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市隐看着陆梵安,伸手抚开了他脸上的几缕碎发,眼里有许多羡慕,也有许多不忍。
他问陆梵安如若他真的寻了个无辜之人去赴死,陆梵安怨不怨他,陆梵安说不怨。可他没说出口的是,如若不是因陆梵安,他定不会那般麻烦,翻许多旧案,只寻一个该死之人去死。
不,如果只是他自己,断然是不会冒这许多风险去救这一个并无用处的人。只是,想起了薇儿,起了恻隐之心。只是因为陆梵安的世界里是无风无雨,是他所艳羡而不得的美好。所以不忍,不忍他的命里也带上了脏污。
陆梵安不怨他,但他却宁愿陆梵安怨他。如此,他便不必担心辜负谁。依旧冷漠而狠厉,再不抱愧。可如今,却不得不辜负。
他应推开陆梵安靠近的,可他,却似乎有些不舍得。在寒夜里行过许久后,他好像也开始贪恋那点微弱的温暖与明亮了。
第14章 人非
两个月后,大赦之事已告一段落。陆梵安无所事事的瘫在院里嗑瓜子,脸上有几分迷茫。又想起了他送秦名离开的那天。
……
城外官道旁,陆梵安同秦名走在马车边边走边聊。陆梵安看着已非彼时文弱少年的秦名道:“京中不宜久留,只能暂且离开,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去哪儿?”
“经此一劫,我也算是看透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不仅屁用没有,还落了个如此下场。刚出狱时,本来我是想天涯之大,何处不是吾乡。到处去游历游历,见识见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可能也会也会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就在刚在,”秦名环顾了一下官道上七零八落聚集着的难民,道,“我明白我要去做什么了。”
陆梵安不答,等着秦名继续说下去。
“我要去参军。”秦名坚定道,“如今西疆战事吃紧,朝廷内部又风起云涌,各路势力争来斗去。百姓流离失所,水深火热。我纵不能撼这局势半分,但也想为百姓尽一份力。”
“秦名好抱负,那我就祝你前路顺遂,早日如愿。”陆梵安朝秦名做了个揖。
又像想起什么似道:“等你回来,再请你喝酒。只是如果参军,一定要改个姓名。你也知,这次救你我们使的并不是正经法子,已免再生祸端。”
陆梵安并没有告诉秦名救人的细枝末节,并非不信任他,只是此事,越少人知道,对容市隐的威胁便越小。
“此事放心,”秦名道,“只是要劳烦你替我谢谢那位恩人。你二人救命之恩,秦名无以为报。但若有一日,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什么呢,就你我的关系,无需言谢。至于他,”陆梵安揽过秦名的肩膀,摇摇头道,“估计是不会看的上我们的帮助的。”
秦名笑笑不说话,过了半天才犹豫道:“你父亲……”
“我父亲咋了?”陆梵安见秦名犹豫,大剌剌的问道。
“无事,只是羡慕你,被父亲保护的这么好。”秦名看着陆梵安了无忧虑的脸,微微笑着道。
“神经。叫声爹爹,我也护着你。”陆梵安嫌弃的撇撇嘴,欠揍的道。
……
陆梵安烦躁的将手里的瓜子扔在桌上,他是爱玩爱闹了些,可却也不傻。秦名话里一定另有深意。
那日他和容市隐溜进大理寺听到的两个官员的议论,或许也并不只是单纯的编排。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父亲会做什么恶事,摇摇头,不愿再想。
“又在那里做什么呢,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蒋眉雪领着丫鬟笑着走近。
“娘,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给你送甜汤来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整日跑着不着家,好不容易安生在家里待上一日,就窝在这院也不知道陪陪你娘我。”蒋眉雪戳了戳陆梵安得额头,佯装生气的怨道。
“娘,你说的哪里得话,孩儿这段时间不是在跟着容大人审查案子嘛,又没有胡闹。”陆梵安辩解道。
“你还说呢,你看看人家容大人,才这么年轻就已经独自承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且看看你。跟着容大人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不好好读书,也不知道给我娶个儿媳妇,你究竟要闹那样……”
陆梵安心里叫苦,怎又来了。不过要是容市隐是他娘的儿子,可能就会皆大欢喜了。
……
是夜,容市隐书房,梁孝先依旧坐在上次的位置,道:“南地水患,老夫希望你能去。一来絮南县是你家乡,地势也好,风土人情也罢,你都较为熟悉。再就是,老夫看过你之前关于南地水患治理的文章,很有见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回去见一见他吧。”
“梁将军,您这是何意?”容市隐抬头望向他。
“你应该知道,容樵旧时也参加过科举。我们便是当年相识的。只是那老东西迂腐的紧,事事认个死理,也累你这些年受苦了。”
梁孝先捋了捋胡子,又道:“我也是在旧时友人跟前听说了你母亲的事情,你父亲纵有不对之处,可是终究对你还是有牵挂的。你母亲之事已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事,你也该放下了。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过去吧。”
过去了吗?怎会过去。那人还稳稳当当的活在世上,继续兴风作浪着呢。容市隐心间暗道,可是这些话他又怎能告诉眼前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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