕。
说到底是看钟离微的脾气好。
而爵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相府门口的闹剧还在继续,成德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一个阉人都知道要脸,钟家族人不知是积了多大的福分,才能出了钟相这一颗好笋,偏偏要把人家逼走。
如此就不要怪圣上护短了。
钟家族人在相府门口表演的口干舌燥,引来了不少汴梁百姓。
但更关键的当事人,却是依旧闭门不出。
族长,怎么办?
一年轻后生凑到老者身边。
老者阴翳的眼中露出精光,给我继续。
钟离微身为首辅大臣,却没有提拔过族中子弟,就连族地的官员都知道钟相和族人关系浅薄,没有多少优待。
族中早就对钟离微不满。
不然也不可能和苏家勾结在一起。
钟离微想顺顺利利地将女儿送进宫当皇后,可不是容易的事。族长阴恻恻地捏紧手杖。
钟家族人眼睛一亮,有族长在,钟离微就是不想妥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皇家岂能要一个不认宗族的皇后。
一会儿进去给我机灵点,别惹急了他。族长盯着钟家大门,该说软话就说。
将这么一个出息的后生弄得和族里离了心,族长早就后悔。
尤其是爵位后,这种悔意达到了顶峰。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钟离微不想和族中有牵扯,他们也只能使出非常手段。
族长您放心,我们保准老老实实,让叔叔和堂妹舒了心中的怨气。年轻的后生搓搓手。
想想族中要有个爵位,众人心中都是火热。
他们丝毫没觉得有问题,当年钟离微夫人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
他们这次又没生出事端。
气性也是大
不就是一个女人,记了族里这么多年。
连爵位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族中商量。
一位族老小声抱怨,直到感受到族长严厉地目光射向自己才讪讪闭上嘴。
相府内,钟离微和钟离熙两个主人,听着门外的吵闹声,淡定地喝着茶水。
父亲还要晾着他们。谈到门外的钟家族人,钟离熙不禁露出一丝厌烦。
钟家仗着父亲的官位,在族地摆出豪横的模样。
若非父亲警醒,杀鸡儆猴吓住了这些人,父亲的清名早就被毁于一旦。
钟家说是没沾到钟离微的福气,实际上沾到的可不少。
就凭钟离微的官位,县令小吏等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将苛捐杂税等小手段使给他们。
钟家近些年隐性受到好处从族中田地的数目就能看出。
如此还不满足。
怕是父亲将全副家产相赠,族中都觉得不够。
要怪父亲没将族中的子弟送到高位。
也不看族人配不配。
习惯了圣上干脆利落的手段,钟离熙也不想和族里纠缠了。
钟离微皱眉,你的心乱了。
他虽然不在意宗族,但女儿却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
皇后之位不是好坐的。
钟离微要将女儿完美的从族中脱离,不能沾有丝毫污点。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人心怜悯弱者。
只有族中咄咄逼人,才显得他们可怜。
届时无论是脱族,还是划清界限,都是迫不得已。
钟离微将自己的谋算全盘托出,后宫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妻子早逝,家中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女儿聪慧,对这些阴私只有耳闻。
钟离微本想着女儿嫁到简单的人家,日后也没必要学这些委屈自己。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钟离微能从寒门子弟成长到现在的首辅,见识到的官场阴私更多,非一颗七窍玲珑心不可。
他不用,不意味着不懂。
钟离熙若有所思,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教她手段。
无论是抚孤院,还是黄河水患。
钟离熙用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手段,这是因为背后有强力的支持。
灾民安置点她能够快速掌控,说踢人就踢人,未尝不是父亲给她的底气。
可皇宫又是新的战场,危险程度不亚于官场。
更重要的是,钟离微都无法插手圣上的后宫。
待宫中有了其他妃嫔
圣上的看重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身为男子,钟离微更加清楚男子的劣根性。
女儿身为皇后,端庄大气没有错,但绝不能小看这些手段。
唯一使得钟离微勉强安心的就是那道圣旨。
听着门外的声音渐弱,钟离站起身。
刚刚暴露了人心的阴暗面,他也有点不自在。
去看看门口怎么回事?
钟离微的话音刚落,门房急匆匆地赶来。
老爷宫中来人了!
成德换了身赤红色的袍子,暗纹金丝,端的是华贵逼人。身后跟着四五位小太监,
钟府大门敞开,远远地围着人。
钟相,圣上挂念大人,让杂家将这白羽送给大人。
成德笑眯眯地上前,揭开明黄色的锦缎。
笼中赫然是一只纯白的鸟,没有一丝杂色。
人群中涌出一阵惊呼声。
白羽送到汴梁时,百姓还凑过热闹,岂能认不出来。
宫中的伙食显然不错。
短短数月,白羽养的油光水滑。
圣上是何等看重钟府,连此等神物都要赏赐给钟离微。
此神物本就是钟相交由圣上,现在都是一家人,这白羽就赠与大人。
希望神物庇佑大人家宅安宁。
成德满脸诚恳。
这话在针对谁,几乎到了指名道姓的地步。
人群中一阵哄笑,似是看好戏一样盯着闹事的族人。
钟家族人办的这事太绝了。
把堂堂首辅堵着不敢出门,能让宫中的圣上都知道钟相的家族不宁,也算是能耐人了。
钟家族人不由得红着脸退后一步。
然而人老成精的族老和族长却没有善罢甘休。
几位老人家颤颤巍巍地上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族长临机应变改成了苦肉计,都是亲兄弟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
老头子们就是担心膝下空虚,日后连个香火祭祀都没人。
族人们七嘴八舌地上前,似乎要让成德等人评理。
谈到香火传承,围观的百姓都不禁动摇了。
钟相膝下只有一女,现在还成了皇后,从族中过继个孩子确实没错。
成德笑呵呵的端着浮尘,听着族长的诉苦。
冷眼瞧着围观的百姓当墙头草。
钟离微虽然不知道这白羽的来龙去脉,但明白圣上这是在给他撑腰。
心中如同将要沸腾的热水,掀起密密麻麻的气泡。
族长不必再劝,既是没有儿女缘分,便不强求。
再害的孩子与亲生父母骨肉相离,就是君实的错了。
若不是所图甚大,谁愿意将亲生骨肉记到旁人名下。
钟离微这话说得豁达大气。
就是不赞同的百姓都觉得钟相有理。
无故夺人子嗣就不伤天和。
族长攥住手杖,族中有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成?
既是孤儿,对方一脉就不需传承。钟离微皱眉,似是不忍。
见族长还想说话,钟离微干脆断了族中立嗣子的想法。
青山寺的方丈有言,我生辰八字儿女缘分薄,膝下一女长成已经是上天垂怜。钟离微垂眸,立嗣子和生辰有碍。
成德虽惊讶钟相对子嗣的态度,但他对人不对事。
钟尚宫命格金贵,撑得住大人的生辰。成德朗声道,把皇后摘了出来。
可不是金贵,未来的皇后。
生辰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汴梁百姓对于这个大瓜吃得很痛快。
还真说不准,有克父母的命格,这克子嗣就不成。
显贵是显贵,这子嗣一事难说。
都是命,好在钟相闺女命格显贵能压过去。
皇后的命,这命格孤儿能比,别再害了孩子。
钟离微可是做到了首辅的位置,能压过他的命格,少之又少。
汴梁百姓对这个理由接受良好。
正好解释了相府为何多年冷冷清清,钟离微连个继室都不娶。
相比钟离微用情至深的传言,这话可信度显然更高。
族长不信什么命,他觉得命格一事都是钟离微捏造的。
但钟离微连这话都说出口,他们再逼着立嗣子,心思就太明显了。
族长还想要岌岌可危的脸面。
实在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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