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听这话刺耳朵,忍不住反唇相讥:“那你呢,你心不狠?”
金陵九瞧着他,那张极出众的脸上浮起一层疯狂的冷漠:“我心不狠,我可是把娇娇放在最前面,这不是以身犯险,来救你了吗?”
裴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他原以为金陵九敢过来,是有万全之策,可救幽州众人,怎地现在听起来,并不是这样。
金陵九忽然倾身,摩挲着他的下唇:“我说,我救不了其他人,他们在你心里,是第一选择,在我心里,却排不上号。”
裴折心一沉,正要开口,就被他掐着下巴吻上来。
金陵九咬着他的嘴唇,舌尖一点一点,浸湿了他干裂的唇瓣。
“唔,金陵九……”
裴折说不出话来,金陵九的动作不温柔,掐着他下巴,发了疯似的,咬得他嘴唇泛疼,没多久,唇齿间就溢开了血腥味。
金陵九睁着眼,目光沉沉,好像融了一湾不化的冷月。
他忍了一天一夜,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都在此时此刻爆发出来。
“裴折,你还不清楚吗?”他带着恶意开口,“除了你,旁人谁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裴折抬起手,猛地朝前挥去,额上青筋凸起:“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你还有没有心?!”
意料之外的清脆响声令裴折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的手,目光怔然:“为,为什么不躲?”
金陵九勾了勾唇,血将他的嘴唇染红,带着丝不清不楚的艳丽。
他偏着头,半张脸隐藏在阴翳之中,微哑的声音仿若鬼魅:“因为要让你心疼,裴折,你一定有心吧,能感觉到我有多疼吗?”
裴折呼吸一窒,手抖个不停:“疯子,疯子,金陵九,你疯了吗?!”
金陵九舔了舔唇,冲他露出一个笑:“我本来就是疯子啊,你忘了吗?”
残阳如血,染红了来去的路。
黑压压的追兵从钱玉关方向涌来,像一股沉默的黑潮,要吞没他们。
裴折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转过头,看着身前的人,心口发涩。
金陵九站在阳光之中,却好像身处黑暗的漩涡,无法自持地向下坠去,他冷淡地勾了勾唇,脸上被打出来的印子红得扎眼。
裴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元夜意气风发的九公子,明明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如今想起,却好像隔了很久。
他的少年郎矜狂骄傲,何至于此?
金陵九远远看了眼追来的曦国大军,面色淡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裴折身上疼得厉害,刚才动作太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小小地惊呼一声,却见走开的人脚步微顿,又继续抬起步子。
莫大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出来,等裴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追上去,拉住了金陵九的衣袖。
他不敢去碰金陵九的手,他怕被推开。
裴折突然感到荒唐,他们两个都自诩足智多谋,在这段感情中,却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偏偏,还不想放手。
裴折张了张嘴,带着点妥协的气恼:“金陵九,你就是个疯子。”
金陵九指尖发颤:“嗯。”
裴折攥紧了手中的布料,像是哭,又像是在笑:“你快把我也变成疯子了。”
心口蔓延出一阵喜悦,金陵九努力克制着自己:“嗯。”
裴折看了看追来的敌军,轻声喃喃:“你不能丢下我,你得陪着我,就算是死,你也得陪我一起。”
金陵九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温柔,像是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情话。
裴折对上他的目光,自嘲一笑:“我时常觉得,在对上你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我想让所有人都活下去,却偏偏想拉着你陪我下地狱。”
他走近一步,攥住金陵九的衣领:“我大抵从来都是将你放在最后面的。”
金陵九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那你呢,你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在被吻住的时候,金陵九听到他说:“我将自己,放在你身边。”
距离幽州城还有一段距离,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退无可退,须得一战。
赵子秋与程关月站在一起,指挥着幽州军,相差倍几,幽州军势必会落下风。
程关月闭了闭眼,叹息道:“无力回天,无力回天啊……”
赵子秋还未说话,突然察觉到什么,怔怔地看向身后:“程将军,你看。”
程关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满面惊诧:“那是……朝廷的援军?”
一列列整齐的骑兵从身后赶来,竖起的军旗在落日下熠熠生辉,仿佛一场易碎的美梦。
程关月定睛细看,怔怔地吐出几个字:“淮州军,还有……”
远隔几百里,他们竟然等来了淮州的援军。
幽州将士们愣了一瞬,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呼声:“是援军,裴大人说的援军来了!”
林惊空一身戎装,领着淮州军策马而来,两侧是卫铎和齐逍,率领着京城禁军。
待到阵前,林惊空放声道:“淮州军统领林惊空,奉太傅大人命令,率淮州军,与两位禁军指挥使,特来襄助幽州。此战,幽州必胜,我昭国必胜!”
两秒后,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呼声:“幽州必胜!昭国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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