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他还有救,丢了双眼睛总比丢了命好。”绵一的手在福源肩膀上拍了拍。
福源这才收回神儿,连忙道谢,又在绵一的帮助下背着福满向外跑。
看着这两个人消失,绵一才觉得心里的疼好了一点。
他将牢房大门关紧,从里面放上门横,做好这一切他才转身又往水牢走。
“质子大人,您千万别怪我们殿下。”
绵一撩开了衣摆,「噗通」声跪在了地上,他心底的痛意密密麻麻传了上来,“小人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但这池中的水我也不会让它没过质子大人的脖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或许只是希望有一天他家殿下后悔时不至于无路可退,也或许是为了报恩吧。
“你不怕他罚你吗?”卫南寻漆黑的眸子看向水池边的小侍卫,“做这种主,万一让他知道,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绵一咬紧牙关,将头埋了下去,“我和允乐本是同门师兄,我功夫没师兄好,当年二殿下便让功夫更好的师兄跟着四殿下,他说四殿下顽皮容易闯祸,有师兄保护着,他心安。”
“所以你做这些,是为了你师兄吗?”
“不全是如此。”绵一努力强忍着心里的难受,不敢露出分毫,“那日在四皇子府中时,我身上落了雪,打湿了外衣,四皇子竟然就让我去屋里换了湿衣衫,小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就算死了也不该劳烦主子记挂,但是……”
“你想还他当日关怀之恩?”卫南寻唇角弯了弯,眼中透出温柔的光亮。
绵一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果然不出苏扬舲预料,今日散朝之后,姜帝特命魏宋仁把苏扬舲带到宫里训话。
苏扬舲走进奉先殿的时候,皇后站在姜帝的身边,殿下则站在三个人。
最靠前的是趾高气昂的苏星熠。
稍微在后面一点的是陈家父女两个。
“父皇,儿臣不孝。”苏星熠一袭紫藤长袍,肩膀宽厚,白日里一看倒真的是皮肤黝黑健康,果然是在南疆经过战争洗礼的样子。
姜帝沉着脸,看不出是生气多一点还是烦闷多一点。
他冷哼一声:“正好,老四你来了,快来看看你教的好弟弟,真真是跟你一模一样啊!”
苏扬舲薄唇紧抿,面无血色,他一言不发,垂着头只盯着地板。
倒是一旁站着的任皇后先开口了:“陛下,您关了这孩子好几日了,您看他瘦的脸颊上都凹陷进去了,怎么也是您自己的亲孩子,您不心疼,臣妾还心疼呢!”
说完眼眶子就泛起一层红润,几滴眼泪顺势落了下来。
“他自己犯了错,难道朕不该罚他吗?”姜帝脸色阴阴沉沉的,听了皇后的话反而更生气了,怒道:“朕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一个把上百年的石碑给炸了,一个跑来要跟他的皇兄抢王妃,好啊,真是好!”
“陈老,您说呢?您就一个女儿,是要嫁给我这不成器的老四,还是嫁给我这个混不吝的老五?”姜帝眼神犀利,眉头拧成一团。
陈元傅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陈亭畔,他颤巍巍的跪了下去,“陛下,老臣年过六旬只有这一儿一女,大儿为国效力战死沙场,戎马一生,臣虽心疼不已,但无悔,现下臣唯有一女,奉为掌上明珠珍而重之,能嫁给皇家为媳本该是她的福气,从此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些哽咽:“陛下问老臣想把女儿嫁给哪位皇子,老臣想各问两位皇子一个问题,请陛下先恕老臣大不敬之罪。”
说完,他将头伏了下去,重重的磕在地上。
姜帝低低沉沉的「嗯」了声。
陈元傅转向苏星熠,先问道:“五皇子,老臣想问您,若是您与亭畔成婚后,可还会领兵出征?”
苏星熠垂眸,一双明悦的眸子盯着陈元傅,又转向看看一言不发的陈亭畔,回道:“陈老,星熠不敢说谎,若是前线需要我,我当义不容辞奔赴战场。”
苏扬舲暗暗在袖子里捏紧了手心,他瞥了苏星熠一眼,气他竟然都不会说句谎话吗?先把人娶到手啊!
陈元傅面无表情的又来到了苏扬舲面前。
若真论起来,他内心自然更属意五皇子,四皇子的人品和名声都无法与五皇子相比。
但是,已经经过一次丧子之痛的花甲老人,再也经不起让女儿也经历这种痛苦的伤害了。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拿女儿去当赌注。
“不会。”苏扬舲没等陈元傅问出口,就自己回答了,“我知道陈老想问的是,会不会休掉景国质子另娶陈司业,我的答案是不会。”
一直没说话的陈亭畔忽而转过头,眼里充满眼泪。
“其实我真的不是好的人选,我已是半死之人,何故还要拖累别人呢?”苏扬舲来之前就想好了,若是苏星熠不能成功,他便干脆将自己中毒的事情和盘托出。
这样既可以转移视线,又可以博得姜帝和皇后的同情。
“什么半死之人?”姜帝忽而拍案而起,瞪圆了眼睛,“朕上次让太医给你诊过脉,不是说只是伤寒,将养时日也就好了吗?”
“父皇若是不信,也可让太医现下来诊脉。”苏扬舲垂下头,象征性的咳了起来,反正咳了这么久,他也掌握了这种力度和感觉,直到咳得脸颊泛红才停了下来。
满目紧张中,姜帝赶紧找人去请太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苏扬舲的身子上,谁还在意什么婚不婚约的,姜帝看着殿中人多,便大臂一挥,让陈元傅父女先下去,婚约之事改日再议。
现在儿子的身子才是顶顶重要的。
苏星熠悄悄挪到苏扬舲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四哥,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苏扬舲撇撇嘴,懒得理他,要不是他来之前就想好备用方案,怕又要被他坏事。
不一会,内侍官便领着太医走进了奉先殿。
苏扬舲一抬头,轻笑。
柳太医,真不巧,怎么又是你?
第72章
◇
相见
柳太医抖着手看向苏扬舲, 满脸的沟壑里都写满了紧张,他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走向了四皇子。
“听说柳太医小儿子在国子监读书?”苏扬舲半抬着眼眸盯着他看,道:“改日我定要陈司业好好照顾着这位柳公子。”
“老四, 你在跟太医嘀咕什么呢?”姜帝皱眉, 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皇后站在他的身后随他一起走了过来。
柳太医在这皇宫行医四十载, 说一句人精也不过分, 再加上来之前已经由殿内值守的邱公公早早告知了缘由, 此刻自是知道四皇子的意图。
既然他自说是半死之人,那便按照当日在桦雾府所诊断, 是弱症即可。
他粗粝的指腹搭在苏扬舲的手腕上, 探了许久, 忽而抬头看向苏扬舲, 眼中有些疑惑。
苏扬舲却笑了。
柳太医赶紧低下头, 跪下身子跟姜帝回禀:“四皇子脉象虚浮, 应是由伤害日久不愈引出了弱症。”
“弱症?”姜帝抬高声音, 继而问道:“他怎么会有弱症呢?”
任皇后更是不信, 冲到苏扬舲身边,面色惨白:“舲儿怎么会有弱症?他自小习武, 还曾空手弑熊, 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啊。”
她摇着头, 又转向姜帝,哀声求着:“陛下,这只是柳太医一人之言, 不如多叫几个太医来问诊可好?”
姜帝眉头紧皱, 点点头, 对着邱英唤道:“去,多叫几个太医来!”
苏扬舲在心里暗笑,叫再多的人来也是无用的,早就有人买通了整个太医局,大家只会众口一词。
苏星熠盯着苏扬舲,疑惑不解,俩人交换眼神。
“五弟何故这样看着我?”苏扬舲抬头看他。
苏星熠突然扑上来,抱住苏扬舲,将毛茸茸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呜咽一边压低了声音问:“四哥,这是真的还是你设计好的?”
苏扬舲感觉脖颈上有点痒,推开了他,淡笑:“自然是真的。”
“我不信!”
这一次哭的声音更大了。
苏扬舲笑他:“都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了,动不动就哭起来,你怎么在军中树立威望?”
事实结果就是,三个太医来诊过脉,都众口一词判定苏扬舲是胎里带的弱症,无法根治,只能用药吊着。
一开始,大家也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露出悲伤的神色,尤其是苏星熠,抱着苏扬舲哭得像个泪人,看不出一点将军的威仪,后来还是姜帝发了命令,今日这事谁也不许外传。
姜帝哪还舍得在责罚苏扬舲,让他好好回家将养着。
苏扬舲便趁势说,想要质子回府里,甚至编出卫南寻的八字带水,可滋润他的命格。
姜帝听后大悦,赶紧让大理寺放人。
于是,从皇宫出来后,苏扬舲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大理寺衙。
带着传皇谕的宫人,苏扬舲径直走到大理寺卿李思善的厅堂,李思善的了命令便带着苏扬舲往牢狱走,走到大牢门口,他忽然停住。
李思善道:“四皇子,不如您在门口侯着,微臣前去将夫人接出可好?”
苏扬舲一把抓住李思善的官服,摇摇头,“我要去接他。”
李思善只好与他一起匆匆向里走,走到衙役休息的地方,李思善问:“卫质子在哪号牢里?”
衙役答曰:“水牢。”
李思善眉头紧皱,看向苏扬舲,又对着衙役怒目:“谁下的命令?谁让你们把人关进水牢的?!”
衙役哆哆嗦嗦的回复:“是二皇子亲自带人进去的,我们也不敢拦着他。”
李思善又匆匆向牢狱最里面的黑暗角落里走。
水牢是什么地方,是看管重刑犯的地方,整个牢狱除了一扇铁门外,完全不见丝毫光亮。
而且那里有整个大理寺最折磨人的刑罚,若是让四皇子看到自己的夫人在这样的监牢里,结果他都可想而知。
走的这一路,李思善想了许多,却想不通为何二皇子要将人关在这里,都道二皇子与四皇子关系最近,手足情深,为何在他看来却完全不是这番模样。
水牢大门锈迹斑斑,早就被阴暗里的潮气浸得没了好样子,李思善走在最前面,伸手推了推门。
没推开,门是从里面被挡住了。
李思善转头看着一直默不说话的苏扬舲,赶紧用力的锤门,“开门!开门!”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隙,李思善认识这双眼睛,这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与他形影不离。
他十分谨慎的问:“二皇子在里面吗?”
绵一从缝隙中看见了苏扬舲,他将门打开,跪地:“四皇子。”
苏扬舲没说话,匆匆走了进去。
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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