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离开为好。
至少能给傅北时留个好印象。
傅北时午夜梦回,也许会想起他。
镇国侯香小猪夫人见“年知秋”出来,迎上了前去:“‘知秋’,如何?”
年知夏答道:“无甚大碍,只消吃几帖药便好。”
镇国侯夫人摸了摸“年知秋”的脑袋:“‘知秋’啊,这些日子委屈你了,都怪娘亲没将南晰教好。”
我没甚么可委屈的。
我如愿以偿地与北时哥哥云.雨了许多回,且我从北时哥哥那儿偷得了一个孩子。
不知这孩子是男孩儿,抑或是女孩儿?
北时哥哥说过,只要是北时哥哥的亲骨肉,不管是男孩儿,抑或是女孩儿皆可。
遗憾的是,北时哥哥恐怕此生都不会见到孩子。
不知这孩子会更像北时哥哥,还是更像我?
要是更像北时哥哥便好了。
年知夏思绪纷乱,良久才想起来,他并未理睬镇国侯夫人,于是粲然笑道:“我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我很好,娘亲勿要责怪夫君,夫君亦有他自己的难处。”
“南晰有何难处?”镇国侯夫人咬牙切齿,但因她现下身处“回春堂”,才没有发作。
不一会儿,唐娘子将安胎药抓好了。
傅北时下意识地接过了安胎药。
年知夏瞧着提着安胎药的傅北时,暗道:北时哥哥绝对想不到这乃是安胎药。
唐娘子又仔细说了这安胎药要如何煎,如何服,才亲自将镇国侯夫人、傅北时以及傅少夫人送出“回春堂”。
一上得马车,镇国侯夫人赶忙致歉道:“北时、‘知秋’,是娘亲误会了你们,对不住。”
年知夏心虚得很:你并没有误会我们,我勾.引了你引以为豪的儿子,我甚至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第四十八章
镇国侯夫人当然不肯死心, 令傅北时送自己回房,而后取出一大摞的画像来,一幅又一幅地展开给傅北时看。
傅北时满脑子尽是满面苍白, 呕吐不止的年知夏, 自是心不在焉,不管画像中的女子生得如何模样,他俱是沉默不言。
镇国侯夫人愠怒地道:“傅北时,说话。”
傅北时直截了当地道:“不如何, 全数不如何,因为他们皆不是明姝。”
“你这死心眼的傻孩子。”镇国侯夫人叹了口气,“好罢, 娘亲予你两年的功夫, 你必须在两年之内将明姝哄回来同你成亲。”
傅北时不置可否,径自出去了。
他能否在两年之内教年知夏忘记兄长,转而心悦于他?
其后,他在暗处观察着娘亲,见娘亲又去了佛堂,才去见年知夏。
年知夏正坐在桌案边,手中捧着《珍食记》。
闻得“吱呀”一声,他抬起首来, 如他所料见到了傅北时, 遂含笑道:“北时哥哥。”
傅北时在年知夏身侧坐了, 一手揽住了年知夏的腰身, 一手摩挲着年知夏的面颊:“知夏,你可还好?”
“难受。”年知夏弯下腰去, 往傅北时怀中拱了拱, “北时哥哥, 亲亲我。”
傅北时当即吻上了年知夏的后颈,直至今日,他依然为这后颈所惑。
年知夏伸长手环住傅北时的腰身,十指进而揪住了傅北时的衣衫。
傅北时自年知夏的后颈向下而去,一截脊椎一截脊椎地亲吻着,在后腰稍稍顿了顿,又从后腰吻至前腰,最终落在了胃袋上方,关切地道:“知夏,你当真是由于郁结于心,睡眠不佳,才时常呕吐的?”
我是由于怀上了你的骨肉,才时常呕吐的。
年知夏勉作镇定,颔了颔首:“对,北时哥哥倘使不相信,大可去问唐娘子。”
傅北时又战战兢兢地问道:“你郁结于心的原因是对兄长害了相思么?”
我郁结于心的原因是对你害了相思,尽管自元宵节起,我几乎夜夜与你同榻共眠,我仍是对你害了相思。
你距我咫尺,甚至在我体.内,但你的心从不在我身上,于我而言,你便是天涯。
这番剖白,年知夏绝不会说给傅北时听。
傅北时很是温柔,他假使说了,实乃徒增傅北时烦恼。
且他已决定带着腹中的胎儿离开傅北时了。
故而,他顺着傅北时的话茬道:“你所言不差,我确对夫君害了相思。”
自从他的身份被傅北时戳穿后,他一直以“傅大公子”来称呼傅南晰,而今他却故意改为以“夫君”来称呼傅南晰。
“却原来,你对兄长害了相思。”傅北时已不想再问自己是否兄长的替身了。
他已问过许多回了,每回年知夏都会否认。
然而,年知夏既然对兄长害了相思,乃至于郁结于心,就算他不是兄长的替身,亦差不离了,否则,年知夏为何愿意与他云.雨?
“相思太苦。”他摩挲着年知夏的眉眼道,“对不住,知夏,我爱莫能助。”
“嗯,不打紧,我知晓北时哥哥帮不了我,夫君业已成了皇后,史上甚少有帝后和离的记载,夫君绝无可能与我再续前缘。娘亲日日盼着夫君回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痴人说梦罢了。”年知夏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傅北时的掌心,“北时哥哥亦对卫将军害了相思罢?”
傅北时只得道:“对,我亦对明姝害了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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