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伸手过去。
    盲文，月。
    盲人识字是靠手指一点点的摸，每一笔每一划都不能漏掉，不然就可能认错字。
    董曦打了李子安一下：“不要脸，你干什么呢？”
    李子安不受丝毫影响，继续学习盲文。
    这个月字有点大，而且好像是刻在一大坨羊脂美玉上的，温润顺滑，学习的感受非常舒服。
    “之前洗碗的时候，我妈问我，我们时候领证办婚礼。”
    李子安说道：“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听媳妇的。”
    董曦干脆躺了下去，压住了那只在她这里学习盲文的手，一颗螓首也枕在了李子安的臂弯里：“我想了想，婚礼就不要办了，老总知道了会打死我，我们就办个假证吧，哄哄我妈开心就行了。”
    “没有婚礼，你不觉得遗憾吗？”
    “爱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这样的遗憾也没什么，只要你不负我就行了。”董曦的声音轻轻的，难得温柔。
    李子安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往后，我这个不要脸的就把你当女儿来宠。”
    董曦打了李子安一粉拳，觉得不够，又补了一空心拳。
    李子安先是装疼叫了一声哦，跟着又补了一个嗯。
    “你看你多坏。”董曦一脸嫌弃的表情。
    李子安无语的看着她，眼神里有话。
    你倒是撒手啊！
    “是不是想啊？”董曦脸红红的。
    李子安心中冲动，又嗯了一声。
    “那我……”董曦欲言又止。
    李子安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渴望。
    董曦我不出来了。
    她心里心疼这个不要脸的，可是她不懂。
    李子安看了出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不懂，是不是？”
    董曦点了一下头，耳根都红了。
    李子安又说了一句：“我教你。”
    董曦没点头，也没说好，只顾着脸红。
    “我先申明，其实我也懂。”
    董曦：“……”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信才怪。
    “我给你看个小视频，有老师教的。”李子安伸手去掏手机。
    网络上有很多老师，比如知名度很高的龙泽老师，波多老师等等，这些都是德艺双馨的好老师，相当敬业。
    他已经很久没看那些教学视频了，手机里也没有保存，但用度娘搜索一两个车牌号，然后下载就能搞定。现在这网速，几百b的文件，一分钟就能下载完成。
    董曦依偎在李子安的怀里，看着他操作。
    她没表态，可她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
    却不等李子安搜到什么车牌号，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余诗曼。
    叮铃铃，叮铃铃……
    李子安划开了接听键，还开了免提。
    “姐夫，昨天在故宫里你说三天后你要去硅谷，也就是后天，你定好机票了吗？”余诗曼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出了。
    李子安和董曦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打电话的是余诗曼，可她的身边肯定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汉克。
    李子安说去硅谷，那不过是放的一个烟雾弹。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他脑子不秀逗，他怎么可能去灯塔？一下飞机恐怕就被抓起来了，随便安一个什么罪名就扔进监狱，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审问。
    “定了啊，后天一早的飞机。”李子安说。
    “我正好也想去硅谷，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余诗曼的声音。
    “你去硅谷干什么？”
    “那个……我在那边有个朋友，她要结婚了，男朋友是黑丝布克的一个高管，我刚接到她的邀请要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想既然你也要去硅谷，不如和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伴。”余诗曼说。
    “好啊，我是后天上午的飞机。”李子安给董曦递了一个眼色。
    董曦心领神会，跟着就爬了起来，掏出手机看航班。
    “哪个航班？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定票。”余诗曼说。
    董曦将手机屏幕递到了李子安的面前，那上面显示的都是飞圣何塞国际机场的航班。
    李子安看了一眼，选中了一个：“沙特航空sv884。”
    “姐夫你肯定订的是头等舱吧？”
    “那必须的，我现在是tt海外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我怎么好意思去坐经济舱。”李子安说。
    “那我也订头等舱，我们机场见。”
    “嗯，机场见。”
    “晚安姐夫。”
    “晚安。”李子安挂断了电话。
    “你不会是真的要去硅谷吧？”董曦问了一句，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
    李子安笑了笑：“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去灯塔送死，我那样说只是想利用余诗曼给汉克传递一个假信息，那就是我要去灯塔。”
    “我估计汉克正在查那个航班的信息，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很快就会获得那架航班所有乘客的信息，这也就意味着他很快就会知道你不在那架航班上。”董曦说。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第一次撒谎骗他。”
    董曦：“……”
    李子安凑到了董曦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们继续学习怎么样？”
    董曦给了李子安一个白眼：“不要脸，我才不要看那些辣眼睛的东西。”
    李子安的心中一声叹息。
    女人改变主意的速度跟翻书一样快，刚才还很期待的样子，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和学习的欲望，余诗曼一个电话打进来，她就不学了。
    董曦也不说话了，想着事情。
    李子安闲着无聊，躺在床上琢磨下一步的计划。
    房间里没声音了。
    也不知怎么的，一线灵光忽然就从李子安的脑海之中闪过，他腾一下坐了起来。
    董曦被他吓了一跳，双手也捂住了胸口，紧张地道：“你要干什么？”
    防火防盗防子安，这是她这三天干得最多的事情。
    李子安说道：“我给了余诗曼一个假信息，汉克很快就会查到我不在那架航班上，他知道我不会去硅谷，对不对？”
    董曦讶然道：“这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有什么对不对的？”
    李子安接着说道：“我放了一团烟雾，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团烟雾？”
    “你没事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子安说道：“我为什么放烟雾？”
    董曦没话了，眼神之中还有点担忧。
    之前那个李子安的身上有更高级的病毒生物的猜想又冒出来了，这样的情况，怕不是第二个人格觉醒了吧？
    李子安并没有留意到董曦的反应，他接着说：“站在汉克的角度，我放烟雾，我肯定有什么行动，不然我为什么说我要去硅谷？”
    董曦忽然有点明白李子安的意思了，眼神之中的担忧变成了期待。
    “罗盘在我的手上，我要去的地方不就是罗盘指示的地方吗？我骗汉克说我要去硅谷，站在他的角度，他很容易猜到我是要去别的地方。这样，阿曦，你马上想法给我办一张去罗斯的机票，最好明天晚上就走。”
    “你要去罗斯，你想在罗斯杀他？”董曦已经看穿了李子安的想法。
    李子安点了一下头：“我骗他我要去硅谷，我提前一晚去罗斯，他就越发肯定是罗盘带我去西伯利亚，我发现天香的线索，他肯定会追来。灯塔的那一套在罗斯行不通，就算他们想杀我，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干，那里也是我弄死他的好地方。”
    “去西伯利亚，现在那里天寒地冻，地广人稀，正是杀人的好地方。”
    “那就给我订一张去西伯利亚的机票。”
    董曦点了一下头：“我现在就打电话，机票和相关的通关证件都给你办好，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采取行动，我随后会安排你的人来跟你汇合，你这边跟他们说一下。”
    李子安却摇了一下头：“不，他们在魔都，时间上赶不及，另外人多了会引起汉克的怀疑，我这次必须要弄死他，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我陪你去。”
    “你不是不能参加这样的行动吗？”
    “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还有，你懂罗斯语吗？”
    董曦说道：“你连英语都整不太明白，你不会说罗斯语，去了那边你怎么行动？我懂罗斯语，我和你一起行动。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助理，不是疗养院的人，大不了事后背个处分。”
    李子安心中一片感动，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又来了，你脸皮真厚。”
    李子安假装没听见。
    “你放开我，我去打电话给你订机票和证件。”
    李子安抱着不松手。
    董曦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要找什么老师的教学视频吗，你找出来，我待会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