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又是杭愿的声音，电话里的纪航沉默一会。杭愿觉得他又有挂断的冲动，先行预判：“你就算挂了，我也多得是办法找到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纪航闭上眼，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联系自己。
    “老朋友叙叙旧，不可以吗？”杭愿说。
    “算了吧，杭愿。”纪航并不领情。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对互相已经知根知底，她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他也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货色。
    杭愿的绝情展现的淋漓尽致，怎么可能会忽然想起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时间紧迫，杭愿也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在叙旧上，直接问：“你有没有想完成的愿望？”
    纪航差点笑出声：“这么久不见，你去印度进修了阿拉丁神灯？”
    他还没搓两下，她就急着冒出来满足他的心愿。
    “你就当是吧。”杭愿敷衍道，早完成早安心，随便他怎么想。
    纪航俨然把这当成了戏弄他的一个手段，声音冷下来：“杭愿，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从她第一次发来消息，纪航就有一种直觉上的警惕。避免最终把局面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他决定从一开始就斩断一切可能，所以不仅没回她的消息，还将她拉入了黑名单。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在他们分开的那一天他就应该这样。
    纪航在怕什么，很明显。
    无论他承认与否，杭愿那一条内容暧昧不清的消息，成功掀起他心里不小的波澜。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她，才会一直保留两个人的好友。
    哪怕他知道，杭愿发的那些动态都是摆给别人看的样子。她经营的一切都是对待外人的伪装，包括他们做炮友，杭愿从来展示的也仅仅是他想看到的。她是绝佳的演员，纪航仍旧自诩窥探到了她真实的一部分。
    可他不确定那些真实是不是也是一种伪装。
    他不知道自己爱上的究竟是那个虚假的杭愿，还是她虚假下的真实。
    只是他不甘心。
    “为什么你可以毫无负担呢？”他问出心里憋了这么久的话，“想联系我就联系我，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满足愿望的事情。我却一直都放不下你。”
    纪航已经很久没有谈恋爱了，从那以后。
    他依旧遇见过许多漂亮性感的追求者，如果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拒绝的。可是他看向她们，那些面庞比杭愿美艳的，身材比杭愿热辣的，学术成就高于杭愿的，家庭条件优渥的，比比皆是。
    可他竟觉得索然无味。
    不是对她们的索然无味，而是对于爱情这件事本身。
    甚至有时夜里辗转反侧，他会痛恨曾经的那个自己。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转瞬即逝的感情上，却把最投入的心丢给了最不应该的人。他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不会亏的，却在杭愿这里输得血本无归。
    纪航同意杭愿分开前说的那番话，她说的没错。
    “你只不过是无法接受有人先放弃了你而已。”杭愿这么告诉他，“你不接受的是你的自尊心，而不是我的离开。换成任何另外一个女人，不是我，随便哪个你根本已经记不清名字的前女友，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你都会记她叁五年，只是刚好摊上我。”
    杭愿不相信浪子回头，也不相信他的真心实意。
    可偏偏是她。
    可仅仅是她。
    任何一个人做同样的事他都会记住，做这件事的人只是杭愿。
    杭愿从没料到会听见纪航这样的真情吐露，她并不感动，反而是笑。因为纪航越放不下她，说明她越有可能完成任务。
    她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永远考虑的仅仅是自己。
    “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纪航？”她觉得成功就在眼前，只要声音柔软一点，只要露出足够的悔意，只要能够迷惑他的思绪，“我也没想到，那个决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纪航，就当是我弥补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说得动听，她以为胜券在握。
    可是系统不会出错，五十分就是五十分。
    那些温柔攻势，纪航从她这里听到太多次了。以前会神魂颠倒，现在只会提高警惕。杭愿是条美女蛇，所有美丽的表象后都不是他能承担的后果。
    “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纪航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是本季度的公司指标，“那你帮我研究研究，怎么才能让我们企业成功上市吧。”
    “啊？”
    杭愿没崩住，露出本来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