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逊志看着黄莹莹摆手:不用了。
他不太吃甜食。姜逊志看着她吃蛋糕,拿起边上位子的外套,默默地床上。
马可醒了,他走过来在姜逊志边上坐下,一通询问之下,空姐送上了一盘小块的三明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姜逊志伸手拿了一块三明治,边吃边跟马可闲聊,黄莹莹听见两人说什么摄影,看姜逊志打开笔记本,找出相册:这是我几年下来拍的这两棵银杏的图片。
黄莹莹把最后一口蛋糕吃掉,过去看姜逊志展示的图片,他这几年拍的银杏图片,两人激烈讨论,马可兴奋起来。开始说法语,这下黄莹莹完全听懂了,他在说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震撼的美,上一次是在大西洋,直面暴风雨。
这?艺术家骨子里是不是有毛病?
他用法语了,黄莹莹就成了两人的翻译,姜逊志告诉马可,现在是银杏的最佳观赏期,每年也就短短的这么半个月。
姜逊志把马可的兴趣吊了起来,马可拿起他的背包,找出他的照相机跟姜逊志一起看,马可把照相机给姜逊志,姜逊志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对着窗外拍照。
黄莹莹偷偷拍了两人凑在一起的照片,发到微博上:
【这两人研究窗外的云,已经研究了半个小时。他们的世界,我没法理解。】
黄莹莹照片发出去,立马有人发评论:
【小老虎,你在炫富,我没证据,发私飞的全貌,炫得彻底些。】
【对对,我要看有钱人的灰机是什么样的?】
网友的关注点总是这么特别,她也特别一下:【窗外风太大,爬不出去。】
【小老虎,你顾左言他。】
黄莹莹写了一句:【马可带了照相机,他很喜欢摄影,跟小姜一起研究摄影呢!等下应该有大片播出。敬请期待!】
等她写完,空姐通知飞机要降落了,黄莹莹看时间不过是四点出头。果然是快!
出机场,红星公司面包车等着,黄莹莹放心了,这下空间够了。
黄莹莹先上车,她还以为姜逊志会过来坐她边上,没想到这人坐马可边上,跟马可继续聊天。
黄莹莹心里升腾起一阵说不出的味道,她被冷落了
姜逊志回头看黄莹莹闷闷不乐,坐她边上:不开心啊?
没有啊!她跟两个小屁孩子不高兴什么?
姜逊志在她边上:我就是跟马可介绍咱们宁山,介绍国外没有的风情,我不跟他说话了,好不好?
黄莹莹推开他:你喜欢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关我什么事儿?
我喜欢跟你说话。姜逊志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黄莹莹被他握住手,侧头看他,他带笑看着她:教我法语。
想学什么?黄莹莹心跳加速,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你好!
黄莹莹说:Bonjour!
马可听见立刻用英语跟姜逊志说:Kevin过来,我教你!教了你之后,你可以跟Ying说。他们都说东方姑娘含蓄,不会跟你直接表白,我教你最重要的一句。
姜逊志侧头听他说:你知道我爱你怎么说吗?
不知道?
Je t'aime.马可跟他说,跟我念。
让姜逊志跟一个洋鬼子念这种话,让他死了算了:不念。
Kevin,你要勇于表达。
姜逊志气得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明明可以跟梦里一样,勾黄莹莹表白,顺便试探一下莹莹跟梦里的莹莹是不是有关。或者莹莹是不是跟他一样会做梦?现在?谁来把这个蠢老外带走!
马可的眼力见儿全用在了发现美上了,车子出了高速口,转了一个弯看见看见山坳里的金黄一片,咋咋呼呼叫了起来。姜逊志让司机停车,陪着马可下车,从高处拍银杏树。
姜逊志站在边上看马可拍照,他眼前仿佛闪过画面,他骑着自行车带着黄莹莹,黄莹莹看到了山坳的两棵树,叫着:马上到家了,加油啊!
黄莹莹把恨不能翻过围栏往山下冲的马可叫住:马可,走了!
马可恋恋不舍地上了车,直到车子到了赵家沟,夕阳之下,金黄满树,落叶满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叶片如蝴蝶翩翩飘落。
看见这个景象马可从车子上跳跃而下,不停地拍照。
姜逊志让车子先去赵红星家里,他跟黄莹莹说:等下去师兄家吃饭,今晚一起住师兄那里?吴老师和张姐今晚都是住县里,明天才来,咱们也没必要过去。
我跟小张他们说一声。
黄莹莹给小张他们发了个消息:【我和小姜今晚不回来了。】
小张:【你们不回来了?进展这么快?】
顺其自然:【坐等喝喜酒。】
黄莹莹:【喝你们个大头鬼,我跟小姜去他师兄家蹭晚饭,还有我买了卤味,你们要是觉得晚上没事干,想喝酒聊天,啃啃鸭掌和凤爪,可以过来拿。】
小张:【马上来。】
和气生财:【立刻马上。】
Kevin Jiang:【不用过来,我马上开车给你们送过来。】
顺其自然:【啊哈哈哈!小姜同志人美心善萌萌哒。】
黄莹莹:【顺带帮我给李家村的每家发一份。不要发凤爪和鸭掌,发半只鸡半只鸭那种。】
和气生财:【你们也可以顺带把糖拿过来,我们帮你们发了。】
黄莹莹:【神经病!】
阿志!阿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
一个胖嘟嘟的奶娃娃从村里的小道上跑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带着眼镜,扎着马尾辫的女子。
姜逊志快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娃娃:叫我什么?
阿志!
姜逊志转过去把小娃娃对着黄莹莹:叫她呢?
漂亮阿姨!
黄莹莹被小娃娃赞得很舒服,把她接过来:妹妹真乖!
马可拍完了,转头说:Ying,我很想抱抱这两棵树。
国家保护古树,违反华国法律。黄莹莹提醒他。
爸爸说,这是树婆婆,这是树公公,他们会保佑我们的。小姑娘做着手势说,树婆婆教会了我们这里的人种棉花,织布。树公公做水车,挖沟渠,教我们种庄稼
我给他们去送卤味儿了。你们等下跟我师姐和淼淼进去。姜逊志说。
黄莹莹努力理解小宝贝说的话,到底是孩子,前言不搭后语。姜逊志的师姐说:这两棵银杏是有个传说,淼淼的爸爸告诉她的。
马可,你想听这两棵银杏树的故事吗?黄莹莹跟马可说。
当然。马可仰望着银杏树。
师姐,我给马可翻译,您说。黄莹莹跟姜逊志的师姐说。
传说我们这里棉花种植和棉纺工艺非常落后,在元末明初,从松江府流落过来一对小夫妻,青年擅长开沟引渠,是个能工巧匠,还改良了水车,他的夫人有一双巧手,她把江南的纺织技术带了过来,带着我们这里的人改良了织布机,纺车,还带来了更好品种的棉花
这原本是一个极其美好的故事,只是后来,那位青年在洪水来临之时,去帮助村民而再也没有回来。那位夫人始终不信自家相公不在了,苦苦等待,从青丝转白发,也带着本地的姑娘都有了一双巧手,织出了一匹匹漂亮的棉布。
这位夫人死后,村民将她埋葬在这里,一年后生出了一雄一雌两棵银杏苗,村里的人都说是夫人找到了她的相公。村民呵护银杏苗长大,一代接一代看着两棵小苗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淼淼出生之后第一次剪的指甲,淼淼的爸爸把指甲包在红纸包里,埋在树婆婆的树根下,让树婆婆保佑淼淼长大了有一双巧手。
听着师姐说这话,黄莹莹想起上辈子,她和姜越在两棵树下,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她要考纺织大学,他要考J大机械专业,仰头看流金溢彩的树,迷蒙了眼睛。
我都去李家村送好卤味儿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黄莹莹见姜逊志站在村口的路上,双眼迷离之间,她分不清这是姜逊志还是姜越
第46章
姜逊志走过来,见黄莹莹脸颊上挂着泪水,他不解:这是怎么了?
阿姨,听妈妈讲故事,呜呜呜!淼淼跟姜逊志告状,大人哭鼻子,羞羞!
黄莹莹吸着鼻子:我感情充沛不可以啊?
没发现,你精力充沛倒是真的,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传说都是假的。姜逊志招手让马可跟上一起去师兄家里。
哪儿假了?
哪儿真了?就是一个传说,让你哭得稀里哗啦的,夸张了吧?姜逊志伸手要擦她的眼泪。
黄莹莹避过,姜逊志这个小伙子越来越不讨喜,成天就跟她死杠,这是个杠精投胎的吧?
师姐陈宁无奈地看着姜逊志:阿志,你这是活该注孤生,哄女孩子都不会。
他们往赵红星家走,一大队人从田间归来,淼淼哒哒哒跑得飞快:爸爸!
赵红星把手里的农具交给边上的人,蹲下去张开双臂,等小鸟一样的女儿投入怀里。赵红星抱起女儿过来,陈宁伸手拿掉了他头上的一根草:插了草标打算卖了自己?
赵红星贴近老婆:那也只能卖给你。别人谁要我?
我也不想要。
赵红星把女儿放下来,夫妻俩牵着孩子的手一起往家里走。
他们几个的行李被放在客厅,陈宁带着几个人上副楼,他们家两边都有楼梯主人和客人可以分开各不打扰。
我和红星刚刚回来的时候,咱们学校的教授和研究员给了我们很多支持,他们时常过来指导,咱们这里离开宁山县城又远,要是镇上那些旅馆根本没办法住。所以我们就索性在家里多做了几间客房,我跟红星说,咱们这里风景这么美,要不以后做农家乐。
中式的粉白院墙配上热烈绽放的三角梅,嗯!这是农家乐审美。
黄莹莹的房间有两大面的落地窗,里面原木色的家具,干净整洁。
黄莹莹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刚才哭了,还挺那啥的。上辈子一模一样两棵树,她倒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传说。不过那时候但凡跟封建迷信有关的一切都不许提,村民连烧纸都是偷偷烧的。兴许那里也有吧?
黄莹莹下楼去,餐厅里已经摆了一桌菜,中间一个锅子,咕咚咕咚炖着奶白色的鱼汤。
马可下楼,陈宁对黄莹莹说:你问问他,要不要用刀叉?
不用,现在法国也有很多中餐馆。马可回答。
也是,中餐馆现在别说法国了,就是非洲要吃中餐都容易。陈宁看着赵红星,咱们班那个胖子?不是去非洲卢旺达开农场了吗?现在视频里发出来可逍遥了。
对,甜瓜在那里长得真好。赵红星笑着说,比咱们这里还长个儿,据说不用补光甜度都很高。
黄莹莹两边翻译,马可说:卢旺达,我去过。现在那里发展很不错,城市街道干净得不像在非洲。
黄莹莹记得上辈子不是卢旺达很不太平吗?她问:卢旺达不是很乱很乱吗?两个族互相杀来杀去?
赵红星给马可倒酒,跟黄莹莹说:小黄,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卢旺达现在是非洲经济增速最快的国家之一,或者应该把之一去掉,咱们国内很多人去非洲做生意会首选在卢旺达。
还有埃塞俄比亚。晓静给我发了他们那里的咖啡。就是我们援非的一个同学,她现在在跟当地的农业研究机构合作研究咖啡。
姜逊志站起来给黄莹莹和马可各盛了一碗鱼汤,马可倒是一个很好养活的孩子,这里的吃食麻辣鲜香,他也吃得津津有味:我去墨西哥和巴西的时候吃的菜也很辣的,墨西哥的本土文化非常有特点,他们的
马可聊着又聊回了那天看到黄莹莹的那套裙子的惊艳,赵红星:其实就我们这个地方的土布真的非常有特点,据说是树婆婆传下来的手艺,融合了江南布的细腻和本地绚烂色彩。我家里还有一大箱子压箱底儿的土布,是我妈留给我娶媳妇儿做聘礼的。等下吃过饭,我去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还真有树婆婆?黄莹莹问。
树婆婆是传说,但是魏家夫妇确有其人,在宁山县志里有记载。魏长英虽然年不过二十五,却为咱们这里留下了好多遗产,你知道咱们灌溉的渠道沟,他设计的赵红星说着六七百年前的古人。从灌溉之精妙,到多锭纺纱机的改良,所以,把孩子的指甲埋在树婆婆的树根底下,与其说是迷信,不如说那是对魏夫人的纪念。
马可问:这位魏夫人真的等了她的丈夫一辈子吗?
不一定吧?也可能是守节,华国古代是有风俗的。赵红星说。
还是让我们相信魏夫人一直在等她的心上人,最后她等到了,他们化作了两棵树,相伴了几百年,甚至会相伴几千年。姜逊志笑着说,他端起饮料杯,一起干一杯。为了咱们这些喜爱宁山喜爱赵家沟的人。
马可也站起来:干杯。
吃过饭,赵红星上楼去拿了布匹下来:我们这里的织锦材料不拘泥于丝还是棉还是麻毛。
这一块布料上缠枝莲纹明显的汉族风格,而吉祥符号则是本地少数民族常用的花纹。在历史的长河中早已文化融合。
马可惊喜地看着布料:太美了,真的太美了,带着东方的神韵,让我穿梭回了十七世纪,那个向往神秘东方的时代。
赵红星对马可说:你要是喜欢,这一匹布就送你了。
真的吗?你愿意把这样富有价值的艺术品送给我?马可问。
留在我手里,就是一直压在箱子里了。还是给能为它带来价值的人吧!送你了!
马可抱着他心爱的布回了房间。
姜逊志也回了房间,他之前就听过这个传说,当时听的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当一回事儿,今天却是犹如什么东西敲击着他的心脏。
躺在床上,他不敢深思,魏夫人是如何走过丈夫离开之后的那么多年,她是在何种心境下,研究织布技艺?在胸口发闷之时,他暗笑自己也多愁善感,为什么他要想这些?这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刚刚要停止想这些,脑子却浮现那个他被缠着沉入水底不能挣脱的噩梦,一直以来他不愿细想,也想不明白,恐惧是每个人都有的,不过他对亏欠与眷恋不明所以,到底他在亏欠什么?是什么让梦里的自己那样放不下?现在他似乎能把零散的梦境给拼接起来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梦里的时间发生在七十年代,地点就是在赵家沟,他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下乡过来做知青,莹莹为什么过来不得而知。他们俩相爱了,互相照顾,约定要结婚,最后却像魏家夫妇一样,他被拖入了水底,而她?会怎么样呢?
姜逊志问自己,如果发生那样的事,他会希望莹莹像魏夫人一样青丝成白发,一生都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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