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兜兜转转, 竟是又落在了他们手中。
只是季怀不再像之前那般手足无措,反倒是掩去了方才片刻的惊惶,桓子昂笑道:“原来是桓副阁主,多谢救命之恩。”
桓子昂冷笑一声, 语气不善道:“当不起七公子这声谢,只是当初我凤羽阁与季家约定好,凤羽阁护季家安危,七公子跟我们走,可现下你季七却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我凤羽阁只占了四份里头的一份, 算得上你们季家毁约了!”
“副阁主此言差矣。”季怀不卑不亢道:“当初我们是诚心合作,可凤羽阁上来就给我下毒,是你们不仁在先,何必怪我无义?再者, 好歹你们现在还有四份里的一份,大家和和气气,便不会再出岔子,若是——”
说到这里季怀扫了院子里拿着刀剑的一众人,“副阁主要来硬的,只怕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桓子昂目光阴沉的盯着他半晌,忽然抚掌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七公子可真是个妙人儿!”
倏然笑容一敛,对旁边的人低喝道:“都把刀放下!惊扰了七公子你们可担待得起?”
刀剑入鞘声在院中响起,桓子昂侧身一让伸出手来一请,“七公子屋里暖和。”
季怀看了他一眼,别无他法,只能抬脚进屋,刚迈出几步,便听桓子昂怒声道:“杀了此人!”
瞬息之间风云忽变,天上落下的雪在季怀眼中变得极为缓慢,他才想起来湛华如今没有那面具黑袍做伪装,已然暴露在众人面前。
桓子昂伸手要抓住他的手,季怀猛地向后一撤,就撞进了冰冷熟悉的怀抱之中。
“季怀,你杀过人吗?”湛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没有。”季怀被他抓住了手腕,胳膊手腕随着湛华的力道飞快动作,无数细白的银丝自他手中飞射而出。
白雪银丝,断臂残肢。
湛华的呼吸落在他耳边,温热的血不断地溅到他脸上,季怀的眼睛里倒映着一张又一张惊恐濒死的面孔,揽着他的人却毫不犹豫,动作流畅利落。
衣摆在雪中划过漂亮的弧度,似乎觉得那断魂丝没什么意思,湛华踢了把剑握住,继而塞进了季怀手中。
身后有人劈刀看来,湛华握着季怀的手腕将他甩了出去,季怀收不住力道,长剑径直刺进了一人心脏,那人嘴里口吐鲜血,倒着气倒了下去。然而不等他愕然,就被人拽了回去,长剑与血肉分离,血溅了一地。
两个人分而复合,湛华带着他飞身踏上了高墙,看着自始至终都未动手的桓子昂,冷声道:“桓副阁主,此恩叶某牢记于心。”
话音未落,便带着季怀飞身而去。
底下所剩不多的人飞身欲追,却被桓子昂抬手制止。
属下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副阁主?”
“果然是他。”桓子昂脸色很是难看,“不必再追,你们打不过他。”
有人问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桓子昂看着对方留下来的一小节银线,沉声道:“地狱海少主,叶湛华。”
余下几人俱是愕然,有人惶惑不安道:“一年前杀残月大师和千里剑,屠双刀门的叶湛华!?”
“那这岂不就是……”有人脸色瞬间煞白。
“断、魂、丝。”
这名字一出,周围一片寂静,配合着满地的断臂残肢,格外恐怖瘆人。
桓子昂咬牙道:“随我去找衡泷!季怀早就和地狱海的人有联系,我们都被他给耍了!”
——
季怀被湛华带着从房顶屋檐上掠过,鼻腔里还满是鲜血的腥气,几欲作呕,却又被他生生忍下。
湛华带着他落在了一个荒废的院落中,天井里种着棵树,掉光了叶子的枝桠冲着天空伸展,像刀刃将雪幕割得支离破碎。
季怀眼前不断闪过那些人临死前惊恐的面容,手上的血黏腻温热,他挣开湛华的手,蹲在雪地里用那厚厚的雪堆洗手。
雪在体温下融化成水,却依旧冰冷刺骨,季怀使劲地搓着手,白皙的皮肤被挫得通红泛紫,却依旧不肯停下来。
湛华看得直皱眉,走过去将人拽起来,道:“已经洗干净了。”
季怀的手不知道是被雪冻的还是被血烫的,微微发着抖,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他,刀剑入肉的感觉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无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却被脚下的枯木绊了一下,险些跌到雪里。
“你早晚要杀人。”湛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过是提前帮你一把。”
“你怎么知道我早晚要杀人?”季怀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却又被他的理智死死压住,哑声道:“抱歉。”
而后匆匆走进了那间废弃的屋子里。
湛华屡次救他,身处漩涡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之事再正常不过,湛华为了保护他而杀人,同他自己杀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不能用他的仁义道德去约束湛华,更不能因湛华为保护他杀了人,他却在这里惺惺作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湛华。
那样太恶心了。
季怀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将不停发着抖的手死死压在怀里。
他早晚会杀人。
他还要弄清楚赵俭留下的秘密,还要同武林盟众人周旋,还要践行与湛华的赌约,任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季怀也不过是个卑鄙懦弱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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