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先生明明说他算过了,以现在的水量和降雨量,五个时辰内,大坝绝对不会有事。”陆梵安冷笑着道。
“容樵?你又凭什么信容樵,他的话又几分能信,他就是一个不知道负责,只会躲在背后说鬼话的懦夫。能信他的话,你是有多蠢。”容市隐也冷了语气,强忍着怒气生硬道。
“而且,那些人是他们自己活该,我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救几个无赖。陆公子既然如此心善,怎的不叫你父亲掏出些银两,给这些人新建上一座城啊,何苦还要我这般费劲的来这里治水。”容市隐有些口不择言。
“容大人好口才,我说不过。那些人命该如此,可容丰呢,他有什么过错?”陆梵安冲着容市隐道。
容市隐愣住,容丰?
这时,却突然一阵隐隐如雷的声音由远及近,原是大坝闸口已开。奔腾的河水乘着巨浪翻滚而来,带着几分毁天灭地的气势。
河岸两旁近处的草木与房子,被水浪不安分的拂过,仅一瞬,就裹挟着不见了踪迹。
惊天动地的声响,连带着他们远远站着的此地,都好像也被震的摇晃了起来。似乎下一瞬,惊天巨浪就要化作人间猛兽,连带着要吞噬掉世间万物。
容市隐看着远处咆哮的漓河,心却沉到了阴暗湿冷的最底。眼前那些奔腾而逝的,似乎不仅是水浪。也像极了他与陆梵安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却又要支离破碎的信任。
第29章 恶语
漓河的洪水一直翻腾了两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息了声响,渐渐地归于平静。容市隐看了三天的漓河水,也整整三天再没见着陆梵安。
容丰之事,他对陆梵安有愧疚。
可纵再重来一次,即使他知晓容丰在漓河,他的决定也不能变。他又如何不知大坝上的那条裂缝的情况,只是此事容不得他出半点差池。
陆梵安说的原因有,张知志说的原因也有。所以他就更不能出错,朝中还有那么多的眼睛等着揪他的错处。若真的出错,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他再无利用价值,皇上偏袒不了他,便只能弃子。
陆坤说,弃子无用,他信。因为纵使他拾起陆坤的那些弃子,可若陆坤不死,他们永远见不得光。他之所以愿意拾起来,是因为知晓,陆坤一定会死。
可是他的执棋人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若成了弃子,谁敢拾起他?
可陆梵安呢?他该如何面对。
一连几日紧绷着的神经,随着漓河的平静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可一些令人更为焦躁的事情却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容市隐头疼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忽听到门外有人窃窃私语,容市隐仔细辨别了一下,一个是胡忠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有些苍老,但却似乎有一些熟悉。
他猛然睁开眼,原来是他。
十几年未见了,不知这会儿非要上赶着寻他,又是什么意思。他隐隐听到二人的谈话中,间或能听见一两句什么“烧退了”“幸好”。
但容樵在,他不想说话。听着人似乎已经离去了,他才道:“胡忠,进来。”
胡忠走了进来,略红着眼睛,应是之前哭过的。
看着面前的孩子,又想起他同容丰之间的感情,容市隐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愿,可却也无可奈何。”
胡忠从来没有想过容市隐竟然会对他解释,他既然能被梁孝先指派到容市隐跟前,自然是有他的机敏,他又如何会不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呢。
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无论多知晓道理,可心理上却还是难以转过来这个弯。
此时见容市隐一提,又触及到了心里的难过,竟直接在容市隐面前哭了起来。
容市隐也不阻止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哭完。许久,胡忠才抽抽噎噎道:“奴才知道。”
容市隐见他平复了情绪,道:“可是不哭了?若不哭了,我可要说事了。”
“大人请讲。”胡忠将抽噎声咽了下去。
“刚才同你说话的是何人?你们所说是何事?”容市隐道。
“刚刚同我讲话的是大人您父亲,”胡忠急忙住了话头,想起来容樵嘱咐过的不要在大人面前提他们的关系,道,“是容先生。”
见容市隐表情未变,方又道:“陆公子本就身体就未好利落,那日又淋了雨,再加上心思郁结,回去就发了高烧。是容先生为其诊治的,他刚刚过来就是告知一声,陆公子已无大碍。”
“陆公子生病了?为何没有人对我说?”容市隐提高了声音,颇有些紧张道。
“大人近日一直忧心这泄洪之事,那日您二人又……”胡忠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压根没了声音。
容市隐沉默了半晌,道:“你下去吧。”
……
陆梵安房间,主人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却并没有睡着。
他这几日只要一睡下就梦见容丰,有时候容丰是在阳光下对着他笑,有时候却是在河底的泥沙里蜷缩着身子对着他道:“哥,我冷。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突然被惊醒,冒出一身冷汗。
对于容市隐,这一次,他真的是怨的。那种感情很复杂,像是失望、像是陌生、像是害怕。
就在这时,陆梵安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他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容市隐反手将门关上,不声不响的坐在了陆梵安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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